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被谁暴了? - 第三部分
天!我被谁暴了? 作者:静海深蓝
第三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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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被‘踩’到底
当所有人到齐跪下后,穿着朝服的官员与风齐天对看了一眼,便展开上的黄色布卷,大声宣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丞相风齐天辅君道,今日又得与外孙女相认,特封其外孙女常予欢为常乐公主,赐婚予晋墨澈,择日成婚,钦此!”
宣旨完毕,该是谢恩了,可是,予欢却被这道圣旨震住了,怔怔地伏地在后毡地毯上,半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什么她感觉四周空气如此的冷?仿佛身边隐潜的全都彻骨寒气。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皇上吃饱饭没事做还是嫌她还不够烦,特赐个超级大麻烦予她?他怎么可以这样摆布她的命运?怎能这样呢?
“小欢,快接旨谢恩。”风齐天不得不小声说提醒她。
为什么要谢恩?她将被他害死了。嫁给一个嫌弃她、又鄙视她的家伙,她可以遇见自己未来是那么凄凉。
风齐天见她迟迟不接旨谢恩,传旨的内侍官员也露出诧异之色,不禁有些急了,于是,他催促道:“小欢,快接旨。”
呜呜!她不想接啦。予欢慢慢的站起来,然后,慢慢的望抬头,慢慢的往向传旨的内侍官员,缓缓开口道:“我可以拒绝吗?”
话一落,众人倒抽口冷气。竟然会有人想拒旨?风齐天脸色却黑下来,严肃道:“小欢,不记得昨晚说过的话吗?”
“可是……”予欢还想说什么,可被风齐天眼一瞪,脸一沉,到嘴边的话硬硬的咽下。
“小欢,先接下旨,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耳边突然出现一把熟悉的声音,她偏头,见到风潇然对她眨眨眼,用眼神安抚她,告诉她不会怕,他会站在她这边。
修养极好的内侍官惊讶过后,很快恢复正常,把圣旨递至她眼前,含笑道:“常乐君主,请快接旨吧!”
唉!火烧眼眉,难道不接吗?逃的一时,跑不了一世,除非她立即穿越回现代。予欢不得不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把仿若有千斤重的圣旨接了过来。
予欢不知道,因接了圣旨反而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深渊,而一场情劫磨难正等着她……
见到她接过圣旨,风齐天唇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风潇然仍旧那副面无表情,风潇然则蹙紧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甘心!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
予欢紧握着那卷明黄圣旨,霍然转身,在众人措手不及之际掠出厅,朝正大门奔去。
随着她身影抖动的,是风齐天的一声暴喝:“小欢,你去哪?还没有谢恩呢。”
他的暴声才起,又另一条身影跟着跑了出去。
……
宣读圣旨的内侍官愕然在那,自他传旨以来,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而且,他这次传的不是一般的圣旨,她该高高兴兴接旨才是,而不是一声不响的跑了出去。
风齐天没想到予欢的反应会是这样,连风潇然也跑了,深怕内侍官有所误解,赶紧请他进偏厅里坐下用茶,并吩咐风潇雨区将他们追回来。
***
予欢奔出大门,刚好遇到随从打扮的男人牵着一匹骏马,她一手夺过缰绳,飞快才上马鞍,用力一夹马,风一般驰去。
跟着出来的是风潇然,由于刚才出前厅的时候,跑得太快,又担忧予欢的安慰,没看清迎面而来的楚总管,两人撞个正着,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以致追出来时,予欢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追赶,以她的格,多少也猜出她此刻回去哪里。于是,想也没想的便追去。
……
她不明白,想娶她的不是祁煜吗?为什么宣布圣旨的确是将她赐婚给墨澈?一直以来,她与墨澈互看对方不顺眼,昨晚也没有表现出关心和在乎她,今天的圣旨又是什么意思?
不屑她却又要皇上赐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予欢紧抿着唇,神情像拉紧的弦,两眼直视前方,在街道上策马狂奔。幸好现在是清晨,街道上行人不多,小贩也没有那么早摆摊。因此,不一会儿,她便出现在晋王府的正门前。
跳下马,一个箭步朝里面冲进去,哪知被守在门外的卫士挡住了。
“你吗干嘛?”予欢退后一步,怒瞪着他们。
“姑娘,这是晋王府,没有王爷的邀请,一般人是不能进去。”守门的卫士面无表情道。
“你……我不是一般人,昨天才从这里出来。”她又急又气,想不到会被挡在门外。
“姑娘,请回吧。”
“你……”予欢正想发话,突然灵机一动,趁守卫的不注意,她一矮身,从他们底下迅速滚进去。
“站住!”
予欢没想那么多,爬起来转身便跑,只是没想到一转身即撞进坚实刚硬的男膛。
“王爷!”守卫急刹住脚步,受到墨澈瞥来的眼神,立即退下去。
一阵昏眩后,她抬头一看,对上一双深沉幽冷的眸子,它们像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令她不寒而栗地退后两步。纵然心里害怕,但她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双手紧握着拳头,愤然地瞪他。“你这个小人,说!这时怎么回事?”说罢,她从怀中掏出圣旨,用力掷向他。
墨澈眸光冷寒,冷冷的直视满脸怒容的他。“你知道吗?单凭你刚才的动作,足以让你满门抄斩。”声调跟他的眼神一样的寒透人心。
她气得两手颤抖着,对他愤吼道:“你以为这样的恐吓,我就会怕吗?我告诉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不会嫁给你的!”
“这些话应该本网问你才是。”墨澈两手在前随意的交叉,预期充满了嘲弄:“想不到你的动作还真快,本网只不过稍提了一下,这么快便转移目标,或许你早就有计划,昨天一切只不过在演戏,我才是你们的目标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予欢皱眉,不懂他为何这样抹黑自己,对他一向很单纯,她与谁在演戏?
“在装糊涂是吗?”墨澈走近她,寒气逼人的哼了声,“以为打掉肚里那块,本王便会接受你吗?别说没有这块,就算是你清白之身,本王也不会娶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那鄙夷之极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予欢的心,但她会让自己流露出脆弱、伤心的一面时,她挺挺瘦小的身躯,摆出一副像他那样冷漠之极的表情,冷冷的道:“既然这样,那我什么要皇上下这道圣旨?”
“圣旨?”墨澈挑眉,上下扫了她一眼,嘴不带一丝笑意的勾起,嘲讽道:“就凭你,有可能吗?”
