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起风云 - 第八章 年夜

    幻起风云 作者:烽峰锋疯
    这几日都难得的晴好，积雪也渐渐消融。
    绝色狂后：唯我独尊几天前还铺天盖地的雪，此时却已是成了东一抹西一点的缀饰，倍显得稀罕了。地上的土皮还是有点潮潮的、软软的，新黑的土地散着特有的淡淡香味，能让人精神都为之一爽。都说瑞雪兆丰年，果然不假呢，有这样的地气还能不保来年有个大大的收成？
    这一天，各家的大人都是早早的就起了的，一直脚不点地的忙活起来，到了晌午才歇下。新年有个规矩，吃了年三十的晚饭以后就不许瞎忙了。年里打头的几天，甚至连烟火刀具笤帚等等一切的日常应用的家当都动不得。这其中倒没有太深的缘由可以考究，只为图个吉利。
    有这么个说法，如果新年头里动了这些活计，那接下来的一整年都要忙活哩。真的假的就不用深究了，毕竟这样喜庆的日子谁不愿意图那份吉庆？再说了家里的啊奶老妈们都幸幸苦苦忙活了整年了，她们这些家务还干的少啊，在这欢庆余年的日子里就许她们享一份自在的闲吧。
    体贴归体贴，但大家都闲着了这年夜指着谁吃饭去呀，这新年当口的饭都吃不上了那就真成笑话了呢。按着民间的理论来想，那可是预示着未来一整年都要吃不上饭了，人还活不活哟。
    于是乎，一家的老小，能上手的都忙活开了，贴对子啊，预备饭菜呀，准备次日街坊拜早年的小食啊……其中预备吃食是尤为的重要——挑过年来，正月初头五六天的菜式可都在今天了，少不得要费大大的功夫。
    早爱晚婚
    空气中的馨香越来越浓烈，乡村里各处的动静都弥漫开：谁家的老妪乐呵呵的给小媳妇小姑娘吩咐着活计；谁家的懵童跟屁虫似的在自爹的屁股后面费劲的读那春联，还能辨上下联呢；“让让，让让啊！一边儿待着，别在这挡道呢”，是谁家的阿妈大嗓门响亮的呵斥着那些闲着的老爷们呢，她们都忙的脚跟离地了哟……各处都喧嚣着热闹着；各种的炊烟袅袅，白色的烟火气儿卷着火星子漫天的飞呀；各街各道、各田各户，各处都是弥漫的肉香啊……
    今天时间过的那叫一个快哟，日头转眼就偏西了。热闹的气氛一时间水开了似的变得更为激烈起来——
    手脚快的自然全是松了口气，家里邻里笑呵呵的打着趣，唱着闲天。那些慢就可就要手忙脚乱了，全家老小其出动，你来我往你吵我嚷好不热闹，最后总算勉强预备完了最后一个项目，洒扫。
    到了傍晚四点半左右，也不知谁家第一个燃起爆竹，“踢——他——”的巨响紧随着火光就唱响今年的尾声。
    农门春色这就宛若开启的号角，霎时各地接二连三的爆出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天上地下无孔不入，簌簌的碎屑飘荡如同下了场喜庆的大红纸雨。老爷们都是笑呵呵的满不在乎的打量，小男孩也咬着牙充好汉气概硬起的不肯走远，小姑娘老奶奶却都捂着耳朵眨巴着眼望呢。各种的炮竹条鞭，各样的响动动静，都一样的热烈隆盛。声声如洗，不只响在人们的耳朵里，更回荡在世人心底呀，这哪里是掩耳就遮的住的音节呢？
    国人的心里回响着荡漾着，脑里唱响着展望着，眼里流淌着希望着……新年快乐！
    院子里，武可馨无奈的看着自己那爸。一般来说，越是武人也越是看重传统的，可是老帅哥是多个性多到洒脱？当家家上空都响彻那喜庆的节日高音，他淡定的、从容的、沉稳不失隆重的从怀里掏出那根从隔壁邻居家小孩的小朋友手里抢过来的“刮炮”……
    要说“刮炮”大家都知道，五毛钱一盒，个个都有两个指节那么长，比小孩小指略细，头上是含磷的易燃的药皮，在火柴盒的砂纸上一擦就能引燃炸开。大体分一响的、二响的、三响的。而他老帅哥抢来的这根就是三响的高级货，为这那小毛孩差点没和他翻脸啊，真是来之不易了。
