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录 - 凡序

    ?尽是那无边的黑暗，吞噬着一切，而在那黑暗之上，远远望去，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星光点缀在其上，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而借助着那漫天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在那星空之下，黑暗之上，在这无边死寂的空间，模糊的在那显现出一个轮廓，而看其轮廓，就像是一个盘坐着的人。
    借着那微弱的星光慢慢靠近，可以看清，那是一个盘坐着的老者。
    老者就盘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亘古如此，不曾改变，老者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如果看向他，似是一个黑洞，摄人心魄，让人不自觉的沉入，那就像，盘坐着的老者，就是这整个世界。
    老者穿着一身破麻布衫，显得宽大，随之而来的，一股岁月的流逝之感铺面而来，让人感觉如是一瞬间便是经历了沧海桑田，落差感极大。
    老者的脖子上，戴着一串骨牙项链，可以看到，在骨牙项链中，有着一颗牙齿特别突出，也比其他的骨牙大得多，就挂在老者的正胸前。
    这颗骨牙之所以特别，不仅是因为其大，还因为，这颗骨牙，从其尖端开始，整颗骨牙都蔓延着邪异的鲜红纹路，在灰暗的星光下，那些纹路在骨牙上如鲜血般丝丝流淌，并且隐伏着惊天的煞气。
    老者的面容尽显岁月的流逝之感，折叠着的皱纹像是老树皮。
    头上花白的乱发被结成了许多的小辫子，用草绳束起，随意搭散着。
    老者闭着眼，他的面容看起来很是安祥。
    岁月就这样静静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而在某一刻，老者皮包骨的左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也就在下一刻，在这片灰暗的虚无中，老者前方两米之外的黑暗中，从那片空间，凭空现出一人。
    那人就像是白玉雕刻的一般，全身都是白色，且显得纯净无比。
    一袭白袍，雪白的发丝被发髻束起在背后，连眉毛都是白色，他的眼珠没有着眼黑，全是白色，如那天地间最纯净的白玉雕刻的圆珠，镶嵌在他的眼瞳。
    他默默的站着，没有着动作，眼睛静静的盯着前面的老者，看不出情感。
    盘膝在老者前面坐下，男子也是闭上了眼。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黑暗空间此时变得更加明亮了，天上的星空此刻不只是有着星辰，更是有着一轮明月高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显得微寒。
    在这一刻，老者眼睛慢慢开始睁开了。
    “你来了！”
    老者开口，浑浊的眼珠看着前方两米开外的男子，似是一点也不奇怪，带着祥和的笑容，似是有些欣慰。
    男子也是睁开了眼，白玉般的眼珠看向老者。
    “我来了！”
    男子说道，但声音不参杂着一丝的情感，紧紧是普通的对话。
    “哎！你已经破入心境，这本是好事，可你竟是选择了无情！”老者说道，“极于情，因而断于情，痴儿，你竟还是忘不了她啊！”老者长叹一口气。
    白衣男子默然。
    老者抬头望向这头顶之上的星空。
    “这一方世界，你觉得如何！”老者说道。
    白衣男子答道：“只有天，没有地，只有黑夜，没有白昼，只有死寂，没有生气！”
    “你倒是看的透彻！”老者一笑，“毁灭一方世界容易，可想要创造一方世界，才知道有多难啊！”
    “不难！”白衣男子说道。
    右手袖袍一挥，转眼，眼前的世界就全部改变。
    他们盘坐在一座绝峰的山顶上，云雾将他们笼盖，但金红色的光芒依旧穿透云雾的遮盖，照在他们身上，太阳刚刚升起。
    仙鹤穿透云层盘飞，温暖的旭日使万物复苏，照耀在他们山峰脚下那连绵的青山，一片生机勃勃。
    “这就行了。”
    白衣男子说道。
    “这样真的就行了吗?”老者说完，摇了摇头，“你所幻化的这一切，终究不过是虚幻罢了，成不了真的的！”在老者说话间，周围的景物迅速消融，又回到了那片星空之下，他们从未动过。
    “师傅，真的是虚幻的吗？”白衣男子说道，“那什么为真实，什么又为虚幻呢?”白衣男子说着，双手摸向自己的脸。
    “你不相信这个世界！”老者的口气突然有些严厉，但看着对面的弟子，他突然叹了口气，“看的到的，摸的到的，才是真实，而看的到的，摸不着的，那就是虚幻......”
    白衣男子的右手向前伸去，一只鸟出现在他手上，欢快的叫着，在他手上飞来飞去。
    “我看到了，摸到了......可，这只鸟就为真实了吗?”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
    老者看着白衣男子许久，没有再说话，右手轻轻的一挥，白衣男子手上的鸟就消散不见。
    “......用心去感受，而不该是你的念想！”老者说道，闭上了眼，面容上显得有些疲惫。
    白衣男子沉默良久，然后站起身来，右脚向后退一步，曲腿朝着老者跪了下去，没有说话。
    老者感受到了。
    “你，去吧！”老者的声音透着疲惫。
    “师傅！”白衣男子对着老者拜了下去，磕三下头，说道：“师傅，我这一生拜您收养，才能活到今日，才能有今日，大师兄与二师兄为寻求自己的道路，一去就从来没有再回来过，您说您害怕孤独，而今日我就要离开您了，孩儿，不孝，不能再伴您左右了！”
    老者听着，叹了口气。
    “起来吧！”老者说道，“孩子啊，我怎么会感到孤独呢？”
    “万年时间，在我眼中，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啊，我只不过想要有一个人，能陪在身边罢了！”
    “弟子不孝，枉费师傅教导！”
    白衣男子对着老者再次叩拜三下，长身而起，退一步，说道：“弟子一定会再回来的，不忘师傅恩情！”然后义无反顾的转身而去。
    黑暗空间，清冷的月光洒在老者身上，显得有些落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者说道：“真实，虚幻......有那么重要吗?都不过是心中的执念罢了！痴儿啊......”
    老者闭上了眼，一切又都归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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