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女霸王她良田万顷 -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话:还没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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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璋所在的西院不远,毕氏步行过去不过半盏茶时间也就到了。
    贺顺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们将箱笼装车,见得毕氏来,赶紧迎上去:“夫人。”
    毕氏进了院子,直奔竹亭处去,建西就在竹亭台阶上候着,见毕氏来,赶紧通报,而后掀了厚厚的棉帘子请毕氏进去。
    白嬷嬷替毕氏解下大氅小心的拿在手里,并没有跟进去。
    “母亲怎地过来了?”贺璋放下手中的书,抬眼问询。
    贺璋喜欢独处,所以府中上下非必要都不会总是跑来打搅他。
    毕氏在小几对面盘腿坐下,将画纸放在小几上,笑着看着贺璋,“初九那日我给你外祖母去了信,今儿你外祖母就回了信来,还是你大舅舅执笔写的呢。”
    “外祖母身体可好?”
    “好着呢,就是挂念我,挂念你,先前在京城,回去一趟都不容易,如今来了梁州府,照样路远难行,算下来,都有快三年没有见过你外祖母了。”毕氏说着。
    小几上的茶壶装的是药茶,贺璋便也不给毕氏奉茶了,“从淮安县码头乘船,五天路程倒也快的,等开春天气暖和了,母亲回江州小住几个月却也无妨,如今不比京城,乡野小镇,自由自在,不用拘着,祖母和祖父不会说什么的。”
    这倒也是,公爹和婆母自来和气,最主要的是,她生了这般好的一个儿子呀,自然有底气。
    毕氏不由笑了笑,却是不对此话做出任何回应,未来的一年,她是不会离开的。
    “等明年开春再说吧。”毕氏说道:“璋儿翻了这个年头,就二十有三了吧?”
    一个母亲怎会不知道孩子的年岁?
    贺璋微微挑了挑眉,瞥了眼那被母亲压在手心下的一摞画纸,心中一动,却依旧答道:“是的,二十三了。”
    “你从小的性子就独来独往的,不肯多与女孩子亲近,母亲记得你十岁那年,有一回,和家的姑娘来咱们家做客,她性子天真,觉得你生的好看,便想跟你玩,古灵精怪的闯进了你的屋子里想吓你一跳,结果,不但没吓着你,反而被你叫建西给一把提了扔进了院子外头的荷花池里,幸亏是夏天,要不然,和家那姑娘少不了落一身病根。
    可自此之后,和家姑娘再也不敢往咱家来,还逢人都说你性子古怪,不通世故。
    这也就罢了,咱们贺家也不凭别人的好坏评价来立足,可母亲瞧着,你自小到大,贴身伺候的都是建西他们几个,院子里是一个丫鬟也没有,便是我派了年纪稍大的嬷嬷来,你也通通退了回来。
    往前,母亲都由着你,可如今,母亲也由不得你了。”
    毕氏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停用手帕拭着眼角,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璋儿,你要理解一个做母亲疼爱孩子的心啊,母亲不能看着我的璋儿到这人世间走一遭,连那等滋味都不曾尝过就如此离开。
    你以前总拿自己不好耽误别人来堵我的话所以一直不肯成亲,如今,母亲不逼你成亲,接下来的一年,你挑两个合心意的通房在身边伺候吧。”
    她将最上面的画纸慢慢打开来,嘴里一边说着:“这都是我托了你外祖母精心挑选的姑娘,她们跟着你外祖母的信一道来了梁州府,只待你看了画像,挑中了哪个,母亲立马就将人接进府里来。”
    “一共有十个姑娘,高的矮的,丰腴的纤瘦的,眼睛大的,眼睛小的,皮肤白的,生的漂亮的,温柔的,乖巧可爱的,都有,璋儿,你中意哪些?你挑挑看。”毕氏将画纸一张一张往贺璋面前递,嘴里喋喋不休。
    “这个是你大舅母娘家旁支的一个嫡女,这个是你堂舅的嫡女,这个是你外祖母跟前伺候的,从小就在你外祖母跟前长的,仪态规矩这些不差什么,还有这个……这个……
    这些个姑娘,不拘你挑中了谁,往后母亲都会将他们当成亲生的孩子来对待,不会亏待他们的。”
    若是谁能怀上个一子半女的,给她的璋儿留个后,那可真是上天的福报。
    不过这句话,毕氏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十张画纸都展开堆在了贺璋面前,毕氏眼巴巴的望着,就等着贺璋挑选一个两个出来,或者是都留下。
    贺璋一直默默听着,不发一言,直到母亲说够了,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他给她个回应,他抿了抿嘴角,才缓缓张口。
    “母亲,我留下慢慢瞧瞧,您先回去吧。”
    毕氏一怔,很快就回过神,扯了嘴角笑了笑,“行,那你好好瞧瞧,母亲等着你回话。”
    说着,她起了身,又看了看那堆画纸,才提步出了竹亭。
    白嬷嬷立马送上大氅,主仆二人出了西院。
    竹亭里,贺璋望着一堆画纸,扯了扯嘴角,喊了声:“建西。”
    建西立时掀了帘子走进来,“主子。”
    “烧了吧。”贺璋轻声道。
    建西微愣,很快照贺璋说的,将小几上的画纸统统卷起来,拿出了竹亭,找了个铜盆点了火折子丢进去烧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一盏茶功夫,回到屋里刚坐下抱上手炉喝了一口热茶的毕氏就收到了贺璋让建西一把烧了画纸的消息。
    她先是一愣,而后重重叹了一声,垂下了两滴眼泪。
    须臾,她吩咐白嬷嬷道:“看赏让送信的人回去吧,人都带回去,叫他替我带话,麻烦母亲操心一回了,待有机会,我会回去亲自跟她老人家磕头道谢的。”
    白嬷嬷应下,出去吩咐玉书了,很快回了屋子,见毕氏神色倦怠,不由宽慰道:“公子自小到大便没亲近过哪个姑娘,府里不说哪个丫鬟了,便是三姑娘四姑娘,您瞧她们哪个能在公子跟前如别家的妹妹跟兄长那般亲近撒娇了?老奴瞧着,倒是觉得公子这是没开男女之事的窍呢。”
    白嬷嬷从小陪着毕氏长大,情分不同,且又奶过贺璋,在毕氏跟前,自是说话要随意些。
    毕氏听了,不由认真想了想,还真听进去了。
    “开窍?剪秋你说璋儿都二十二了,别的人像这个年纪早就做爹了,还要怎么开窍呢?”
    白嬷嬷怔了怔,倒是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索性毕氏也不是要她还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自个就先释怀了。
    “罢了罢了,他从小就苦,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落下这般病症,只要他能活的快乐些,我也不逼着他了。”
    留了孙子孙女又怎么样呢?终究不是她的璋儿啊。
    屋子里是毕氏极尽隐忍的哭声,很轻。
    院子里立着的一棵老树光着身子,寒风刮过,呜呜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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