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神劫 - 第三十二章 身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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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死在了曾经，死在了逝去的岁月中……

    “我死了，我死在了过去，我死在了蛮荒！这便是我想要看到的蛮荒历史吗？”石御达站在墓碑前，喃喃自语。

    “那万古时代的我又是怎么回事，我既然死在蛮荒，为何又活在万古？”石御达看着墓碑，茫然自问，心里一下子空空落落了。

    “老鬼，大哥我又来陪你了！”沧桑之音落下，一个驼背身影已经坐在刻有石御达名字的墓碑前，驼背之人身穿褐色麻衣，满脸褶皱显示出他的苍老。老者手里提着个葫芦酒壶，先是举起酒壶痛饮一番，然后才将酒壶倒扣，任由酒水流在墓前，而驼背老者做这些动作时，从头至尾都未看过站在旁边的石御达一眼，仿佛他压根不存在一样。

    石御达默不作声，直至现在他都在怀疑眼前一连串事情的真实性，因为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过诡异，诡异到他无法相信的地步。

    “老鬼，真不知道你为何要选择去硬悍栾央，他栾央血气正盛，这是属于他的时代，你为何要怄气与他一战呢？就算你是战意滔天又能怎样，你终究是老去的战神，你终究老了……”说到此处，驼背老者眼中落下几颗浑浊的泪珠，粗糙的手掌抚摸着眼前的墓碑，嘴里再度说道，“你一个老鬼和他栾央怄什么气啊，现在倒好，你倒是在战斗中辉煌死去，可你的族人怎么办？栾央还活着啊！你石族族人怎么办啊？”

    石御达心内震惊，蛮荒纪元的自己竟然是死在与一个叫栾央的人物的战斗中，听那老者口气，蛮荒纪元的自己依旧拥有那个身份，那个他如今拥有的身份，不然老者何以称自己为“老去的战神”？

    战无敌，战无涯，这是自己的身份象征，亦是自己的宿命！

    “老鬼，你不能死，老头子我一定要让你活过来，哪怕毁掉我这腐朽之躯，哈哈，我一定要让你活过来，我要让他栾央付出代价，你当日未曾告诉我那个秘密，独自与栾央约战，想为我报仇，可是你终究没有瞒住我，我终究还是知道了栾央的身份！”

    “栾央，竟然也是战之体，竟然与你是同一脉！所以，你要亲自为我了结他吗？可你傻啊，同出一脉，你最清楚栾央的战力，只要血脉开启，同时代无敌啊，你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他的时代，你明明知道与他一战你必死！你傻啊，你傻啊！”驼背老者状若疯癫，目流热泪，嘴角却是极度咧开，哈哈大笑着。

    “石御达，我要你活过来！”嘶吼着说完这一句话，驼背老者猛地站起来，连那原本驼着的后背都被他生生挺直，发出噼啪的骨骼碰撞声。老者一把扯掉身上的褐色麻衣，露出苍老的上身，似诀别一般，老者声音低沉道：“老鬼，当你苏醒的时候，不知还能否记得我，我天羲活过数万载，也不过交了你这个朋友，那一日，你为我战死，这一日，我便为你献祭！”

    话音落，老者举起粗糙的右手，五指作爪，胳膊一弯，便是猛然向心口插去。

    “前辈！”石御达终于明白驼背老者要干什么，当即前倾，疾速出手，想要拦下老者，可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他伸出的手掌竟然生生穿过驼背老者的身体，接触的地方如同水波荡漾一般，竟有涟漪出现。

    “这是……纪元的间隔，我并不是真正存在于这个纪元？我们之间看似几步之遥，却是隔了两个纪元。”石御达一阵恍惚，眼见着驼背老者已然将自己的心脏掏出。

    “老鬼，你不会想到吧，我竟然为先天岁月体，以我之心，可改岁月，可逆轮回，我要强行改他狗屁岁月，我就要让你重新活过来，哈哈，噗……”鲜血吐出，染红了老者的嘴唇，令老者添了几分妖异，添了几分凄凉，“哈哈，我就是要让你活过来，就算你不能在这蛮荒纪元活过来，你也终究会在岁月流逝的某一阶段新生，新生……”老者重复着“新生”二字，双目渐渐闭上……

    “可惜我见不到那一天了……”哀戚的声音在这荒凉的古战场回荡着，消逝着……

    手中的心脏飞出，径直融入了墓中，老者见着自己的心脏安落在墓中遗骸的心脏部位，终于含笑闭眼。

    墓中遗骸一阵光芒闪耀，整个坟墓都被亮白光芒笼罩，其光奇异，竟然阻隔了石御达对墓中遗骸的探查。待光芒消失后，墓中遗骸已经消失，凭空蒸发一般，彻底消失……

    石御达眉头紧蹙，手掌抚摸着自己心脏的部位，眼见着驼背老者含笑而死，其身落地，永久沉眠。被老者挖出的心脏中蕴含了他全部的力量，灵魂，意志，大道之力，通通都被老者注入心脏之中，只为救活墓中的那具遗骸。

    “我就是这样重生在万古纪元吗？”石御达望着逝去的老者，黯然神伤，心中莫名难过，难道自己真的是被老者以这种方式救活过来，活在万古纪元？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倒有些辜负老者的期待了，不仅未能成长起来，去与那栾央再战，反而是今日再次回到了蛮荒，以这种奇怪的状态见到了当年的这一幕，更不知如何才能回到万古纪元。

