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歌 - 137:第七回 千年只等伤心泪

    137：第七回千年只等伤心泪

    小沁展开简折，一时来到宝琴坊就玉榻坐下，打量着传世宝琴，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生前未婵娟，死生却比翼。真真是应了一句话，谁相信爱情，谁便死在爱情的剑下。”低头看着这华丽的琴匣，在看看手中的遗稿，却又无尽感叹，借着琴匣散发的玉光读其《九幽遗稿》，却果然记述着那一段凄美的爱情。时入书之魂魄，却沉迷其中难以自拔，读到情真意切处，以是忘乎自己的地步，似这般悲欢离合之卷，却隐隐听到了那凄美的《九幽歌》正吟哦在耳畔，正是这读之以情之卷，时触动旧情，终究烟消云散，却好生让人悲痛欲绝，心酸之间，那泪眼早已模糊不堪的地步。也正是那伤心之时，但见的碧玉之光如水，顿时荡漾在整个琴坊之际，小沁为时一惊，却觉的自己的手臂驾在琴匣之上却似有人轻轻向上推动一般，慌忙挪开之间，那琴匣却神奇的自然打开来。

    却正是那琴匣却神奇的自然打开之时，却又有谁知道琴锁的密秘？一曲《泪锁》恰正是这琴锁的最好的全译：

    是谁千年之前呼唤，是谁千年之前思念。

    是谁将一世痴情缱绻，让这相思沉寂了千年。

    是谁曾穿越了千年，是谁曾重蹈着此恋。

    是谁拨动了那根琴弦，让旧琴浅吟着悲与欢。

    潇潇风声无缘，凄凄雨下潸然。

    珍重终别离，别离由谁怨？

    千年之前只为等你，等你今生我的牵绊。

    千年之前只为爱你，爱你那一缕青丝来拂迷我的心猿。

    千年之前只为你伴，却让我陪伴着你那一滴穿越了千年的泪眼。

    就在这耀眼的碧光之下，但见的宝琴如烟，竟似虚无实体一般，盈盈然而近乎飘渺；幽冥乌木玲珑杯改做成幽黑的琴筒是千千万万个幽灵的坟墓，虽琴筒侧身盘镂着一对比翼的鸳鸯，却愈显无尽幽怨。千年血檀啼血仗改做成的琴杆琴轸，却似活鲜的鲜血，在玉光之中愤怒的沸腾。六道往生千秋耳坠改做成的琴码，是真情的呼唤，是无奈的牵盼。冥窟怨女悲白发之云禅子之拂丝做为琴毛，似怨女一刻也未曾停止过哭泣。九天玄蛇皮做成的琴皮，依旧没少其神兽的神气。湘江潇湘妃子泪斑竹改做的琴弓，依旧可以听到娥皇和女英的湮噎[见：注释1]。九幽仙子束发之金丝配成的琴弦，却显的情如金珍，却是对爱情的坚贞不渝。

    也正是这样的一把九幽奚琴展现在小沁的面前；问苍生，此琴何必？

    小沁见的此琴，顿时心喜若狂，伸出玉手欲一捧绝殇，当手指还未触及到九幽奚琴的一瞬间，一股阴寒的煞气顿时如触电般袭击周身。倏时，随着寒气的愈重，耳边也同时传来隐隐似千千万万人且延绵不断的哀怨之声，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阴沉之哀，顿时将整个宝琴坊充斥的阴森可怖。

    小沁大惊失色，急忙收手时，却为时已晚。慌乱之间，玉臂似千万幽灵死死拉住一般，竟无法收回。而琴坊内那隐隐的哀怨之声也开始变的不在是那么单一，那潮水一般的阴寒之气愈来愈重的同时，伴随着可怖之声却夹杂着愤怒、欢笑、哀嚎、悲泣和呜噎。

