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登神录 - 第21章 下弦月

    ?安薇娜眼巴巴看着小推车上的糖人，一个个糖人，有人形的，也有各种各样的动物，还有花花草草的形状。
    小车一端放着一块光滑冰凉的大石板，上面涂着一层防粘的油。另一端在熬制糖稀，糖稀熬好后，用小勺舀起，在石板上浇出线条，画糖人很熟练的画出图案，一气呵成。糖稀在石板上很快就冷却了，卖糖人的小伙子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粘上竹签，稍微凝结，又一个糖人就成型了。
    他把新做好的糖人和其余的放在一起，看看安薇娜，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女孩他知道，城里铁匠老板的女儿，家里还是挺富裕的，虽然比不得那些贵族老爷有身份有地位，但至少衣食不缺，甚至还有余钱上学堂。
    不过前不久听说铁匠没了，死在邪教徒手里，真是不幸。不仅人没了，就连铁匠铺也被战斗波及，那里面还有一些客人定做的武器盔甲，定金早就付过了。
    但现在，不仅地方没了，还得赔偿定金，虽然恶人欺负孤儿寡母的狗血事情没有发生，可就已经发生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击垮一个家庭。
    人财两空的后果让这家的女人无法承受，据说已经很多天都没露面了，女儿也没人管。小孩子贪嘴，又没有钱，前两天好心的小贩也送了两次糖人给安薇娜，但这个世界可没有甘蔗，糖是很贵重的物品。
    小贩还得养家糊口，总是这么送出去，那也是承担不起的。心里这么想着，但被这么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盯着半天，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哎！看来明天得换个地方摆摊了，这里不能再来了，送出去一个糖人得卖出去好几个才能回本！”卖糖人的小哥心里哀叹着，颤抖着手抽出一根递出去。
    “拿去。”小哥哭丧着声音，极力催眠自己：“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安薇娜接过糖人，伸出小巧粉嫩的舌头舔了一口，为什么糖人是咸的呢？
    卖糖小哥看着安薇娜转身离去，小姑娘穿的像布娃娃一样可爱，精致的白色衣裙越发衬托她白腻柔滑的皮肤，只是裙角染着一些泥点有些碍眼。
    走过一条小街，穿过垃圾场一般的前铁匠铺，安薇娜终于踏进家门。
    “妈妈。”安薇娜呼唤着，糖人尽管很甜，很好吃，但当不了饭吃，管不了饱。
    但没有人回应，这是出去了吗？奇怪，妈妈不是已经好久都没出门了吗，上一次还是债主上门，去市政厅在官员见证下还款。
    肚子里咕噜噜的，安薇娜看看手里的糖人，尽管不舍得，味道也有些咸，不过管不了了，总能解决一些问题吧。
    舔了一口，小姑娘眯上眼睛，很温暖，就像卖糖人的小哥，好可惜以前不认识他，安薇娜觉得有些遗憾。
    又舔了一口，忽然有个声音在旁边说：“好吃吗？”
    安薇娜机械的转过头去，脸上还挂着眼泪。
    “好吃吗？”声音的主人又问道，这是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女，看年龄不过十六七岁，理应是美丽的容貌，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美丽这个词是对她的亵渎。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里可是二楼！银发少女就这样坐在二楼的窗台上，背靠着窗口框架，侧对着房间里面，她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安薇娜。
    “好吃。”小姑娘觉得自己的回答真是糟糕，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能给我吃吗？”不近人情的要求！
    小姑娘回过神来，迟疑的看着手中的糖人。如果是以前，这种东西她连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但现在……这似乎已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家里已经快没钱了。
    “理由呢？”小姑娘艰难的回答。
    “理由。这是你改变命运的机会哦，要不要赌一把？”银发少女微笑起来，在这一刹那，安薇娜忽然觉得世界并不是毫无希望，那就赌一把吧！
    安薇娜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依依不舍的伸出手去，看着银发少女伸手来接糖人，怕自己反悔一样的转过脸。她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手上一空，糖人离手而去，耳边听得银发少女的声音：“很甜哦，有爱的味道。”
    “是爱吗？”安薇娜心里想起那个只见过三次的小哥。
    “是爱！”声音很近，银发少女凑在安薇娜耳边，舔了一口她粉嫩的耳垂，“是爱的味道。”
    安薇娜惊讶的几乎尖叫起来，十二岁的小姑娘从未有过跟人这么亲密接触的经历。
    不等她开口，一个东西分开她嘴唇，撬开牙关，伸进她嘴里，甜甜的，滑滑的。
    是那个糖人。
    “很久没有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有多久呢，大概有一千年了？”银发少女拿脸蹭着安薇娜脖子和脸颊，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
    “娘子…”安薇娜分明听到这个称呼。声音好温柔，好甜腻，那是什么人，她的亲爱吗？
