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徘徊 - 第5章 三年之后

    第5章 三年之后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三年过后……
    葬地贡献堂门口，地关抱着一个华丽的盒子，小心翼翼地从贡献堂溜了出来。盒子里装的全是极品灵果，所以他的动作幅度很轻，生怕盒子受到太大的晃动，磕碰、损伤到了果肉！
    说起这种灵果，它不光是味道让人留念，更具有滋养肉身与魂魄的妙处！地关自从上回在地魔哪儿尝过一次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
    而这种灵果唯一的缺点，便在于数量稀少，以至于兑换的贡献值是高得吓人。偏偏地关又尚在拜师修行中，没办法获取贡献值，空有眼馋的份儿。
    怎奈口舌之欲难忍，于是地关就绞尽脑汁地四处搜刮，坑蒙拐骗齐上阵！反正地魔是葬地之主，他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嘛！
    这盒灵果，就是地关费了大力气才从贡献堂内“骗”出来的。东西来之不易，他回房间的一路上都低着头，力争将自己变成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然而没过多久，在地关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迅速靠近，最后更是直接走到地关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正是地魔两大战仆之一，仇褚的结拜大哥李光九。
    李光九刚办完尊上交待的任务，一回来就看见了地关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相处了这么久，他对地关的秉性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猜测这小子肯定又干了坏事。
    “诶哟！”地关一不留神撞上了李光九，锦盒里的灵果掉落了一地。
    还不容易才到手的灵果，自己一路上生怕磕坏了！现在倒好，被别人一撞，摔落了一地！惹得地关顿时生出了怒意！
    地关被撞的眼冒金星，加之带着几分气愤，他没看清来者是谁就开口，骂道：“谁呀？没长眼啊，竟然敢挡我的道？！”
    自从地关被地魔收为徒，他在葬地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仅低于地魔和他的一众老伙计。跟着地魔耳濡目染，地关也沾染上一些流氓秉性，以往葬地内的侍卫、仆人都绕着他，今日谁不长眼的来撞自己！
    “呵！不尊重长辈，还笨手笨脚的浪费灵果！”李光九单手便将地关拎了起来，另一只手用力敲了敲他的脑袋，以示教训。
    听见熟悉的声音，地关赶紧定睛一看，他这才发现拦下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李光九……
    因为“赃物”在手上拿着的原因，地关不免有些心虚，他赶紧改口讨饶道：“噢，原来是李叔呀！我口直心快，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呗！”
    “这盒灵果哪里来的？”
    李光九不理会地关的求饶，严肃道：“你可别说是贡献堂的执事长老与你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就送了你一盒！”
    周围人来人往的，自己被李光一拎在空中实在有损形象。地关赶紧扑腾了几下，从李光九手里挣脱出来，端端正正的站好。
    “哦～李叔，原来你拦着我就为了问这个，这是……”地关脑筋一转，编了个借口刚想回答，又被李光九打断了。
    “也别告诉我是尊上给你的奖励啊！你李叔我跟了尊上多少年了，他的脾气我还不了解！”
    地关连着被拆穿了两次，眼瞅着也糊弄不过去了，就坦白道：“嘿嘿，嘴馋了！我就骗贡献堂的执事，说是地魔那老头儿……”
    一道冰冷的目光扫过，看着李叔一副不准任何人污辱地魔的样子，地关打了个寒战，赶紧改口道：“我骗他们说是师父他老人家想吃灵果了，派我去拿……然后他们就给了我一盒。”
    地关这臭小子可是惯犯，贡献堂肯定先会核实信息才对呀！怎么可能让他浑水摸鱼，白得了一盒灵果呢？
    李光九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问道：“就这样？没有别的要补充吗？”
    “嘿嘿，李叔果然是英明神武！什么都瞒不住您呀！”
    地关端端正正地站好，换上了一副马屁精的面孔，傻笑道：“我还真有一件事儿没说……执事打开库房后，想找我要师父的信物，我一时拿不出来就……”
    见地关犹豫了片刻，李光九厉声追问道：“就怎样？”