    要知道这九幽奚琴乃特殊材质所制，琴筒所选之料乃幽冥乌木玲珑杯，而这幽冥乌木玲珑杯却也有一番不为人知的来历。话说当年黄帝与蚩尤对战于涿鹿，灭蚩尤之军于阪泉之野，因玄女娘娘授兵信之符、策使鬼神之书、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助阵黄帝，而蚩尤千万将士却对玄女娘娘助黄帝而不甘心，众将士死后却化作怨气到处作恶，黄帝便用制妖通灵之印将这股怨气镇封在阪泉灵河之畔一棵千年古麻柳树内，次年因一场滔天大洪，古麻柳树被埋与河床。数百年后九幽仙子因初学成道，欲寻天然之材修炼法宝，因听了这段故事而云游涿鹿，却也因天缘巧合，九幽仙子所来当日，即大洪亦至。灵河被滔天河水一番凶猛洗涤，大势所至，正是那三百年河东四百年河西，九幽仙子正愁镇封麻柳之木无处寻找之时，偶然东岸一处卵石处发愁，却隐隐闻的卵石之下有愤怒哀嚎之悲鸣，九幽仙子本有通灵之妙法，时闻的此般，心下大喜。就卵石之下一看，却惊喜的发现一块不大不小乌膝麻黑的东西，而那悲鸣之声亦是由此发出。九幽仙子一眼便认出此物乃是当年黄帝镇封蚩尤千万将士怨气与阪泉灵河之畔那棵千年古麻柳树，后因埋于河床而分化而成的怨气乌木之材。九幽仙子寻的此宝，并以仙宗之妙法成功驾御了固守之怨气，后回山之后因其形态，便做成了一只幽冥乌木玲珑杯，因其圆筒状，后被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做成九幽奚琴的琴筒。

    在说千年血檀啼血仗为琴杆琴轸，亦有一段传奇之说，但因历来说法不一，在此只有一传到是有理有据，话说后羿夺得夏政，独承王位。因好射猎，不善治理，得权后，好狩猎而荒废国事。并废弃武罗、伯困、龙圉等忠臣，重用被伯明氏驱逐的不孝子弟寒浞。寒浞年少时因造谣惑众被伯明氏君主所逐，后被后羿收养，并得到重用。然寒浞自得到重用之后，野心勃勃有取代后羿之心，并暗中扩建势力。时因后羿荒废国事，而寒浞暗中所发展的势力日益强大，后来趁羿在外射猎的机会将羿及其家人杀掉，并霸其王权夺其妻。后羿因被寒浞所杀，因其饮恨而亡，孤魂四处游荡，后被方国一名王氏自称天师者所收伏，并封其怨恨于愤怒之戾气于其法宝血檀龙头手扙，又因天师之妻与人通嬲，天师知道，将其休之。那料□□因贪天师之财，却与妹夫合谋将天师害死，天师因生前将三魂固守在血檀手扙，虽七魄散尽，但灵魂却亦注入血檀龙头扙，并托梦弟子死因为其报仇。但天师弟子因不愿在造杀业，因此将血檀手扙与天师玄体一起埋葬，那天师怨气却附于坟头一棵长生树，并自愿将血檀玄扙为报酬，供恩人驱使，日日夜夜寻那为自己报仇之人。水过三秋之后，却巧仙宗白狐仙子路过此地梦结其缘，原其天师之愿，那血檀化做血烟情归白狐仙子驱使。后来传下来便到了九幽仙子手中，后被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做成九幽奚琴的琴杆琴轸。

    且说六道往生千秋坠为琴码，因其名为六道往生千秋耳坠，乃女子之饰物，这段荒诞不经之说却亦是来源于后羿。话说寒浞夺其羿妻嫦娥，嫦娥不从，并取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因忠与羿情，服之以奔月。[注释2]后在月宫将羿所赠千秋耳坠求上仙吴刚炼六道轮回之法，愿于六道之路，与羿共存。天仙有法，升仙之神不得与人间有葛，不期其事露展，天帝以罪罚吴刚伐折桂树，树折则罚止。因嫦娥之爱，情比金坚。天帝则责罚月圆之夜起舞传情，金桂不倒，其舞不停。嫦娥不怨不悔，视金桂为羿，愿夜夜献舞。并将已炼就六道往生千秋坠投向羿之坟墓，寄相思之情于爱人。后因天机造化奇缘，为九幽仙子所得，因其外形，后被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做成九幽奚琴的琴码。

