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百妖帐 - 第九十章：营救

    当莫文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被绑在了石柱上。
    独角怪站在自己面前，手里转动着自己的圈子，玩味地注视着他。“不赖啊，这都能让你逃出来？”
    莫文下意识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自己被绑得更加结实，而脑袋则炸裂得一般疼。
    他记得自己略施小计挣脱束缚后，跟着独角怪进了他的内洞，可再往下的记忆却一片空白，再度有了清晰的景象时，便是他眼前看到的这些。
    独角怪看到他眼里的惊疑和不解，放声笑起来：“哈哈哈，你以为你的法术能有多高超？不过是简单的隐身把戏，也想骗我？怎么样，一棒子捶在头上，傻了没有？”
    莫文被他提醒，又凝神感受了一下后脑的镇痛。唔……是被发现了，该死的。
    他原本还想能借机偷走妖怪的那怪圈子，如今看来……莫文低头看了看独角怪的大臂，沮丧地垂下头。
    “唉，真是固执倔强，顽固不化。”独角怪蹲下身啧啧地摇头，“原本我还想网开一面，等你师父来了，放你一马。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值得宽容。”
    莫文咬紧牙齿，恶狠狠道：“你这妖怪，闭上你胡说八道的嘴！”
    独角怪却完全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无奈地揉揉耳朵。“哎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犯了偷盗之罪，拒不认错；面对求救，态度冷漠残忍。老老实实受会儿惩罚，怎么了？何苦把自己弄得罪无可赦？”
    语落，他取下圈子在莫文眼前扬了扬。“看你刚才的眼神，你跟踪我是想偷走这个吧？”
    莫文盯着那晃动的圈子，抿紧嘴唇。独角怪明白他是默认了。
    “哼！你想偷了我的镯子，把里面的武器送回去，再用它劫取他人的宝贝为己用吧？”
    “我呸！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莫文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你还有脸说别人，你抢了我我师兄的金箍棒，还有脸在这里批评抢夺的行为？”
    “你师兄的？”独角怪却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如意金箍棒，也是你那师兄当年从东海龙王手里抢走的吧？”
    莫文瞬间哑口无言。这么说来，好像真是……
    “所以，我把它抢走，待改日物归原主，难道不好吗？”独角怪说着，得意地把镯子收回手臂上，“而且，你信誓旦旦觉得你师兄是个好人，我是个坏人。你可曾还记得，你师兄称霸妖界，为例七大妖王之首的时候，屠过多少族部？你师兄在天宫之上，盗取蟠桃仙丹，肆意破坏八卦炉？”
    说着说着，独角怪在莫文越发尴尬的神情里讥讽地笑起来：“你师兄说到底也是个顽劣之辈，不过是如今得了份护送唐僧的差事，就真当自己脱胎换骨了？”
    莫文低头咬牙，迫切地想反驳，可奇怪地是，他根本无法说出什么有力的理由。这个妖怪口中的事情，有些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听说过的。
    等等？莫文忽然愣了一下。
    这个妖怪为什么会如此清楚悟空的过去？就算是口口相传，但他说出的，全是悟空不堪的历史。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劣迹外传，同样的，妖界上下，也鲜有人提及悟空当年做过的恶事。
    “你……”莫文抬眼复杂地望了独角怪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师兄这么多事？”
    “我？”独角怪指指自己，过了一小会儿，扬天长笑，摇着头站起，转身不再理会。
    “哼，你师兄踢翻八卦炉的嚣张模样，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独角怪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拐角，莫文坐在石柱旁发愣。
    踢翻八卦炉，亲眼见到……他有些明白了什么。
    “莫文。”
    忽然，耳畔传来的一声呼唤让沉思的莫文吓得一声大叫：“啊！”
    急忙转头，只见一只小飞蛾被他应激的反应也吓了个半死，歪歪扭扭在空中盘旋一圈，才慢慢调整过来，重新拍打翅膀接近。
    “……喂，你想吓死我啊？”
    莫文长舒一口气，舔舔嘴唇，无奈道：：“是你吓死我了好吗？我正想事情呢，耳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飞蛾拍打几下翅膀，忽然落在地上，身体迅速膨胀起来。一道金光乍现，悟空半跪于地，缓缓睁眼，站起身，冲莫文调皮一笑：“想什么呢？想你师兄我什么时候过来，英雄救美？”
    莫文无语，回了悟空一个鬼脸。“你少自恋，还英雄救美呢。我想的是这妖怪的来历。”
    悟空嗤笑一下，也不再开玩笑，回头查看一下动静，确认安全后，急忙上前帮莫文解开绳索。“见我踢翻了八卦炉，十有八九跟太上老君有点关系。”
    莫文赞同地点点头，等身上的绳子被扔在一旁，他拉住悟空的手站起身，神情却没有多少被解救后的欣喜和放松。
    “师兄，既然你刚才一直藏在旁边。那妖怪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恩哼？”
    见悟空一副轻松的模样，莫文反而有些迷茫。“奇怪，怎么看你的模样一点都不在意？难道他说的都是假的？”
    “没有啊，他说的都是真的。”悟空耸耸肩，不以为意。然而，这样的反应却让莫文更加震惊。
    “咦？为什么？难道你……”
    “怎么？难道你也觉得，以前干了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就必须天天带着愧疚和自责，把自己当成个罪人苟且的活下去？”
    莫文不语，无言以对。
    悟空却是豁达，她紧跟着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在俺老孙眼里，错是错了，但我又不是没有为我的错误受过惩罚？我统领花果山，屠尽了很多族部，是因为我给过他们机会，而他们却言而无信，背后偷袭；我大闹天宫，是因为天界那些个老神仙们，欺骗我，低估我，我想狠狠教训一下他们的榆木脑袋……”
    “更何况，你批评我厚脸皮也罢，如今连天界那些神仙们都已将此事翻篇，当做笑谈。这妖怪凭什么还要再拿我不光彩的陈年旧事，来粉饰自己的丑恶？”
    她停顿一下，忽然转身拔下毫毛，变成莫文的样子放在了石柱旁。“唉，算了。这个话题，等制服妖怪再谈论吧。你贴个隐身符，咱们先逃出去，找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