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开天 - 第五十七章 响水玉瀑

    是夜，月黑风高，实乃偷袭之良机。
    明军全军上下抱有不成功则成仁的必死之心，半夜三更之时，趁清军不备，全军突出，展开夜袭，一切皆是为了生存。
    但是，虽几经奋战，数次冲锋，直至天明，在清军团团严防，蛢命抵挡之下，仍不能撼动那团团围困的阵地，终未突围成功。
    期间，明军虽也斩杀清军众多，给予阻挡清军重创，但是战术上的成功不能掩饰战略上大败，天亮之后，失去了夜色的天时掩护，人和与地利都在清军掌控，松山孤军的第二次突围，便只得宣告失败。
    是役，返回松山的明军只有近两万明军，将近四分之一战死城外，自此之后兵将士气更是大跌，全军都开始绝望起来。
    皇太极得到明军夜袭的消息之后，得知满清损失严重，脸上不见忧色，反而喜色胧溢，内心大喜。
    言辞激动，谓左右重臣日：“如此看来，松山之内，米粮有限，主客聚食，三月之后，恐不可支。严令多尔衮、济尔哈朗、多泽三人务必不要攻城，严防死守，待敌粮尽即可，”
    “其余诸人，按照安排在宁远到锦州及松山一带，多多设伏，继续围点打援，特别是辽西走廊，此乃平地，八旗骑兵优势显著，可以乘机歼灭明国援军。我等到时候只等松锦二城粮尽，便可不会吹灰之力占领两城！”
    “皇上圣明！围点打援用得是出神入化！”
    “此乃我大清昌盛之兆！”
    “万胜，此战当开我大清帝业之基。”
    ……
    满清君臣竟皆大贺不已。
    皇太极见此，随即想到什么，脸上笑意收敛，却是流落出一股凝重，明显心事重重。
    其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豪格密报，主帅多尔衮疑似包藏祸心，安排攻城士兵和将领损失较为惨重，多为自己父子二人的两黄旗及镶蓝骑亲信，比如，鳌拜这个满清第一勇士，就在此次攻城之中身受重伤。
    想到此处，皇太极就冷笑不已，看来多尔衮见自己身体虚弱，也是蠢蠢欲动起来。
    本来便想立即裁撤多尔衮，但是想到，其毕竟骁勇善战，此时虽然已是松锦之战末尾，大事已定，但是，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多尔衮毕竟多有功勋，当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待松锦二城攻克之后，便是自己开始剪除多尔衮兄弟羽翼之时。
    北京城，紫禁城内，崇祯皇帝亦得到洪承畴“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封疆诚岌岌危矣!”奏报，看后也是肝肠寸断、满目泪流，斥责兵部，责令加紧安排救援事宜。
    随即，又想到兵败逃回的众多总兵，于是，下旨把除了吴三桂以外诸人竟皆斥责贬秩，尤其是首先逃跑的大同总兵王朴以“首逃”之罪处死。
    话分两头，在洪承畴那边突围失败，退回死守，还在苦苦坚持之际。
    袁熙此时率领麾下在响水玉瀑，重新汇聚修整，疗伤养病，期间更是有庒妃布木布泰及苏麻喇姑这个活力少女陪伴，想要
    快活，好不自在。简直就是此间乐，不思蜀也！
    是日，在敖汉旗与翁牛特旗接壤山谷中。老哈河流经此地，自峥嵘的石山直冲临下，然后急泻入深谷，顺着窄长的山峡奔腾而下，把大漠中的石山劈成峡谷，气势汹涌，水沫飞溅，发出擂击万张鼙鼓般的雄伟动听的响声，形成“响水玉瀑”的奇观。
    这里与外面风沙漫天不同，林木青葱，气候凉爽，峭崖壁立，河中奇形怪状的巨石林立，响水声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各异，风光秀丽，宛如江南，实为一大胜景。
    此时，袁熙伤病初愈，正独自一人站在瀑水旁边出神的观赏这这一美景。不由身临其境，心旷神怡，诗兴大发。
    “玉名玉瀑玉谁名，名相由来总现成。逝者如斯来不舍，长怀尼父在川情。”
    “好诗！没想到公子你也是颇有诗才。听此诗意，可是要为此响水命名玉瀑”
    便见远处雍容竟显的布木布泰在苏麻喇姑的侍奉之下，直往袁熙而来。
    响水，乃是当地蒙古人的称呼，缘由便是此处地势复杂，老哈河水急速跌进3米多深的石井中，旋即前行不到20米，再跌入石井，复又跃出，三次跌入，三次跌出，同时发出三声巨响。两岸石壁回音相和，声响震天。
    袁熙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布木布泰，面色古怪，想笑又不想笑。
    暗忖，此乃你以后那个喜欢作诗的玄孙所作，号称中国上下五千年第一诗人，当然，此第一乃是诗集存世数量第一，据说有两万多首，即使其高寿八十九载，但是平摊下来此出生以来几乎是每天一首，听此数量就知道其诗歌质量怎么样了。