    在说冥窟怨女悲白发之云禅子之拂丝为琴毛，当年炎帝之孙伯陵与吴权之妻阿女缘私通[注释3]，伯陵之妻因遭受冷落，一夜之间忧郁成疾，次日晨起以是满头白发，最后怨恨而死，其怨恨之气不灭，变成白发女鬼，每每夜间报复伯陵与阿女，后被天神所诛，因怨气生悲导致白发，天神为收化怨气，获其白发做成云禅子，使其不可在祸害人间。后因天神遭天遣，云禅子遗落平云山，被九幽仙子所得，因其发丝，后被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做成九幽奚琴的琴弓之丝毛。

    后说九天玄蛇皮为琴皮，此九天玄蛇[注释4]原为上古神兽，因性变异祸害苍生，后被四宗合力诛杀，九幽仙子取其皮做成香囊，后被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做成九幽奚琴的琴皮。

    却说湘江潇湘妃子泪斑竹为琴弓，相传是尧的两个女儿,同嫁给虞舜为妃。后舜出巡时死于苍梧之野,她二人奔丧到南方,在湘江水畔哭声大恸，因相思之泪落在湘江之畔散生竹之上，后二妃伤心而死，散生竹仙子怜其哀怜，锁泪于竹，以示爱情忠贞，故成斑竹。后被公子剑采来，古玄真人和凌风真人将其做成九幽奚琴的琴弓。最后说到九幽仙子束发之金丝，因一段众说纷纭传说，却无从考究，在此故不多说。[注释5]通文而述，却正是这般悲怨材质所制之九幽奚琴，此番为九幽仙子和公子剑所驾御，又被外人所打扰以是一石激起千般怨了。在者；九幽奚琴和九幽琴匣乃九幽仙子和公子剑的三魂七魄和七情六欲所附之物，更兼此二精诚本为阴气聚合，如此遭阳气所侵袭，原本平静的两副灵魂一时被惊动，虽说二位先辈灵魂相依，又岂他人所扰，因此便有如此惊险之说。

    正是这声声入耳，又添九幽仙子和公子剑二人的三魂七魄责斥，小沁如何惊得此般幽怨阴森之气和所袭，那原本清醒的头脑就在此时，早被充斥的头脑欲烈三魂动荡。只就眼前一昏，人却不知今夕是何夕。

    亦不知过的几时，当小沁睁开眼时，只见师父妙灵仙子却坐在身边。此一时醒来，妙灵仙子却笑道：“真是时势逢缘，没想到这宝琴之匣竟是一滴眼泪便轻易的打开了。”却又笑对小沁说：“沁儿；是不是因《九幽歌》的凄美爱情而深受感动，而哭了一鼻子啊。”

    小沁此时闻师父之言，亦觉头脑不清甚沉，耳畔犹有那低微之哀怨之声，心有所思，却敷衍一笑：“正是呢？”一时又因听了眼泪为锁，甚是不解，便问其由，妙灵仙子却含笑道：“那篇十六偈句句写的都是眼泪啊。”然后指着宝匣龙锁处那一滴未干的眼泪说：“眼泪是幽怨和哀伤的化身，是悲凄惨痛精魂的结晶。眼泪从眼中滴落在宝匣之中，集流于凹龙，流入龙锁，因精魂所致而感化我师父所制泪锁，这便打开了琴匣。此乃悲催之匙。”然后拿过一张帛，递给小沁：“刚才之言，正是琴匣中这张帛签所写。”小沁接过一看，上面却写着泪眼斑斑：

    此琴何为锁，千年一滴泪。

    逢的有缘人，情归爱别离。

    小沁看完这首五绝小诗，在看看九幽奚琴之宝匣，不禁叹道：“太师父真是奇思妙想啊。”一时却问九幽仙子：“师父；为何弟子一碰到九幽奚琴，就像着了魔一样，只是听的一波波的哀怨之声呢？”

    妙灵仙子含笑说：“那九幽仙子乃怨气和你太师父和公子剑的灵魂所制作。你阳气冲着这极阴之气，自然被其惊煞而噬。幸得为师及时赶到，御玄功镇得此噩，不然你一但为怨气所噬，必入魔至深，若是那时，后果就可怕了。”

    小沁听得这话，由心一惊：“谢师父救命之恩。”时看看身边那被自己伤心之泪打开的宝匣，在看看九幽奚琴，却不知怎的，心里却一翻，竟是彻骨的冲动。但这莫明的冲动源自何由，却一时间连自己也无从知晓。