    “帅哥？”
    称呼倒是很客气但话语间里殊无夸赞之意。
    重回末世前可馨姑娘总算理解他那便宜哥为什么非得这么称呼这便宜爹了，当下很是从善如流。
    “嗯？别着急嘛，等有别人家先响了咱们再来，不然拉不起气氛来！”
    这话不假，他这点东西还真是起不到当头炮的作用。这要敢舍出那三声响去拔头筹，住的再近耳朵再好的邻居估计也只当谁黄豆吃多了再通气呢！
    “爹，过年呐，你正经点！”
    谁等急了？谁、谁等急了！你要真点了它我才和你急！小姑娘觉得自己有一种特别膨胀的感觉，胸口满满得呼吸都有点受压迫了！
    试问正经为何物，难道不就是现在自己这幅样子吗？老帅哥觉得自己很严肃啊。耳朵根一动，嗯？来了！武大师那是多快的手？“吧嗒”一声，不知哪个倒霉鬼送给他的绝版打火机就着了。点上，“次次——”，刮炮着了。“噗——！”哑火了？
    可不就灭了嘛！这炮也是没溜没谱的货色，光顾着在那儿碰烟圈子就是不见响动，半天之后干脆烟都不冒了。武体帅心头大怒啊，好你个死孩子，跟我要死要活缠了半天，结果还给了根哑炮！知道我这是过年用来喜迎新春的吗？太不上道了！
    只片刻，武体帅却是突然一挑眉头现出了自得的冷笑。
    王妃如云，智斗腹黑王爷只见他从容的捡起小炮，三分之一出掰开戳在地上。摆放妥当后他捏着打火机凑到断口出的黑色沫子上那么一打火——“嗤嗤嗤！”可馨只觉得眼前“唰”的掠过一抹闪光，随即耳边闻的“啪、啪”两道清脆的声响。“小样，以为这样帅爷我就没着了？”没想到啊，他武体帅其实竟是个中高手呢！这擦炮哑不哑那关键还是看技术呀，只要掰出里面的黑色火药，点燃了后两节一样能炸会响嘛。退一步来说，如果那样还是失败起码能当个烟火俩看嘛！
    “虽然过程有一些曲折，但那是产品质量问题，属于不可抗性因素。而且在为父的聪明才智之下它最终也完美的响了两下呀，一般人家放的不也就是‘二踢脚’？所以只要不和鞭炮比咱这也是罩得住的嘛！”
    老帅哥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劝自己用的？可怜的小姑娘默然无语，热闹的新年她却品出各种寒酸冷清……
    老帅哥还管她这个？既然仪式完美的完成自然要回家看电视去啊，当下拖着泥偶似的小姑娘进屋了。
    桌上的饭菜着实可以用丰盛形容，鸡鸭鱼肉样样齐全。而且自家做的那是没有饭店里的些个虚头花脑的，尽是实在的大块好肉食。
    小娘子驯夫记然而这些东西此刻却勾不起可馨丝毫的食欲来，姑娘家本来对大鱼大肉就没大兴趣，更何况是她兴致真是不高啊。满满的桌子就坐了武体帅和她两个人，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更显得萧索了此情此景，可馨心里不禁十分想那远行的便宜哥。正是货比货得扔啊，相比这爹，哥也算很不错了！姑娘是越想越不忿，心里大大的恨：“大过的还不在家待着是要闹哪样啊！”
    武体帅照旧的翻看着他钟爱的新闻八卦，有了见解还不时的要和姑娘探讨一番。可馨却是半点都懒得搭理他。怎么搭理？她可说不上来哪个主播脸蛋更好，哪个姑娘身材更靓！
    很遗憾但她真是低估这爹了，老帅哥又岂是那么容易晾得着的角色？只见他端着酒杯猛灌了一气，之后却是不知道看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物“唰”的猛站起身，然后一口老酒喷出去三丈远。好家伙，这当然得呛着啊！帅哥嗓子里“嗬嗬嗬”怪声不断却愣是说不出话来，跟中了邪似的。小姑娘当时就给吓的不轻，心说这爹他又怎么了？
