《凡启之星》 - 第三章 时代之化石

    来自东方赛梅里亚的学生李熙隆-楠霄怀抱着魔导书进来时安仙瑜正反思着清晨的第一次冥想过程。

    晨曦的微光中，守护者从恬静的湖面升起；环绕着飞鸟所称的项链，佩戴着鼬鼠与变色龙的权杖；被森林覆盖的遗迹深处竟是如此...

    ‘我们的顾问先生要回来。’李熙隆端坐在椅子上，略一喘息，又站起来继续整理行装。忙碌的行程使他的灵场略微摇晃。显然，他并不是会将疲态展现在外表的人——脸庞刻画着分明的界限，鼻棱将完整的世界劈开，左侧淡紫色的宝石镶嵌在平原上锐利地观测着一切；右侧的眼睛则遮隐在斜拉的罩子里，从卷曲的发梢投下的阴影使细薄的树叶般嘴唇有些暗淡。’因为导师还有事去做。‘

    ‘是吗，上学期也没怎么见过面吧。’回想着63519年平淡的下半年，安仙瑜用茶匙在杯子里打旋，‘似乎他有些学院的任务；我之前在高年级听说过整个策梵依都受到安全警报影响，现在向南通往卡维中转大区的路似乎充满危险。’

    ’毕竟经过了好几个属地嘛，‘李熙隆用咒符校准着占卜用的秤杆，’不过根据一些专家的说法，这事在几年后才会出现呢——你不觉得这很无聊吗？‘

    ‘你是说关于未来之石的争论。’安仙瑜扫了一眼那本魔导书。未来之石是在炼金术界拥有极高地位的学术研究物，不过没见过的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方式，因为这一物体据称并非人造；炼金术师们认为它能够暗示物质法则的未来——这在历史中得到了一些证实；无数人分享着它带来的数个世代的宝贵信息，这使得它在符文占卜领域也有一批拥趸。‘正好你的魂质是天启呢，’

    ‘只是凑巧感兴趣，‘李熙隆干笑两声，用两只手抓着一堆小玩意走进卧室。宿舍内的五间卧室以手指的形状分开排列，通过房门连接到客室。

    连接人的身心灵的根本在传统魔技学中被认为是人格，由此抽象出的便是魂质；更因每个人各有差异魂质也随之不同，作为个人魔技体系和生命树的三个核心之一魂质通常是学生们接触世界的第一扇门。

    ’这里事情太多。‘安仙瑜皱眉随手拿起一本旅游杂志。策梵依学区所属的天堂公共地北面与教廷属地的西部接壤；西南方是人类属地的诸多城市以及预言地；东侧则面临着世代最大权威——神廷。

    圣奥亚修山脉横亘在创世天中部；几乎将逾始洲与创世洲分为东西两部，在神廷与人类属地开战的漫长年代中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与山脉彼端的同胞相会。在过去的世代里，对于传统的西方人来说东方的天使、灵、人类属地与公共地仿佛仅存在于神话中——即便只有一山之隔。坐落其上的神廷在教廷显赫的时代里在圣山修筑了诸多宫殿；这遭到无数次声讨的权威冷漠地回应着来者。西南侧的博物馆区陈列着数次战争中的战利品，似在恫吓前仆后继的反抗者。

    公共历新月纪开始，漫长的战乱年代步入尾声；凭借玄妙的事端神廷在受到兴起的诸领地制衡同时维持着较高的地位；其中比较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全界的学术研究团队至今未能找到《启示录》的创立与神廷之间是否存在关联的的证明。作为世界的名卷，《启示录》的年代和正规性更在《先知书》之上，由于二者的精神之文与通灵叙述的特殊；许多学术成果得以避免歧义流传下来。

    更多人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先知书》仅余残页、《启示录》则完全是传说中的，许多种族无法接受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物当做权威。这方面的纷争延续至今日也未能解决，在学术的菜单上，它们更多以鉴赏形式出现了。

    在第十四次文明高潮之后，联合议会与下界运动的活跃使神廷转向幕后；媒体的注意力也开始向外面的世界转移。这一点的探索涉及到诸多领域，许多学院也将其列入考察课程——这即是开学前一周，新生们进行的活动的来由。