    地关上前抱着李光一，故作孩子气地晃了晃他的手臂，补充道：“我就…往…往他喝的茶里下了迷药。”
    “什么！”李光九板着脸，他都被地关这小子给气笑了，缓了一会儿，他才继续呵斥道：“臭小子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种事情也能干吗？！
    仔细想了想，李光九又追问道：“能迷晕贡献堂执事的迷药可不好找，老实交代，迷药从哪里来的？”
    听到李光九的问题，地关脸刷的一下的红了，扭扭捏捏的嘟囔道：“我从师父房间里偷拿了几件肚兜和亵裤，跟地飞扬换来的……”
    “地飞扬？他不是贡献堂执事的儿子吗，还真是真是父慈子孝。”
    李光九一想起地飞扬的捣蛋劲儿就脑袋疼，连忙告诫道：“你少跟那小子鬼混，净学些不好的！小心……”
    李光九话还没说完，突然愣住了，他意识到重点不在于“地飞扬”，而是……
    李光九把地关拉到角落里，压着嗓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跟地飞扬交换的迷药。”
    “再往前面一点儿！”
    “哦～”
    地关回忆了一下，鄙视的看着李光九，假惺惺地说道：“我说～李叔你啊～英明神武，什么事都逃不出您的法眼……”
    “啧！”李光九啧嘴，又伸手“啪！”的敲了地关的头，呵道：“你小子脑袋缺根筋吗！”
    “我是问你拿的什么跟地飞扬交换？”
    “哎哟喂～”地关捂着额头，吃痛道：“李叔你怎么老是敲我的头呀！会长不高的！”
    “快说！不然～我就将尊上请过来，他老人家脾气可不太好！”
    受到威胁……地关果断认怂，把他平日里所观察到的都告诉了李光九。
    包括什么地魔偷看女弟子沐浴、往床铺的暗格藏春宫画、勾搭藏经楼婶婶辈儿长老、隔三差五地还去偷肚兜……
    总之从各个方面揭露地魔是“猥琐糟老头”的本质，两人一个讲的滔滔不绝，一个听得津津有味。
    ……
    良久，地关讲得完后嘴唇都干裂了，李光九还意犹未尽，惊讶万分。
    李光九收敛了一下八卦之心，自欺欺人道：“咳咳…那个地关。尊上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关心门内弟子…和体恤下属，只不过方法有些欠妥，刚才你说的那些就不必再告诉其他人了！知道吗？”
    “知道了！”地关更加挂念灵果，试探道：“那李叔，你看刚才那些灵果该怎么办？”
    李光九看着地关一副生怕自己开口讨要的样子，存心逗他，“你觉得该怎么办？”
    地关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李叔这么大个人了还和自己一个小孩子争一盒灵果，可真是不要脸！
    他一咬牙，心痛道：“要不咱俩，把灵果分掉得了？”
    李光九又敲了敲地关的头，“行了，你还真当我会和你分赃？自己拿走吧，下不为例。”
    听到这里，地关应了一声，便满心欢喜地跑回了灵果掉落的地方，细致地捡起每一枚灵果，拭去尘土放回了锦盒里。
    地关飞速捡完了灵果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李光九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蹙了蹙眉头，关心道：“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最近老是头晕，我回去歇一会儿就好了！”地关回应道：“李叔，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路上慢些……”
    地关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去，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地关？”
    “地关！”李光九快步上前把地关扶起来，呼唤道：“臭小子别开玩笑了！”
    李光九晃动地关的肩膀，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忽强忽弱很不稳定。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瞬间抱起地关，往地魔闭关之地跑去……
    ……
    葬地医馆，地关躺在床上，他脸色惨白，气息非常不稳，右手更是被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网纱孔洞中依稀可见十数根金属长针，封住了手臂的穴道！
    许久，地关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他最先看见床边坐着的地魔，便有气无力的喊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躺床上来了？”
