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山文集 - 做你一次客人

    岁月不老人会老，匆匆忙忙几年间，你把长发剪成了短发，你说短发方便。说这话的时候，你的脸总有些生活的疲惫。嗯啊，岁月不老人会老。记不住前生谁欠谁的债，所以我们的今生成了家之外的一道风景。今生，是延续前生一曲没有写完也不会写完的歌！
    更记不清我们独自在一起吃过几餐饭。那天我去了你的新家，我为你有如此美丽安静的新家感到温暖。女儿如花，美丽聪慧；爱人喜欢喝点小酒，却也负责。我喝着你为我泡的茶，铁观音冲出来的感觉，茶水清丽，茶香甘醇，茶雾如仙。你是一个小小主人的样子，初春冷风隔在密封的玻璃窗之外。屋内是你温暖如火、甘甜如蜜的微笑。
    正午时分，我问起你的女儿来着。你说还睡着呢！然后你起身，推开门去把她叫醒。一个比你还高的大姑娘穿着睡衣，睡意朦胧没头没脑地跑出来，嘴里嚷嚷着说：“黑乎乎的，我以为天还没亮呢？”你嗔怪地说道：“你把窗帘拉上了，当然是黑乎乎的！”我坐在你们家茶几边的沙发上笑着。我是客人，看着你们母女俩，知道这是别人家幸福的妻子和女儿，尽管我很是爱慕，但我更喜欢看到我朋友家，有一种深深幸福的温暖。
    是正午了，所以我想告诉你我肚子饿了。后来是你先说的，你说等会我们去小店吃点饭。既然你都说出来了，我就坦白地告诉你，我真的饿了。不过我得先和你约法三章，只让我吃个小饱就行，你要是讲排场的话，这餐饭钱我可要出的！我们有了一些小小争执，我干脆说，你给我来一桶泡面好啦！你说家里没有。后来，你对我说：“要不，我炸‘甜果’给你吃？”这当然是一拍即合的美事。我点点头！所以你去了厨房，让我独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突然之间，有一种很闷的感觉。
    当厨房的刀叉声响起时，有一种家的感觉吸引着我朝你走去。我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系着围裙专心地切着“甜果”一种乡土的味感油然而生。你知道我在你身后，却不肯回头。你专注地忙着你的营生，想着你的心事，直到锅里的油“兹兹”地响起，然后你夹起一片“甜果”沾了一点鸡蛋清放入油中。一声“兹”响，一道白色的烟雾朴向高悬的吸油烟机。
    对面的女儿在玩电脑游戏，都大二了。歌唱得很象宋祖英，人也长得高高的，心却一点没有长大。我于是问她：“小朋友，大学毕业后做点什么呢？”“教书！”她抬起头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就这么个理想啊？”“嗯！”是啊，理想不大，心很幸福的。
    一盘热气腾腾的“甜果”放在你茶几上，两双筷子，两杯清绿的铁观音。厨房外是餐桌子，但我说过，我不是你家人，所以我们只能坐在茶几边沙发上，吃点心。你笑了，说：“哪来那么多讲究啊！”嗯啊，这是要讲究的，在朋友和夫妻之间，只隔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但这是你为我做的一餐饭啊，是你亲手为我做的一餐饭，很感动的一餐饭。在日本，这才是真正的请客！而下馆子，那是朋友间的商务餐！后来你问我，这“甜果”是不是咱们闽南出名的美食？我说是的，只记得好像在管府送这戏里经常听过。为此，后来我特意百度一下！却没有找着。
    所以请原谅我的冒昧。在这个春天里，是我来打扰你了，打扰你的新家。你的丈夫不在，是你为我做了油炸“甜果”如果你不喜欢我这不速之客，那请你告诉我吧！我愿意，做你一次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