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何曾地北 - 第32章 我不是醋坛子

    再次回国的感觉实在美妙，正是初秋，s市的风微微袭来，颇有一种接风洗尘的感觉，已经将至十二点，除了机场，四处几乎没有什么人影，孟蓁蓁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给他什么惊喜了，只想快快回去见见一年见不到的脸，然后美美睡一觉，其他的都睡起来再说吧。想到这里，孟蓁蓁加快了脚步，嘴边泛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林灼华，我回来了。

    这个点他定是睡了的，孟蓁蓁尽量把动作放轻，没有开灯，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房间，放好行李，她悄悄走进他的房间，然而房间空空荡荡，她慌忙打开灯，他确实不在床上，孟蓁蓁心里急，“林灼华，林灼华。”她焦急地对屋里喊着。没有回应，这么晚他去哪了？播了电话，并没有人接，她心里闪过一道不好的念头。

    来不及换衣服，孟蓁蓁拿起手机就往外跑，打了n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去了医院，门诊已经关了门，她又跑去住院部，一上去就抓住巡班的小护士，“麻烦问一下，林医生今天在吗？”

    小护士也有点慌了，“您别急，您说的是哪个林医生？”

    “林灼华林医生。”

    小护士一下舒展了眉毛，“啊，这是心内科，林医生在耳鼻喉科，您是？”

    “我，我找他有些事情，你能帮我查查他今天值班吗？”

    小护士也很爽快，在护理站拿出值勤表对着，手指一个一个划过，终于停在林灼华的那一横行，“啊，找到了，不过，林医生已经下班了。”

    孟蓁蓁心里一紧，难道。。。。。她不敢往下思考，她甚至开始想象大晚上他被拉上面包车，囚禁在无人知晓的黑屋子里，忍受着严酷的刑法，对方要他给家里人打电话赎他，他强忍着不吭声，一块烧红的烙铁凑近他的胸膛。。。。。。孟蓁蓁摇了摇头。

    “不过，您可以去耳鼻喉科看看，最近您也知道流感多发期，医院人本来就多，小儿科和耳鼻喉科的大夫们忙的白天不知黑夜的。”小护士表情甚是严肃。

    本来心情跌倒谷底的她听了这话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说了几身谢谢转身跑去楼上耳鼻喉科，小护士表情微木地笑了一下，“没，没关系。”

    耳鼻喉科的灯已经关了，只剩“安全出口”的绿灯在空中亮着，走廊空无一人，尽头的窗户未关严，透出丝丝凉风，孟蓁蓁只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拿出手机开着页面照着路和门牌号，摸索了半天，才看见医生办公室的牌子，从地上透出的光看，里面应该是开着灯的，孟蓁蓁心里舒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小护士吓得赶紧转过头来，手上的外套也差点掉地，“小姐，我们已经。。。。。。”孟蓁蓁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人，朝小护士做了个“嘘”的手势，又从她手上接过外套，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小护士目瞪口呆，“小姐，您。。。。。。”看见他还在自己视线内，孟蓁蓁心情大好，拉着小护士走了出去，“让他先睡吧。”

    小护士似乎有些不情愿，“小姐，我们已经下班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明天再来。”

    孟蓁蓁指了指刚才走出来的那扇门，歉意地抿了抿嘴，“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找人的。”

    “你，你找林医生？你是？”

    “我是她妹妹。”孟蓁蓁忍着笑。

    小护士也一下笑了，“您是林医生的妹妹啊，最近我们科的病人太多了，林医生经常加班，有些病人又很难缠，林医生就睡在这儿了。”

    “他，不回家吗？”孟蓁蓁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最近他都是睡医院。”

    孟蓁蓁心口绞了一下，又看向小护士，“你刚才是？”

    小护士一下低了头，“我，我担心林医生会冷，所以，所以拿了件外套给他。”

    孟蓁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喜欢林医生？”

    小护士微愣了一下，害羞地点点头，幅度很小，但孟蓁蓁看的很清楚。

    “林医生在你们这很受欢迎啊？”孟蓁蓁打趣道。

    “嗯，林医生长得又好，家庭条件也好，对病人又温柔，还是单身，其实好多护士都很喜欢他呢。”

    孟蓁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说自己单身吗？”

    “啊不，是听我们主任说的，他说从来没见他跟女孩子交流过，一直都在弄工作的事，没时间谈恋爱。”

    还算他有点心，“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孟蓁蓁突然觉得自己冒充他妹妹的身份试探情敌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

    小护士表情有些忧伤，摇了摇头，和着学医的都是内敛派的啊。

    孟蓁蓁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又指了指门，“我进去看看。”

