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之国的爱丽丝 - 第580章 美人鱼会奔跑吗？

    第580章 美人鱼会奔跑吗？
    时隔六年，萝乐娜再一次于这个熟悉的房间中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是如此的美丽，仿佛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些什么痕迹。这样的美丽有时会让萝乐娜想起自己的父亲，因为据身边人说，那个男人才是碧海之镜最美丽的镜精灵，他的容貌惊艳得令人觉得“美丽”这个词语用于形容男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而她的母亲正是因此才对他一见倾心，并在后来有了萝乐娜这个爱情与生命的结晶。
    她经常对年幼的萝乐娜说这样一句话：你的美貌并非继承于我，而是继承于你的父亲。这句话让萝乐娜知道，母亲的心里从未放下过那个男人，他们的感情比海水还要深厚，又像水晶般透明，令人羡慕。
    “你回来了，萝乐娜。”
    一声温柔而惊喜的呼唤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尼厄丽德王室的女王爱弥拉站起身来，宛如一阵风般掠过书桌，来到萝乐娜的面前，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儿，最终得出了一个和刚才的萝乐娜一模一样的结论：自己的女儿依旧如此的耀眼，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仿佛不曾被人类世界的工业机械浸染丝毫的灰霾。
    这让她感到欣慰。
    镜精灵一族最典型的特征在于他们那晶蓝色的头发与湛蓝如海水的眼眸，而在这其中又又着细微的差异，比如作为涅瑞伊得斯王室的尼厄丽德家族，他们的瞳色湛蓝中偏向透明，仿佛被日光照耀着的水晶。尽管萝乐娜喝下了自己炼制的药水，将外形伪装成人类的模样，但这一特征并没有被药水改变。
    因此，面对眼前激动万分的母亲，她依旧可以像从前那样，弯起那双湛蓝如晶的眼眸，微笑着回一句：“恩，我回来了。”
    “母亲大人。”
    ……
    几分钟后，萝乐娜坐在待客区的壁炉边，安静地看着她的母亲将一杯色泽如白银般的根德树汁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上，似乎暂时放下了繁琐的政务，打算和阔别许久的二女儿好好聊聊天的样子。于是她轻轻伸出手，捧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丝怀念的弧度：“好久没喝根德树汁了，味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呀。”
    “看伱说的。”爱弥拉摇摇头：“无非就是根德树的果实和叶子榨取出来的汁液而已，就算时间过去了六年，又该有什么变化呢？”
    根德树是为数不多可以被深海种族种植的海洋植物，虽然名字中带着一个“树”字，但其外观更接近地上植物中的蕨类植物，只是体型更大，几乎每一棵根德树都能生长到二十米以上而已。它们也是深海中分布最广、繁殖最快、年岁最久的植物，据说比所有地上植物的祖先金纹蕨还要早一万两千年，并且生命形态很稳定，现在人们看到的根德树是什么模样，一万两千年的根德树就是什么模样，甚至可能最初的那棵根德树便是这种模样。
    它们从来不会改变，也不需要改变，所以爱弥拉才认为女儿的感慨其实没有意义：一万两千年都没变化过的一棵树，怎么会在区区的六年中就变得让人认不出来呢？
    萝乐娜笑了笑，没有反驳母亲的话。
    爱弥拉女王也不在意，将视线落在了女儿的双腿上，微微皱眉：“这一回是腿吗？”
    “恩。”萝乐娜轻轻点头：“不过还好，这六年来我都有好好适应的，所以现在用轮椅也很熟练，基本没有什么影响。”
    “这不是你该熟练的事情，毕竟它对你来说太残酷了。”爱弥拉轻轻叹了一声，道：“这六年来，我和山德鲁阁下一直都在翻阅书库中世代传承的典籍，希望从中找到驱散诅咒的方法。虽然暂时没有结果，但你也不要太失望，镜精灵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种族，我们的祖先一度登上陆地，与龙族和巨人并立，在他们所遗留下来的智慧中，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方法，驱散诅咒，让你回归正常的人生。”
    爱弥拉女王显然对这个“诅咒”十分在意，因此说了很长一段话，不知是在安慰女儿，还是在安慰自己。萝乐娜没有插嘴，耐心地等母亲将这段话说完后，才轻声道：“那不是诅咒，母亲。”
    爱弥拉女王不说话了，怔怔地看着萝乐娜，后者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病。”
