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霸业 - 第十一章 危险赌博 改
收服管亥后,我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这一战杀伤黄巾无数,总算没有坠了诸葛家的威名。原来的营寨早已成了残骸,我早叫一千部队在掖县的另一侧搭好了新营地,不过我决定先去战场视察一下,便让各督伯自己带队回新营地休息。
成千上万人的杀戮早就让干涸的土地变成了血的炼狱,地上一团团泥巴中所浸含的,是鲜血,尸骨遍地,倒在战场上的战士们身上还插着黄巾军的残兵断戟,早已没了呼吸,却依旧睁大了眼睛怒视着前方,死不瞑目,在远方的大寨残骸方向,还时时飘来令人作呕的烧焦的味道。
我挥舞龙胆戟不断击杀黄巾军的影像又在我眼前浮现,这虽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但在战场上杀人的血腥依旧让我的心头揪紧。我连忙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头,强忍下胃中翻涌的感觉和心中的怜悯,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去,因为我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如果我不杀了他们,躺在地上的将会是我和我的士兵。
“呕……”跟在我身后的婉儿却已经脸色苍白得吐了出来,我停下脚步,只是帮她拍着后背,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她难受,可这一些需要她来适应,因为她是我诸葛亮的未婚妻,我的宿命就是要征战天下,以后这样的场景不知还有多少。
婉儿似乎也知道这些,抬起头给了我一个坚强而感激的眼神,我心中感动,拉起婉儿白嫩的小手,让她有所依靠,继续视察战场。
在大营外的战场上有一曲士兵在清理着战场,管亥和他所幸存下来的黄巾精锐着实给了我诸葛军很大的创伤。我亲眼看见管亥朝我杀来时,一路上轻易残杀了上百诸葛兵士,我不禁想起了那名来自江湖的曲长,那名为我挡刀的无名士兵,那名被管亥夺取战马的督将,还有那位铁血军人穆顺,他们无一不是在管亥的大刀下惨死身亡的。
想着想着,我竟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刚才与管亥大战的地方,那位江湖曲长、督将和穆顺的尸身早已不在,应该是让打扫战场的部队收拾走了,剩下的仅仅是那位为我挡刀的无名士兵的两片尸身。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军队中的规矩一向是只有曲长以上的军官,才能够得以运回原籍,独安葬。而这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普通士兵和下级军官们,战场便是他们长眠的地方。
“让开!让开!”一名身着都伯服饰的下级军官向我这个方向挤了过来。我的亲兵们忙在我身前挡住,岂知却在这位都伯近身时纷纷向两旁踉跄退让,我不禁吃了一惊,我的亲兵都是经过我挑选的精锐,放在江湖中,也都是一流的高手,其中更有十余人乃是刚刚加入诸葛军的武林人士,实力更是不俗。
我不禁对那名都伯的实力刮目相看,也是全神戒备了起来。都伯冲到了我面前,竟是丝毫不看我一眼,一下子扑到了为我挡刀而惨死的士兵尸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想必他俩应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如今终于有一个先死去,所以才哭得这么悲痛。我在旁边看了也不禁动容。
片刻,那位都伯站起来转身看着我质问道:“二公子,你还认得他吗?”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向的正是那位士兵的尸体。
“放肆!”我身后的一个督将拔刀怒喝。我抬手示意那名督将闭嘴,之后对着都伯点点头,道:“他为我挡刀而死!”
见我毫不犹豫地承认那位士兵的功绩,都伯的眼中噙着泪花,沉痛的诉说道:“二公子,你知道吗?他和我去年才从泰山派出师加入诸葛军的,他生平最崇拜的就是诸葛圭大人,爱屋及乌,所以才舍身为诸葛族人挡刀……”
我喉头动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都伯的语气越说越激动,最后喊了出来:“现在他为诸葛家身死之后,尸体竟然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你们……”
我被他说的一阵惭愧,身为被救之人的我,刚才也只是在那尸身旁不住叹息,竟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我毅然上前,推开神情激动的都伯,俯身将那两片尸身合在一起,丝毫不顾那尚未干涸的血液沾上了我的盔甲,抱了起来对都伯道:“我会亲自把他带回泰山的,你放心,此人对我诸葛两有大恩,我决不会亏待他。你现在是军人,你现在的任务是打扫这里的战场,现在你带着你手下的五十人,赶紧去吧。”
都伯似乎也为我的举动惊呆了,身形有些颤抖地道:“二公子,我……领命!”
