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的第三类生活 - 第十七章

    女博士的第三类生活 作者:阿半

    第十七章

    女博士的第三类生活 作者:阿半

    第十七章

    走出休息室就见沈天的那位朋友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笑着打招呼，亲切的态度仿佛她们是熟悉的朋友。

    曲词回以微笑，然后站在一旁等待安排。

    沈天行把电脑放回抽屉，指着那人对曲词介绍：“梁超仁，今日寿星的老公。跟我是发小。”接着对那人说：“曲词，人大博士。”

    一年以来曲词已经习惯了这个新坐标。出于礼貌再次对那人点了下头。那人听到沈天行的介绍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惊讶。“这么小的博士，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

    曲词对这样的反应也习惯了，微笑着说出一贯的解释：“我只是上学早。”

    “冒昧问一句，你今年有18岁吗？”梁超仁问。

    “知道冒昧还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打电话找你老婆吧。”不等曲词回答沈天行说。莫名的他不喜欢别人关注曲词的年龄。

    曲词乐得可以不用继续这无意义的对话，把包随意放在桌边地板上，大腿靠在大写字台边缘抄手站着。

    “急什么，我老婆做头发呢。做好就给我打电话了。”梁超仁依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不急你催什么命。”

    梁超仁瞟了曲词一眼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想先确定下人数么。呵呵，再说你不也是受益者吗。”

    “那你该干吗干吗去吧，别在这裹乱。出发的时候电话联系。”沈天行说。

    “我今天算把你见色忘义的本看透了。”梁超仁用食指点着沈天行，却对沈天明显赶人的态度丝毫不在意。

    沈天行深知他赖皮赖脸的德，知道多说无益，不再理他，转头问曲词：“你还用电脑吗？”

    曲词心想：谁知道他老婆什么时候弄完头发。要是马上弄完，开机关机不够折腾的。要是很久，当然不喜欢在这浪费时间。于是答：“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沈天行又看向梁超仁，眼神有些不耐烦。“你打电话问问不行吗？没看见这都等着呢。”都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曲词只用几秒钟，令晓然就折腾一下午。

    “快了快了，你急什么。女人都是这样的，是吧，曲词。”梁超仁笑嘻嘻的向曲词寻求支持。

    曲词心想：难道我不是女人？面上却笑呵呵的说：“您应该说美女都是这样的。”

    曲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美女。因为从小妈妈就总是说她不会长，说她那么大的眼睛曲词不继承，偏偏继承了爸爸的丹凤眼。对她最高的评价是——一白遮三丑。最常挂在嘴边的是说她瘦的像竹竿。这些都很难听出是夸奖。而在学校曲词因为年纪小发育又晚，所以中学时期当班上的女同学都有了少女的曲线时她却还没有来月经。高中还常常被丁一嘲笑是飞机场。曲词的部是上了大学才开始隆起的，但直到现在也还是只有b罩杯。虽然这两年也常有人叫她美女或赞她漂亮，但她认为在“美女”一词泛滥的时代这样的赞美实在不能当真。她对自己外表的评价是——普通人，唯一可以拿来夸奖的可能就是皮肤。

    “听听，还是美女了解美女。”梁超仁笑呵呵的说。“我老婆也是人大毕业的，劳动人事关系学院97级的。叫令晓然。一会儿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曲词笑笑没说话。沈天行看出她对聊天没兴趣就说：“你先用会儿我的电脑吧。”说着把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打开。曲词没推辞，总比跟他们聊天强多了。和陌生人聊天让她觉得累。

    曲词坐在沈天行的大班椅上。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弄论文，随便上网查查邮件看看新闻吧。不想竟真有三封未读邮件。一封来自宋大哥，常规问好，主要目的是问问老师和师娘的状况。一封来自sanda说过以后她就和scott保持邮件联系。大致内容是他近期要到中国公干，也许有机会来北京，希望到时可以和她见面。另附了几张近日攀岩时拍的照片。amanda也喜欢攀岩，曲词跟她去过一次才知道看起来似乎简单，其实很有些技术。最后一封来自大学时的体育老师小美老师。是一封红色炸弹，通知婚讯并发来了照片。曲词很为她高兴，不自觉的脸上洋溢笑容。

    “看到什么这么高兴？”沈天行一直留心着曲词，看到她笑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大学的体育老师结婚了。你要不要看看她的结婚照很漂亮。”

    确实很漂亮，照片几乎记录了他们的婚礼过程，看起来很简单却庄重而神圣。还有几张是两个人穿着瑜伽服摆出双人瑜伽的姿势，很独特的一组结婚照。

    曲词的瑜伽就是跟小美老师学的。小美老师是位瑜伽爱好者，大学时期就曾经独自去印度拜师。曲词认识她是因为大一体育课选修了健美，而小美老师恰好是健美教练。因为曲词的舞蹈基础顺理成章的成为健美队的领队，因此有了跟小美老师课下接触的机会。一来二去发现两人竟然很谈得来，自然成了朋友。小美老师在校外的健身房兼职，曲词也常跟她去上课。曲词读大三的时候，小美老师冬天滑冰扭了脚，于是拜托曲词帮她代课。正是因为这段经历，大学毕业后曲词想自食其力的时候才会首先想到去健身中心兼职。