“你……”予欢受伤的心再次被他讥讽唾弃的话狠狠刺了一下,琥珀色的瞳眸因愤怒而摇曳出鲜艳的火焰,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好!算我笨,麻烦你解释一下,这道圣旨是怎么回事?”
跟她接触不多,但墨澈知道,撇开外表不谈,就凭她这幅弱不禁风的娇小身躯里藏着的那份傲气,足以胜过很多有着出色外表的女人。可惜,有最多傲气的女人,一旦有了贪婪虚荣的念心,便让人感觉虚假,令人厌恶。
他蓦得伸手攫住她细小的下巴,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她,森冷讥讽道:“你别再演戏,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故意昏迷,让本王带你出皇,然后让风丞相在皇上面前,说本王与你情投意合,早已与你私定终身。常予欢,本王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机深沉,可惜,你弄错了对象,本王是不会娶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做王妃,你就连一个替我温床、让我随时泄欲的工具都不配。”
闻言,予欢的表情犹如遭人迎面痛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反应。
看着她手上狼狈的模样,墨澈心底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被他压住,敢设计他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还有,带着你的圣旨,滚出去!顺便回去告诉你那个外公,若想拉拢本王,麻烦找个像样的女人来。”说完,再度给她一记鄙视的眼神,然后狠狠地推开她。
予欢一个重心不稳,跪跌在地,而他眼尾也不瞄她一眼,迈开脚步往正门走去,正好与冲入来的风潇然擦肩而过。
“小欢?”风潇然奔至予欢面前,将她扶起来,心焦的问:“你怎么了?”说着,上下检查她是否有受伤。
“我没什么。”予欢冷漠的推开风潇然,捡起刚才被自己丢在地的圣卷,扭头对他说:“走吧。”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她一定会弄清楚。
***
予欢不顾风潇然的阻止,冲入风齐天的书房,手上那卷明黄圣旨“啪”一声放在案桌上,对案后的他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风齐天抬头,锐利双眸冷冷看着她。“这是圣谕,你对它竟敢如此不敬?”
“我管它是什么?我只想知道,这道圣旨是怎么回事?”既然圣旨不是墨澈搞的鬼,那一定是别人,听墨澈最后那句话,问题是出自外公这边。难怪墨澈会说她跟他们设计他,会是这样吗?会是外公在背后搞的鬼吗?
“原本外公不像你这么早嫁人,既然皇上下旨,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五。”风齐天没将她的怒气放在眼里,轻描淡写的告知她婚期。
“你怎么能这样?”予欢激动道:“我不会嫁给他的!”想起墨澈对她的鄙视和轻蔑,她心都寒了半截,“我谁都可嫁,就是不能嫁给他,就他不能。”
“圣旨都接了,难道你想学你娘那样,又再一次让风家诛九族的风险吗?”风齐天冰冷的黑眸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可我不能因为这样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我姓常而不是姓风,皇上……”
她的话没说完,却被风齐天打断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风家的生死在你眼里不算什么?”
“我不是这样的意思,我是说,皇上不能因为这样而将我的婚姻定下来,我跟晋王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他也有未婚妻,我干嘛要跟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
“圣旨都下了,难道你要抗旨吗?”
“对!我就要抗旨。”予欢将圣旨往地上一丢,怒道:“我才不要嫁给鄙视我,唾弃我的男人,为什么我要……”
“啪”一声,打断了予欢的低吼,发丝半掩住脸蛋,她低垂着头,默立不动。
风齐天缓缓放下手,怒道:“你竟然如此藐视圣谕,你知道不知道,就凭这一动作,皇上会诛九族?这道圣旨落下,外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风齐天的外孙女,你不嫁,我们全家都得跟你陪葬!”
抚着被打痛的脸庞,抬起头,予欢紧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地吼道:“我不是你的孙女,而你也不是我的外公,我没有这样坏的外公!”吼完后,她含着泪水,奔出门去。
***
不知是不是应了她心情,早上还阳光灿烂,现今却雷声阵阵,看来,一场暴风雨就将来临。
予欢斜倚窗前,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摇摆摆的花草树木,思绪却飘渺如在九天之外。
自风齐天书房回来后,她的动作没有改变过。眉宇时而舒展,时而攒起,眉宇往日快乐的欢颜。风潇然看了,有点不习惯她的改变。她也应该暴跳如雷或破口大骂才是,为什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虽然平时少了大家闺秀的娴静,为人霸道了一点,野蛮了一点,可在她面面,却让人有种放松的心情。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保持这个,常予欢常予欢,意思就是给予自己快乐同时也给予别人快乐。
“小欢。”看了她良久,见她仍沉在自己的思绪中,连他进入那么久也没有发现,风潇然忍不住轻唤回她心神。
“哦!你来吧。”仿如梦初醒般,予欢猛然回头,朝左右看了两眼,没有见到容儿的身影,不禁皱皱眉,“蓉儿呢,怎么不见她?”
“我已叫她退下去了。”风潇然回答,毕竟一会谈的事不方便第三者在场。
“有事吗?”她请问。
“你还好吗?”很不对劲,她什么时候这么轻声细语过?
“不好!”她很老实的回答。是的,她一点都不好。墨澈看不起她、鄙视她、甚至讨厌她,她不该为了这些而心烦意乱,她现在该做的便是将他完全驱逐出她的心、她的脑海彻底把他所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想办法如何解决升至上的事,可是,脑里全是早上他说的每一句话,在他眼里,她真的有那么差吗?
她脾气是火爆了一点,任了一点,野蛮了一点,可她凑个没有做过什么坏事,顶多喜欢占别人小小便宜,爱漂亮一点,虚荣心一点点,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她?而她真的以为,认了亲,就可以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今天看来,她似乎被所谓的“亲人”出卖了。
走到她身后,风潇然愧疚地说:“小欢,对不起!”
如果他没有将她带回家,她就不会面临这种困境,更不知道,原来爹一直没有原谅姐姐与常青私奔的事,只是不明白,予欢又不是大美人,为什么爹会请求皇上下旨将予欢配给墨澈?
予欢起身,转而望着他,“我只想知道,从我遇见你开始,你有参与今天的一切吗?”
“没有。”风潇然摇头。
“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风潇然凝视她,点头,“会。”
“那你还有什么事要问的吗?”