我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亲兵和陪同视察的督将道:“回营!”
突然又有一名曲长匆匆跑了过来,在我身前下拜道:“请恕属下治下不严。”我认出他就是被我去委任打扫战场的那个曲的首长,示意他起来道:“刘曲长,起来,你没任何错误,那位都伯做得不错。”说完,我便带着人向新营地走去。
带我走远后,刘曲长叫过那位都伯,叹了口气道:“郝昭,你怎么那么冒失?若不是二公子人好,你早就被军法处置了。”
“师兄,我……”
可惜他们的对话并没有传入我的耳中,否则郝昭这个名字必将会在我的心里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回到了中军大帐,我吩咐亲兵把部队中剩下的十五位督将请来,要宴请他们,以庆祝今日的大捷。婉儿突然怒气冲冲的掀帘进了大帐,指着我气愤的道:“亮儿,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一头雾水,拉过婉儿的手,茫然地问:“婉儿,我怎么了?要我解释什么?”
婉儿一把甩开我的手,道:“你把那一曲五百名兵士留在诸葛大寨中守夜,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被黄巾杀死?”
原来说的是这个,我点点头。婉儿跺脚道:“亮儿,你怎么那么残忍?明知道结果却还让他们去送死!”
我叹息着摇头,拉着婉儿的手,任她使劲挣脱也不放开,盯着她的眼睛道:“婉儿,你要知道,这是战争,是必须死人的。若不是有那五百军士的牺牲,怎可能那么轻易就把黄巾军全部引入大寨?若是黄巾军不肯进入大寨,我们就要与黄巾军正面交锋,就算加上我们有伏击的优势,但其损失必会远超现在。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婉儿听我所言,也是慢慢静了下来,默默的点点头。我摸了摸婉儿的秀发,笑着道:“你以为我不心疼那些兵士的性命吗?那些也都是诸葛家的士兵呀,我不能阻止战争的伤亡,现在所能做得就只有尽量把这个数字减小到最低而已。婉儿所认定的夫君怎可能是一个冷酷的刽子手呢?是吧?”
婉儿也是破涕而笑,亲了我一口道:“亮儿真好!”这时帐外传来了脚步声,我俩瞬间便分了开来,在军营中我俩如此亲热被别人看到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的。
帐帘被掀了开来,十五位督将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同来的还有管亥,在这些人中我只认得不到十位,因为我接手这支部队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只能够边作战边和这些中层将领打好关系了。
军中的伙食自然不能和在泰山时相比,宴会中所上的多是大块的猪肘牛肉之类,酒也是一坛一坛的仅仅酿了三五年的淡酒,但由于这次的大捷着实振奋人心,大家兴致都是很高,不一会儿,中军大帐中便是觥筹交错,称兄道弟之声连绵不绝了。
兴致正浓时,帐中司马入账禀告道:“大帅,今天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哦?”我放下酒杯,“你说吧。”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帐中司马身上,期待着听到今夜一战的战果。
“今夜一战,歼敌一万两千六百一十四人,伤敌六千三百二十五人,伤者全部被俘虏,余部投诚。我方阵亡一千一百四十一人,伤三千二百一十六人,穆校尉……穆校尉战死。”帐中司马在说到穆校尉时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帐中的管亥。管亥也明显的尴尬了起来。宴会上刹时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管亥,眼中有的只是仇恨。
我叫管亥同来参加这个宴会,本意是想让管亥和军中这些穆顺的同僚缓和一下关系。可惜穆顺平时中治军有道,待人和气,在这些军官中有很高的声望,他们很难原谅管亥这个杀死穆顺的凶手,在宴会中虽碍于我的威势,不敢对管亥冷嘲热讽,但也没和管亥说一句话,将管亥冷落在一旁。
我看出来管亥在宴会中一直是郁郁寡欢,但也不能奢求那些督将们这么快就原谅管亥,只能尽力多和管亥说些话,以免他心中太过难受,如今的伤亡报告又将管亥推到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我心知这仇恨只能由我来慢慢化解了。
我挥手示意帐中司马下去,之后对众人道:“对于穆校尉的死我同诸位同样心痛,不错,穆校尉是死在的管亥手里,但毕竟那时管亥与我们是敌人,敌人相残天经地义,我们不能去因为这个而责备管亥。而且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更要同心协力来讲诸葛家发展壮大,这旧帐就让它过去吧。我不奢求诸位能够很快的原谅管亥,但我诸葛亮放下一句话,谁要敢因为这事而同军相残,做出有损诸葛家利益的事情,可别怪我诸葛家对他不客气!”
