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恶龙 - 第四章 「 妮娜的指引」

    “盛开的紫玫瑰？”
    “对，前不久还是花苞，今日就已经绽放了！”
    “紫玫瑰需要足够的温度，而这种温度在北地一年中，恐怕也就只有七月，而现在是十二月，也就是说，北面的隔绝，导致这里开始向南方剑贝海湾的气候开始靠拢了？”
    “是的，歌顿先生。”
    纤细娇小，头部有类似皇冠般三根犄角，浑身覆盖湛蓝色细鳞的巨龙点了点头，然后身形微微变换，换成了原本银发少女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的她，更像一名执政官，马尾高高束起在蓝色帽檐下，着装则是华丽的安姆帝国贵族男性服饰。
    “那也就是说，这些居民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这里的天气异常，所被吸引过来的！”
    歌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乎已经在内心将这几个因素串联起来，大胆提出假设，言之凿凿。
    不过也没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在这短短半年中，洛塔谷崛起的会如此之快。
    要知道，许多小城，十年增加的人口都不一定有妮娜这半年加的多。
    “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确定，毕竟他们也可以选择继续南下，躲避酷冷，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我们这儿。”
    年轻的妮娜还是不太懂北地人的故土情怀，倘若是曾经在北地待过一段时间的西莉亚，就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问题——北地人忠于自己的土地是出了名的，如非必要，你在北地以外的地方，很少能见到野蛮人与北地人活动的身影。
    歌顿也不甚在意，只要有了解释，那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至少最糟糕的还没有发生。
    不过，眼前的洛塔谷对于它而言，倒像是一片未曾开垦的处女地，还是值得一定的纪念意义。
    而且，前面在阿波尔所铺垫的恩赐之主信仰体系，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就是为了此次正大光明地传播信仰。
    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发现恩赐之主背后的马甲是它。
    从而，行程诞生记录绝对无法瞒龙的它，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木秀于林必摧之，歌顿是一清二楚的。
    在众多圣者下凡的年代，突然出现了一名神祇，还能赐予信徒实力，此等光辉神迹，是注定没办法瞒过他们的……。
    就在歌顿陷入为如何处置之时，妮娜主动垫着脚，上前昂头悄声问道。
    “既然歌顿先生你现在吃饱了，那我现在可以请您到书房小坐吗？今天时间还很长！不要着急，您想要知道的，妮娜全部都会统统告诉你的！待会我泡的茉莉花茶可好喝了！”
    歌顿听到妮娜的话，倒也没纠结，很是惬意的幻化成了黑猫姿态，蹲坐在妮娜的肩头，左想右想还不如妮娜的肩头能让它放空心境，什么也不想。
    不得不说，看着洋龙的化形能力，歌顿还是比较羡慕的，虽说它有一个变形戒指可以同样幻化成类人生物，但只局限于雅灵还有半羊人这类生物。
    如果真的要幻化成类人生物的话，歌顿还是更倾向于变幻成人。
    不过大多数巨龙对于制作成变幻成人类的法术，或者魔法奇物都不太感兴趣，相对于人类，它们更喜欢变身成精灵。
    毕竟，在巨龙之后，作为纪元霸主的精灵中，那些贤者的魔法造诣还有绝美的容颜，就算是巨龙也不得不赞叹，造物者在此处的偏心。
    也就导致了，巨龙的审美中，选择精灵的选项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对于目前的歌顿而言，它也说不准自己更偏爱哪个形象，人类的灵魂与脑海中的龙类传承知识交织在一起，反正不是雅灵就对了。
    于是黑猫坐在妮娜·歌顿男爵的肩头，悠悠然从庄园密室之中走回了初见时的书房，书房外果然有一从含苞待放的紫玫瑰，歌顿自然明白紫玫瑰的花语。
