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 第十八集 曾经的路

    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十八集 曾经的路

    .

    （与史柏德达成了一份不太可靠的交易，海文带着妻子女儿没有再朝图斯的所在地前进，而是朝向了南方的柯洛族。可能他也想要重新走一次以前的路吧。）

    ★★★

    “爸爸，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这片森林？”海儿一边走一边问着。

    海文看了看天空。“也许再有几天就能走出去了。如果你妈妈还记得的话，她会知道得比较准确。”

    赛德尔还没等海儿来问就先回答了她。“我不记得了。其实照你们所说，我喝了那种药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该被减弱才对。真不知道萨拉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悔恨之泪？这个我知道。她制作这个药的时候我一直在场，而且她也跟我说得很清楚。没有悔恨的心，这个药根本就没有效果。它是借悔恨之力激活身体，清除记忆。别问我悔恨之力是什么，她当初也只说了这些而已。”海文先堵住了这两个家伙的嘴。

    赛德尔还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你也能制作出来吗？”

    海文的眼神顿时有些落寞。“不再可能制作了。因为萨拉是用自己的血为你制造了那瓶药剂，说是只有在你愿意的情况下才给你服用。”

    “你好像说过还有另一个人服用过，是吗？那个人是谁？”赛德尔对那个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很有兴趣。

    海文闭口不语。这连海儿都觉得有古怪。“爸爸，您骗骗我还无所谓，可我觉得您不该有事情瞒着妈妈。”

    “好吧。其实另一个喝下悔恨之泪的人就是我，只可惜我忘记的是很小一部分记忆。也因此，我……我才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兄弟朋友们挥起了屠刀。”海文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爸爸，难道妈妈杀那么多人都是您在暗中指使的？”海儿觉得自己的爸爸比亲手杀人的妈妈还恐怖。

    “事实都已经成了历史，还提它做什么。”海文不想再把这些事情的始末都翻出来。

    赛德尔有点儿不高兴，一把抓住了正在朝前走的海文。“你利用我？”

    海文没有否认，回头说道：“是的。而且我不仅利用了你，还利用了所有人。你恨我吗？”

    赛德尔想说‘恨’，可是却无法把这个字吐出来。她不明白是什么阻止了自己，茫然地看着海文的双眼。

    海文的确有着喜欢利用别人的性格，这连他自己都承认。“赛德尔，你如果恨我就好好活下去，然后在我临死之前开心大笑。怎么样？一定很过瘾。”

    海儿立刻不干了。“爸爸不会死的！就算做过坏事，但您仍是最爱我的爸爸！”

    赛德尔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一些。她也对海文说道：“既然你利用我，那我就索性贴在你身边成为你刺向敌人的匕首。不过你也该偶尔呵护一下这把染血的匕首，不是吗？”

    海文的眼神有所变化，不再轻浮，不再冷漠。“我欠了你整整七年青春，希望你真的没有恨过我。”

    “不用太感动。也许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恨。呵呵，至于爱，我已经在女儿身上感觉到了一些。”赛德尔把海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海儿立刻朝自己的父亲说道：“妈妈失去了那么多记忆，快帮她恢复一些吧。”

    海文呵呵笑了起来。“也好。我就把我的冒险故事继续讲下去吧。反正你迟早都会从我这里把一切都翘出去。”

    赛德尔好奇地问道：“我在你的故事中是女主角吗？”

    海文挠了挠头。“女主角倒是有几位，可惜只有你活到了今天。我知道你是个醋坛子，但是死人的醋，你还是别吃了。”

    “那可难说。”赛德尔面上略带红晕。

    海儿突然叫了起来。“快讲吧~！”

    于是海文把前面的故事大略地给赛德尔又讲了一次，之后故事衔接到了他们前往柯洛王城的那一段……

    ★★★

    海文的队伍中多了罗宾这位民兵队长，有他带路前往柯洛王城简直就是一帆风顺。不过队伍中似乎少了一个身影，赛德尔。

    “海文，还是找一找赛德尔吧。她是不是没跟来呀？”萨拉这几天一直因为这件事和海文纠缠个没完。

    “放心吧。你这么了解她，应该也知道她是不会掉队的。这叫关心则乱，你得冷静一点儿。”海文才不会怀疑赛德尔跑掉。萨拉是她唯一亲近的人，她肯定就在附近。

    萨拉只好作罢，再想其他办法。正好陶尼想到了一件事，跑向他们。“大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钱，进了柯洛王城又能住在哪？”

    海文早就想过这件事。“最开始可能会有点儿困难，但只要打开了局面就不会再有问题。赛德尔必须得先回来，不然我们就别进城。”

    “罗宾说还有两天就到地方了，赛德尔不会故意使坏吧？”陶尼有点儿担心赛德尔不知深浅地独自行事。

    “这个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萨拉肯大叫一声，赛德尔肯定会蹦出来。”海文可真会出主意。

