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体意识 - 第九章 发生在遥远星空的……

    遥远星空战火飞扬，命运车轮滚滚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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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茫星海之中，这是一处恒星系。
    与意识正在忙忙碌碌改造的早期恒星系不同，这里拥有明显已经演化得十分成熟的行星系统。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一颗美丽的蔚蓝色星球。
    星球在太空缓缓自转，其中大部分的星球表面被蓝色的海洋所覆盖。而数块形状各异的大陆则是绿色与土黄色交织，上方透明的大气层中飘荡着洁白的云团气旋，如丝絮般缭绕。
    但是这不是普通的生命星球，在星球外围，数道巨大的圆环围绕着星球。这不是自然的光环，而是智慧生物建造的建筑，巨大到足以环绕星球一周的环形太空城。
    这本应该是一个平静之地，但是与表面的平静相反，这个恒星系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之中。
    在恒星系较外围，一颗深蓝色的巨大行星附近，正不断闪现出点点火光。无数的星际战舰疯狂地倾泻着火力……
    激光束、电磁炮、粒子炮、宇宙导弹……甚至是反物质炸弹！
    它们的敌人不多，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前进，将整片战线逼得步步后退。
    五个直径达到万米级别的星际堡垒！
    没有人知道这些可怕的战争武器来自于何方，它们似乎是在星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当这个恒星系的智慧生物发现了这几个星空流浪者，准备进行交流时，却被它们锁定了恒星坐标，毫不留情地一路杀了过来！
    没有机械文明擅长的蜂群战术，敌人的机械只有这五个星际堡垒，它们无视一切疯狂的普通武器攻击，而反物质炸弹虽然可以对星际堡垒的外壳造成损伤，却伤害不大，尤其是在敌人能够利用类似于纳米科技的技术迅速自我愈合的状况下。
    它们没有任何受到智慧生物指挥的迹象，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制造者。它们一举一动都好像是完全的自动机械，没有战术，没有交流，只有强攻，强攻，再强攻！
    造型各异的星际堡垒表面布满了奇特的机械装置，对着前方的舰队肆意地扫射着。当遇到过于密集的阵型时，这些入侵者采取的战术更是可怕……直接撞过去！
    它们是纯粹的文明毁灭者，只为彻底消灭它们发现的文明。它们不惧自身受到多大的伤害，它们甚至没有安装任何跃迁装置，只是缓慢地，却丝毫不停顿地在星空中前进着……
    这个恒星系的智慧生物完全无法阻挡敌人攻击的脚步，死亡的倒计时响彻在这颗生命行星的上空。
    此刻，蓝色星球上空一片太空区域中，密密麻麻的交织管道正在一节节地逐渐亮起……
    ……
    “记住，在到达理想的目标以前千万不要停下！”基地的指挥长一脸凝重地对着面前的青年吩咐着，“入侵者正在逐渐逼近母星，在数天之内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制造飞船，只能仓促地将这一批的六艘试验型远程跃迁飞船发射出去，甚至没有时间给飞船增加第二个乘客的位置。这些飞船的连续跃迁技术只有在超高速的状态下才能够开启，一旦停下，就算反物质能源足够进行再次加速，靠飞船自身的动力也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能够再次加速到足够跃迁的状态。”
    “是，长官。”作为被选中的文明逃亡飞行员之一，萧程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指挥长深深地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是的，你应该知道的，没有其它办法了。虽然敌人完全不阻止我们逃离母星系，但是我们没有完善的内生态循环飞船，所以没有安装跃迁装置，也没有休眠系统的飞船是绝对没有生路的。”
    “是……”
    “新星号的发射工作已经准备完成，第一批的立体打印机与生物培养皿也已经到位，现在正准备再安置一些植物和小型动物。”指挥长拉出面前的信息屏，“等这些完成之后，就要出发……”
    【紧急战报！紧急战报！内环防线已经被突破！敌人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加速技术！十分钟后到达母星！所有逃亡飞船立刻发射！重复一遍，立刻发射！】
    “什么？”随着扩音器中警报的响起，所有人大惊失色，指挥长脸色一变，对着萧程喊道，“立刻准备好登船！”
    “什……什么？”萧程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生物……”
    “没时间管其它动物了！不然到时候一个都逃不出去！”指挥长无视火花闪烁的线路接口，强行从发射基地主机上拔下一块巨大的硬盘，递给青年，“拿着！我们主基地里所有的数据存档，没有时间给你挑选目标星球了！自己到太空决定目的地吧！”
    “……啊？”
    ……
    事实上，当萧程坐在新星号内部开始加速时，还仿佛身在梦中一样，看着胶囊型的新星号慢慢滑入神经加速网……