    ’说到测试，你的结果如何？‘李熙隆终于结束了修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中惬意地摇晃着。开学前的最后一天，除了一些社团和学生会大多数学生都已安顿下来。

    ’若灵场音乐的刻录大师在此，想必会有十分耐人寻味的世界名曲《舒服的李熙隆》。‘安仙瑜调侃着合上杂志，走向阳台。

    ’你就是用这种锋芒毕露的素养品味着世界吗，‘李熙隆嗤笑着。’结束测试后我就在房间外等着，最后医生告诉我‘你的生命力生长在未来的倒影中’，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恩，可能是指你会改变很多吧。’安仙瑜的目光掠过低平的街道与花园，远方的维吉尔座在幻光的透视中连接起四方的高塔；拖着醒目的红色长尾的一群洺尹雀排成一队从塔顶的钟楼飞过，旋转着消失在更远处，’看起来你似乎不喜欢改变。‘

    ’不要讨论这种沉重的话题了，‘李熙隆穿上外套，’我去吃饭，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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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念的信仰吧...

    或者，我并不是将份内的事看做毕生的成就...

    快乐，并不是细小多样啊...

    快乐，像生灵的恩赐啊...

    我的虔诚，就在更远的爱的信仰中...’

    学院内佐灵门附近的新教堂已有数百年年历史；在62758年学生们的一次示威运动中这里成为了几个社团的战场；在那之后，校方也将老旧的部分一并翻修；这一工程持续了数十年。现在，圣歌队成员的声音传递着对时光的感慨。在邻近教廷的地区，许多不愿相信神廷的人皈依了崇信生命力量的宗教。教廷注重人的精神修炼并主张自我的内心；这使他们与符文术师和不死族们有些瓜葛。人们口口相传的历史中，在血腥的时代里教廷与不死族们充满仇恨——这甚至扩展到任何具备形体变化的人身上，包括德鲁伊们在内。

    安仙瑜步入教堂另一侧的柱廊，那里的走道对着墓园；远在异地的人们常常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逝去亲友的思念。这里的墓碑通常由能量晶体制成，转化出来者亲友墓碑的影像。

    我并没有需要凭吊的人，不知为何冒出这种奇怪念头的安仙瑜顺便向那里看了看，一小群人中————

    似乎有昨天跑来问问题的女生啊。

    安仙瑜看到她将一束白色的珍凤兰放在镶嵌着红宝石的石碑前，那是个实实在在的石碑。

    这可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难道这个新生来上学的第一个学期就从这里定制了一个墓碑？

    这时女生结束了追思，倏地转过身来，安仙瑜一怔。

    ‘唔，你好。’女生记得昨天的事情。

    ‘打扰了，你似乎很在意这个呢。’安仙瑜斟酌着词语，两个人走出凭吊区。

    ‘恩，因为家族的一些原因，需要用真实的东西，’女生语带遮掩，‘那是我的父亲，其实是失踪了。’

    ‘真是不幸，说起来你昨天在找谁呢？’

    ‘啊，’女生僵硬地笑着，‘那是我同族的亲属，他在这里上学；我是转学生。从地狱公共地洛普法花园区来的。’

    ‘那还真是远啊，’地狱公共地远在创世洲另一端，被称为‘神圣安息处’的聚集着灵魂界往生们的肃穆之城附近同样拥有密集的人口，东南侧紧靠创世天最大的灵属地；鬼都菲格-路森是亡灵们远离喧嚣的乐土；不死族与其他种族则为那里带去新的产业与繁荣。两个公共地之间乘灵浮机最快需要一周左右；使用身灵转生和灵传导也要准备两三日。

    ‘你分配到导师了吗？’安仙瑜想快点结束话题——事实上，这是因为对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兰凯斯特-爱德华；以后是同班了呢，这是我会去问你们的原因。不过我并不会每天和你们一起与导师学习。’