    陶尼听了都直乐。“呵呵。大哥，你这是在吓唬赛德尔呢。小心她知道是你出的这个主意，再给你一铁盔。”

    海文揉着后腰回头看萨拉。“你不会让她再给我一下吧？”

    萨拉也笑了起来。“你呀，就是喜欢恶作剧。赛德尔迟早会了解你的，那时候她才会和我一样不怪你。”

    “我可没打算让那个怪丫头了解我。”海文边说边咧嘴，生怕赛德尔真的缠上自己。

    萨拉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大叫了一声。“赛德尔！！！”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从路边的林中猛地窜了出来。正是一脸脏兮兮的赛德尔，头发也是乱七八糟。“发生了什么事情？萨拉姐姐？”她的关切之情都写在脸上，一点儿虚假也没有。

    萨拉赶紧上前把她拉住。“你可算是肯出来了。看来还是海文的办法最实际。”

    “啊？？”赛德尔这才发现自己受骗上当，转头看向了海文。

    海文见她眼神很不友善，朝后退了一步。“别这么看着我。萨拉让我想办法，我就出了这个主意。你可别再用铁盔砸我了，不然萨拉可能会不再喜欢你。”

    赛德尔扁着嘴又把头转了回去。“萨拉姐姐，你怎么让他出主意啊？这个人坏极了，以后不要听他的。”

    “呵呵。至少他的办法把你找了出来，不是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女孩子打扮得干净漂亮才招人喜欢，你可要记住啊。”萨拉用手帮她捋着头发。

    陶尼立刻识趣地弄来了一块湿毛巾，萨拉又帮赛德尔擦了擦脸。队伍因此停在了林中，等待着赛德尔这个所谓的公主把形象整理好。

    赛德尔在萨拉面前还算配合，并没有因为人多而不好意思。“萨拉姐姐，拿到王位之后，我把那个位置给你好吗？”

    “别说傻话了。我可没有柯洛王族的血统，就算我上得了那个位置也不会有人听我的。那个位置必须是你来坐才名正言顺。”萨拉边给她擦着额头，边说着。

    赛德尔并没往心里去。“不就是当国王吗？谁来当不都是一个样子。我当也未必就比现在的国王强。”

    海文赶紧上前阻止了她的这一言论。“你得去争取这个位置，不能随便放弃。难道你不想去和布隆迪切磋了吗？”

    “这个倒是……”赛德尔又开始犹豫。

    罗宾此时来到了他们身边，直接朝赛德尔鞠了一躬。“赛德尔小姐，您是我们柯洛族的希望之星，会给整个柯洛族带来活力。我相信只要您出现在王城街道上，立刻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为什么？”赛德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焦点。

    “当然是因为您手里拿着的神之铁盔。那是王者的象征，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而且我们柯洛族民间一直有个传说，神之铁盔可以锁住佩戴者的灵魂让其不朽。除非那个人把神之铁盔摘下来，否则就是不死之身。”罗宾越讲越玄。

    海文才不相信一件东西可以那么厉害。“荒谬，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曾经戴着它去打仗的那位王者难道会失败吗？就算碰上其他几件神器也至少打个平手啊。怎么最后被逼得逃了出来？”

    罗宾嘿嘿一笑，似乎他真的知道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是不知道那位王者是拖着什么样的身体逃出来的。具我家族祖上流传下来的描述，当时那位王者已经被敌人刺穿了心脏。试问有什么人可以在失去心脏的情况下逃几个月时间到达铁盔镇这个地方？”

    海文仍旧不相信传说，但他却对罗宾说的事情很有兴趣。“你的家族是不是没把这件事说出去？”

    “当然。其他活着逃回来的战士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谁都不明白说出去必然是死呢。所以只有家族内部的人知道这件事，对外没人敢说。”罗宾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海文看了看赛德尔手里拎着的铁盔。“这东西如果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你们历代的柯洛王都不去把它找回来呢？”

    这次回答的却是赛德尔。“他们也得敢！有我们暗影一族在守护着铁盔，谁敢来争？”

    罗宾显然是头一次听她这么说。“暗影一族？”

    “是啊，我是暗影一族。王者后裔的头衔是你给我加上去的。”赛德尔对这个朝自己卑躬屈膝的人并没有好感。

    听了这话的罗宾反而比听到赛德尔承认都开心。“您果然是王者的后裔。或许您还不知道，其实暗影一族就是我们柯洛族的王族啊。”这次他干脆单膝跪在了地上。

    赛德尔自己都傻眼了。“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和海文一样喜欢骗人？”

    “我有那么喜欢骗人吗？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海文在一旁冷嘲热讽着。

    赛德尔的眼神立刻变得想要杀人。萨拉一把拉住了她。“行啦。海文在和你开玩笑，别当真。”