“今天早上的事,是真的吗?”他问。
叹了一口气,要来的终要来,想隐瞒也难。她深吸口气,道:“正如你所想的,你早上闻到药事打胎药,我怀孕了!你不要问我,孩子的爹是谁,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
想是一回事,可当亲口听她承认,风潇然的心受不了的震撼了一下,久久,他才颤颤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予欢迟疑了一下,原想直接说自己被人强暴了,可转念一想,便换了一个婉转的说法。“因为自己的任,被人浑水鱼了,而那个人事后跑了,我一直找不到他。”她最终为自己的急和冲动付出了代价。
“什么?”风潇然因她的话震惊不已,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天啊,小欢,怎么回事这样?”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我……”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委屈,此时此刻,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一向坚强的她,从不在他人面前示弱的她,像溺水者遇上浮木般,紧紧的、紧紧的回抱着他,泪水像崩堤的洪水,夺眶而出。
“我是不是很残忍,从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让他来这个世界,所以……所以我去买了打胎药,我要亲手杀了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亲人,可我……可我连自己能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要他呢?他的存在是一个耻辱。告诉我,我现在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想起远在不知几千年的家人,哭倒在风潇然的怀里。“如果我没有那么任的话,今天的一切就不发生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后悔,我很想很想他们,我真想……可一年了,还是这个样子,我没有办法回去了,怎么办啊?”
第004章 君无戏言
御书房
昊天帝坐在案前的龙椅上,望着静立案前的墨澈。
“澈儿,你找朕有事吗?”
墨澈直起身子,从怀中拿出明黄圣旨,沉着内敛的锐墨眸无畏地望向他,然后举起圣旨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但是,臣恳请皇上收回圣谕。”
闻言,昊天帝挑起眉,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叫他收回圣谕,那不是叫他这个皇帝出尔反尔。略吟了片刻,沉声道:“澈儿,你该知道,君无戏言,朕既下旨,又怎能收回?”
墨澈薄唇抿,那张俊美无俦的容貌 并没有因为昊天帝的话而有多大表情变化,敛下眼睑,静默不语。
见他没有回答,昊天帝站起身,缓步走至他身畔,神情严肃地道:“那孩子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可聪颖慧黠、自然率真,昨天你也看到了,在众多佳丽中,她的表现最自然,也最从容淡定,朕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绝不会看错人。没错,这婚事是风丞相提出的,你不觉得这是好现象吗?你与风丞相都是朕得意的左右手,也是最信任的人,朕那些儿子很多都很出色,可他们私下所做的事却令人心寒,朕想知道,为了朕这个皇位,他们还剩下几分人。”
说着,他在案桌上拿起一叠折子,讽笑道:“这些都是他们呈上来的,而里面的名字竟然大部分都是同一个名字。一个平凡又没什么才貌的女人居然能让他们个个争着要,这是不是太不符合理?因此,当风丞相提出这个要求时,朕立即下旨了,只要指给你,没有人会因这件事而不满。再说,那孩子被你抱出皇,就算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只怕也会引起别人蜚语。”
墨澈仍然抿唇,不发一言。
皇上见状,心中虽气,却也能理解他的愤怒。“这样吧,你先说说为什么拒婚的理由。”
沉默了片刻,墨澈缓缓抬起眼,薄唇微微抿起,淡淡的道:“臣已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实在不能从命。”
“她不是多年前失踪了吗?”这件事情他听说过,只是对方一直没有出现,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墨澈答道:“臣已开始找寻他们,待找到她后,臣会娶她为妃。”
“你是因为这个理由拒婚吗?”
“是的。”
昊天帝沉默了一会,拍拍他肩,哂然一笑。“其实朕知道你娶风丞相的孙女是委屈了你,这样吧,待你找到未婚妻,朕允许你可以娶她进门,但前提是她只能是侧妃,而今生不能休常乐郡主,这是朕最后的让步了!”
他深知墨澈枉傲的子,除却这一点外,他的文才武略不在他的众皇子之下,甚至很多都不如他,而自己对他的溺爱早已将他是为自己的皇子般看待,做这样的让步是他的私心,他不愿见到墨澈为难,更希望他能好好的珍惜那丫头。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这点他不明白,皇上并不是一个会在意个人感情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默默无名的丫头那么在意?
为什么?昊天帝苦然一笑,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好色的君王,但又有谁知道其实他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却不屑他给的荣华富贵,与曾经救过他一命的结拜兄弟私奔了。这段感情除了最亲近的人知道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他是皇帝,给不了心爱的女人一生只她一个女人的承诺,忍痛放手了,但她的孩子,他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所以,当他见到常予欢那一刻,这个念头就自然产生了。
可惜的是,他这一生再也无法见到心爱的女人。当知道她已不在这个世上,天人相隔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痛苦!而她的孩子,他希望能给她最好的,这是他对心爱女人的一点补偿。
“她令朕想起一段往事。”昊天帝敛起心神,轻描淡定带过,抬眼睇视墨澈,问道:“怎样?朕的决定你同意吗?”
墨澈见此,也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为人知的故事,而他也有,所以,他能体谅皇上这种心情。
低眉沉吟了半响,黑眸缓缓浮现一抹诡谲的寒光,抬首从容地答道:“多高谢皇上的退让,臣定当遵守和皇上之间的协议。”
昊天帝见他没有异议,心才放松下来,随即又端凝起面容,苦口婆心地道:“娶妻当娶贤,美貌只是一时,朕希望你能给常乐郡主一个机会,让她多了解你,而你也要体会她的好,知道吗?”
“臣明白。”墨澈拱手作揖,恭谨地垂手答道,而那狭长的漂亮黑眸里却闪烁着一抹邪鬼冷佞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的笑痕里却充满了冷的气息。
在他离开跨出御书房那一刻,那张冷邪俊酷的脸容瞬间变得冷残暴戾。
***
伏在风潇然怀中痛苦的予欢,突然感到背脊传来一股寒气,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风潇然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将她搂着,静静地听着予欢的诉说,并轻拍着她后背,虽然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是谁,但从她的语气可以感觉到他们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
哭累了,她抬起头看着风潇然,心中夹带着不安与胆怯,这是他来古代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那么脆弱,就算遇到强暴那时,她仍坚强的撑过去了。她从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软弱,即使心中害怕,她仍要装出一副很强悍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遇到风潇然,除了第一次见面不愉快外,在他面前,她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而他无尽的包容令她对他不知不觉的放低了戒心,将他看为知己。
她将自己所有的遭遇和残忍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出乎意料的是,他双眸子这折出的不是鄙视,不是厌恶,不是同情,也不是忧伤,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包容。倔强的她终于放松身体,静静倚在他身上,汲取使其安定的力量。
为什么他会是这具身体的舅舅呢?如果没有血缘关系,,他会是一个好情人、好丈夫。曾经,她发过誓,若真的要嫁人,只嫁三种男人。第一种是她爱他与他又深爱她的男人;第二种是她不爱他与他也不爱她的男人;找不到以上两种,最后她会选择包容她一切的不是的男人。
良久,风潇然放开她,定神凝着她,认真的道:“想听我的说法吗?”
