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何曾地北 - 第14章 圣诞节

    一晃又要到圣诞节了，街上的小店里早早就买好了圣诞树放在门外，学生会也把学校收拾得五彩缤纷的，一到晚上，各种各样颜色的霓虹灯照在树上，让人倍感温馨。

    听说冬天，围巾与雪花更配哦。宿舍的四个女生在大街上逛着，突然看见一家饰品店，冬天的寒气让人看了小店的灯就感觉相当温暖，进了店门，货架上面恰好挂着四条颜色不同款式很好看的围巾，四个人拿下围巾套在脖子上各种缠绕，照了照镜子，果然不错。舍长大人一下来了兴致，“同志们，咱四个好像还没有什么一样的东西啊。”陆桐雨连连点头，是该买点什么啊，两个人看向苏婉君和孟蓁蓁，她两相视一笑，“没意见。”于是取下围巾，陆桐雨叫来店主询问价钱，老板是个干练的女子，一看就是在商业街摸打滚爬很多年，一听陆桐雨的声音，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小姑娘要和她讨价还价了。

    “阿姨，这围巾多少钱啊？”

    “120一条。”

    “！这么贵？阿姨你记错了吧。”

    “就是这个价。”

    “那，最低多少？”

    “110不能再少了。”

    ——降了十块钱而已，又不是掉了十斤肉，还不能再少了。

    “60。”陆桐雨报出一个价钱。吓得舍长大人一把搂住了孟蓁蓁，“乖乖，半价啊。”

    “不可能！进价都进不来。”

    “阿姨这话我听的耳朵都长茧了。”

    “我已经很低了，你看这是％＃＊＄＆”店主阿姨开始夸赞她的好商品，但陆桐雨丝毫没有听进去，倒是唬的孟蓁蓁她们三个一愣一愣的，舍长大人在陆桐雨耳朵跟前轻语了一声，“要不再加点？”然而却被陆桐雨一脸嫌弃退了回来。

    “我妈也是开店的，是不是进价我很清楚，这种料子，你忽悠不了我，我给的价钱已经超出成本很多了。”

    “那你让你妈买去啊。”

    “大冬天的给你生意你不做，你就放这儿，看看半年能不能卖出去。”说完陆桐雨拉着孟蓁蓁她们出了门。

    苏婉君凑到陆桐雨跟前，“桐雨，我看老板真生气了，咱们这围巾也买不了了吧。”

    陆桐雨却一脸安然，“不出十秒，她准让我们回去信不信？”

    果然，她们还没走远，老板就在后面喊道，“诶，回来回来，我卖给你们还不行嘛？”

    陆桐雨比了个v的手势，其余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孟蓁蓁记得老板娘给她们装围巾的时候一脸的苦痛样，嘴里还念叨着，“赔本啊。”

    于是四个人围上围巾并排走在大街上，孟蓁蓁突然想起了周星驰演的《唐伯虎点秋香》里江南四大才子好像也是这么出场来着。

    “桐雨，你还有这看家本事呢？”苏婉君问道。

    陆桐雨把头昂的高高的，一副那当然的表情。

    “话说，你娘亲真的开店吗？”孟蓁蓁忍不住好奇心。

    “那是骗她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有很大水分，再放到饰品店，价格就翻着翻的往上涨，我也是跟我妈买东西的时候学的。”

    三个人又竖起了大拇指。因为一次集体购物，这个小宿舍本就基础不错的感情，又升华了。

    终于，下雪了。舍长大人和她的老妹都是南方人，所以一下雪两个人就激动地不知所措。不过孟蓁蓁和陆桐雨这两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在经历了开学的第一场雪还是激动了老半天。然而为什么舍长大人一口一个“乖乖”呢，那时舍长大人也是个青涩的小学妹，无奈身边一群北方汉子，天天“乖乖乖乖”地叫，到后来她也跟着学，谁知道再改不回来了。

    四个人堆了一个不大的雪人，头不圆，身子也是歪的，但因为这是四个人第一个共同完成的作品，所以看着它倍感亲切。最后不知道陆桐雨从哪找了四根树枝分发给大家，然后她高举树枝一脸严肃，“来，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埋下深根！”其他三个人愣了一下，也学着她高举树枝喊道，“为我们的革命友谊埋下深根！”于是，四个人把树枝插在雪人身上，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雪地四结义的故事就这么诞生了。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学校，到了宿舍楼前，却见到一个徘徊过来徘徊过去的身影，四个人停止说笑，悄悄走过去，定眼一瞅，诶嘛，这不是赵年生吗？大家一下子望向孟蓁蓁，孟蓁蓁被大众盯得浑身不自在，那三个人倒也识趣，给孟蓁蓁打了招呼就上楼去了，对，这次是孟蓁蓁在风中凌乱，那三个人却趴在窗台上等着看好戏。

    孟蓁蓁正想开口，却被赵年生抢先一步，“蓁。。。蓁啊，圣诞礼物。”说完，赵年生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孟蓁蓁。

    孟蓁蓁有些愧疚，光顾着逛街了，怎么忘了买礼物？不好意思地接过礼物，是个长长的盒子，没有包装盒，更没有包装袋，孟蓁蓁打开，是一条很漂亮的水晶项链，孟蓁蓁愣了一下，赶紧合上盒子还给了赵年生，“这个，我不能要。”