    “安薇娜。”突然脚步声响起，是妈妈回来了。安薇娜忽然觉得不妥，手忙脚乱企图摆脱银发少女的纠缠，但小姑娘身娇体柔，完全不是对手，只好认命的被少女从背后搂在怀里。
    脚步声终于到了门口，妈妈推开房门，惊讶的看着亲密抱在一起的两人。阳光从她们背后的窗户照射进来，窗边小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百合花，两人就这么站在百合花后，乔安妮看着这如画一般的景色，呆立在门口。
    画中人也在看着乔安妮。“是你母亲？”少女问着小姑娘。
    “是的。”小姑娘脸红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不怎么明白，但这种姿势不大妥当还是很明显的，她羞愧的看着自己母亲。
    乔安妮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眉目如画，金色的头发归拢在一起，在头上形成一个髻子，又用一个简单的发卡卡住，看起来端庄秀气。
    女人身材高挑，少女目测着比现在的自己要高出一个头，她只穿着普通的布衣，有点不太配她白嫩的肌肤，手上还拿着一大块肉，见少女看着她，女人羞涩的把肉往身后藏了藏。
    “辛苦吗？”银发少女亲密的蹭着小姑娘的脸蛋，嘴里说着毫不相关的话。
    乔安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跟她说话。女人苦涩的捂住脸，手上的肉一下子掉在地上，她也不管满手的油污，就这样抹在脸上，一下又一下，弄得脸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油还是水。
    安薇娜看着母亲，也愣愣的掉眼泪，银发少女把她转过身来，搂得更紧，舔着她掉下来的泪水。
    她说：“好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流不出来了。”
    乔安妮蹲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止住悲伤的情绪，她镇定了一下，才带着希望的问着：“请问您是神殿的牧师吗？”
    少女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摸出一枚徽章，图案是夜色的背景下，一轮小小的月芽。
    “回礼。”她把徽章放在小姑娘手心里，就准备离去。
    看着她跳上窗台，乔安妮急忙道：“请等一等。”
    少女坐在窗台上，回头看她。
    “虽然很羞耻，但……”女人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东西，能给我一个吗？”
    “徽章吗？”少女歪着脑袋。
    半晌没有回答，女人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是自己奢求太多了啊，牧师大人能看上安薇娜，自己应该感恩才是啊。
    是不是热闹牧师大人了？会不会对安薇娜不利，乔安妮心烦意乱的胡思乱想着。
    “可以哦。”少女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过来，如同天籁之音：“不过要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哦。”
    “最珍贵的东西？！”乔安妮一下子脸更红了：“可…可…可是，你不也是女人吗？”
    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白。
    仿佛印证了她的想法，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窗台下响起，他站在楼下，大声朝上面打着招呼：“喂~~！找到你真不容易！”
    银发少女很随意的朝下面挥挥手，看着女人忽红忽白的脸色，示意她上前来。
    乔安妮如同上刑场一般，咬牙坚决的走过来。少女坐在窗台上，摸摸她的脸蛋，手抚摸过的地方，所有的油脂、泪水都消失了，就连这些日子的辛苦造成的皱纹都被抹平。
    银发少女居高临下的揉弄着她的脸，突然附身下来，亲在她嘴上，湿湿滑滑的舌头撬开了牙关，在乔安妮舌头上缠绕。
    女人从未被陌生人这般对待过，还是在女儿面前，现在她能体会刚才女儿那种心情了。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迷失在热烈的**之中，全身酥酥麻麻的，轻飘飘不知身在哪里，就连一只小手从胸前伸进衣服里也没有发觉。
    直到一个声音惊醒她。“喂~~我找你有事，快点下来！”是刚才那个男人！乔安妮努力的睁开眼睛，却不敢反抗挣扎，她只能祈求的看着银发少女。
    少女不耐烦的瞪了下面一眼，才掏出一个徽章，这是一个下弦月。她把徽章当成发卡一样，卡在乔安娜头发上，左右看看，才满意的宣布道：“以后你就属于我了，从身体到灵魂！”
    她翻身跳下窗台，乔安妮急忙凑到窗户处往下看，安薇娜小小的身体也挤过来。
    两人趴在窗台上，下面一个男人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他抬头看过来，很豪爽的打招呼：“你们好啊！”
    很快他看到乔安妮头上的徽章，这次他笑的真诚了很多：“很高兴认识你们，有空来神殿找我们！”
    “这个大叔，莫名的让人心安呢。”小萝莉安薇娜这样对她妈妈说着。
    乔安妮没有说话，她摸着小萝莉的头发，看着两人消失在远处拐角，觉得世界又重新美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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