    这下小护士很信任地点点头，走向护理站，临走前还给孟蓁蓁挥了挥手。

    蹑手蹑脚地坐在他旁边，四周宁静，孟蓁蓁看着他睡得微微凌乱的头发，万千情感都划过心头，这一年，究竟他受了多少苦。

    她趴在他旁边的空出，侧着脸看着他睡觉，像曾经一般拨弄着他的头发，只是这一次，拨着拨着她竟哭了出来，不敢出声，眼泪却已经一滴两滴落在了桌子上。似乎他感受到了头上的动静，伸手在头上碰了碰，然而却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并没有立刻睁眼，而是抓住那个软软的东西，像是在测试这是什么东西，孟蓁蓁以为自己弄醒了他，赶紧抽回手，林灼华的手在空中支了半天，似乎对测试结果有了答案，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睡意犹存的他比平时看着更诱人，可是累了这么多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又让人心疼，看着面前的人，林灼华先是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后又真真实实的睁开了眼，“你。。。。。。”

    孟蓁蓁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则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一言不发，只是对他笑着。

    林灼华拿开了放在他唇上的手，反而抓住，“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个小时了。”

    林灼华松开她的手，起身锁上了门，看得孟蓁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干什么？”

    林灼华幽幽看向她，孟蓁蓁有点被吓住，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却把她又按了回去，随后扣住她的手，贴近了她的脸，四目相对。

    “你，你干什么，这这是医院。”

    “嗯。”他只回答了这一字，不等她再问下去，深深吻住了那片许久不曾碰到过的唇，先是吮吸摩擦着，渐渐地，他不在满足当前的状况，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在其中疯狂地扫荡着，他太想她了，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表达他的想法了，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那个小护士，“林医生，林医生。”孟蓁蓁被她弄得有些喘不过气，见势指了指门口，而他并未理会，继续在她齿舌间搜刮着离别一年的气息，孟蓁蓁是真的上不来气了，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扣着动弹不得，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平时那么温文尔雅的他力气居然这么大。

    门外的小护士又敲了几遍门，“林医生，508号房3床的病人好像有些呼吸不通，您过去看一下吧。”

    他终于清醒过来，渐渐离开她的唇，拿着听诊器出了门。

    所以，就是这么结束，了吗？孟蓁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凌乱，小护士下意识地往门里看了一眼，见着孟蓁蓁绯红的脸颊和肿起的嘴唇，她终于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谁，看来科里那几个护士说的没错，他确实有一个女朋友，只是听说在国外，今天回来了吗？想起前几分钟她对着她倾吐心肠，不觉有些尴尬。

    从508号房出来，小护士终于忍不住，“林医生，刚才那个小姐是。。。。。。”

    林灼华转过头翘了翘眉梢，“我的女朋友。”

    果然如此，小护士心里的玻璃碎成了渣，那位小姐那么漂亮，怪不得林医生会。。。。。。

    其实孟蓁蓁并不是有多漂亮，只是在国外待了一年，整体的气质都偏向了欧美风，很有感觉，怎么形容，嗯就像是街拍达人。

    林灼华回了办公室，见她还在位置上愣着，在她眼前挥了挥，孟蓁蓁回过神来——真是丢人啊，每次都被他整得神魂颠倒么？

    “可以算是你又不告诉我的惩罚。”林灼华假装看着病历。

    孟蓁蓁不服气地说，“我下飞机都12点了，我想你肯定睡了啊。”见林灼华没有反应，她掐了掐他的脸，“诶，我听说了一个事情哦。”

    “嗯？”

    “你单身多金温柔颜值高。”

    林灼华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名堂。

    “你们科的小护士好像都很喜欢你哦。”孟蓁蓁死皮地笑道。

    “。。。。。。你听谁说的。”

    “诶呀，我忘了是哪个女孩子告诉我的了，人老了，记性不好。”孟蓁蓁摇摇头。

    林灼华也摇着头笑着，“一年回来变成醋坛子了。”

    果然，每次他的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凭借着最后的尊严，“我不是醋坛子！国外追我的男生一把一把的呢，刚刚还有一个叫robert的男生给我发消息呢，还有michael啊，robica啊，好多好多啊。”

    孟蓁蓁说的开心，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我的女朋友这么有魅力？”

    什么嘛，完全，没有，气到他好吗。

    好吧，她认输了。

    叹了口气，假意要走，林灼华把她拉回凳子上，“我是相信你。”

    “你，你就不能假装生一下气吗？”

    “生气，还可以假装吗？”林灼华问道，这是女孩子的专利吧。

    “我生气了。”

    “孟蓁蓁，你演技不好。”

    “。。。。。。”他一定是来报复她的，呵呵。

    林灼华两手交叉放在桌上，孟蓁蓁清楚地看见他右手的无名指那枚她送他的戒指，刚才的不爽一消而散，心里的暖意满满涌了上来，她朝林灼华伸了伸手，“我的呢？”

    “你的什么？”

    孟蓁蓁眼神落在他的手上，林灼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目光变得轻柔，“你的手需要戴更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什么是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孟蓁蓁问道。

    “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