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水浒 - 第十五章 花开花谢花满天

    期盼已久的周六终于来到。
    一天的群演，林冲一直很机械的完成，心不在焉。
    午餐期间，林冲对张若贞说道：“今天下午，大话西施剧组没有群演的戏，你有什么安排？”
    “想去别的剧组找点活，怎么了？”
    “我有点话，想和你说，一会去芙蓉林那边说，好吗？”林冲道。
    张若贞若有所感，脸颊微粉，点点头。
    林冲补了一句：“一会我先过去，你过十分钟再过来。”
    .
    芙蓉林下，花影参差。朵朵团团，叶间枝上，曳曳因风动；脉脉抽丹，纤纤铺翠，清香扑面来。
    一株芙蓉树下，林冲心中忐忑不安，来回踱步。
    蓝色百褶裙出现在芙蓉林中，坠粉飘香，卷絮风头，尽落于她身上发间。
    林冲心中浮起一句诗：清风不禁芙蓉雨，蒙蒙乱扑伊人面，不觉又痴了。
    .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林冲一下惊醒过来，鼓足勇气，压抑住内心的胆怯不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自打我们相识相知，每一天都是最美的诗篇。
    我想陪你一起看世上日出日落；
    我想陪你一起等庭前花开花谢；
    我想要和你看这天上云卷云舒；
    我想要和你一生一世一辈子；
    你，可愿意？”
    说完，林冲静静地看着张若贞，等待命运的审判。
    .
    “你这些话，一套一套的，从哪里学来的？”张若贞面无表情地问道。
    “网上找的，我背了好几天了。”林冲老老实实地回答，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话，也是我的心里话。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张若贞不再说话，怔怔地看着林冲。一阵风吹过，天空扬起一帘芙蓉雨，不知是错觉是被花雨所映，她的脸颊、眼白瞬间变粉红色。
    林冲痴痴地看着张若贞，也不再说话。
    ……
    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林冲鼓起勇气，慢慢地走上前去，伸出手来，牵住了张若贞的手。轻轻一拉，张若贞顺势靠在他胸前，只觉一股清香围住身体，环绕了整个天地，也不知是芙蓉花的清香，还是张若贞身上发出来的。两人拥在一起不再说话。
    林冲突然想起一事，双手把住她的肩膀，说：“你等我一下！”忙奔向树后，拿出一个花环，乃为芙蓉花编就。递给张若贞，并说：“送给你的，我帮你戴在头上吧！”
    张若贞没说话，又怔怔地看着林冲。林冲把花环戴在她头上，又把她拥在怀里，不愿松开。只觉她身体绵软，柔若无骨，如拥着一朵云团，恍如魂游天外，不知今夕是何年。
    ……
    林冲忽然觉胸前有些湿热，醒过神来。原来是张若贞双手扶在自己肩上，把头埋在自己怀里，正在哭泣。林冲不解，唯有轻轻用手拂着她的秀发，将她发间沾染的芙蓉花，一朵一朵抹了下去。其间，还偷吻她的额头数次。
    俄尔，张若贞抬起头来，看着林冲，说道：“你知道这花的花语是什么意思么？”
    “不知道。”林冲迷惑不解，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说道：“我只觉得芙蓉花很漂亮，就提前编了一个花环，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你知道么？芙蓉花的花语是早熟。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女人大多较早熟，而周围的朋友看起来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因此，恋爱的对象会有选择年纪较自己大的倾向。林冲，你比我大么？”
    林冲愕然，两人论起年齿，好象张若贞还比林冲大两个月，以前有一次闲聊说起过。林冲顿觉尴尬，脸上有些讪讪之色。
    张若贞看到林冲脸色变化，又补充一句：“况且这花不是芙蓉花，林冲，你个傻子！”
    林冲有些吃惊：“这不是芙蓉树么，这花不也是从芙蓉树生长出来的么，怎么不是芙蓉花？”
    “这树确实是唤作芙蓉树，可这花偏生叫作合欢花，又叫作苦情花。你个傻子！”
    林冲恍然大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你知道这合欢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你个傻子！”
    “合欢花语是什么？”
    “不告诉你，你个傻子！”
    “呃！”
    .
    林冲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哭呢？不会是因为这个花语，就哭的那么伤心？”
    “你个傻子，我至于为这点事，那么伤心么？我刚才是想起了家人，想起了我父亲，觉得他太可怜了。”
    “呃，能和我说说么？”
    “我十一岁那年，父亲工作时，受了工伤。自那以后，身体就越来越差，不能从事长时间的劳动，也不能从事过重的劳动。这样，赚的钱愈来愈少不说，还要额外支出一笔医药费用。”
    林冲心中大悟，为何她如此拼命打工赚钱。却又不解她伏在自己怀中，却又能想起父亲，这之间怎么联想过来的。
    .
    张若贞继续说道：“今年过年期间，亲戚走动，去我姨家。本来就是家中支付父亲医药费用及我读大学费用，有些不够，想从亲戚家借些，我姨她家没借到。不过，那天，正好表姐她姑夫家也去走动，就向她姑家略借了些。”
    林冲有些明白：“何蓉儿她家经济条件应该很宽裕吧？我看她用的是一只剥皮香蕉手机，那可是国际品牌，很贵的。”
    “我表姐她家经济条件也一般。比我家略强些，不象我家，我父亲这个慢性病，需要长期用药。我表姐现在是大学生创业，这次从洛阳来，除了来看我，顺便玩一下，主要的目的好象还和她工作上事有关，我没细问。”
    .
    俩人相互偎依着，林冲一直在静静地听张若贞喁喁细语。一直到影视城快闭园，俩人才动身离开。
    林冲送张若贞回到她们学校，又坚持送她到宿舍楼门口，最后又约定好明天，也就是周日做完群演工作之后，俩人的约会活动，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回来的路上，林冲想起了她提到的合欢花的花语寓意，打开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原来是：转瞬即逝的快乐。
    林冲哂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