予欢沉默地点了点头。
“首先,你要做的不是找出那个男人,而是皇上的圣旨和你怀孕的事。君无戏言,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皇上说出口的话是不能轻易收回的,这已成定局,但是,并没有不可解决的方法。你没有权选择成亲与否,但若你真的不愿意跟晋王成亲,你人单势弱,要你去抗旨不可能的,那么,就从晋王这边下手。”
“如何下手?你也见到我接到圣旨后马上去找他,他对我鄙视到极点,认定这圣旨是我和外公在他背后搞的鬼,只怕我再出现他面前,会被他一脚踢到太平洋去。”而他眼中的厌恶、轻鄙之意实在很伤人,她不知能不能再承受一次。
风潇然一笑,“这样更好办,既然他对你如此厌恶,那就让他厌恶到底,若他受不了,自会去皇上那里,请皇上收回成命,他拒旨总比你抗旨好。”
“你的意思是……”予欢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对,你去跟他说,你是不会打掉肚里的孩子,成亲与否就看他。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但知道他是一个倨傲枉妄之人,怎会愿意当现成的爹呢?所以,抗旨的事就让他去,若他都没办法抗旨的,那就找他认真的谈一次,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但这孩子一定要留下来。”
“为什么?这孩子……”
“她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是你血脉的延续,他是独立体。你也可以退一步想想,它是老天赐给你的宝贝,它的存在令你不再觉得孤单,也是这个世上你最亲的人。”
风潇然的话,一字一句的撞击着她的心,是啊,她怎么能将他打掉呢,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与她骨连相连的人,她应该爱他,而不是讨厌他,认为他是自己的耻辱,他是老头给她的宝贝!
予欢宛如茅塞顿开般抱着风潇然,激动道:“真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风潇然抚着她的发,一脸温柔道:“你要记住,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其他人不要这个孩子,我要,我们一起养大他成人,好不好?”
其实在爹大寿那晚,他为她把脉时,已感觉到这喜脉,只当是它若隐若现的,以为是自己弄错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事,一直将这件事忽略了,若不是早上到厨房问道一股浓浓的药味,而这些药味的成分害惨有最易导致孕妇流产的羚羊粉,他还真将这件事情忽略到底。
“好!”她终于不觉得自己是孤单了,在这个世上,她找到了生存下来的理由,她要为这孩子而活,要为他坚强。
既然不愿意被风雨淋湿,何不未雨绸缪?既然不愿意屈服于坎坷崎岖,何不磨练自己,让自己适应困难,战胜困难;既然不能号令风雨,让日月臣服,为何不趁早学会适应,为自己撑起一方璀璨星空。这些话不曾记得是谁说过,但此时此刻却浮现在脑里。
***
大雨过后的天空就像被水洗净一样的透亮静蓝,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有屋檐上和树叶尖上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路面干净而又清凉,心里的郁也仿佛被这阵急雨洗了干净。
予欢抱着不成功,更成仁的决心再度来到晋王府,奇怪的是,这次守卫并没有阻拦她,直接将她请到前厅里,丫鬟奉上香茶便退在一边候着。
等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她再度被请进一间雅室,室里的摆设很简单,没有华丽的装饰,一床一桌椅,床边袅袅的点着几许檀香。
不知怎么的,才踏进这里,一股怪异的感觉忽然袭上身,当她意识到危险时,想夺门而出,然而,一道墙堵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想临阵退缩?”
低沉且熟悉的森冷嗓音冷不防飘入予欢耳里,那股冷飕飕的冷冰语气在头顶吹着,令她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
他想做什么?谈判在大厅便可以,为什么要在房里?
“我……我没有。”予欢啊予欢,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能软弱,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将眼前这个男人打倒!
为掩饰心里的胆怯,她退后两步,咬了咬唇,挺了挺,无畏的迎视他那深邃不见底的黑眸,“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废话少说,直接进入主题吧。”
“哦?”墨澈挑起眉,凝视了她一会,微侧身将门关上。“你的主题是什么?”
“你关门?”予欢退到桌子前,不安的望着他。
“你以为自己有那个能耐令本王兽大发吗?”墨澈扬起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极为轻蔑的弧度。
闻言,予欢小脸双眸立即像喷火一样圆瞠着,宛如见到仇人般狠狠地瞪视着那张冷邪俊雅、却口出下流恶言的他。
她气极了,如果她手上握着一把枪,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一枪击毙。可恶!他实在太可恶!
好!我忍你。
她答应了风潇然,不能跟他硬拼,那只会卵子撞石头。
只要过了这关,后面的事就好办。
予欢摆出一副冷漠淡然的表情,像是不为所动,只是冷冷斜睨了他一眼。“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自己知道,不用你一再的提醒,我是来和谈圣旨的事,不是讨论男女的与欲。”
与欲?墨澈挑眉,这女人说话会不会太直接?不过夜不奇怪,如果她不是这样,怎会未婚怀孕。看来皇上走眼了,像这个水杨花,行为不检点的女人怎会率真到哪里。
他径自走到椅子里优雅的坐下,双脚交叠,靠着椅背上,双手绕,以玩味的黑眸笑看着她,“那好,本王倒像知道你想谈些什么。”
予欢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冷冷地迎视他,虚幻而清楚地道:“不管你信不信,皇上赐婚之事,是外公的意识,我并没有参与其中。而且,我从没有想过要嫁给你,这亲事并非我所愿,其实我才是受害者,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本没有能力与你们斗,也没有权抗拒圣谕。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管成不成婚,我不会放弃我肚里的孩子,若你不想当现成爹,那你去请求皇上收回赐婚成命。”
她这一番自剖的话可大大地挑起墨澈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她急于撇开他的意图竟让他的心里感到极不是滋味,但他随即告诉自己,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墨澈森冷的眸光直逼她,冷笑道:“说得比唱还好听,但是,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低沉的嗓音里恼火地隐含意思残忍,俊逸的脸庞满布霾。
“我没有。”予欢立即否认,澄清的目光对住他幽暗的瞳眸,“认识你以来,你从来不是我理想的对象,即使你是王爷。没错,我是爱慕虚荣,但我有自己的原则,不是只要有钱,有权,人又长得帅便会飞扑过去,还要感觉,你知道什么事感觉吗?我想你不会懂那种‘就是他’的感觉。再说,我才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压在一个不屑自己,不爱自己的人。”
“啪、啪、啪”墨澈拍着手掌站起来,他知道她有一张利嘴,只是没有想到,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可热闹了他、仿佛她是万般不愿和委屈的不得不嫁给自己;要知道有多少公主千金小姐们争相想要嫁给他,而她竟说得如此无动于衷,甚至是不屑!
