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旅行 - 32.龙与血的酒歌 18

    “不坐下来喝一杯吗？说不定能忘掉什么烦恼。哦对，这是蜂蜜酒，味道不错，也没什么酒精味。”
    沉迷于酒水的心叶，毫不在意的邀请着露娜莉。月精灵一皱眉，她看了一眼酒吧门的方向，此时门外正白雪飘扬，她呼出一口气，在心叶旁边坐了下来。风盔城几乎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天气，得益于其位于雪漫城和裂谷城的正中，作为一个商业中转站，也是不错的地方——至少曾今是。这里曾是天际的祥地，也是曾今天际省至高君王宫殿。而当乌弗瑞克·风暴斗篷在与前任国王的决斗上，用龙吼将国王撕成碎片后，这里就成为了风暴斗篷的大本营，内乱也就此开始。
    有着护卫风暴斗篷，认为帝国**的民众，也有站在帝国阵营，坚定的帝**。
    各自为各自的信念和未来而战，败者没有未来。
    “帝**和风暴斗篷，都是不错的战士啊，”心叶眯起眼睛，“任何一边失败，都十分可惜吧...可，他们之中，无论哪一边的领导者，不过心怀鬼胎**无比。”
    酒吧的暗精灵老板看了一眼心叶，不由一笑。
    “是呢，这位客人看得很清楚，可惜不是每个人都看的这么清楚。”
    “可战争终究会带来灾难，战争的结果只有一个，终结，而却不一定会有胜者和败者。”
    露娜莉冷声说道，躲过一瓶心叶买来的蜜酒，拧开盖子，小巧的鼻子凑近闻了闻，清香的甜味混合着酒香撩动着她的鼻尖。她眼睛一亮，在酒吧老板那里要来一个酒杯，将一小点酒水小心翼翼的倒进其中。
    “战争很有趣，却又不那么有趣，”心叶呼出一口热气，“秉承着信念战斗的众人，无论何时都是值得尊敬的人，而唯有战场上能见到他们的姿态。可战争的背后，却站着无数的....和我一样的垃圾呢，为了某种利益而挑起战争的垃圾。”
    露娜莉刚把就送入口中，一听到心叶的话不由得把酒水喷出来，然后一脸愕然的看着心叶。
    “你...真的没喝醉吗？”
    “当然没有，我倒想知道什么酒能把吸血鬼灌醉，”心叶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很清楚的，讨厌我也好，憎恨我也好，都是人之常情吧。真是羡慕呢，至少你们还有着正常的感情。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计划的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这样被算计一两次也不错。或许我能体会一下，失败的时候我会有怎么样的感情吧。”
    “......”露娜莉沉默着，她有些不太明白，心叶到底在想什么了。
    “不如，我说说过去的故事怎么样？虽然我的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故事，毕竟我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人喜欢呢。”
    心叶又灌了一口酒。
    “要听吗？”
    询问着露娜莉的意见，仿佛只要露娜莉拒绝，她就不会说了一样。而月精灵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对心叶点点头。
    “我的母亲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心叶这么说着，盯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呆，“她告诉我，我肯定是天才吧，我从小保持着极其优秀的成绩，虽然我并没有怎么学习，除此之外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不过很快，我现这样的我开始让父母焦虑起来。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我不会笑，同一个班上的人是这么说我的，我突然明白过来，可能我确实是有些不一样，我那时觉得和别人一起出去玩纯粹是浪费时间。我没有朋友，是没有，不是几乎没有，完全没有。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和我玩得来，倒不如说是因为我下意识的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吧，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然后我开始模仿起周围人的样子。装出了一副笑容，”
    “那之后，我转而开始保持着一种优秀，但却不拔尖的成绩，虽然我在学校还是没什么朋友。而有一天，我父母突然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露娜莉有些惊讶。
    “没错，嗯，怎么说呢？和我很像，”心叶咧起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妹妹一直由母亲的娘家照顾，或许是觉得我一直以来没什么朋友吧，并且父母的工作也小有成绩，清闲了下来，父母就把妹妹接过来和我一起生活，那个时候我刚12岁。我不是很明白对妹妹该做出怎么样的态度，时常因为对她爱理不理，她还会哭呢。后来父母告诉我，妹妹是家人，应该爱护才对，我才稍微改变了一下以前的态度。”
    “大家都觉得妹妹不像我，她贪玩，喜欢不切实际的东西，对什么都保持着好奇心。怎么说呢，那之后的六年，应该是过的很快乐吧？直到我成年的那年...”
    她的父亲，是个享誉世界的科学家。对于其它方面都小有涉猎，而他委托同事研究心叶一直以来感情缺失的问题似乎有了结果。心叶的父母兴高采烈的前往国外友人所在得以研究员，想要一探成果，并兴奋的打电话回来告诉心叶和她的妹妹此绯叶，有一份礼物要给她们。
    而那之后，他们回来的飞机，在太平洋上失事。
    “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得非常难过，”心叶叹了口气，“我只能抱住她，我只知道小时候这样抱着她，她就不会再哭。她哭了很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只是呆愣愣的抱着她一言不，那一天之后她突然变了，变得...和我一样。仿佛和我出生时一样，忘记了什么叫哭泣，什么是感情，但她在普通人类里，却能完美的扮演自己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比我更为优秀...
    “我们父母没能留下什么像样的遗产，除了被我卖掉的一些家当以外。我开始在家周围打工，以补贴家用。此后两年中，我的妹妹钻研起父母留在家里保险柜的资料，只比我小两岁，就有了不小的成就，似乎也不太需要我工作了，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心叶一字一顿的说着，转头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一时出了神。
    “...你妹妹她...”露娜莉双手握着酒杯，比起外面的世界，就杯酒带来的才是温暖。
    “被杀了。”
    心叶侧身靠在吧台上，背对着露娜莉。她的表情露娜莉看不清楚，不过...那一定是什么表情都不会有的吧。
    “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常，待我回到家中的时候，我们那里维护治安的‘警察’联系我前去认领...遗体。”
    “我想我应该报仇，但是，这样却毫无意义。我的人生...在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那一瞬间，我就应该死去了才对，现在的，只是名为此心叶的躯壳。”
    即便我
    将凶手
    碎尸万段
    让他万劫不复
    即使他堕入地狱
    即使他永远陷入无尽的痛苦
    我也已经死了
    “我存在于曾今的世界的所有的理由，都消失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在我有所行动之前...我的引导者就找上来了。”
    “然后，现在的我，是名为逐神者的存在，我没有妹妹，没有家人，孤身一人开始了这场旅行，最后会孤身一人去往未来，抑或是孤身一人死去。”
    这名魔神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躯——吸血鬼在这种天气，长久不活动是会感到浑身僵硬的吧？或许那也只是心叶觉得她应该这样做。
    “好了，任务开始吧。”
    “等...”
    “有缘再见...月精灵小姐。”
    再次打断了月精灵的话，这名吸血鬼，潇洒的将木刀别在腰间，大步离开了温暖的酒馆，走进了冰冷而无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