    人的交流手段之丰富多彩从来是不局限于语言的。武体帅一手抚着咽喉一手对着电视是连连指点。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姑娘想也不想顺着帅哥指的方向一看究竟——也傻眼了。
    新闻里都说啥？下面播送这样一则消息：数十名七年级学生去废城“酆都”进行寒假实践调查，回来的路上遇险巴士即将倾倒，千钧一之际一名神力惊人身份不明的隆国籍男子仅靠双臂顶住巴士，从而阻止了这一再难。以下是现场学生提供的男子近照……
    评论员接下里说了什么这父女俩是没心思听了。那组照片，一幅幅从崩起车的石块，坑人的凹陷，最后到一堆男子的照片明白无误。现在科技达是没的说，孩子们手里的都是高级货。图片很真实的照见了现场，特别是拍出了男子的原貌。
    神力惊人身份不明的隆国籍男子？别人倒是可以不明这屋里的两位可真是熟的都偷了！
    “这个是哥哥吧？”
    小姑娘觉得很新奇啊，这能不能算一家三口碰了头团了圆了？
    武体帅咬牙切齿都恨得不行了，碎碎道：“可不就是这兔崽子，大过年的，蹦达的还真够远！”
    这回轮到武体帅胸怀不舒畅了，看那些靓丽端庄的主持人都觉得减色不少。当下也没心思和小姑娘探讨了，低头一门子的猛吃海喝，大有风卷残云之势。而小姑娘呢，骤然看见便宜哥的消息，虽然还是远在千里之外吧，但心情毕竟好了点，当下也是乐呵呵的享用年夜的丰盛晚餐了……
    这个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指着电视里的那幅照片说“啊看、看，就是他就是他”呢，比如此时的龙洌儿。
    “儿子呀，你说的就是这个娃娃无？”
    说话的人叫龙王，绰号龙王，还姓龙名王。能被人把名字活用到这个份儿上，说明这个大爷必然是人如其名名副其实的。要问他怎么管叫龙洌儿儿子？首先说明，龙洌儿当然是如假包换的真姑娘假小子。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比如求子心切？或者重男轻女？都不是。龙王这人啊，只要比他低一辈儿的他都一概认作儿子。
    龙洌儿多不把自己当闺女，这个儿子她是应的一点负担都没有，当下毫不含糊道：“嗯，就是他！我觉得他比爹爹你都厉害呐。你不知道啊，那么大的车他那个一拍，哎呀，这车都要飞起来啦……”
    晓得内情的明白她在说那个身份不明的隆国人，不知道的还指不定以为她在推荐哪本玄幻小说了！龙王大爷就是不知道的这么一位。一般人没在现场自然不肯信，而且他龙王就算能信这事也不能认这怂啊——比俺龙王还爷们的爷们？没有！当下他毫不客气的怀疑：“真那么厉害？瞧得真真的？”
    龙洌儿果然有男儿般粗放的心，完全没听出他爹这句是包含了脸面和台阶的深层次询问，还赶紧的、深怕别人不信似的练练强调：“亲眼啊，真真的，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不知道啊，那个场面，太爷们太厉害啦！真是帅呆了……哎，要是你的话行不行？”
    龙洌儿这脑子绝对的不是正常构造，你这话题转换的有道理没有？
    “行！俺什么不行？”
    龙王突然觉得这女儿必须要管教管教了，不是她噎人啊，这大大咧咧的以后怎么嫁人嘛，是不是？
    龙洌儿本就是随口那么一问，哪知道龙王他那么有气势的就接了啊，当下不由惊奇道：“真的呀，你也能一巴掌拍飞辆巴士啊？以前看您练功没觉得有这么厉害呀……还真人不露相啊！跟亲闺女还藏着掖着的讨厌啦！”
    边说着龙洌儿这傻妞还豪气的对着着龙王肩膀就拍了一巴掌。
    龙王当场无语凝咽，我的儿呀，你还是个女儿耶？ (
    校园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