    “一点儿也不好笑。”赛德尔对海文的厌恶到达了一个新的顶点。

    海文自己也是捏了一把汗。如果萨拉真的拦不住她，怕是自己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看来还是少惹为妙……

    一行人再次上路。海文趁着赛德尔跑到队伍前面去玩的机会小声对萨拉说道：“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萨拉好奇地问着。

    “赛德尔来自黑暗当中，而你可能是唯一能照亮她内心的人。”海文的声音已经几乎不可见。

    还好萨拉在注意听。“你说得不对。只要肯关心她，每个人都能照亮她的心。不如你也试一试。”

    “算了。我才不冒这个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海文边说还边观察着赛德尔在干什么。

    萨拉掩嘴偷笑。“呵呵。赛德尔虽然长得和我一般大，可是心理上却只是个孩子。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多和她接触一下，别总是躲着她。”

    “就因为是小孩子，思想很难捉摸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次疯，看谁不顺眼兴许就直接干掉。我可不想成为牺牲品。”海文仍不想冒险。

    “那么把她当成小时候的我，你应该就可以接受了吧？”萨拉微笑地看着他。

    海文开始仔细盯着远处的赛德尔看，回忆着从前的萨拉。“她的确和你有点儿像……都是个喜欢隐藏自己内心的傻丫头……”

    萨拉一搂海文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如果不是因为和我相似，我又怎么会那么了解她呢。试着与她好好相处吧。这是我对你的请求。”

    “好吧。你还真没求我办过什么事情，既然是你的第一个请求，我就答应下来。哄你开心，也顺便哄哄她。”海文终于向自己最爱的妻子低下了高昂的头。

    离柯洛王城虽然只剩短短两天的路，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两天已经太长了。是夜……

    “赛德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海文故意找赛德尔聊天，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

    萨拉也来当和事老。“是啊。别闹别扭了。海文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够好，他是来弥补这些的。你有什么要求就向他提吧。”

    既然萨拉说了话，赛德尔终于开了口。“他要是完成了我给的三个题目，那么我就彻底原谅他。”

    海文气得鼻子都歪了。“这不是难为我吗？说好了在我报完仇之前完成，你怎么突然现在就让我完成？”

    赛德尔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赖皮。“好吧。那你就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吧。”

    “诚意？我可不会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海文想都想得到赛德尔脑子里会冒出什么念头。

    “这你都能猜得中。真厉害。”赛德尔的确是准备让他把自己眼睛挖下来的，和挖心也没什么分别了。

    海文又开始拿鼻孔看人。“赛德尔，你太瞧不起我了。虽然我打架不厉害，但我有着谁也搞不定的头脑。与我合作方可成事，与我为敌必遭天谴。”

    赛德尔伸出自己的手用力握紧，发出了咯咯的声音。“我不相信天谴，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有本事的人自然会活下去，没本事的人自然会被淘汰。”

    “呵呵。这是个人与人交流的社会，拳头是打不出天下的。而且一人之力实在太渺小，如果是复活你的亲人，你的拳头再硬又有什么用……”

    赛德尔是个敏感的女孩，她立刻察觉了海文心理上的变化。“你怎么了？”她问得还真傻。

    以海文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说出实话。“没怎么，只是觉得你的认知程度有点儿肤浅。”

    “不对。你一定是想到了其他事情。是不是因为那些死去的亲人？”她说得太直接了。

    海文有些不高兴。“你又帮不上忙，操心这个干什么？”

    赛德尔并没有因为海文生气而停下自己的话语。“我是想多了解一下。因为我没有亲人，而你却有萨拉。”

    萨拉坐近海文，听着他们两个接下来很不和谐的聊天。

    “赛德尔，我知道你没有亲人，但我还是不想谈论自己的亲人。如果你非要我说，我只能跟你谈论萨拉。”海文真是不给她面子，应该说这两个人都够倔的。

    赛德尔出奇地没有和他一起生气。“那你就先谈谈萨拉吧。”

    “萨拉是我妻子，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这种亲人的感觉是不会有任何差别的。你们俩那种姐妹的感觉难道不也是吗？”海文见她没生气，自己的口气也好了很多。

    赛德尔看了看正在朝自己微笑的萨拉。“姐妹……看来我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萨拉也说道：“你早就不是了。现在不觉得海文也是你的亲人吗？”

    “他？差得远呢！”赛德尔才不这么快就接受心目中的讨厌鬼。

    海文也和她一副德行。“她不接受是最好，免得我活受罪。”

    “你以为这样就不活受罪吗？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不再打算杀掉你了。呵呵。”赛德尔的话还真是吓人。

    海文有点儿后悔提醒了‘活受罪’这个损招。“我可是萨拉的丈夫，也算是你半个亲人吧？心眼别太坏了。”

    “我知道你是在害怕。其实我也挺害怕那是什么感觉的。呵呵。”赛德尔阴险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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