    团圆，相思……
    让它原本刚刚伪装起来坚硬的心，又冷不丁的暖了一下。
    “这些天，你一定很辛苦吧！妮娜。”
    歌顿一跃跳在书桌上，看着上面签署以及还未签署的议案，略带心疼的问道。
    “不不……歌顿先生，不辛苦的，每天晚上西莉亚姐姐都会过来帮我，如果卡兰希尔住在这里，她也会提出她的建议。”
    “哦？她经常来吗？”
    “也不是，前几个月不经常来，这几个月好像解决帝国内部的困难，一直在往我们这里跑。”
    “每隔一两个星期，我们就会见上一面，而她也会在我们这里住几晚。”
    “没事吧！歌顿先生！”
    妮娜看着黑猫的眼神开始陷入沉思，似乎察觉到自己做错的她立刻摆手补充道。
    “放心，歌顿先生，我没有将您的故事告诉她，我也叮嘱了其他人不要说出关于你的事情，只说在祭祀神祇之后，获得了莫名的力量。”
    妮娜自然记得在离去前的一晚，歌顿拉着她彻夜谈话，无数个类似于“如果有贵族上门来找麻烦，你应该怎么办？”“如果有人用我的消息欺骗你，又该如何？”……
    直到当天夜里的凌晨四点，妮娜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睡下，此事暂且不说。
    歌顿听到妮娜的话，还是有些不安，它有点不明白，这个名曰卡兰希尔的安姆帝国的公主到底所谓为何，倘若就算妮娜救了她，也没必要这么热络吧，除非这里有她盯上的东西，或者说，她想要借此做什么……
    “那好吧！你说没事我就放心了！”
    歌顿还是没将自己疑虑吐出，打算自己以公平公正不受妮娜影响的态度，来观察这个卡兰希尔。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一次，我挺想见见她的，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美！”
    歌顿打了个哈哈，补充道。
    “如果不出意外，就在这几天了，你看，货物都搬来了不少，显然，那艘船都停泊在海港了！”
    妮娜指了指窗户不远处的绿荫尽头，出现的马车，马车上的徽记正是歌顿先前在市政大厅看见的。
    菱形的叶子纹路，很是特别，有点像哪位神的神徽来着。
    歌顿努力搜索着脑海中关于精灵众神的称谓与徽记，可惜什么都没能对应上。
    为之奈何。
    它也只能看着这一架架长长的货物马车满载着不知道装运着什么东西的货箱，一箱箱地往被建筑绿意遮蔽了的海港码头而去。
    “看来就大动作啊！她……”
    “嗯卡兰希尔，前几周好像和我说过，她要远航，但是目的地没和我说。”
    妮娜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黑猫杂乱的毛，还有交叉的胡须后，又多说了一句。
    “但从他们身上的装备，还有准备足以让上千人补给的物资清单来看，他们远航的地点显然超过了海岸线，从服装储备来看，她更像是环游大陆一周的样子，冷的热的都准备好了，船上还要随军医师……”
    “能观察到这么多！不过啊！”
    “我也是看到卡兰希尔的军需官，列给她的清单上看到的……”
    妮娜吐了个舌头，娇笑道。
    虽然她会为卡兰希尔这个朋友保守秘密，但在歌顿面前，她的什么秘密便不再是秘密，可以共同分享的那种。
    “看上去卡兰希尔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我每次问，都被她搪塞过去了……”
    妮娜又补了一句，略微遗憾的道，不知是遗憾没有知晓卡兰希尔的目的遗憾，还是没有获得信息交给歌顿遗憾。。
    歌顿听完则是一脸的认真道。
    “没事的，只要与我们这里无关就行，只要她们不冲着你，我，还有它们来的，我是不会介意的。”
    歌顿的兽瞳看到了正在兢兢业业站在岗位上的个哥布林勇士，呢喃道。
    悠闲的下午茶很快就过去，直至黄昏之时，歌顿与妮娜才从房子里面出来，两龙都有点意犹未尽。
    没错，它们俩后面泡了一下午的温泉。
    无论是对于歌顿，还是作为水系巨龙，原龙种中洋龙的妮娜，这项活动都可以算的上是身心愉悦的，更别说温泉里还有一只能够操纵水位的洋龙，那舒适感其实和电动的真没什么差距。
    抖了抖虽然干了，但还是心理不畅的浑身毛发，歌顿便迈着步伐，跟在妮娜的右侧。
    它们俩很快上了庄园读数的马车，通过马车窗帘传来的喧嚣，记忆力出重的歌顿
    ，几乎是一耳便听出这里的位置是哪里。
    在市政大厅的背面。