    ‘原来如此。’看来需要一直面对怪人了。

    ‘我是黛丽克茜。‘女生只说了名字；命令式地要求交换名字信息。

    ’安仙瑜-洛亚————‘

    ’你在干什么呢？‘街角另一侧慢悠悠走来一个长发遮眼的男生，穿着明显的高代式绮服。不仔细观察绝对注意不到行踪，声音却是很清脆。顺着晨风飘来一阵熏香的味道。

    ’好久不见，派罗蒙。‘安仙瑜的目光停留在那摇滚风格的头带上，不情愿地准备将两人互相介绍时名叫黛丽克茜的学生已经不见了。

    ‘那人是谁？看起来很像不死族呢。’男生在翻找什么。

    ’是转校生。‘

    ’哦，那就正常了......这个，‘男生掏出水晶，两个人凑在一起观看。

    ’新生助理们和学生会的行动，这是奥卡尔-欧根；他是教廷两大守护者家族的继承人之一，现在因为与精灵属地和神廷的问题受到采访了。这样学校不能再无视事态扩大了。现在涉及事件的三方学生——守护者后裔、神族和创世洲精灵属地的本地居民都可能受到安全威胁；对于你们这些几乎什么都不会的一年级，学校决定施加安全封印。这件事本来是导师负责的，导师不在的学生就需要去拉吉奥座报道咯。‘

    ’真乱啊，我也需要去吗？’安仙瑜用‘不要踩死一只蚂蚁’的表情看着他。

    ‘没办法，你也沾边。’派罗蒙-迪威尔看着他耸肩。‘现在是初期，因为其他人也不能排除可能，慢慢都会进行的；学院外围结界也加强了。’

    ‘可是我的兄长说洛亚家在兰透之前就从守护者里除名了；况且我们是以天使族存在的。’

    ‘嘘——嘘，去和校长说；因为墨圣案顾问担忧特意让我通知你们班每个人。看起来你确实是没收到学院的通知。我只是负责这个。想想吧，也许有人认为你还是有关联的哦。’男生温和地笑了笑将晶体拍在安仙瑜手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拉吉奥座，虽说不能排除存在学生因此斗殴的可能（例如自己昨晚的遭遇）不过学校的做法很容易再惹出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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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起了毛毛雨，安仙瑜快步走进骑楼下继续向前。整齐的树荫下露出路标，看来需要从广场绕一下了。

    被戏称为众建筑之缺口的公爵广场位于学院c区中央；那里以黄道十二座命名的建筑群承担着社团、学生会与其他组织的集会的职责；在夜晚常常是最热闹的地区。双鱼座的大门前刚出来的大批身着社团制服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又随即分散开走向四面八方。

    这三种人在学院的比例还不小吧？可能第一种少一些，想到神族，安仙瑜回忆起在入学式见到的人，身边似乎就坐着几位吧。确实在神廷掌权的年代里，神族受到迫害的事件屡见不鲜；因为人们常常是不会分清楚二者的。据称神廷由不见于世的创世评议会部署，下设十二殿与诸事务司；普通供职的神殿骑士与执事们出身五花八门，就连评议会的下属也是如此。根据一部分说法，神族的似乎起源于创世天和东方圣骑士团所处的冥想之境中；神廷则言简意赅——创世而来。

    午间的阳光轻柔地渗透下云层，隐藏其中的鱼伏地精被晒得四处乱飞，安仙瑜漫无目的地走过拉吉奥座在南测投下的阴影。来到车水马龙的大门前。

    人群中十分惹眼的奥卡尔-欧根一脸漠然地对媒体使用着’拒绝‘的手势，在记者组成的围墙旁边许多教员与学生在门口进进出出。

    擦身而过时安仙瑜看见几个在入学式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学生；随后在宽阔的走廊内，人们排队在镜台前传送到各自的目的地。

    ’未来之石的起源说是与神廷有关哦。‘身边的人们热烈地交谈着，张开精神领域一定能感受到灵触点被传感到麻痹的效果吧。

    ’我宁愿相信我是一只飞洛姆变形兽。‘

    ‘那东西只是传说吧，我一直认为一些炼金术师不太正常。就连贤者们也是。’

    炼金术师们独特的魔技早已融入世界体系中，其中的佼佼者被称为‘贤者’，与窥见未来的先知们一同活跃在下界荣世地的大陆上。那里建有人类文明的骄傲——圣伊斯贤者国、以及，秘典魔法圣地——伊诺米兰斯。

    如心神所见般，安仙瑜闪现在第十五层，将使用过的镜生液丢进垃圾桶。现在，跟着前面的胖子和黑人前往会议室吧。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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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殷瑟-白依奥，神族’房间里戴着影冠，露出印记的女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