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指南册 - 第十一章 离开

    这小孩很明显就是化形后的柳妖，头上还顶着两小团翠绿的柳叶，仔细端详可以发现小孩的面容与季有三四分相似，让人感觉像是亲兄弟。
    别问我小柳妖的性别，作为柳树成精可没有性别可言。
    季把小柳妖放在地上，起初还走不了，但多摔次就学会了，毕竟柳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小柳妖屁颠屁颠的跟在季后面跑，第一次做人新奇得很，毕竟之前都是一直耸在大地上，虽然藤蔓能动，还是比不上当人快活。
    季转身看着成一片废墟的房屋微微一叹，这最后的眷恋也消失了，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要去哪里心里也有了决定。
    没想到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无论是苏二娘的报仇还是年兴这傻愣子的出现，都不在季的计划中，柳的化形也提前了些时日，幸运的是有惊无险。
    风平浪静，村民们再也耐不住好奇也返回，远远的就看到季站在哪，纷纷围了上来。
    “季神使，树神呢？树神已经渡劫飞升了吗？”铁牛迫不及待问出所有人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树神已经位列仙班，临走前树神播下神香，能使人大病变小病，小病变没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相信你们也能察觉到了！”季表情如常的忽悠道。
    “对对对，我去年干活砸伤了脚，平日走路一瘸一拐，现在我竟然能跑能跳，神迹啊！“众多村民纷纷附和感概道。
    “呵，什么树神，那就一棵树妖，害人的妖怪”
    冷不丁的声音传来，铁牛等人瞧见了躺坐在地上的年兴，个个愤怒道：“你是谁？竟敢污蔑我们南村的树神，是找死吗？”
    “就是，俺看这小子就不像什么好人，绑了他”
    “愚民！”年兴冷漠道。
    众人正想动手，就被季喝住，众人停下来看着禾。
    “此次树神飞升，交给我一个任务，时间紧急，过几日我就会离开！”季淡淡道
    “怎么会，季神使离开后，我们怎么办？众人顾不得理会惹人厌的年兴，连忙追问道
    “神使一职，将由铁牛来担任，放心吧，树神在天上会赐福你们的”
    “俺俺……俺吗？”铁牛说话打结道。
    “没错，树神很看重你的忠诚，多问问老村子，你可以的！”季拍拍铁牛的臂膀道。
    铁牛热泪盈眶，心中对季更加感激。
    夜里，老村长专门收拾一处房间，还为老黄牛寻了些草料。
    年兴瘫坐在炕上一语不发，眼神死死盯着四处乱窜兴奋的柳，眼中满是杀意，不过小柳妖已经是铜力境巅峰的实力，即使他恢复实力也完全力压年兴。
    照理说，能化形的妖物大多是大妖境界，虽然也存在很多小妖境界化形的例子，但大多只是幻化虚体，根本不是真正的人形。
    可小柳妖，铜力境巅峰也就是小妖境就化形成功，而且是真正的人体，确实是十分怪异，不过小柳妖头顶的绿叶也说明化形也不完全成功。
    “我说，你怎么见妖就杀，是妖惹你全家了吗？”
    季提起光屁股的柳，帮他穿上红色的小棉袄，百无聊赖的问道。
    其实季没猜错，八岁那年，年兴的父亲年惊鸿死于妖王之口，从此在他眼中，天下之妖皆应除之。
    “妖是妖，人是人，妖害人，我作为捉妖师，杀妖有什么问题吗？”年兴冷漠回道。
    “你别忘了，若不是这个小家伙渡劫时的异香解了尸毒救了你，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再说这句话吗？”季撇了他一眼道。
    “这！”年兴微微有些呆滞，季没说错，以当时的情形，且不论原先身负重伤，就单单这尸毒之害入体就足以致命。
    当然主要是他不知死活明知尸毒在身之时催动法力，以他的道行足以驱逐尸毒，可多说无益，当时就是柳这个树妖救了他。
    年兴片刻道：“我年兴为人爱憎分明，此次柳妖救了我，对我有恩，只要它未害人，我便不除他，但其他妖，只要我有一息尚存，便不会放过。”年兴严肃道。
    “噢，那我也救了你两次，你要怎么报答我，我的年大侠！”季挑着眉不怀好意道。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做的”年兴认栽道。
    “第一，这头老牛是我的，你不准出手！”季伸出一根手指道。
    “可以，只要你能束缚好，我不会出手”年兴沉吟片刻答应，其实像老黄牛这种瑞兽，即使是其他捉妖师也不会杀死，反而会供着，只可惜老黄牛遇上的是死脑筋的年兴，一心只有除妖。
    “这第二嘛，我想想！”季眼珠子一转，见一物灵光一闪。
    随后将桌子上的属于年兴的宝剑拿起来道：“这柄剑不错归我好了，顶你一命！”
    年兴好看的眉毛紧锁，没想到季会提这个要求，片刻开口道：“此剑名乾元剑，宝剑有灵已认我为主，在他人手中若数钧之重，可在我手中犹如雁毛，不是我年某人吝啬，而是此剑仍先父遗物，我不好转让他人，还请小兄弟另选他求。”
    “行吧，当我没说，这剑还是还你的！”季把剑扔还给他，有些遗憾道，毕竟哪个男人不渴望一柄帅气逼人的宝剑呢？
    “既然这样，那你给钱好了，看你穿得这么好，还有这么贵重的宝剑，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朋友价，五百两银子好了！”季笑意盈盈道。
    “五，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你不如把我卖了”年兴瞠目结舌，翻了个白眼。
    在大历王朝，一家普通人家一年正常开销最多也才30两银子，禾开口就是五百两，把他全卖了都不值，当然那柄剑除外。
    年家即使在汴京也算是大户之家，可从小长辈对他严加管理，虽然日常生活用品自然是极好的，但他手里一年到头的零钱也才几十两，不过他平日只有修炼和研究剑道，倒不需要什么闲钱。
    而这次出游历练，年家长辈也就给了一百两就把他打发走，在外一年，年大公子可不是什么俭省之人，钱也花了大半，别说是五百两，五两都拿不出来，这次来到南村就是为了除妖顺便到安京司的驻点换点钱花。
    “着什么急嘛，又不是让你现在就给，先欠着啰，签字画押！你就说给不给”季耍无聊道。
    年兴最后还是弊屈的点点头，签下了禾的不平等条约，所以说年大公子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人心险恶，轻易让季给上套了。
    季拿着欠条收到怀里，虽然还拿不到，但可以找这小子的家里要，这以后可都是养老的钱呀，季美滋滋想着。
    一夜无话，除了小柳妖这个兴奋的小家伙到处乱跑外，年兴无神的看着房项，这一天是他最悲催的一天，而且他觉得自己好像进了贼窝，欲哭无泪了这是。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离开的日子，若不是年兴伤得太重，也许季早就离开了南村，不过也好，这几日恰好帮铁牛立下威信。
    铁牛亲自动手，由大小块木板和木车轮组合，又用粗绳绑在老黄牛身上，一个简易的牛车就完成了，主要是为了放年兴这个病秧子。
    还带上两件村子赠与的衣裳，在所有村民的注视下，季带着他们踏上了前往未知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