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眼 - 第2节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十几分钟后，乳山路上的永和豆浆店门口。
    “这个就是你说的大餐。”满心期待的杨子，一脸失望看着豆浆店的店招。
    红黄两色为主的店招很显眼。加上店面清一色透明的落地玻璃橱窗，站在外面能清楚看到里面灯光明亮，干净整洁。
    所有这些设计加一起，其实蛮让人有食欲的，杨子真是有点饿了。
    “全国知名连锁餐饮品牌，怎么不算大餐，四大金刚了解下。或者换马路对面煎饼果子来一套，那个不仅响誉全国，据说还走出了国门。”
    好久没有这么早起床的小强打着哈欠胡扯一通，拎着硕大的黑色公文包推门进去。没有注意到身后听到”煎饼果子”停下脚步神色变得黯然的杨子。
    手握门把手站立片刻，杨子拉开门走进店里找角落位置坐下，静静听着店里播放的音乐，脸上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
    很快小强点好餐回来。
    时间还早，客人不多，点好的食物很快被送到。
    豆浆，油条，小笼包…杨子狼吞虎咽，一个人一口气消灭大半。
    “你不会是快饿死了才这么早叫我起床的吧！还八点上班。下次能不能找个更好点的理由。”小强埋头才吃几口，再抬头桌上只剩下几个空盘子和空蒸笼，又看看杨子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瞠目结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实话吗？”杨子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食物，摸摸肚子感觉才半饱，大手一挥道，“小强，再去照样来一份。”
    “靠，你都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小心别一下子吃撑了。”小强有点担心老友的状况，“你不会前两天坐火车去见她……”
    “别废话，叫你去就快点去，我自己心里有数。”杨子一下子变得有点烦燥，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小强。
    小强摸了摸自己还是空空如也的肚子，无奈起身去收银台，很快又是一份几乎一模一样的早餐送到。
    豆浆油条小笼包……
    此时，店里的音响开始播放新的歌曲。
    清脆的钢琴前奏响起，弹奏几个节拍后，加入了吉他的伴奏，一个嗓子略带沙哑的男声随即开唱：“如果两个人的天堂，象是温馨的墙，囚禁你的梦想……”
    是阿木的《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新歌前奏一响起，正准备再次进食的杨子如遭电击！呼吸停止，身体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一会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恢复正常，开始慢条斯理一口一口吃着冒热气的早餐，无声无息的。
    小强注意到他的异常，咽了下口水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看他吃，有什么事等他吃饱再说吧。
    窗明几净的豆浆店里，此时没有其他客人，静悄悄的，只有沙哑嗓男人阿木的歌声弥漫四周。
    沙哑嗓阿木第一次唱到：“……抛开诺言，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小强发现杨子的眼眶有点泛红。
    “这豆浆的热气烫得有点熏眼睛。”杨子故作无所谓的朝小强眨巴下眼睛。
    小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作为一只知情的长年稳定单身狗，他没得经验，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合适。
    沙哑嗓阿木第二次唱到：“……让真爱带我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杨子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缓缓道：“这家店的装修有问题，灯光太亮刺眼睛。”
    小强下意识的抬头也看向头顶的灯光，微黄的灯光柔和且温暖。
    沙哑嗓第三次唱到那句歌词。
    杨子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红着眼低头大口喝豆浆。
    小强无声的叹息。
    第四次唱到，
    决堤，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第五次，
    泪水滑落，滴入豆浆中。
    ……
    一直滴。
    ……
    最后一次。
    沙哑嗓唱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杨子闭上了眼睛，泪已满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钢琴伴奏结束，一曲终了。