从来,只有他不屑人,而没有人不屑他,很好,这个女人彻底的激怒了他。
予欢看见他黑眸冷光一闪,她的心也跟着一揪,不安的吞咽着口水,看他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跟着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双手放在她僵硬绷紧的双肩,而她背抵着靠墙的柜子,无路可退了。
“本王一直很好奇,这么纤细的肩膀、这么瘦弱的身子……”说着的同时,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放肆的往下来到她细细的腰身,她紧绷着身子感到他的大手又回到她的肩膀。
突然,他的手攫住她微微颤抖的下颚,让她仰头面向他低头看她的俊颜,“竟然字字句句皆是挑衅,言行举止尽是抗拒。可见,你真的不怕本王。是吗?”
废话!她怎么不怕,只是,怕有怎样,怕只会让他更像欺负自己,而她的自尊不允许让他知道自己的弱点,否则,今天她就白来了。
“怕,所以我不想嫁给你,但在这里,不是我说了便算。”她倔强的撇撇嘴。
“没错,若不是你出现选妃会,我想,今天的事是不会发生,所以,归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捏着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予欢痛得泪水直冒,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这样倔强的她,他眸底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继而残酷邪佞道:“既然成定局,那么一切你都得听本王的。本王可以接受一个被人用过的女人,但绝不会当冤大头。”
话落,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骤地一把将她甩在旁边的床榻上,抓住她狂乱挥舞的小手,蛮横的定在她的头顶上,伸手就要撕她的衣服……
予欢顿时明白了他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要……”
第005章 跟我私奔
“啊!不要……”
予欢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弹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原来是在沁莲小筑。
天啊!她怎么又做恶梦?这次梦中的主角依然而现代版的她装着古装,但男主角变了,竟然换成墨澈。现代版的她竟然是被墨澈压在身下,对她……对她做今天下午的事。
回想起下午的事,予欢的心现在仍在颤抖着,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呢?
从晋王府回来,风潇然一直追问她跟墨澈谈得如何,他肯让步没有。她不敢告诉风潇然,她差点被墨澈施暴,想将她的孩子从肚里弄掉,若不是花总管及时来到门外,说有客人到访,不然……双手轻轻的抚上平坦的腹部,她差一点就要失去他。
她只告诉风潇然,墨澈不但拒绝请皇上收回圣谕,还要娶她,但前提是打掉孩子。
想起墨澈对她施暴那狠的眼神,予欢揪紧盖在身上的丝被子。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墨澈摆明了不要她的孩子,嫁给他,她和孩子的生命岂不是岌岌可危。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也有人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也许刚才的梦是要警告她。不论哪一种,她都不能冒险。
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睡不着,今晚也不例外。于是,她起床,从衣架上取下外衣披上,不经意的看到自己睡前搁置桌面的玉佩。她习惯睡觉不戴任何饰物,所以,睡前总将它拿下。
她拿起玉佩,轻抚着,脑袋里想起闪过一句话:都是玉佩惹的祸。
是啊,若不是它,她今天就不会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也不会有指婚这事出现。正如佛家说,有因必有果。这是她贪慕虚荣惹下来的祸啊!
叹了一口气,将玉佩放下,然后走出门外。
一阵沁凉的夜风吹来,挂在酒廊的红娟纱灯摇摇摆摆的,除了蟋蟀蛙鸣外,四周静悄悄。
由于下过雨,夜空明净深邃,那勾挂在半空的弯弯月儿散发出淡淡的光亮,散落大地。予欢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背靠着圆木柱,仰头看向天际的星月,唉叹了一声。
她的婚期证实确实了,定于下个月十五,离现在还有二十多天。她得小心一点才行,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有逃婚的念头,否则,梁祝的经典故事会在这里重演。但那个凄美故事比她现在好,因为祝英台有个对她至死不渝的梁山伯,而她只是孤身奋战。
什么时候,她也遇上一个像梁山伯一样痴情的男人呢?
她不明白,墨澈既然不肯当这个冤大头,为什么拒绝请皇上收回圣谕?他知道自己怀孕了,大可以向皇上说明白此事,那么大家都能从这死结里走出来。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想不清墨澈心地在想什么,予欢烦躁地拍了一下身后的圆柱。
这时,一阵淡淡的桂花香从长廊侧边飘来,她侧头,赫然发现花圃旁站着一道人影,由于他是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容貌。夜风吹起他的衣袂,长发飘飘,高大的身躯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有着说不出的诡谲。
“谁?”她打了个突,随即壮起胆子,轻喝了一声。该不会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吧?还是从地狱来的死神,要将她的灵魂带走,让一切恢复原来那样子?
也许听到她的声音,那个人朝她走过来。予欢头皮发寒了,跳下栏杆,退后一步,正想转身跑时,发现对方瞬间移到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惊道:“是你?”
太子府
六角亭内,雕梁画栋,锦绣纱幔,耀眼灯,璀璨夺目。亭中,围着白玉石圆桌对饮而坐的是一紫一白两名俊雅男子,桌上摆着美味佳肴。
一杯酒下肚,白衣男子抬眸望了一眼紫袍男子,漫不经心道:“父皇真的要娶她吗?”
原以为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不会有人竞争,想不到呈折子给皇上后,发现求赐婚的还真多。墨澈为什么不拒绝?以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只要他不想,父皇绝不会勉强,为什么?难道他喜欢上那个女人?
身着紫锦缎袍的墨澈点点头,却未说话,端起酒杯慢慢地啜饮了一口,那双幽深的黑眸,与灯光相映,宛如暗夜般深沉难测。
“他果然偏心‘他’那边。”祁煜浅浅一笑。他口中的‘他’是指燕王,在众多兄弟中,文武才智不在他之下,唯一能跟他对抗的人。
“不。”墨澈摇头,放下杯子,望着他道:“皇上答应风齐天的要求,与政权无关。”他明白祁煜的顾虑。
听闻他这说,祁煜心松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呢?真的会奉旨娶那个丑丫头吗?”
