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何曾地北 - 第13章 年年知为谁生

    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辞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明月夜，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姜夔

    晚上，宿舍已经熄灯，几个女生互道了晚安，孟蓁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许因为太兴奋的缘故，数了半天羊也没睡着，倒是那三个人，一挨枕头就睡得天昏地暗。

    孟蓁蓁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上吹风，“啊，a大的空气真好啊。”孟蓁蓁大大吸了一口空气，感觉有些凉，又回去取外套，手机开始震动，孟蓁蓁拿上手机赶紧跑回阳台，一看来电归属地——德国，慕尼黑。

    孟蓁蓁整个人都吓住了，没想到自己这号还全球通啊。犹豫中，接通了电话，她都想好了，要是对方说德语，她就说：“sorry,idoand.”

    然而电话那头没有饶舌的德语，只是轻轻一声：“孟蓁蓁。”

    时隔一年，孟蓁蓁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她有好多问题想告诉他，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队长？”

    电话那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为什么总叫我队长呢？”

    孟蓁蓁没有说话。

    “今天报道？”今天报道这件事他竟不知道么？难道他真的不在学校？

    “嗯，不过今天没见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终于缓缓说出四个字，“我在德国。”

    原来在国外，怪不得。

    孟蓁蓁想问问他为什么在德国，然而真正说出的是：“德国好玩吗？”

    电话那头的人轻哼了一下，“还可以，不过人在他乡，难免‘低头思故乡’。”

    “去学习吗？”

    “嗯，不过也跟着老师在实习。”

    “你发个卷舌音我听听。”

    林灼华笑了笑，“孟蓁蓁，我是鹦鹉还是八哥？”

    “。。。。。。不说就算了。”

    “你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压了电话，不知不觉，陆桐雨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大半夜不睡觉，给谁打电话呢。”

    孟蓁蓁正放松，一听声音，头皮又紧了起来，大晚上的，不开灯，突然身后站一个人，吓得孟蓁蓁差点叫出来，转过头，陆桐雨果然正用一副坏坏的表情看着她。

    “真正的男朋友？”

    “啊？什么真的假的？”

    “他是谁啊？”

    孟蓁蓁低下头不说话。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你俩真够黏的，大晚上还要打电话絮叨絮叨。”

    孟蓁蓁抬起头捣了陆桐雨一下，“说什么呢你，我要有男朋友肯定让你们第一个知道。”

    陆桐雨抱着胳膊，“真的假的？那这是谁啊？”

    “就你八卦！在国外的朋友，好久没见了。”

    “噢~真没劲！不过你说的啊，有男朋友了第一个让我们知道啊。”

    “好好好，赶紧进去睡觉去。”孟蓁蓁从后边推着陆桐雨进了宿舍。

    她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午饭时刻，还是去找了赵年生。

    她问：“林灼华在德国？”

    赵年生先是一愣，又转过头看着她，“他给你打电话了？”

    孟蓁蓁点了点头。

    “嗯，他在德国学临床医学，兼修心理学。”

    “临床医学？我明明记得他物理和数学好啊。”

    赵年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他在a大报了名，确实是被工程物理专业录取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去德国了，好像高中的时候他就考过了德福，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想学医，我从来都没见他对医学感兴趣过，但是他那么说了，我也没有再问。”

    是啊，为什么，他想学医呢？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孟蓁蓁又问。

    “不是明年就是后年吧，诶，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你不是真喜欢上人家了吧？”

    是啊，他说的没错，她就是喜欢上林灼华了，所以才希望知道他去了哪，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就随便问问。”

    赵年生“哦”了一声，孟蓁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得问问赵年生，“知道徐曼？”

    “哪个徐曼？”赵年生一脸严肃。

    孟蓁蓁一下子笑了，“你知道哪个徐曼？”

    “她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问问你认不认识。”孟蓁蓁憋着笑吃饭，那家伙，可喜欢你了呢。

    赵年生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于是问道，“她是不是找过你？”

    “嘿嘿，你什么人啊，嗯？”

    “。。。。。。”

    “你越不说话我越感兴趣，谁啊到底？”

    “前女友。”这三个字赵年生说的很小声，但孟蓁蓁还是听见了，怪不得，当时她会让自己离赵年生远一点，占有欲还蛮强的嘛。

    其实这个徐曼，孟蓁蓁在那次之前确实是见过一次的，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她没有留意罢了。那一次赵年生带她去参加聚会的时候，那个一来就挽着赵年生的胳膊后来又强吻他的女生就是她，孟蓁蓁和赵年生冷落的那一阵子，她确实把她能做的都做的，她每天给赵年生买早餐，送便当，买饮料，送礼物，也许赵年生是惭愧了，又或者是稍稍心动了，再加上那时孟蓁蓁对他爱答不理，他便答应了徐曼。可是在一起后，徐曼整个人都变的任性自大，总是疑神疑鬼，她翻赵年生的手机，对他的朋友问东问西，甚至删掉了他通讯录里所有的女生，赵年生与她大吵了一架，一个人去酒吧喝酒，晚上回来嘴里就一直念叨着孟蓁蓁，徐曼这才找到了孟蓁蓁，没想到，她还和林灼华撇不清楚，于是便有了那天的事情。再后来，还是她向赵年生提出了分手，，那天，她很冷静，她对赵年生说：“赵年生，如果你一直惦念着她，那我离开，你不爱我我不怪你，我也从来没有做好一个女朋友，你答应我是同情我，但我的感情不用你怜悯，你不爱我，自然会有人爱我。”

    赵年生看着眼前吃着正香的孟蓁蓁，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呢，孟蓁蓁，等林灼华回来，一切都清楚了，到时候不论你选择谁，我都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