    “你们是没有神通的，对吧！”凌九幽当日的话语陡然出现在脑海中，令石御达打了个冷战，反应过来。

    “不对，有古怪！”石御达眸闪精芒，瞬间恢复过来，“差点陷入陷阱中，被你所骗啊！嘿嘿，没想到这幻象还当真是逼真啊，若非我身份的奇特之处，还真要被你所骗啊！”

    是啊，自己现在竟然是大神通者，还真是可笑，自己可能成为大神通者吗？即便洛桑老者强行提升自己的境界，也绝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大神通者。

    “神秘洞天的主人，你这斩灵天梯之中的幻象还真是恐怖啊，差一点我就被你制造的幻象所骗啊！”

    此刻，石御达心中一片明澈，不再被眼前事物所困，或者说，心中有的那一点伤痛也被他压了下去，他不信过去，他要亲自去验证未来。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此为我之修道心！”石御达心中通悟，懂得了此地的奥秘，不过是勾动人心罢了。

    说完此话，石御达走出几步远，然后盘腿坐下，不再言语，只是闭目打坐，任时光流逝。

    百年……

    石御达容颜未改，只是显得更加成熟了些，脱去了孩童的稚嫩，增加了青年的朝气。生命之火依旧旺盛，大神通者可活万载，百年自然不算什么，虽然石御达心中明悟，眼前均为幻象。但他不得不承认，眼前幻象虽为假，此假可乱真。

    千年……

    周围景象依旧未变，只是多了些沧桑之气，多了些岁月流逝之气，千年的时间，石御达依旧打坐在原地，一动未动。

    一万年……

    两万年……

    石御达的满头黑发已然变白，白发如雪，肌肤也已不再平滑，多了些褶皱，多了些褐斑，多了些岁月沧桑，此时的石御达已是走向暮年的老者，生机之火暗淡如风中残烛。

    “还真是逼真啊！”沧桑的话语从石御达嘴里说出，不得不说，洞天主人设下的幻象实在太过逼真，但是偏偏遇上了自己，估计洞天的主人也不会料到，世上还会有自己这种血脉的人吧。这么说来，洞天之主存在的时间或许比自己想要窥见的那个时间段还要久远一些，以至于他没有料到在蛮荒中期，会突然冒出那么一群人。

    时光匆匆岁月往，一晃时间已千年……

    又是千年时间，石御达这个所谓大神通者的寿命终究走到了尽头，体内的生命之火如残芯火苗，随时都可能熄灭掉。

    “终于走到寿命尽头了，呵呵，我要死了吗？说起来还真有些害怕啊！”此刻，枯坐地上的老者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可看他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看其样子，反而十分期待生命大限的到来，于是，此地不断传出令人相当不解的声音。

    “怎么我还不死啊，大神通者的寿命还真是有点长啊……”

    “都过去三天了，我咋还不死啊，洞天的主人，请尊重点圣境强者的寿命规律，好吧……”

    “我去，洞天的主人，你再不让我死，可就露馅了，大神通者的寿命没这么长……”

    “洞天的主人，你在耍无赖吗，我早该死了啊……”

    “……”

    一个月的时间，枯坐原地的老者嘟嘟囔囔说个没完，嘴里反复提到一个“洞天的主人”，配合着周围依旧荒凉的景象，让人不得不怀疑枯坐的老头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

    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洞……”

    老者又开始重复一个月来未曾变过的话语，结果无垠天际中突兀的传出一声无奈感慨之声。

    “那啥，小子，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老……不对，这更不对，算了，老小子，你难道就没相信过这里的一切吗？话说，这幻境没有一丝破绽可言啊？”

    “我若信，则我为虚，虚我死，我便真死；我若不信……”说道此处，石御达故意一顿，原本生机黯淡到极致的老者此刻双眸中迸发狡黠光芒，原本苍老的身躯此刻也完全变回他最初进入斩灵天梯时的样子，年轻风华，朝气蓬勃。

    “你若不信又怎样？”天际的声音急切的欲知晓少年未完的话语。

    “我若不信，你奈我何！”声音里带着些许无赖，此刻的石御达终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彰显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风采。

    “……”天际的声音久久无语，终究传出了一声叹息，之后石御达周围的景象便是斗转星移一般，迅速变幻为斩灵天梯内的样子，只不过此刻的天梯内没有任何紫雾霞光，仙人曼舞就更谈不上了。

    石御达看着前方，前面是斩灵天梯的最高一阶，最高阶层上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之上一排排巨柱耸立，柱身雕龙刻凤，鎏金淬表，可谓富丽堂皇，一派皇家之气。如果细细数来，便会知道这巨柱之数恰为八十一。

    此刻，每一根巨柱之下，都在端坐着一个遗灵，或正襟危坐，或状若睡觉，或抬头远看，或凝眸沉思，当真是形态各异。

    为首的遗灵正是石御达当日所见之灵，只听他缓缓开口，其音深沉稳重，全无当日无赖之样，“恭喜你，闯关者，千万年来，你是第三个通过‘遗梦幻象’的人！”

    “第三个吗？”石御达喃喃自语，他有些好奇前两人又是何等存在。

    “前两个，可以说他们死了……”仿佛知道石御达心里的想法，为首的遗灵徐徐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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