“皇命难为。”墨澈微微皱了皱眉,再点点头。
“这也好,那天她听到我所说的话,想必已对我失望极了,不过,却为你制造了机会进一步接近风齐天。”说着,祁煜原本浅笑的俊颜似想什么般变得沉起来,眸光 凝在他脸上,“淢的失踪绝对与他们有关,澈,不管怎样,一定要将淢找回来。”
墨澈听到‘淢’这个名字,刚想端杯子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然后轻嗯了声,将手上的酒喝尽。
祁煜看墨澈的目光渐渐转为深邃而专注,仿佛透过这张脸思念着另一个人,半晌,不经地问:“澈,你还能感应到他吗?”
墨澈蹙了蹙眉,知道他又要想念他,那个与他同一张脸孔,格截然不同的孪生兄弟——墨淢。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爬树斗蝈蝈,打架读书便都在一起,顽皮捣蛋,无恶不作,忍忍见了头疼,曾被皇上戏称为‘中三霸’。
而祁煜十岁删为太子,他跟随爹出征边境,平乱暴民,墨淢因为身体不好,留在中陪祁煜,再而,他十二岁立功被皇上册封为晋王。虽然他跟他们很少见面,但在诸多皇子中,三人却是心最齐的,后来,平定了暴乱,他跟爹班师回朝,三人由‘三霸’成为‘三宝’,是各家皇公重臣攀亲的对象,但是客气地一一婉言谢绝。
直到三年前,接到报密,说朝中有人勾结敌国并连同江湖人士,蠢蠢欲动,预备谋反,他已有部分证据,而墨淢则请命深入敌国查清此案,可再也没有回来,而那些原本到手的证据却被燕王所得,因这,燕王得到皇上的肯定,将他从封地里调回京城,处理朝中的事,祁煜怀疑墨淢失踪是燕王等人所为,但苦无证据。
在世人眼中,燕王襟广阔,有容人之量,行事光明磊落的人,招揽食客更上千,若想查出真相,并非容易。
“三年前这和感应便断了。”他们是双生子,能感应到对方的喜怒哀乐,但自燕王将那些叛党抓获后,他便失去了感应,也因为这样,他们才发现墨淢失踪了。
到底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这三年来无人知晓,连同燕冰雁也一起失踪了。这三年来,他们找遍大江南北,他们的踪影依然是杳无音信。
祁煜没有再说话,拿起酒壶斟满了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而墨澈则起身,走到栏杆上,望向亭外的夜色。
月色迷人,蛉虫的唧衔声起起落落。
天际的淡月被一层薄云掩盖住,使得这个夜色更浓,更深……
“澈,你喜欢上那个丫头吗?”祁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昏黄的灯光下,眼神慵懒中含笑,俊美的脸孔透出几分红晕。
墨澈转身,邹邹眉,“你醉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祁煜两手搭上墨澈的肩,追问道:“你会喜欢上她吗?她没有燕冰雁的美,没有燕冰雁的才情,没有燕冰雁的温柔,你会喜欢上她嘛?”
“你醉了,我扶你进去。”拿下他的手,墨澈准备扶他回房。
“不。”祁煜推开他,脚步有点漂浮,“女人都是那样的,你千万别爱上她们,就如当年燕冰雁,她不但背叛了你,她跟祁焌有一腿,更甚的是,她连淢也勾……”
“够了!”墨澈不耐地打断他的话,看来他已濒临爆发的边缘,“她们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必一再的提醒。”
“抱歉,我只是想起那丫头曾对我表白过,现在皇上又将她赐给你,我怕她……”说到此,祁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怕你会再次受伤。”
墨澈冷哼一声,低柔的嗓音里隐隐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一个丑不拉叽的丑丫头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如何做。”
祁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墨澈转身背对他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笑容。
眼前这个潇洒俊逸的身影不是韩桦会是谁?他哂然一笑,盯着她道:“睡不着?我也是。”
“呃?你拉这干嘛?”他睡不着又关她的事?
“找妳,小麻雀。”
“找我?”予欢愕然地指指自己鼻子,为什么?他们又不是很熟。
“陪我聊天。”说罢,不容她有拒绝的机会,一手提着她腋下,纵身跃上屋檐。
在屋顶上看星星?嗯,这个主意很浪漫……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仰望夜空一会,予欢侧头问他。
韩桦双手枕在后脑,身体往后躺在屋瓦上,脸对着夜空,神情惬意。“十六年前,风丞相的女儿与男人私奔的事闹得街知巷闻,而十六年后的今天,又意外与外孙女相认,因早上一道圣旨落下,现今已家喻户晓了。”
“想不到没有网络的古代,传送的信息竟也这么快。”予欢想学着他的动作往后躺,突然想起自己今时不同往日,于是,她又坐正回来。
“妳说什么?”韩桦侧过头来问她。
“我说了什么?”予欢故作天真的吐吐舌头,眼尖的瞄到一只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飞来,她兴奋地只着它叫道:“萤火虫啊,萤火虫……”
韩桦坐起身子,在萤火虫飞过时,手一扬,然后在予欢眼前摊开。
“你干嘛,干嘛要抓住它?”予欢生气地瞪着他。
“妳不是喜欢它吗?”韩桦被她瞪得有点莫名其妙,只不过见她叫得那么激动,想讨好她,看来自己做了一次小人了。
“喜欢就一定要拥有吗?”她疼惜地将萤火虫小心翼翼的移到自己掌心。“你知道萤火虫为什么会发光吗?”她没有等韩桦回应,自顾的说下去。“因为萤火虫成虫后的生命只有五到十五天,为了交尾繁殖下一代,它们在落日后,会经闪光来引诱异来与它幽会,你捉住它,就等于断了它寻找爱情的路,看,现在它飞不起来了。”
说着,幽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已失去发光的萤火虫轻放在另一端上。
“这是从哪听来的谬论?”
“不是谬论,是我们那里的学者研究出来的,萤火虫的发光,是为了求偶。”予欢颇有感触道:“越细小的东西,感情越丰富,真的羡慕它们追求爱的神。啊,它又飞起来了。”她欢呼一声。
韩桦好奇问道:“妳是从哪来的?”
“洛阳城啊。”予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你得失忆症啦?”