    马车还在继续行驶，随着几次转弯，终于回到了主干道，也就是那条连通着港口与谷外的大道。
    歌顿和妮娜则是在车厢中说着点关于外面的事情。
    很快，马车进入了山谷小径。
    踢踏踢踏的马车啼声在静谧的山谷小径中响起，头顶是被白色山峰所阻挡的天和云，只能依稀看见傍晚的天，竟然有一部分染成了紫色，而两座雄峰，这般望去，好似也犹如顶天姿态。
    而另一边，由安姆帝国皇室护卫护送的马车也刚刚停在了炉火酒馆前，下来了一个身穿银色轻甲的金发少女，不同于第一次的打扮，这次她的样子与其说是公主，更像是雇佣兵，冒险者。
    “卡兰希尔！天哪，你又美了！”
    西莉亚早就收到了卡兰希尔登门的消息，立刻便迎了上来。
    “噢，西莉亚，几天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漂亮。”
    两个漂亮的少女，虽然一个是半精灵，另外一个则浑身环绕着低语般的狂风少女。
    但此时此刻，无比融洽。
    “随便给我订几件上房，西莉亚，时间久点没关系，在我回来之前，我不想有一只耗子钻进去。”
    进入酒馆后，在酒馆众人的目光中，卡兰希尔很是干脆的掏出了一小袋由金鹰货币构成的黄金制品，就这样众目睽睽地倒在桐木桌面上。
    西莉亚自然是来者不拒，看也不看金币数量，直接收起打趣笑道。
    “放心，这里如果真有老鼠，恐怕也被咕噜给抓了。是吧，咕噜。”
    西莉亚微笑着摸了摸坐在她腿上睡觉的白猫。
    而名为白猫的咕噜则是并不满意地咕了一声，然后侧身又换了个横躺的姿势，继续躺着。
    “当然，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西莉亚！”
    卡兰希尔的做派全然没有看出任何一丝的公主威严，倒像是贴心的大姐姐，领路人般。
    很难想象，半年前的雪夜，就是她满身血污，慌慌张张地躲在马厩中处理伤口，被妮娜发现……
    “行吧，拿去，三层楼梯左手尽头”
    西莉亚用风将钥匙送到了卡兰希尔面前，她果断接下，然后抛给身后的侍从，让他们先回房休息，这才对西莉亚道。
    “西莉亚，听说你曾经在海岛上居住过一段时间。”
    “是啊，怎么了？”
    西莉亚一边整理着账目，一边抬头看了眼尚未离去的卡兰希尔。
    “而且，我记得你也曾去过卡兰度吧！”
    “嗯，对！”
    “卡兰度我去过好几次，也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黑街那原本都还有我的房产，可惜，那些该死的恶魔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西莉亚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还留了半截没说罢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我们帝国的长公主，我的姐姐，海薇洛！”
    “没有，所以，你这次出海是要寻找她？”
    “嗯，帝国境内的恶魔，传送门，还有怪物差不多已经清理完毕，也稳定下来，刻意腾出手去寻找我那个动荡发生之前，就消失不见的可怜姐姐了！”
    看到西莉亚的摇头，纵然心里有了准备，卡兰希尔还是不免失望，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开始向这个她所能接触到的地头蛇之一，打听着海上的环境。
    “我请了预言法师占卜，结果除了一片迷雾笼罩的岛屿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印象，是被迷雾笼罩的岛屿……”
    “我怀疑，我姐姐，就在那座岛上！……”
    卡兰希尔的声音异常的尖锐，不过在喧杂的环境下，以及西莉亚的沉默，最终还是消磨于无形。
    “好吧，我知道了……”
    她失望的回到了楼上的住所，关上了门，握紧了拳头，回想起从父王那里得知自己的长姐并没有随着卡兰度的沉陷而死亡，反而依旧在世时，她发下的诺言。
    她一定要把海薇洛带回家！
    也就在这时，门外送来了侍女端上的晚餐，卡兰希尔哪里还有心情吃饭，不过眼尖的她发现了菜盘下，还压着一张通用语的纸条。
    纸条上写的。
    “刚刚酒馆中有他们的人，风暴群岛迷雾港——如果你描述的没错的话。”
    字迹她无比熟悉。
    是妮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