    当初建造这些设备的工程师们将这里命名为神经加速网不是没有道理的，坐在飞船内部通过窗口向外看，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管道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如同电流脉冲一样的银色闪光不断顺着管道向前流动，粗略看去就好像管道上布满了一层移动的银色液体薄膜，闪烁着梦幻般的美丽。
    耳边的嗡嗡声不断响着，身体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飞船的震动。顺着一段段的脉冲能量，飞船在这些巨大的交织管道内不断地加速，确实就好像是身处庞大的神经细胞网络，甚至连其中一节一节的加速隔间也被工程师们戏称为神经突触。
    新星号在外力推动下不断加速滑行，萧程很快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正在受到巨大加速度的折磨，而且这些加速度已经是被最大程度地削弱之后的残余了，不然它们完全可以瞬间将人类的身体挤成一滩肉泥。
    一个又一个加速突触在眼前飞快地掠过，逐渐化为看不清的光影，新星号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接近加速管道的极限……
    萧程开始感到眩晕，他知道，这些本用于无人器械的加速管道是不应该用来加速载人飞船的，但它们却是现在母星上唯一能够将六艘单人跃迁飞船快速加速到跃迁界点速度的设备了。
    视线逐渐模糊，巨大的压力使得大脑开始逐渐失去意识，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萧程感觉浑身猛地一轻，窗外似乎出现了奇特的彩色光带……
    是星空中的低速粒子在飞船加速到很高时，因相对速度撞击防护力场留下的光芒，还是大脑因为血压上涨，神经细胞中产生的幻觉？
    开始跃迁了啊……萧程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当萧程再次醒来之时，已是茫茫星海……
    青年慢慢睁开双眼，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快速清醒起来。他试着站起身，发现身子十分虚荣无力，快速扫了一眼控制台上的时间，自己似乎昏迷了一天左右。
    抬头放眼望去，窗外是点点光芒闪烁的无边星海，但这一切都不是萧程所关注的关键问题，真正的关键问题是……母星系现在怎么了？
    他抬起有些虚弱的手，在控制台上搜索了一下数据库，不出意外地，发现了一段后来从母星收到的视频数据。视频是通过事先预置的量子通信方式发送的，发送时间大约是……新星号出发后的六分钟。
    轻轻捏紧手指，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萧程慢慢地点开那个小小的图标……
    视频中是熟悉的神经加速网发射基地，控制大厅内人头攒动，却寂然无声，正前方的主屏幕上是一组跳动的血红色倒计时数字。
    神态显得很是苍老的指挥长慢慢转过身，对着摄像头一字一句地说：“当你们看到这段视频时，应该是一天以后了。此刻敌人离我们的星球还有二十秒距离，我不知道最后会怎样，但是至少希望你们可以知道……”
    哗！
    后方的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夹杂着各种难以置信的议论，原本寂静的大厅一下子变得十分嘈杂……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科研人员匆匆跑了过来：“指挥长！那些星际堡垒，它们……它们刚才无视我们，直接越过了我们的星球轨道！”
    “什么？”指挥长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诧异，“怎……”
    “天呐！”后面的人们再次齐齐地发出一声惊呼，“它们朝恒星去了，这种超高的航行速度，不对，它们刚才发射了几枚什么东西？”
    指挥长显然顾不上再对着摄像头讲话，匆匆忙忙地跑到前方的指挥台上，将主屏幕切换到了远处的侦察系统。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颗年轻的，翻腾着热浪的主序星，而几颗散发出巨大光亮的光点刚刚从那几个星际堡垒上发射出来，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冲向恒星……
    接着，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那些光点义无反顾地钻进了恒星的烈焰之中！
    似乎能够听到宇宙空间一声无形的巨响，恒星表面瞬间出现了几处明显的巨大凹陷。这些等离子体表面的巨大凹陷就好像是一个个火焰旋涡，旋转着不断扩大，整颗恒星就好像在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向内挤压……
    “这，难道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惊呼了起来，“重力井炸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而且作用在恒星上，它们莫非想要……”
    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