“不是,只是对妳好奇而已。”
“为什么突然对我好奇?”他的话让予欢警觉,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但自尊心极强,曾伤过她的心的人,他的一言一行她记得很清楚,不久前,韩桦说过什么话,对她做过什么,她都清楚的记得。
韩桦没有立即回答,将手搭上她肩膀,缓缓眯起黑眸,严肃的问道:“妳真的是风齐天的外孙女,风采莲的女儿吗?”
他认真且严肃的态度令予欢的心大了一下突,略沉片刻,保守的回道:“不知道,我失忆了。”
似乎对她的答案不满意,韩桦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一言不发的放开她。
两人沉默了一会,予欢打了个呵斥,开口道:“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妳喜欢墨澈吗?”在她站起来,韩桦出声问道。
“什么?”予欢转身低头望他。
“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喜欢妳。”韩桦也起来。
“你想说什么?”予欢蹙蹙眉。
“跟我私奔,如何?”
“什么?”
第006章 有朋到访
予欢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澄蓝的天空,前两天下雨,今天终于放晴了。
风齐天怕她有逃跑的念头,府内外都加派了人守卫,而她为了降低他的戒备心,寸步没有离开沁莲小苑。
距离被汉桦带到屋顶那晚,已过了一个星期,回想起来,真如一场梦。他的提议十分具诱惑,若她跟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私奔一定很彩,只是……
她低头看了一眼仍未隆起的腹部,风潇然说还未到稳定期,要她小心一点,免得会再出现流血现象。若她离开,路途必定会颠簸劳碌,不但她受苦就连孩子也有危险,虽然肚子还没有隆起,可她开始慢慢的喜欢上这个与她唯一骨相连的孩子。而风齐天虽然可恨,但他不毕竟是风潇然的父亲,因为,她没有马上答应韩桦,毕竟,这件事牵连甚广,她不能因为这样,而让一些无辜的人为自己牺牲,反正还没有到婚期,韩桦给她几天时间考虑。
关于她怀孕的事,仍不敢被风齐天知道,风潇然说,若给他知道,孩子一定会被溜掉,因为,风家再也不能承受一次这样的留言,所以,这几天都是风潇然亲自打理她的饮食,而她怕自己会出现孕吐反应,被下人告知风齐天,她将仆人、丫鬟都调到别处院落,因为她曾经帮助过容儿家人,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将她留下来照顾她。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胃口极好,虽然偶尔会吐,但没有一般妊娠妇那样,吐得死去活来的,而且,她肤质似乎一点一点在改变,早上起来梳发时,头发也顺滑了许多,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是清瘦,但再也不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问过风潇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这可能是与她怀孕有关,之前她发育不良有一方与饮食有关,一方与她体质有关。而她在俞府那段时间为这身体打好了基础,渐渐改回正常,所以,现在她吃一些有营养的补品进去,便开始吸收到养分。
他还说,按照一般人来说,如果像她那样,两个月或三个月来一次mc,受孕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可她却在一次动作后,便怀上了,而且,怀孕后,她的体质也开始变好了,所以说,这个孩子是她的福星。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所以,做任何决策之前,她必需要考虑到孩子。因此,韩桦的提议无论有多么的诱惑,如果没有百分百的安全,她是不会实行的。
唉!有时她会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认亲,那该多好呢?选妃会后,她可以自由了,随她喜欢到哪便到哪,那像现在,不但被禁足了,还即将嫁给一个鄙视她的男人。
婚期的日子确定后,风齐天便开始筹备她的婚礼,便命人特意制作了一套价值不菲、珍贵不凡的风光霞帔。
眼看日期一天一天逼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她该怎么办呢?还有,不知碧儿现在如何呢?她是被送回洛阳城还是留在京城?上次她到晋王府也没有见到她,那么说她并不在晋王府?
“小欢、小欢,妳醒醒。”
予欢驀然回过头来,看着风潇然,“怎么啦?”
“妳在想什么?叫了妳几声也没有回应。”风潇然将手上的汤碗递给她,道:“来,将这些安胎药喝了。”
她端过汤碗,朝风潇然嘟嘟嘴,嗔了声,道:“也没在想什么,只是这几天没得出门,很闷耶。”说着,她闭起鼻息,将汤碗放到嘴边,自怀孕以来,天天都要喝这些深褐色的东西,若不是为孩子着想,她绝不碰这些东西。
“你这几天都快成为我的保姆了。”予欢喝完药,将药碗递回他,笑道:“这些事让容儿做便行。”让一个少爷天天为她捧汤端饭的,若是以前的她,不觉得什么,可现在,她有点过意不去。
风潇然笑道:“跟师父在山上时,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做的,而且我师父嘴刁,所以这身厨艺也是这样被他训练出来的。”
“做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她不禁有点羡慕风潇然的妻子了。
“为什么?”
“因为天天都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啊。”
“傻妹子!”风潇然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半玩笑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妳现在不是可以天天吃到吗?”
“对啊,我比她早尝到,应该是她羡慕我才是。”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听不出风潇然话里的暗示,点头笑道。
闻言,风潇然神色微微黯然,不过立刻就恢复了原状,道:“想不想出去透透气?”他也知道这几天以来,予欢有多闷,凡是女儿家会的她都不懂,除了看书便是在倚在窗边发呆。
“当然想,可你爹的防卫那么森严,出得去吗?”闷了几天,她想出去外面,感受一下人气。
“爹与大哥都进去了,可能是商量妳成亲的事吧。”说着,他拉着她的手道:“走,趁他们不再,我们溜出去。”
“这又关皇上什么事?等等,我换套衣服先。”这个皇上不是普通的八卦,她的终身大事关他什么事?不但擅作主张的把她乱指给人,现在连她的成亲的事宜也管着。
风潇然搔搔头,“这层我也不知道,妳知道吗?爹给妳送来的那套漂亮霞帔也是他赠予的。”
“什么?那是他送来的?他对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么热心?”隔着屏风,予欢边换衣服边唠道。
虽然是一道屏风,可却清楚的映出里面的人此时是做什么动作,风潇然俊脸微微一红,立即转过身,“不晓得,不过有一层妳可能还不知道的,我姐姐,也就是妳娘亲当年如没有逃婚的话,应该是嫁给他。”为什么她是她的外甥女呢?他心里苦涩地想。
“嗄?妳姑姑也嫁给他了,那岂不是乱伦?”
