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1977 - 第一百七十章，小土豆

    关于朱灵的事情，姜斌没有多说什么，查理也不好再问，只好头前领着进了办公室。
    环视了一圈，姜斌当仁不让的坐上了最核心的位置。
    椅子是自动升降的，国内倒是少见，姜斌轻轻地调了调，换到了一个舒适的高度，才对着查理说道，“叫核心团队都过来吧。”
    上次在巴沟小院，由于外人在场的缘故，姜斌也不好过多的沟通业务。不过，到了这儿，却是无所顾忌。
    “已经通知过了，两分钟内都会到”，查理答道。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陆陆续续的进来十多个管理层，中西面孔参杂，各占了一半。这是姜斌特地挑选的队伍，每一个人基本上对中国都有一定的了解。
    “老板好，老板好……”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用中文跟他打招呼，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由于姜斌是中国人的缘故，团队里的中国元素经常出现，崇尚自由的老美对此毫无意见。
    没办法，姜斌给的太多了！
    姜斌的三个核心业务公司，环球软件、新星游戏、新未来科技公司，这几年快速的发展，已经成了硅谷最亮眼的明星企业，由此带来的薪酬、升职空间更是成了科技人才的不二之选。
    像这次中国业务团队的组建，更是让所有来华的职员多升三级，连查理这样的老板秘书都成了新未来的副总裁，主持一方，怎能不让人心动。
    其实，在这三家公司当中，姜斌真正在意的还是环球软件和新未来科技公司，甚至相较而言，新未来科技才是他最为看重的。
    这是一家存粹专注于硬件设备的公司，最初走的是思科的路子以网络设备起家，一段时间以后，收购了一家通信公司，又扩展了通信方面的硬件解决方案。
    姜斌还是有些传统思想，无论软件做的再好，硬件这样的最底层建设才是他最上心的，这个可不能假手于人。
    “姜先生，人已经到齐了”，查理遵循着姜斌的叮嘱，小心的称呼着“姜先生”。
    姜斌大手一挥，“行吧，那就开始！”
    公司的会议，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倒是不用姜斌多说什么，各方面的负责人很有默契的依次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展。
    虽然有十来个人，但是大家的汇报并没有占用太多的时间。
    姜斌上辈子见识了太多的会议，最怕的是“我最后讲两句”，最恨的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因此，身份的转换让他对会议有近乎苛刻的要求，必须简短而精炼。
    当然，再短的会议，也得把事情说明白。这不，看着众人的汇报，姜斌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生生的打断了发言者。
    “钱经理，关于新未来的业务，我的理解是毫无进展，对吗？”
    虽然姜斌的质询没有生气的意味，但是让汇报的钱嘉却有些紧张，漂亮得业绩是在企业中生存的制胜法宝，他深知这一点。
    稍稍平复了内心的紧张，来自香港钱嘉条理清晰地说道，“姜先生，我们正在分析问题，找出原因。要说以我们的产品质量和公司声誉在报纸上做完广告以后，应该能够快速得到市场反馈，可这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点让我们深感困惑。”
    这一点，姜斌其实已经有所预料，于是，给出建议道，“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不要用美国的经验来处理在中国遇到的问题。今天，我在这儿跟大家说一句，所有人都是刚刚来中国，对于国内的情况多是道听途说，这样是不行的。”
    这话不仅是给钱嘉说的，众人也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特别查理几人在边上刷刷的记录着。
    似乎还担心大家不明白，姜斌紧接着追加了两句道，“要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给大家三个月时间快速的了解中国市场，新闻联播、《**日报》都要认真看起来。”
    外企到中国水土不服是常有的事情，因为这是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天然不同促成的。
    不过，对于先来中国的外企来说，优势也很明显，只要能在国人心中扎下根，就能持续的收获成功。比如，当下最著名的外资品牌“皮尔*卡丹”，仅仅是因为第一个进入国内的缘故，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它一直是消费者心目中知名度第一的外国服装品牌，一度还成了高档服装和奢侈消费的代名词。
    “先入为主”的品牌效应，在它身上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姜斌也是想学这样的效应，于是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吩咐道，“先拿出两套程控电话交换系统免费送给邮政部，当个敲门砖吧？”
    钱嘉为难的接道，“姜先生，关于程控电话交换系统正受到‘巴统’的限制和封锁，我们想尽了办法依然运不进来。”
    “巴统”就是输出管制统筹委员会，因其总部设在巴黎，通常被称为“巴黎统筹委员会”，这个是西方专门对于社会主义阵营的高技术封锁机构。
    只要是国人大多都会对于这个组织有所耳闻，姜斌也不例外，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回道，“那就进行合资，在国内生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那咱们的技术……”钱嘉正想说合资可能有技术泄露的风险，但考虑到姜斌的身份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不错，姜斌根本不介意技术泄露，他在国外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技术转移的的一天。
    “我来安排合作方的牵线搭桥，你们先把方案准备好”，转念之间，姜斌想到了曹景行。
    计算所要背景有背景，要人才有人才，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合作方，只是如何合作却是值得商榷的地方。
    会议结束，姜斌却没有急着走。
    等到只剩下查理的时候，姜斌莫名其妙的问道，“公司有几辆车？”
    虽然有些不明其意，查理还是认真的答道，“一共有十来辆。”
    在查理的带领下，两人去了停车场，新未来公司的十来辆车一溜的停在车位上，奔驰、别克、桑塔纳等应有尽有。
    来回溜达了两遍，姜斌摸着下巴对着查理说道，“最近用车不方便，待会儿送一辆去我的住处。不过，要安排好人把手续变更一下，转成私人用车。”
    上次姜满想要买车的事情，姜斌一直记在心里，市面上上操作太不安全，还是左手倒右手比较踏实。
    在国内，万事低调，这是姜斌的人生哲学。
    老板要用公司的车，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查理立马指着中间最豪华的一辆说道，“你看那辆怎么样？”
    顺着指向，姜斌看到的是一辆“虎头奔”，这玩意只有接待外宾的时候才会用，烧包了才会选这个，姜斌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就现在的生活水平，他开一辆桑塔纳都会震惊一众胡同里的邻居，更何况是这种大架子的奔驰。
    越过奔驰和别克，再略过桑塔纳，姜斌指着一众车里最便宜的一辆说道，“就这个。”
    菲亚特126p，产自波兰，体型小巧，造型圆润，外形像是小土豆。京城的马路上多是这种小车，开起来既不高调，也不寒酸，正好合用。
    虽然查理有万般的不解，但还是聪明的什么也没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