    话音落下，房间内似乎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双方都没有开口，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半晌后，爱弥拉才用一种无奈失望的语气，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你还是那么倔强，萝乐娜。”
    “这不是倔强哦。”萝乐娜故意眨了下眼睛，语气倒是与自己的母亲截然相反，轻松欢快：“只是一点小小的坚持罢了。”
    “你为了这点小小的坚持，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爱弥拉道：“以后或许会失去更多的东西。”
    “会失去您吗，母亲？”
    “……不会。”
    “会失去珈乐涅吗，我最亲爱的姐姐？”
    “……也不会。”
    “那我就没什么好失去的啦！”萝乐娜笑容灿烂地说道。
    ……
    “什么！？萝乐娜真的回来了！？”
    珈乐涅的大嗓门回荡在整条贝壳大街上，霎时间海水似乎凝固住，气氛陷入了空前的沉默，又在下一刻迎来了更为猛烈的爆发——
    “二王女殿下回来了！？”
    “什么！萝乐娜殿下回来了？在哪里？已经进城了吗？”
    “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海栖公主吗？我听说她去了人类的城市，难道已经返回涅瑞伊得斯了？”
    “别瞎说、萝乐娜殿下怎么可能去人类的城市！”
    “就是就是，那些人类贪婪卑鄙又无耻，根本配不上海栖公主的恩眷！”
    “呃，我就随口一说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随口一说的小妖精谢米躲在梅蒂恩的身后，表情悻悻。
    不过梅蒂恩已经顾不上安慰自己的小伙伴了，她正在为眼前热闹沸腾的景象吃惊，整条贝壳大街，从商贩到居民，从老人到小孩，都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了关于萝乐娜殿下突然回归的消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对人类的偏见和恶语相向……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梅蒂恩没有在意。
    她早就从珈乐涅的口中听说，那位海栖公主殿下在碧海之镜的民众间享有崇高的声望，但亲眼见识到她的影响力后，依然不免为之惊叹。
    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吧？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这么多人发自真心的喜爱。
    粉发小女孩不由得想到。
    另一边，亲自为自己那位惹人怜惜的学生传达消息的奔狼骑将卡廷斯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毛毛躁躁的学生，心中很清楚她并不是个性格冲动的人，只是在涉及家人、尤其是妹妹萝乐娜的事情上，总会显得有些……率直，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的思考，就像现在这样。
    珈乐涅很快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她连忙捂住嘴巴，仿佛这样做就能把之前不经大脑思考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见他似乎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样子，便慢慢地把手挪开，试探性地问道：“那我先去冰水宫见萝乐娜咯，卡廷斯大人？”
    “去吧。”卡廷斯微微颔首：“不过要冷静点，珈乐涅殿下，你不仅是萝乐娜殿下的姐姐，更是尼厄丽德王室的大王女，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珈乐涅其实根本就没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只是随口答应下来，然后扭头看向客人们，目光殷切期盼。奥薇拉静静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梅蒂恩开始扯她的衣角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回道：“没关系，你去吧，反正……我们也要去找林格了。”
    “那太好了！我让卡廷斯大人带你们去蓝瑚宫！就先这样，回头见咯！”
    珈乐涅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匆匆忙忙地跑远了，卡廷斯甚至没来得及叫住她，让她先到附近的城防军驻地换一头海马兽骑。
    “哇——”蕾蒂西亚睁大了眼睛，惊疑道：“美人鱼、跑得好快！”
    众人：“……”
    给点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