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旅行 - 65.灭世的神明 05

    知晓已经发生的事情。理论上这种能力的可用性十分低下，正如逐神者的身份一样，这样的能力也只存在于传说与神话中。已发生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已经过去了的「历史」，鹤十夜对全知的认识也止步于这一点。关于其能力的范围，使用方法等等，在所有逐神者中都是一个迷。
    心叶和鹤十夜各自有了各自的探明全知能力的计划，不过他们两人却只是在喝着酒。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拥有这样的力量的？”
    鹤十夜指了指桌子上的酒杯，心叶挑了挑眉头，手一挥，里面的酒水马上泛起橙色的光芒，品尝一口的话，会发现已经变成了橙汁。
    “是虚空的力量，”心叶摇摇头，“你有接触过吗？那里的事情。”
    “比起那东西，我更在意另外的事情。”
    鹤十夜伸着懒腰，叫来店员要了一份烤肉。随后他摘下眼镜，稍稍观察了一下心叶。
    “你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资料上说你没有感情，我第一次与你交手的时候也是这个感觉，可现在，你那迷茫谁都看得出来。”
    他的话让心叶不由一怔。抿着酒，心叶没有说话。或许，其它的自己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对自己的意志确实有着什么影响，不过，现在来说这种感情还不足以影响她的理性的判断，她一直以来并没有在意，就像她对绯叶的情感十分淡漠一样。
    如果说之前心叶的情感是枯井，一滴不剩的话，现在就像是块冥顽不化的石块。
    鹤十夜拿起心叶变成橙汁的酒杯，抿了一口却尝到一股酒精的味道，皱起眉头。
    “实际上呢？你确定你救下你的妹妹，你会有所改变吗？”鹤十夜放下酒杯。
    “不知道，”心叶微笑着摇摇头，“可能我会继续我的旅程吧。”
    “变得像个人类了。”鹤十夜如此评价道。
    “人类...吗？”心叶叹了口气，抬起扎啤酒杯。
    （你是试验品。）
    悸动。一种莫名的灵感从她脑海中闪过，思考，联通，把混沌的碎片拼凑在一起，八云紫告知自己的事情，此花五月那里打听到的事情，绯叶的所告诉自己的信息。她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原本没有任何情感的脸上，现在充斥着...疯狂？
    鹤十夜一皱眉头，看着心叶异样的状态，本不太想管她，却发现她眼中已然充满了紫色的氤氲。
    紫色的氤氲，已经将瞳孔完全染成紫色，在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此心叶！”鹤十夜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没错，是这样没错，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心叶并没有因为鹤十夜的喊声而回过神来，不过眼中的紫色氤氲猛然退却，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她坐回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歪着头单手撑着脸颊。
    “不用多心，要掌握这力量十分简单。”
    她的样子，让鹤十夜想起了领导自己一众人的存在——「女王」。
    （没错...八云紫说过，我是实验品，是为某种目的而生的，不仅是我，所有名为‘此心叶’的存在一开始就是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诞生的。在这个世界我才发觉到吗...艾拉西娅，在虚空的影响下诞生的‘此心叶’，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由虚空制造的‘实验品’。而我是失败品，绯叶才是成功的案例。而成为了逐神者的我，‘此心叶’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我们的妹妹都已经死亡...这不是巧合，而是神明的恶意...）
    （所以恐惧着虚空的上位神，才会着手影响发布的任务，让本来与世界不处于同一时间线这里，成为战场。）
    找到了啊，我的永远的‘仇人’。
    疯狂的笑容，心叶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现在状态很不好，”鹤十夜站起身来，“不如去好好休息一下。”
    “我很好，并且，接下来会更好。”
    心叶站起身，叫来服务员结账。
    “我从未想过，我会起复仇的念头，并为此活下去，”心叶忽然对鹤十夜说到，“我不可能加入你们组织。”
    “...那还真是遗憾，”鹤十夜叹息着，“万一，此绯叶活下来了呢？”
    “她自己会做出选择，而不是我为她做出选择。”
    ————
    「全知」注视着这一切，是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这个年幼的女孩，却做出不解的表情，回味着脑海中的信息。
    “怎么了？”红月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主人。
    “你相信吗？鹤十夜和此心叶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吃了一顿饭，并且说了说将来的打算，”全知回过头，头上棉毛的毛球装饰晃了几下，飘在半空中，“事实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我不相信，不可能，他们用某种手段让我没法知晓他们真正的打算。”
    “你想太多了，你那圣纹不就是这么用的吗？”红月打了个哈欠。
    “此心叶的力量我也没有预料到。”
    全知晃着脑袋，她咬着拇指的指甲，从某个地方养成的习惯，至今没有改过来——因为那时她也只有这个举动可以做而已。
    双眼清明，不带一丝杂色，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头，那并非因为气温炎热，而是心脏的疾病带来的苦痛。即使成为神明也不能将这个痛苦舍弃掉。痛苦，不解，思索，唯有思考能缓解一下身躯上的痛苦，可又不能抛弃这痛苦，不然她就没办法为了逃避痛苦而沉浸入思考中了。
    对，就像此心叶一样。
    “红月，计划取消。”全知忽然说道。
    “好。”
    “不仅如此，”全知抿着嘴唇，颤抖的手捂住心脏，“不要告诉叶关于我们计划的事情...并且，之后不要出手...不，关键时刻的话，出手帮助一下此心叶。”
    “好。”红月即刻答道。
    没有任何反驳，也没有疑问，他单纯的听从着自己主人的意见，没有思考，没有怀疑。他和她是一体的，她是大脑，而他就是身躯。
    全知发现了她能力之外的事情——并非指她的圣纹不能起效，而是她发现了让她们不得不放弃击杀此绯叶的任务的事情。罗修，这个世界的神明正在策划着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仅如此，某个远超全知理解的存在，也在刚才，被她发现了。单单只是从‘历史’去看，一瞬间就让她陷入了仿佛被虚空侵蚀的感觉，脑海中陷入一片混沌。最后留下来在她脑海中的，是那个神明的存在。
    不是逐神者，也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理应是位面行者，却有着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的力量的黑发少女。
    是的，就在‘叶’的反面，她的‘灵魂’深处。
    （真是有趣呢，你这小女孩。）
    ‘她’的声音传入全知脑海，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全知尝试在脑海中与‘她’沟通。
    （我无意与您敌对。）
    （我想也是呢，至少现在还是队友。）
    理所当然的回答。
    是的，对方确确实实是「灭世的神明」，正如叶的资料上所说。可...‘她’根本不是什么区区‘堪比中位神’的存在，是匍匐在地上的蝼蚁看不到的，翱翔于两万五千英尺之上的钢铁巨兽。
    （嘛，不过...我现在可是受人之托来帮一下我的小可怜，就让我好好演一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