    小美老师拜师后每年夏天都会去印度两个月，她和老公就是在印度结识。她老公是个法国人，据小美老师说是个瑜伽大师，水平比她不知道高出多少。两个人也算因共同的兴趣走到一起。去年小美老师辞职跟当时还是男朋友的法国帅哥去上海定居，两个人开办了一家瑜伽馆。

    沈天行站在她旁边看，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搭在椅背，看起来像是把曲词圈在怀里。曲词专心看照片本没发觉。用带着些骄傲的语气问：“是不是很漂亮？”

    “你跟体育老师还有联系？”沈天行问。

    “事实上大学老师中我只跟她一个有联系。”

    专业课老师不联系却跟不相干的体育老师关系密切。她的事情总是不按常理，也不差这一件。

    看完照片曲词也没管沈天行还在旁边，自顾回复邮件。沈天行只好自觉走开。

    当曲词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身边的一切对她很难构成影响。她就有这个本事听而不闻。像她的“视而不见”一样，“听而不闻”也是她常常被朋友抨击的毛病之一。曲词依然觉得无辜，她的中央处理系统只有一个，总不可能同时干两件事。就像只有一张嘴不可能同时吃饭和说话一样。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办到的，她确实是能力不及。当然，如果对方说话声音很大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比如这个梁超仁。曲词在写前两封邮件的时候那两个人确实静音了一般。可是当第三封邮件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句话钻入她的耳朵：“天行带了女朋友”。刚刚听到的时候曲词还没有反应过来，打字的手也在继续。可是写完一句话的功夫她就停下了，忍不住看向那个正笑的像做牙膏广告、大嗓门讲着电话的梁超仁。他说的不会是她吧？思维停留了三秒钟，曲词想这不可能，一定是另有所指。

    沈天行一听到梁超仁的话就立刻看向曲词，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但是曲词毫无反应，仿佛本不曾听到。正感到放心同时又有些莫名失落的时候，就见曲词慢悠悠的抬起小脸，竟不是看向自己而是梁超仁，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字：疑惑。可是显然这个疑惑并能对她造成困扰，很快就又低下头，手指依然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沈天行觉得遇到曲词他真是开了眼界。过去三十年积累下的自以为丰富的阅历，在她这都归了零。莫名的挫败让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梁超仁，不知是警告还是发泄心中的郁闷。

    发完邮件曲词顺便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十分。如果再过半个小时那个未曾谋面的寿星师姐还不来，她就可以撤退，不用去参加那个生日聚会了。可惜，她刚有这念头就听到清脆的高跟鞋一路来，接着一个清越的女声说：“呀，让大家等我一个人，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塞车。”

    曲词抬头看去，一个摩登女郎走了进来此刻正站在屋子中间，好似一个走台的模特在舞台中间摆着供人欣赏的poss。曲词随手关闭邮箱然后关机。这位想必就是劳人（人大学生对劳动人事关系学院的简称）的令师姐了。

    “老婆，这位美女是你的校友，人大博士。”曲词听到梁超仁说。合上笔记本屏幕站起身，边笑着看向摩登女郎边绕过办公桌跟她问好：“令师姐好，叫我曲词就好。”

    “呀，这么小就读博士了，看看我们人大就是人才辈出。呵呵，看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令晓然把手里的提包扔给梁超仁，快走两步拉住曲词的手说：“我本科毕业而已，虽然年纪痴长你几岁却当不起这师姐的称呼。你叫我的名字或者晓然姐都行，以后就是朋友了。”

    曲词其实很喜欢格热情的人，结交的好友大多开朗。但是面对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如火的人，总是让她觉得自己木讷口卓。她是个慢热的人，在相熟的朋友面前她也可以嬉笑耍闹。但是对于陌生人却实在不知怎么回应才好。可别人不知道她的这种心里，只当她待人冷淡，格孤傲。

    曲词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好摆出自觉适当的笑容面对令晓然。想了想说：“那我就叫你晓然吧。”由于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比曲词年龄大，尤其到了博士更是很多同学都已经当了爸爸妈妈。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和三十岁左右的人在社会年龄上是同龄人，虽然她还不足22岁。所以见到这样的陌生人，她习惯称呼姓名。之前所以考虑叫沈天行沈大哥，是因为他是宋大哥的朋友。

    令晓然本以为她会叫自己姐，毕竟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听到她叫名字稍微愣了下。可是马上就明白八成是因为沈天行的关系。所以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老公，对方递来的眼神肯定了她的猜测。因此马上释怀，并且待曲词更加热情起来。

    曲词却不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她喜欢被自己叫名字。想起柳枚说，在街上即使遇到妈妈年纪的女人也要叫大姐，而那些看起来是姐姐级别的人反倒不能叫。看来还真是有道理。

    “你的头发可真好，又顺又有光泽，颜色也自然，你焗的什么颜色？”令晓然着曲词的辫子说。

    “没焗过。”令晓然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曲词其实倒很羡慕黑头发。她从小就常被叫黄毛丫头，那时代以黑发为美。只是近些年人们开始喜欢染颜色，反倒显得她不是天然的。

    “好了，你们一会儿多的是时间聊，咱们先出发吧。已经开始塞车，再不走不定得几点能到了。”梁超仁拍拍老婆的肩说。

    曲词转头去找自己的包却见沈天行已经提在手里。她伸手去接，被躲开。“走吧。”好似他拿她的包是很自然的事情。曲词没再计较，反正也就是到地下停车场的距离。没看到梁超仁夫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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