    妙灵仙子虽看不出自己女儿这股莫明的冲动是为哪般，但她隐隐看到了女儿眼中那股莫明的冲动的眼神之中携着几分杀气，却不禁暗自轻叹一口气：“沁儿你又来了，谢字最伤感情了，以后不许轻易向别人说起。”话语一转却继续说“虽然打开了琴匣，但若取其琴为我驾驭，却是难事一件，小沁你可曾想过没有？”

    小沁若有所思：“想过；但弟子只想用这把九幽奚琴将《九幽歌》完整的演奏一次。”

    “嗯嗯；师父也想听呢。”妙灵仙子轻轻取出宝琴，递给小沁，然后从琴匣之中又取出一帛，展开来递给小沁，然后接着说：“沁儿；这便是《九幽曲》的完整曲谱。”

    小沁接过曲谱，时从头而看，顿时心智被惑，灵魂入迷；欲知内容，下文细解；此小节完。

    注释1：湮噎；极度悲伤过后，因时间的湮灭，隐隐还能听到的咽噎。形容不可磨灭的哭泣。

    注释2：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因忠与羿情，服之以奔月。原文出自《搜神记》；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之以奔月。

    注释3：炎帝之孙伯陵与吴权之妻阿女缘私通；原文出自《山海经-卷十八海内经》原文：炎帝之孙伯陵1，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2，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shu）。[殳]始为侯3，鼓、延是始为钟4，为乐风。[注解：1炎帝：即神农氏，传说中的上古帝王。2同：通“通”。通奸。吴权：传说中的人物。3侯：练习或比赛射箭时用的箭靶。4钟：古代一种打击乐器]翻译：炎帝的孙子叫伯陵，伯陵与吴权的妻子阿女缘妇私通，阿女缘妇怀孕三年，这才生下鼓、延、殳三个儿子。殳最初发明了箭靶，鼓、延二人发明了钟，作了乐曲和音律。

    注释4：玄蛇：黑蛇，即乌梢蛇。(这是作者自己判定，但是不是乌梢蛇也未可知。小注：二胡前端琴皮一般为蟒蛇皮，此处写的是乌梢蛇是因本文带神话色彩，又因此章节以道成文，取其“玄”字，故名玄蛇，是为渲染文中所说九幽奚琴而写，并非实质内容。不过乌梢蛇一般为京胡琴皮，这里不做过多解说，作者有一把自制二胡，其琴皮用的就是乌梢蛇皮，不过因时间原因，胡琴开音后，音质方面也还算过的去，唯一的缺点就是高音区略显单薄。)玄蛇一词出自《山海经-卷十五大荒南经》原文：有巫山者，西有黄鸟。帝药，八斋。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注解：1黄鸟：黄，通“皇”。黄鸟即皇鸟，而“皇鸟”亦作“凰鸟”，是属于凤凰一类的鸟，与上文所说的黄鸟不一样，属同名异物。2药：指神仙药，即长生不死药。3斋：屋舍。翻译：有一座山叫巫山，在巫山的西面有只黄鸟。天帝的神仙药，就藏在巫山的八个斋舍中。黄鸟在巫山上，监视着那条大黑蛇。]《山海经-卷十八海内经》原文：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有大玄之山。有玄丘之民。有大幽之国。有赤胫之民。[注解：1玄丘之民：古人说是生活在丘上的人物都是黑的。2赤胫之民：古人说是从膝盖以下的腿部全为红色的一种人物。翻译：北海以内，有一座山，名叫幽都山，黑水从这座山发源。山上有黑色鸟、黑色蛇、黑色豹子、黑色老虎，有毛蓬蓬尾巴的黑色狐狸。有座大玄山。有一种玄丘民。有个大幽国。有一种赤胫民。]

    注释5：此文所写，与制作二胡材料不符，故做注释。二胡琴弓一般为紫竹或金竹，因这两种竹子的竹接长，以八十四公分长度为例，一般两节足够了，又因其茎细，有良好的弹性，是制做二胡琴弓的最好材料。散生竹是因潇湘斑竹而未改写。在者；散生竹竹节短，不适合做琴弓，故在此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