    虽然赵年生的礼物一直价格都不便宜，那件多特蒙德的球衣花了他1000多，孟蓁蓁为了还这个人情，一咬牙把自己的压岁钱拿出来给他买了一双篮球鞋，她知道赵年生家有钱，赵叔叔开房地产公司，把他这个儿子什么都没亏待下，但是孟蓁蓁不一样，她家不是什么富商，她们两家的交情完全是她妈妈和赵年生的妈妈是同学，他爸爸和赵年生的爸爸是同学，次次都送这样的礼物，她也没那么大能耐还这个人情啊，况且这么个日子，送这么个富有寓意的项链，谁知道有什么意思呢。

    赵年生却是急了，“孟蓁蓁，为什么你对我越来越生疏了？”

    有吗？她觉得现在这样可以啊，虽然她和赵年生是哥们，但女生和男生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啊。

    “没有啊，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好哥们来着。”

    “孟蓁蓁，我不想当了，我不想当你的哥们了。”赵年生看着她说，雪天里，他在这里等了她许久，却等来她这么句话。

    “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别激动啊，是不是我不要你生气了，我要还不行吗。”说完孟蓁蓁伸手要去拿那个盒子，赵年生却把它握的紧紧的。

    “我当了你15年的哥们，我不想当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做的这么明显，你就是要装作不知道吗？”

    孟蓁蓁一下子愣了神，“你别急，你说，我听着。”

    “那你听着，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我想等你毕业了我再告诉你，我临走的那一天你问我许的什么愿，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我希望我能给你幸福，希望我可以用我的力气去保护你，我承认，我和徐曼确实有一段插曲，是我当时迷茫了，但是，如果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感觉不到我喜欢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赵年生等不了林灼华回来了，今天见着一对对情侣从他身边走过，突如其来的孤独感立马就将他包围，他现在就想告诉孟蓁蓁他的想法，他的心思，只要她也喜欢他。

    孟蓁蓁愣在了原地，她没想到，赵年生居然在圣诞节给她表白了，放在刚上高一的时候，她一定会感动的的痛哭流涕，然后和赵年生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一切都因为林灼华变了，要没有他，她不会考上a大，更不会现在站在这里面对赵年生的表白。

    “孟蓁蓁，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当你默认了。”说完他把项链取出来给孟蓁蓁带上，楼上的人看见这一情景都大呼过瘾。

    然而孟蓁蓁甩开赵年生的手，那条银链子随即掉在了雪地里，孟蓁蓁赶忙蹲下去找，终于摸到，她小心地把链子递给赵年生，“赵年生，换做三年前，我一定答应你，但是现在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因为林灼华吗？我们从小玩到大抵不过他和你一年的感情？”

    孟蓁蓁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湿润，林灼华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敏感词汇，她现在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他啊，可是他并不喜欢自己，“对，就是他陪我多走了一年，那一年我快乐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受伤的时候都是他在我旁边，可你在哪儿呢？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给我打一个电话解决，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呵呵，亏我还把他当兄弟。”赵年生冷冷地说道。

    “不，你想错了，他不喜欢我，我只是一厢情愿。”孟蓁蓁摇了摇头。

    “孟大小姐也有一厢情愿的时候？我以为你只会高傲地走在别人面前呢。”

    “赵年生，你。。。。。。”孟蓁蓁没想到，赵年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你对林灼华感情是那一个吻开始的吧，如果是我，你会喜欢我吗？”说完赵年生一把把孟蓁蓁拉过来，手扶着她的头，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嘴唇，毫不留情地贴了上去，他咬着她的嘴唇，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上去，孟蓁蓁感觉所有神经都绷紧了，猛的推开赵年生，她没有扇他耳光，只是不断地擦着嘴。这个时候，楼上的人已经呆住了，进展，这么快么。

    “你那么嫌弃我的吻？看来还是林灼华的吻让你印象深刻啊。”赵年生望着她。

    “你为什么事事都要提到他？他不喜欢我，他去德国了，他不想见我，你不知道吗！”孟蓁蓁几乎嘶吼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赵年生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也开始慌乱，“对，对不起，蓁蓁，我。。。。。。”

    孟蓁蓁打断了他的说话，“我没法当今天没发生过，但是我不能答应你，我不喜欢你，就像他不喜欢我一样简单，这个东西你拿好，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没必要吊死在我身上，也许你现在很难受，但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不过也就是个好朋友罢了，行了，大过节的，圣诞快乐，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孟蓁蓁转身上楼，赵年生一个人低着头着手里的项链，扔在了树下，转身离开。

    孟蓁蓁刚一进门，就被舍友围住了。

    “蓁蓁，什么情况，你把赵年生搞定了？”

    “对啊对啊，我都看见你们接吻了，你还不承认，请客吃饭啊。”

    “别吵了，你们没看见蓁蓁不对劲吗？”陆桐雨拉过孟蓁蓁，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声音。她抱着孟蓁蓁，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啊，没事的。”陆桐雨的声音温柔而舒服，孟蓁蓁再也忍不住在她怀里哭了起来，宿舍一片安静，所有人抱在一起。

    ——感情不顺又怎么样呢，至少，你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