“傻瓜,这不是乱伦,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这时,穿着一袭紫纱罗衣裙的予欢走出来,风潇然吹了一记口哨。然而,也正在这个时候,容儿走了进来,对他们行了个礼,然后道:“二少爷,外面有位姑娘说见你。”
风潇然皱了一下眉,“姑娘?是谁?”
予欢推了一下他,笑道:“一定是你粉红知己找上门来。”
“她说她姓莫。”容儿道。
“莫?”两人相互看了一下,了然于心,一定是莫氏姐妹其中一个,会是谁呢?
风潇然思索片刻,“请她到大厅吧。”
“好的。”容儿听后退下去。
“会是谁?”予欢问,不论是谁,看来今天他们出不了门了。
“去下便知。”自上次知道莫嫣然推予欢下楼,他便对那姐妹的好感彻底为零了。
* **
前厅
“风大哥。”一个衣着朴素,脸容清丽秀雅的女子一见到他们进来,忙起身迎上前,然而,当她见到予欢,立即顿住脚步,随即惊喜道:“小欢,原来妳也在这?”
“嫣然?”予欢一箭步上前,握着她的手,高兴道:“我还在想,是妳还是妳姐姐,真的很高兴,又见到妳了。”其实她对嫣然很有好感的,而且,上前推自己下楼的是嫣红不是她,当时她还想阻止嫣红,只是来不及而已。
“那真好,我不用麻烦风大哥找妳了。”莫嫣然反握着她的手,开心地说。
“找我?”予欢拉着她走到一旁坐下。
丫鬟上前将茶点放在茶几上,拱了个身便退下去。风潇然则在另一旁坐下来,端起茶杯,掀开盖子浅啜了一口。
莫嫣然用力地点头,“嗯,我一直很内疚,趁这次上京,是想来向妳道歉的。”
“道歉?”
“对啊,上次在茶楼的事,其实我姐姐不是故意的,她一时心急才将妳推下去,事后她也很内疚,只是口硬而已,妳千万别怪她。”莫嫣然清丽的脸容满是愧色。
“那是妳姐姐做的,又不是妳,妳干嘛要为她道歉?若要道歉是她而不是妳。”风潇然嘴进来,他最看不惯这种揽事上身自命好人,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人呢?
“姐姐她……”
风潇然打断她的话,“她如何我不想知道,但她若想再伤害小欢,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不是的,其实姐姐她是为了……”
“都说了不准再提她。”风潇然再一次打断她的话。
见莫嫣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予欢朝风潇然丢了一颗花生米,“你多嘴什么?她又不是跟你道歉。”说着,她拉着莫嫣然的手道:“别理他,来,到我小筑里去聊。”
风潇然正想跟上去,即被予欢阻止了。“你别跟来,我们女儿家说贴心话,有一个男人在场多尴尬。”
“可我……”
“二少爷,相爷出门前有封信要交给你的。”楚总管适应出现,打岔他的话。
“拿来。”
* **
见到这座环境优雅,四周绿树芳草,花香四溢的小筑时,莫嫣然不禁发出惊叹。“小欢,妳住在这里?”
上次她与姐姐住的也算不错了,可跟这里还算差了一点距离,当然,相府无论哪一个地方都很美。她不禁疑惑,来这里时,见到下人对小欢很恭敬,不似对待一般客人的礼貌拘紧,她与风潇然是什么关系?难不成真的如姐姐所说的,风潇然对小欢真有那个意思?
“嗯,但很快就离开了。”予欢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进厅里,并吩咐容儿奉上糕点。
“为什么?风大哥对妳很好耶。”面对只有两个人的厅室,莫嫣然没有刚才在厅里的拘谨,脸上也出现昔日的笑容。
予欢叹了声,道:“好又怎样,迟些我要嫁人了。”
闻言,莫嫣然愕然问道:“嫁人?嫁谁?”
“还不是……”犹豫了一下,予欢便将自己认亲的事和进选妃的事对莫嫣然简单说了,不过,她保留了自己的私隐,也就是怀孕的事。
当听闻予欢要嫁的是晋王墨澈时,一丝复杂自莫嫣然秀美的脸孔闪过,很快便消失了。
“原来妳是风大哥的外甥?天啊,这真是太令人感到惊讶了!”她真心的道贺道:“不过,真的恭喜你,终于可以跟亲人团聚,而且,还嫁入豪门。”
“嫣然,别取笑我了,这个豪门我才不稀罕。”
“为什么?”
“妳一定不知道,其实我跟那个姓墨是死对头,他厌恶我,我讨厌他,试问下,两个互不对眼的人被硬撮在一起,怎会有幸福呢?”
“话虽然这样说,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叫无冤不成夫妇,无仇不成父子?”
“反正你们是一对小冤家便是了,平时打打闹闹的,还不错啊。”莫嫣然水灵的双眸闪过一丝黯然,状似有感而发道:“不像有些人,整天对着也不多说几句话,你们这样吵吵闹闹,说不定相处久了,便会闹出感情。”
“谁要跟他闹出感情,妳都不知道,他平时冷冷酷酷的模样,可凶恶起来真的很骇人,那晚他差点对我……呃,总之,他是一个讨厌的人。”发表完,予欢低头吁了一口气,差点将墨澈对她施暴的事说出来。
听她这样说,莫嫣然淡笑,喜欢与憎恶,其实一看便能看出来,像予欢这种埋怨比憎怨多语气,更不用说了。也许只有旁观者清吧,予欢对墨澈的情感并非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讨厌。她与予欢相识不久,但她算是行走江湖的人,好人与坏人,她也能分辨得出来,予欢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专程来向她道歉,只是姐姐……
想到她,莫嫣然垂脸,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香茶。
予欢见她突然不说话,以为她是为嫣红退她的事,笑道:“嫣然,上次的事我没有放在心里了,妳别再放在心里。对了,反正也来了,在这里住下吧,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妳当我的伴娘好吗?”
“欸。”莫嫣然放下杯子,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接近午时,想到外面还有人等着她,于是摇摇头道:“不了,我来这里找风大哥是想向他打听妳住在哪的,现在见到你,我也要走了。”
这时,容儿端上午饭,在桌子一一摆上。
“为什么?”听她要走,予欢直觉想留住她。“多住几天啦,我一个人真的很闷,而且,也到中午了,我们吃了饭再……”
“呕…”
她话才说了一半,莫嫣然竟然捂着嘴巴,跑出门外,扶着栏杆,呕吐起来。
“啊,妳怎么了啦?”予欢追出去,见她呕吐得很厉害,忽然,她想起自己的情况,脑里闪过一个疑惑,“妳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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