    还没等地魔回答，下一刻，地关突然发现了自己那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一看就明白情况不妙，他声音略显颤抖，急切地问道：“师父，这……这我这手怎么了？！”
    “哎……”床边，地魔没有说话，面色阴沉心中陷入了沉思……
    一转眼，地关来葬地修行三年了，在地魔，乃至葬地的悉心栽培下，地关《花木天功》已经入门，倘若他现在出了什么大问题，那在他身上下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想到这里，地魔满腔郁闷，冷冷地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医师。
    从李光九把地关送过来到现在，半晌时间过去了，这群饭桶竟然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一众医师同样不好受，他们在地魔的注视下如坐针毡，仓促商量了片刻，便四散开来，灸针熬药，各司其职。
    “师父，我这手出什么问题了，您倒是说话啊？”地魔始终不回答，地关躺在床上越来越紧张，他只能不断追问，嘴唇都已经干裂了。
    “你先别急，老夫问问他们。”地魔先安抚住地关，随即转头便问正在给地关诊脉的医师，问道：“情况到底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来来回回，这都诊脉三四次了，就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诊脉的医师慌忙收回手，擦了擦上的细汗，他只能诊断出多少说多少，回答道：“尊上，小公子的右臂受过重伤，筋脉寸断，随后又被魔气侵染多日。依在下拙见，他这条右臂恐怕保不住了。”
    地关心中一凉，动了动嘴唇，又不知该说什么。
    地魔冷冷地问道：“用血肉白骨的药材，能治好吗？”
    “恐怕不行，小公子的手臂已经丧失了生机，不是天材地宝所能医治的！”
    医师斟酌片刻，补充道：“而且小公子并无魔修根基，却曾被海量的精纯魔气灌体，已然伤到大道根基，如不摘除手臂，恐怕命不久～”
    医师叹了口气，请罪道：“至于小公子大道伤势……恕属下无能为力！”
    地关顿觉天旋地转，面色苍白，嘀咕道：“那我不就成了废人了吗？还怎么修炼神功，为家族报仇雪恨！”
    “先别慌！”地魔拍了拍地关的手，让他安心。
    地魔随即起身，面色平静地吩咐众人，道：“所有人都出去吧！仇褚在门外守着，没有老夫传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在场的人对地魔唯命是从，纷纷领命出门，仇褚则带了执法堂的四名蒙面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守在外屋内。
    屋内仅剩地魔师徒二人。
    地魔缓缓开口，“老夫一早就料到了，你大道根基受损，暗疾迟早会发作，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早和严重！”
    地关静静听着。
    “眼下你的情况，只剩一种法子了——花木天功！”地魔郑重道。
    地关也想起了什么，惊愕道：“花木天功，老爷子你是说……”
    “没错，你安心休息几日，别的事情老夫自会替你安排！”
    地魔起身走到门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还在楞神的地关，问道：“灭你家族的那七处仇家，需要帮你铲除掉吗？”
    地关闻言抬头看着地魔，回想起刚来葬地时，地魔拒绝自己时，说过担心连累其它魔族的那番话。
    “既然决定要帮你，自然就得帮到底，三年前你家族刚被灭，那六家道统就跟着覆灭，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关联！现在过去了三年，老夫再亲自出手，杀伐干净利落也不会遭到报复！”地魔解释道。
    “况且你能否撑过眼前的劫难都不一定，老夫总不能让你抱憾而终啊！”
    “老爷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地关气得咬牙切齿，哪儿有徒弟大劫当前，还咒别人死的师父？
    回想起惨死的族人……地关如此渴望活下去，修炼神功都是为了报灭族之仇！
    不过地魔的话不无道理……纠结片刻，地关握紧藏在衾被下的拳头，婉拒道：“不用了，老爷子，我还是想亲手为族人报仇！”
    “如此也好，保留些执念，也能助你渡过劫难！”地魔轻轻一笑，抬腿走出了院门。
    走出很远，地魔才喃喃自语道：“数个纪元以来，老夫这一脉魔修一直在葬地避世，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