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寒门 - 第二章 我是谁,谁是我

    痛，刺心锥心剜心的痛。

    为什么就在眼前的两个人，仿佛活在两个世界里。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你在我眼前，我却看不到。

    那刺眼的白的艳、红的艳的花，那梦中起舞白的艳的男子、红的艳的女子，明明相恋有情相对起舞却不能相对视相见的痛，痛入骨髓。

    十四岁的少年，第一次流泪，第一次感动，第一次动情，第一次痛醒。太多第一次的触感就像是一缕缕信息灌进他的精神世界，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地，自己来自何方，活者又是为了谁。

    人和动物的区别，不仅仅是直立行走、也不仅仅是识文嚼字。人活着，不仅仅是混吃等死、也不仅仅是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也许对大多数人来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痛，就一个字。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一扇窗打开了一丝缝隙，让周四清楚地知道，天地绝不是头顶上的天和脚底下的地，很大很大，大到岳师那样可以为蚂蚁换头的人可以为之悴死。

    突然，周四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念而过，再也没有任何异状。

    这时他不知道，要是还在以前，他的感触绝对没有这吗敏感。一方面刚才一梦，仿若一世，他的精神境界一下子飙升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另一方面，他心底无尘单纯天生，特别切合梦中意境，更是加深神魂印记。他的神魂自我保护意识自动开启，无形中逃过一劫。

    在赵家集，自西北方向立起九丈九的石像起，周老太爷的“千里神魂一线牵”神功就已经大成。表面看，石像是周老太爷请来镇风水的。实际上赵家集所有人都在石像的扫描范围内，大到婚丧嫁娶、打架斗殴，小到吃喝拉撒睡，每时每刻事无巨细的反馈到周老太爷脑海。

    周老太爷所谋甚大，周四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医师岳师也是受他要挟，几乎是劫持到赵家集来的。岳师死后，估计也不会留下值得一看的秘籍之类的东西，他就只是让家里人初略的整理了一下岳师小院及屋里的物品。也确实没审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也就大方的全部赐给了周四。

    可是，老狐狸天性的多疑，“千里神魂一线牵”本特别消耗魂力的“诡刺”手段，也就是让自己的神魂力量如有实质的搜索另一个人的魂海能力，在过去一夜之后，还是忍不住搜索了周四的魂海。周四感到心悸，就是那会儿的时候，当然，周老太爷一无所获。

    可周老太爷昏然不知，一颗修炼魂力万世难求的种子，在周四的魂海生根了下来。

    本来，周老太爷和岳师是同门师兄弟，还有一位师妹。他们这一派讲究修炼神魂，达到极致可以让神魂隐藏现实的经验记忆轮回转世，以便达到长生的目的，至于皮囊换一副也无所谓。这就好比有些宗教所谓的活佛转世，一身下来就生而知之，无人可懂的经文，不用人教生下来就能滔滔不绝的吟诵。只是，他们这一门派，功法有缺点，轮回转世自创派起就没成功过。他们的小师妹，就是在转世轮回时，出了意外，魂飞魄散，什么都没留下。

    别看周老太爷看着像百岁老头，实际上已经八百岁了。他们这一派年龄的大限是九百九十九岁，没有例外。作为汉国普通老百姓不到百岁的寿命来说，已经是神仙一流的人了。他们的师傅在九百九十九岁来临之际，一手指天一手着地含笑而逝，没有留下一句遗言。

    饱受打击的岳师为周老太爷所趁，掳掠到赵家集为周老太爷实验长生之术。但是，岳师情根深种不能自已，在被掳掠来当天，自斩魂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

    周老太爷失望之余，就令他自生自灭，不在抱有希望。他们这一派周老太爷主修神魂，岳师主修轮回。本来两人就是共同努力才有可能超脱长生，岳师变成废人，周老太爷一人不能回天。好在从十年前，就开始教周四岳师的“轮回决”，虽然聊胜于无，可是总算有个备胎。长远打算，如果，周四入了岳师地法眼，未尝不能勘破长生之法。然而，愿望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酷。

    岳师居然莫名死了。

    周四也没有异常反应，可以说，原本周四是周老太爷勘破长生微薄的希望。岳师得死，让这一点微薄的希望变成了绝望。周老太爷的心态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二天，昨夜的梦了无痕迹。小院已经变成了周四的家，周四还是很高兴的。除了屋里屋外打扫卫生之外，也认真的整理岳师的遗物。主要是一些医书和临床看病日记。也没几本，都是周家人看不上的东西。

    从现在起，十四岁的周四，就变成了“小周医师”，尽管医师资格必须获得通过汉国医馆的考试才行，但是，赵家集周老太爷说周四是医师周四就是医师了。

    周四很认真看完岳师留下的医书和临床日记，都是一些医师基础资料，没有高深难懂的东西。只有一样列外，在一篇临床日记的中间，画有两株植物，一株只有叶子和岳师小院里的小草很像，另一株只有花没有叶子，花的样子和岳师死的那天小院里看见的红花白花一模一样，只不过这里只画了一株，无分颜色而已。在两株植物下边有一行小字：千年一开花，花叶不相见。周四把有这幅插画的临床医学日记用油布包好，单独压倒床底下，留作纪念。

    第二天夜里，周四到床上睡眠。一夜安然，无梦无惊吓。昨天夜里的梦境，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周四的生活却像是注入了一流清泉，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再也不是吃饱了睡，睡够了干活的行尸走肉。周老太爷交给他的轮回决，这时他已经知道，只有前五层修炼心法。后边四层本来是要等他前面五层心法修炼好后，有岳师叫他后边四层，因为只有岳师知道后四层轮回决心法。但是，他不气馁，尽管十年的时间，他只炼成了轮回决的第一层功法，第一层功法的名字叫“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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