    念此，袁熙强忍这笑意道。
    “庒妃娘娘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来此见熙所为何事？”
    布木布泰见此，也是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转向那呈现三阶飞瀑，其上鱼虾嘻戏，鹳鹄徘徊，仿佛触景生情，口气泠泠道。
    “公子觉得此地如何？”
    袁熙见其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在意，走到其身边刚一站定，便闻道一股幽香，让其陶醉其中。
    布木布泰见此，稍稍拉离间距，后退几步。袁熙见此，看了看其身后的苏麻，也未再次贴近，口角流露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此地，崖悬奇异，瀑水三响，水跳琮琤，在加上其身处塞外，实乃不可多得的一处奇景。夫人以为然否？”
    也许是觉得夫人这个词，比娘娘更加贴近，当然，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词在袁熙心目之中有更一层意味，袁熙不觉便用了这个称呼。
    布木布泰见此，也是稍显诧异，袁熙一向不是都称呼自己为娘娘么，怎么又改用夫人此称，当下也并未多想，便按照自身编排的剧本继续说下去。
    “是啊！此地与世隔绝，风光秀丽，如若江南，使人心旷神怡。比如，那些鱼虾鹳鹄竟皆自由，可谓无忧无虑，快活自在！”
    说道此处，忽然，话锋一转，神情故作悲戚，语气长长息叹。
    “可惜！我一阶妇人，如今隔绝于此，有家
    不能回，不知道我那可怜孩儿福临，才刚刚年满五岁，还不知现在如何？不知安饱否？睡得踏实么？那些下人照顾的周到么？想自己这个娘亲么？”
    说到这里，便恸情大哭起来。
    见到此景，袁熙这才恍然，难怪其今日，特意不避嫌的跑来此处见自己，原来是看这些天携恩晓理没有什么用处，便开始使用动之以情的策略来，希望自己放其离开。
    袁熙想到这里，当下便要说些什么。又忽然听到旁边苏麻喇姑对着布木布泰安慰道。
    “娘娘别伤心了，福临小主子身份尊贵，料想那些下人必定细心照料，如今想来必定安好。”
    布木布泰继续悲喃。
    “那些宫女嬷嬷怎么比得上自身的娘亲无微不至，还是应付了事，我苦命的福临啊！”
    苏麻喇姑见此，眸光一转，看向袁熙说道。
    “公子，你看看，娘娘都如此伤心，你就大发慈悲放我等离开吧！奴婢求您了！”说罢，便要叩首恳求起来。
    “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袁熙见此，连忙阻拦，扶起跪下苏麻喇姑，看着这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侍女。不忍拨她之意，又不想就这么放下布木布泰，毕竟除了贪恋其美色气质之外，此人身份对自己还另有大用，关乎自己内心那个惊天大胆计划的成败。
    当下，不由左右为难起来，思索片刻，心神几转，拿定了注意，便摆出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慷慨激昂反问道。
    “你以为我一直拦着不放你等离开，是有意为难你们么？你们就是这么看我袁熙么？当我袁熙是什么样的人？忘恩负义？豺狼心性？”
    说到此处，稍稍一顿，换了副痛心疾首，语重心长的面孔。
    “救命之恩，我袁熙一直心感腑内，前些天阻拦是因为我身受重伤，不放心你等两个弱质女流孤身上路，本待伤病痊愈之后，便立刻护送你等回去。”
    说道此处，话音一转。
    “谁知草原天气变幻莫定，这些天来，连日皆是风沙漫卷，实在不是出行良机，我看你等还是在此稍歇几日，待风沙停顿之后，我必当亲自护送，以报周全。”
    苏麻喇姑见此，想了下觉得也是此理，便把目光转向布木布泰，不知其意何如。
    袁熙这些话可以糊弄苏麻喇姑这天真侍女，可是唬不住庒妃布木布泰。
    草原之上，此时早已被皇太极一统靖清，就算偶有马贼，亮出身份难道还敢抢满清皇妃不成，就算袁熙不放心，自己有伤病在身，但是此处，起码数千人马，难道就不能择派他人护送么？
    而且风沙停止就护送归去，要等到什么时候？草原秋冬之季，风沙一向多多，搞不好要到明年三四月才停止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布木布泰身体一转，就要说些什么，袁熙见此，连忙栖身前进，挡在苏麻喇姑与布木布泰中间，贴近布木布泰，吐着热气道。
    “夫人放心，待风沙平定，熙一定立刻护送，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