在我说话的同时,我龙极功暗中运转,整个中军大帐被我冷冷的气势所笼罩,众督将们没有人敢发一言。管亥在沉寂中起身,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主公体谅,属下定当肝脑涂地以回报!”又回身向众督将深深一拜,其意不言自明,对穆顺的死表示赔罪。我点点头,暗道,管亥有时候还是挺会做人的。
管亥接着道:“主公,东莱城中尚有属下以前的一万弟兄,恳请主公允许属下前去劝说他们投诚。”
劝降管亥让他再去将东莱兵不刃血的拿下,这本是我所要达到的目的,但当管亥主动提议时,我倒反而犹豫了,望向管亥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担心了起来,毕竟他是刚刚投降的人,而且完全有再度反叛的可能。因为我的那套出现代搬过来的人人富足的口号,虽然能让他消除了必死之心,投靠于我,但也不能排除他因当时的环境所迫才做出决定的,我那些口号只不过是他能让他体面投降的借口罢了。
他要是借机逃跑的话,以城中的一万兵力,加上管亥的指挥,完全可以挡得住我现在剩下的一万五千人。我虽然可以不答应,但这样的话,不但要牺牲更多士兵来攻取东莱城,而且还会在管亥的心头留下一丝阴影,可我要答应的话,这就要冒很大风险了,如今是管亥主动提出要离开诸葛军去他原来的部队中劝降,焉知管亥有没有反心,而且就算管亥没有,也保不准城里的人没有,明朝朱元璋的黄袍是如何加的身,这个时代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
不过,回营地时见到的战争景象还是给了我很大触动,我不愿在见到那么多的死伤了。为了那些可怜的士兵,我决定赌一把,何况现在让管亥回东莱劝降是最好时机,于是说:“好吧,管亥,这次的胜利能不能彻底就看你的了!”
管亥大喜,声音有些发颤:“属下一定不负主公所托,属下这就动行,请主公等待属下的好消息吧。”说完,管亥便转身离开了中帐。
“亮儿,他……”婉儿无不担忧地道,我明白婉儿要说的就是我刚才所担心的,只是说了一句:“我相信他。”婉儿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小声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睡了。”
我知道营地的那些残肢断臂的景象让她心痛,爱怜的拍着她的头,道:“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忘了。”婉儿乖巧的点点头,回了她的营帐。我望着她离去的姣好背影,心中感叹,婉儿虽然神经有些粗线条,但在这些时候还是会显出女性的细腻和细心的,真是上天赐予我的女子呀。
管亥走了后,大帐中的气氛不再显得那么尴尬了,我举杯对众督将道:“诸位,方才我说话重了一些,还请见谅。亮在此自罚一杯!”说完,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督将起身道:“二公子,我们知道管亥是一名勇将,您方才是为了安住管亥的心,可穆校尉岂不白死了?”其余的督将纷纷点头应和。
看来穆顺在军中十余年积累的人心真是根深蒂固呀,我不禁有些嫉妒穆顺了。我对那位发话的督将道:“穆校尉绝没有白白牺牲,大家想想穆校尉向来都是爱兵如子,如果管亥这次劝降成功,那么我们将少牺牲多少将士的性命?我想,穆校尉牺牲的值得。”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红,因为我知道我对穆顺之死的惋惜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与穆顺共事多年,在上下从属的关系之外还多了一层友情。而穆顺对于我更多的是一名好下属,我们之间虽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但绝无交情可言,所以穆顺之死虽然让我颇为心痛,但比起失去一名更加优秀的将领管亥,那些心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所以在我的内心中,对管亥的珍惜是要高过穆顺的。
但众督将不可能看出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只道我是对穆顺了解至极,看我说的头头是道,不住地点头。
“二公子,我敬您一杯,以庆今日以少胜多之大捷,亦遥以相告已逝者。”一名督将站起来向我敬酒,我忙起身,举起酒杯,道:“这不光是我的功劳,更是大家的功劳,咱们诸葛军再次续写了以少打多的神话,来!大家干了这一杯!”宴会的气氛由于我这一句话再次高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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