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凰 - 第一千四百十四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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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四百十四章 礼物
    “这种理由可安抚不了赤阳国的使团。”沈润说。
    “是他们主动来的,不是我请他们来的,若赤阳国以为他们给我台阶我就会下,他们打错了算盘!”晨光冷笑着道。
    沈润见她硬气得很,想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再建议就是说废话了,于是不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他改变了话题:
    “苍丘国的国库账目嫦曦清点出来了,运送账目的人已到,你要不要看一看?”
    一说到苍丘国的国库,晨光的眼睛就亮了,闪闪发亮像塞了两道银河:
    “看!”
    沈润点了一下头,唤人将苍丘国的国库账目搬上来。晨光喜气洋洋的神情让他不忍再看,他不想等着看她备受打击的样子,实际上他更担心她在查过账目之后火气炸裂,看他不顺眼,于是他借口要去文星阁,从拂晓宫退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测很准,晨光在发现苍丘国的国库其实也没有多少银钱时,脸都绿了。在这之前她一直把苍丘国的国库当成势在必得的宝库,毕竟晏樱从凤临大帝的陵墓里继承了一批财宝。然而什么都没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嫦曦算错了。嫦曦不可能算错账,那这个穷困潦倒的国库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一点银钱,支撑苍丘国全域都支撑不了几年,根本做不了她的助力。
    她又开始怀疑晏樱是不是在临死前把钱藏起来了,她不知道的是,苍丘国的国库亏空多年,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晏樱补过的结果,这个世人口中的强国,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千疮百孔了,还能维持外表的光鲜,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接下来的几天,晨光看谁都不顺眼,她受了打击,希望破灭,于是更急进地推动盐和矿开采、售卖权的出售,不止是凤冥境内,还包括苍丘全域。她决定不单单是这两项产业,还有其他被朝廷垄断的高利润行业,她准备一样一样放给有能力经营的私人,坐等分成。
    这样的决定意味着朝廷将让一部分利给庶民,可由能人经营,那些人有利可图自会尽心尽力,最终受益的还是国库,且参与其中的官员减少,以权谋私的现象也会跟着减少,综合来看,改革之后获益会比从前增多,民间也会逐渐变得繁荣有活力。
    晨光认为这是对目前来说最好的方式,它是现阶段特有的,也许几年十几年之后会变,但就现在而言,这是快速增加国库收入的最好办法。
    大臣们基于各种考虑,反对声强烈,大概是晨光最近给了他们好脸色,让他们以为暴君终于被神佛感化变成了纳谏如流的明君,一个两个积极谏言,颇有万古长青的忠臣风范,可惜他们发现陛下这几日分外暴躁,仿佛被惹怒的蜂王,逮住一个狠狠地叮,凡出言反对的大臣都被叮得满头包。再加上容王殿下突然微服,挨个谈话,朝臣们终于绷紧了再次敏感的神经,反对声偃旗息鼓。
    ……
    秦朔奉命考察白河堤。
    临行前,他进宫向沈润辞行。
    沈润以为他进宫来辞行只是掩护,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见火舞,却没料到秦朔真打算向他辞行,还带来了一套封面精美的绘册,说要送给他。
    “这是什么?”沈润见他带来的绘册由上好的檀木盒子包装,盒子上绘刻精美,上面还题着笔走龙蛇的诗句,他读了诗句,只觉得字里行间透露着隐晦的……香艳?
    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送你的生辰礼!你的生辰快到了,那时候我定赶不回来,提前送你了!”秦朔在他对面坐下,浅笑吟吟地啜着清茶,一脸骄傲地说,“这可是李蓬莱的藏孤本,一万两银子一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一个专营珍稀物的赤阳国货商手里淘来!”
    “一万两?你昏了头了?!”沈润愕然,差点骂他,一万两银子一套的画册,这要是被晨儿知道,不生生地扒他一层皮。
    “我也肉疼,可这是李蓬莱的孤本!孤本呐!表哥,你打开看看,物有所值!”秦朔噙着微微古怪的笑,意有所指地说,还神秘兮兮地冲着沈润眨了一下眼睛。
    沈润皱了皱眉,总觉得秦朔不怀好心,可秦朔都说了是礼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盒子拆开了。绘本的外包装华丽而精美,每一道笔画、每一寸线条都是精心雕琢的,观赏性很高。他将盒子打开,里面画册成套,整齐地摆着,最上面一册的封面在他打开盒子的一刻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他蓦地看见,心头一跳,即使名家的技法再娴熟,对人体的描绘再细腻,也无法掩去这是一本低俗的艳画这个事实。
    他知道李蓬莱这个人有一项秘技是绘艳图,他笔下的艳画画工精美、情境生动,且此人擅长题写艳诗,为那些写实精致、栩栩如生的艳图平添了一份风雅,这让他受到一部分人的追捧,也受到了不少人的恶评。
    沈润怎么也没想到秦朔居然把这东西送给他当生辰礼,面红耳赤,“啪”地合上盖子,额角的青筋乱跳:
    “这什么东西?!”
    他这话的语气明显是在嫌弃,这不是秦朔预想中的反应,秦朔委屈起来:
    “画儿啊!李蓬莱的孤本画,当年共十套,现在只剩下这一套了,花了我一万两银子呢!我给你增些情趣,你有趣了,陛下才不会嫌弃你!”
    “你闭嘴!”沈润咬着牙,额角的青筋跳得更快。
    秦朔见他不听,急了,梗着脖子嚷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操碎了多少心!眼看着你的生辰就要到了,陛下有说过为你办生辰宴么?你和陛下多少年了,她为你过过几次生辰?你和陛下到现在都没个一儿半女,你知道朝中的大臣是怎么议论你的?又有多少个小不要脸的觊觎你现在的位置?你的年岁越来越了大,万一哪一天某个年轻力壮的趁虚而入,你又没有儿女傍身,到时候陛下不喜你了,你要怎么办?”
    沈润一记眼刀横过去,眸凝冰雪,面沉如墨。
    秦朔脆弱的小心脏“突”了一下,怯怯地移开眼神,讪讪地拍了自己一嘴巴,小声咕哝:“我是为了表哥好!”
    说得好像他是就快失宠的旧妃一样,沈润压下心头的火气,淡声道:“陛下不喜生辰节日,她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过,别说我的了。”
    秦朔其实还想再说,可表哥眼神阴郁,他实在不敢了,哼哼了两声,嘀咕着说:“总之我的心意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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