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黎明 - 第十二章：沸血症与灵魂学

    大陆内部，巴托尼亚王国境内。
    胡老板一行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成功抵达了他们之前在丘陵顶端所隐约看到的炊烟城镇，不过这里的情况有些特殊，让胡风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世界人狠狠地体验了一把这个世界的风俗民情。
    “现在我有些后悔了，让整个部落举族迁移到你们这边应该是做错了，我早就该想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躲过这场灾难。”
    光头野蛮人卡夫卡骑着马跟在胡风旁边，抬着头打量城镇中央小广场上的一颗大树。
    大树很大（这是废话），而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树叶，很明显这是人为导致，毕竟靠近长城的地界虽然冷，但还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
    枯树上面悬挂着一具具的尸体，几乎百分之八十都是小孩子又或是婴儿，除了极个别腐烂的以外，其余的统统被寒风吹成了干尸。
    毫无疑问，这都是空心种瘟疫的患者。
    在王国宫廷不遗余力的清查与捕杀，以及各地民众因为恐慌而自发举报的情况之下，没有任何空心种瘟疫患者可以躲过这个结局。
    大树周围站着一队巴托尼亚王国的正规军士兵以及王国的牧师，他们的盔甲和长袍明显有些破旧和脏乱，显然是很久没有回大城市修整了。
    至于奔波在各地忙些什么，这不就更明显了么，大树上的尸体就是他们的功绩。
    大树的正前方是这座城镇的布告牌，有些类似于本地论坛，平时的时候当地民众可以往上面贴一些私人需求，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可以理解为赏金任务。
    不过现在，布告牌上面全部都是带有宫廷印章的王国公告，以及几幅粗糙的漫画，告知民众空心种瘟疫的危害性，以及强制要求民众互相举报，一旦发现私藏不报者，全家处死，连坐制度。
    其中一份公告引起了胡风的注意，因为无关于空心种瘟疫。
    “沸血症？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站在布告牌旁边的士兵打量了一圈这支陌生的马队，接着行了一个军礼。
    “这位贵族大人，您这段时间应该是出国了吧，宫廷最新谕令，沸血症的危害与空心种瘟疫相同，一经发现即刻处死。”说着，这名士兵抬手指了指悬挂在大树上的那些成年人尸体。
    成年人的尸体数量虽然少，但他们的模样更加可怖。
    满身的皮肤已经高度腐烂，即便是已经死了，但皮肤上依旧在不断产生大量的血泡和脓疱，微微鼓动，继而破裂，继而生出新的，周而复始。
    这些尸体的血液犹如烧开沸腾了一般，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止这种不自然的现象，可见生前有多么痛苦。
    那些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与脓水，更是发出了兹啦兹啦的烧灼声，不仅炙热，而且还有剧毒。
    “现在沸血症的感染范围也在扩大，估计很快就会传出我们巴托尼亚王国，朝着其他王国领地扩散了。”
    士兵重重地叹了口气，情绪很是低落。
    “牧师们也没有办法么？”胡风闻言看向不远处那些正跪在树下，为死者祈祷的牧师们。
    “没有，各大教派都试过了，他们各自掌握的神术对空心种瘟疫和沸血症完全没有效果，只有那些灵魂学派的法师上蹿下跳，说什么只要把尸体给他们研究解剖，他们可以找出治愈之法，我呸！那群邪恶异端，到现在还没有放弃亵渎尸体的想法。”
    嗯，灵魂学派的法师，这是个重要信息。
    而且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来看，灵魂学派属于小众范畴，虽然目前大陆各国还没有明令禁止这个学派，但其名声已经无异于过街老鼠了。
    主要是他们的手段太过激进且完全不被现在的世界观所接受。
    心灵蛆虫就是他们的杰作之一，这种灵体状态的蛆虫可以钻入人类的脑子里，虽说灵魂学派的法师一再强调这是一种全新的治疗探测手段，但之后所发生的多起心灵蛆虫杀人以及致疯事件，让他们的说法直接被打入了邪说和谎言之中。
    看看吧，他们的实验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法师实验室，到处都是手术床，床上满是血污，躺着支离破碎的尸体，架子上摆满了浸泡着各种器官的瓶瓶罐罐。
    而且他们的法术还可以影响甚至是操纵灵魂，这完全就是恶魔！
    嗯，总而言之就是倍受打压，声名狼藉，各国宫廷正严肃考虑正式禁止以及清剿这个学派。
    灵魂学派究竟能不能治愈目前这两种可怕的瘟疫疾病，胡风持着中立的态度，这个学派的风格明显就如同地球中世纪时期那些疯狂的医生，他们顶着当时社会的压力，争取解剖以及研究尸体，甚至是刨坟或是非法购买尸体。
    即便是他们最终没能如愿达成治疗的目标，但至少他们为后世的医学积攒和奠定了许多经验与思路，这是无可否认的。
    “现在散伙还来得及么？我们不想翻过长城来你们这边了，至少我们那里没有沸血症。”
    光头大汉卡夫卡半开玩笑地说道，他对于大陆内部民众的死活毫不关心，单纯只是惊叹这种前所未见的可怕疾病。
    “得了吧，你怎么不说你们那边还有煞气呢，两边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胡老板立刻怼了回去。
    “煞气黑乎乎的至少还看得见，沸血症又该怎么防止感染。”卡夫卡闷闷地接了一句。
    “勤通风，勤洗手，水果洗干净了再吃。。。我怎么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需要更多这种新疾病的信息，至少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绝不接触当地的水源和食物。”
    说罢，胡风再次掏出地图看了看，这个小城镇距离啸风城已经不算远了。
    对于巴托尼亚王国的首都，胡风也不抱什么希望了，空心种和沸血症那里肯定也是有的，只求笑狼大公爵这个王国统治者别那么多的屁话，看在守护者卡莲的面子上尽快给自己一片靠近绝境长城的封地，然后自己立马滚蛋，万事大吉。
    寒风猎猎作响，吹不散笼罩在王国各地的阴云。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胡风摇了摇头，策马向着广场旁边的旅店行去。
    “不对啊老板，你说不能接触当地的水源和食物，那我们吃什么啊？”卡夫卡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吃屎。”
    没心情搭理这个吃货，胡老板再次怼了回去。
    “要是屎里也有毒呢？”
    “所以你先吃，帮我们试一试。”
    卡夫卡恼怒地啊了一声，不再继续食物话题，再说就没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