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水为衣文集 - 栀子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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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何时开始,街上已经开始卖栀子花了。洁白润泽的花朵,被卖花人修剪得规规矩矩,一小扎一小扎整整齐齐摆放在花篮或花车里,挤满各个大街小巷。
    那些栀子都是水润光泽的,或整朵整朵毫无顾忌地绽放,或一朵一朵矜持而孤傲的紧闭着花容,也有那么一两朵是将开不开,要合未合的,独留一种娇羞与可爱叫人回味。然而,无论绽放还是含苞,都给人一种出自天然的纯美之感。
    绽放的花朵硕大而厚实,虽是整朵整朵毫无保留的绽开,却并不给人疯野之感。花瓣边沿微微透着些青绿色,然而这一抹淡淡的青色并不是为了抛砖引玉,她是为了烘托一瓣花的纯白而来的。没有过渡,那淡淡的青绿便合着珍珠般润泽而光洁的花瓣绽出一大团的雪白,如白玫瑰般娇艳,却又不是玫瑰能比的醇香怡然。花间透着点点水珠,这让原本安静的花容平添了几分活泼,好比给一件素雅的旗袍上新缀上去几颗上等的珍珠,于高贵典雅中又多出几分素净之美。
    含苞的花朵显得异常矜持,片片柔软而厚实的花瓣紧紧地裹在一起,似乎是商量好的,谁也不许绽开,凭他外人怎样期待,就算外界再给她新添几分压力,这也是无益的!在她们心里,只要是自己还没做好开花准备,就是恳求也没有丝毫用处。然而,就算她们不通人情,不解人心,却也并不显得独树一帜。她们有的是薛宝钗“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冷艳,而非妙玉“纵使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的孤高冷傲,因而并不与人产生距离感。
    待放的花朵则多了几分淘气可爱,紧闭的花苞间,突然便绽开了一小瓣,微微地向外界探出她娇小的脑袋,却又不愿多倾注一些勇敢。她将开不开,要合未合,放佛一位清纯的美人,朱唇微启,浅笑沾衣,让你回味无穷。这笑一样是清纯可爱的,她是李清照“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娇羞,是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含蓄,只是一眼,记忆便永存了。
    卖花人将各种类型的花束组合成一小扎,于是四五枝中便有了全开的,也有待放的,还有含苞的,倒也显得热闹丰富。
    我向来是喜欢这种硕大纯白的栀子花的,为了她的娇美,也为了她无人能及的香味,更为了她带给我的那种快乐。于是,从街上一开始有人卖花的时候,我便一束接着一束的买,或者插瓶,或者送人,乐在其中。
    有时逢着节假日,拜访亲朋好友,路过一个卖栀子花的小巷,我必然不会空手穿过去的,买了栀子花送与好友,一份快乐便顷刻之间变为两份、三份。
    也有这样的时候,在骄阳微露的某个早晨,踏着急匆匆的步伐前去上班,却被一种莫名的香味吸引了。于是,随着隐隐约约的香气四处追寻,几乎每次寻觅都是有结果的,因为那花香太有吸引力。将买好的花插在办工桌上,每天换水、修剪,期待着她的绽放。同事们一声:“好香啊!”又是一份快乐!
    最喜欢下雨时买栀子花,那一束束纯白的花被纷纷暮雨或是晨间雨丝浇灌得越发光润洁白,淳淳的花香混杂在丝丝缕缕的雨珠中又是一番滋味。买了花,踏着雨,这份快乐无人能体会!
    前两天买栀子,突然问起卖花人一个问题:“这花可以卖到什么时候呀?”“顶多这两个星期卖完就没有了。”这才发现整整一个月几乎都是有着栀子花相伴的,若真是哪一天再也闻不到栀子的香味儿了,那又该有一种什么花来替代呢?我想,也许没有吧,就好像这一个初夏是其他月份和季节都无法替代的一样!
    这个季节固然有很多的花,然而有着端庄秀丽的容颜,以及那醇香怡人气味的栀子怕是所有花都无法替代的吧?
    唯有期待,期待下一季的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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