    一时间，店里寂静似海，唯有余音缭绕。
    几秒钟后，杨子缓慢却坚定的抬起手，把杯子里剩下的豆浆全部倒入嘴里，一口吞下。象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
    嗓子里，刚才香甜的豆浆变得有点苦涩。
    校园爱情，先甜后苦，大都如此。
    现在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那就重新开始吧！
    杨子袖子一抹，睁开眼睛，冲着小强灿烂一笑。
    一会哭一会笑，直接把小强搞懵逼了。
    “我发了一份简历到你邮箱，你今天到公司帮我打三份出来。我找工作要用。”杨子站起来，自顾自走向店门口。
    在网络还没大提速的02年，上海人才招聘的主要方式是招聘会投简历和在人才市场报上找合适的企业和岗位，用平信寄简历求职。
    两种方式各有利弊。
    招聘会通过面对面交流，求职者可以较好的表现自己，企业招意愿也比较强，求职的成功率比较高。弊处是求职者要赶场，招聘会的位置如果比较远的话，交通花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而且招聘会大都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往往是整整齐齐进去，邋邋遢遢出来，如果还是天热的季节，更是苦不堪言。
    看报纸寄简历，简单方便，但成功率很低。长期累计下来，复印加信封和邮票，也是一笔不小支出。
    所以当时大部分上海的求职者大都是两种方式组合，花式求职。
    “三份？够吗？多打几份免得到时不够用。”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的小强下意识的说到。
    “三份足够，多了浪费。第一份练手，熟悉一下大上海的招聘和面试流程，第二份搞定，第三份做后备，以防万一。”已经走到门口的杨子停下来随口解释道。
    啥？三份居然都已经留有富余了？
    想到自己去年刚毕业到上海找工作，前前后后发送出去不下二、三十份简历，大都有去无回渺无音讯，小强先是一呆，转而看向店门口那个背影，面露喜色。
    老子天下第三的杨老三又回来了。这才是自己心目中这个家伙原本的模样。
    “哎～你…”直到杨子已经拉开了玻璃门，小强才回过神来，站起来想叫住他。
    杨子背对他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他。
    一个人洒脱的走了。
    “刚才好像忘记对杨子说一件什么事情来着？到底是什么呢？”
    饿着肚子的小强皱着眉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先吃早饭，今天早点到公司，刚好趁着人少先把杨紫的简历打印出来。”
    小强回到座位旁边，低头看向重新空空如也的碗碟，忍不住骂道：“杨子这混蛋，狗舔的一样，吃这么干净。”
    小强不得不第三次来到收银台，在收银小姐姐诧异的目光中，急冲冲付完款，落荒而逃。
    来匆匆去匆匆的逃回座位，小强第三次等到早餐送到，匆匆吃完提包离开。
    小强上班的公司离得不算远，从豆浆店走过去也就一二十分钟。
    到公司开机下载好杨子的简历，小强按要求打印了三份。说三份就三份，小强对杨子的信心比对自己还要大。
    打好整理完，小强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股市开市还早，小强第一次这么早到公司，还没有其他同事到。居然有点无所事事，随手从桌上名片盒里拿起一张名片把玩。
    乳白色的名片上写着“上海指针公司
    研究院研究员张小强
    电话139********
    邮箱：
    公司地址：上海pdx区张扬路#号”
    看着名片上自己的职务和大名，小强开心的笑了。
    出场这么久了，总算给了小强一个大名。
    但小强依然还是那个小强。
    “唉，对了，刚才好象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是什么来着？”张小强研究员无聊中又想起了什么。
    突然，“地灵灵…地灵灵…”放在公文包里装着皮套的诺基亚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思路。
    小强小心翼翼的摸出手机，唯恐碰到蹭到，谁让此时的手机好贵的。
    小强小心的点接听，手机里立马传出刚才潇洒挥手洒脱离开那个家伙气急败坏的声音：“小强快来，快来救我啊……”
    语气急切的像下一秒就要挂了。
    小强吓了一个激灵，终于记得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事情了。
    202的门钥匙忘记给杨子了。
    ps:2007年的歌曲借用到2002年，原谅则个。这类时光冲突的问题整本书估计会有不少，提前先道歉下。老人新书，请多收藏多投票多支持，谢谢！今天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