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至圣 - 第265章 复社质疑（下）

    所谓百炼钢，乃是生铁经过反复折叠敲打，在过程利用空气中的氧气除掉其中大部分碳元素，使得碳含量降低到一个很低的标准之后而成的钢。
    一般情况下来说，折叠一百次以上的钢材，才能够成为百炼钢。
    但想要将一块铁反复折叠锻打一百次以上，那可是一个巨大宏伟的工程。
    按照铁匠一般的铸造工艺来说，百炼钢铸造的剑重量在一斤半至二斤之间，就算是二斤铁，想要铸造一把百炼钢为原材料的剑，至少需要十日以上。
    反过来说，一个铁匠，十日可以炼制二斤百炼钢。
    一天合二两，一百天才有二十斤，一年能炼制七十斤顶天了。
    那么三年也就是二百斤！
    一千个铁匠算，三年也就是二十万斤的铁，这些数目还不足苏白衣所说四万万斤的千分之一！
    也难怪冒辟疆听了之后会反应这么大！
    “本官什么时候欺骗你了？”苏白衣皱着眉头，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了个又字，莫非我之前欺骗过你，小冒，做人要诚实，不要信口拈来。小心言多必失！”
    “呵……”冒辟疆道：“苏大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学生正是对这一千人三年时间如何练出四万万斤的百炼钢感到疑虑，还望苏大人明言！”
    “这个不急！”苏白衣摆摆手道：“到了作坊里本官自然让你们看到我是如何炼制百炼钢的，现在，本官说说你们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这铁路的三利！”
    “现在本官说说第一重利处，那就是速度快！”苏白衣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棍子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停在右边一张巨大的展板前，手中的棍子往那展板上一指，道：“速度快，到底有多快，在这里我不防给诸位交个底。”稍微顿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他才道：“从淮安府到西安府，全程两千里，我这铁路修筑好之后火车只需两天两夜便可以到达，记住，这是最保守的估计，也就是说，很可能用不了两天！”
    蒸汽机车的速度其实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般如同龟行，原来是的历史上，1804年第一天蒸汽机车出现，当时还是单缸的蒸汽车，烧的是木材，动力很低，在拉了五个载满了货物的车厢之后还跑到了8km/小时的速度。等二十世纪初期，整个蒸汽机技术真正的成熟之后，货车运行的速度大概是60千米每小时，而客车还要快一些，快的能达到80千米每小时。
    苏白衣保守估计，自己制造的蒸汽机车毕竟是在千人经验的基础上，即便达不到后世成熟技术时期，但也应该比第一辆单杠蒸汽机要好吧。
    姑且定位20千米每小时，这样一来两天两夜四十八小时也差不多能跑一千公里了！
    当然了，苏白衣肯定自己以后制造出来的蒸汽机车的速度不止20千米，或许能达到40也说不定，但还有各站点的停留时间，所谓话说七分满，留有余地而已！
    即便如此，下面的人听到这个速度之后也都震惊了！
    “什么？两天两夜？”朱国弼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天……”
    “真能两天么？”康惠的眼睛微微一亮。
    从东海到西安府，沿途并非一条坦途，其中高山峡谷虽然不多，但小水系不少隔阻不断，即便是一个人驾驶着空马车，恐怕也要走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乘马车而单单是骑马，至少也要八到十天吧。
    可这货车，那么大一个铁疙瘩，两天两夜就能到西安府？
    “苏大人！”潼关张张硕拱拱手，问道：“照苏大人这么说，这火车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也可以走了么？”
    “那是自然！”苏白衣道：“火车的两排轮子卡在铁轨之上，行走的方向永远都只能是向前，有没有光亮看不看得见其实是没关系的。”
    “哦！”张硕拱拱手，然后又看着康惠低声道：“你看，怪不得被称为小诸葛，别管有没有，就这份气度和自信，咱们谁人能及。”
    “老张你这是准备买了么？”扬州盐商高宾问道。
    “买啊，怎么不买？”张硕道：“对咱们来说，区区五十万两算什么？既然来这儿的，又有哪个是不想买的，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铁路，十有八九真如苏大人所说那般了。”
    “嗯……”高宾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犹豫，不是他不信苏白衣，而是苏白衣丢出来这么多新奇的东西，一时之间他不能全然理解，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最基本的信息都无法掌握，让他花费五十万两冤枉银子，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康兄，你觉得呢？”高宾犹豫不定，又看了看康惠。
    康惠没理他！
    不是没理他，而是根本没有听到高宾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死死的在盯着一幅大幅的照片看，那展板之上，一个冒着滚滚浓烟的火车正在铁路上飞驰，烟囱里冒出来的烟随着火车运行而被抛到身后，迤逦数十丈长，看起来像是一个大怪物。
    “苏大人！”
    很突兀的，康惠根本没有理会旁边等着他说话的那个盐商高宾，而是满脸期待之色的看着最前面一脸微笑的苏白衣，拱手道：“康某请教！”
    “康先生请说！”苏白衣一抬手！
    “谢苏大人！”康惠的脸重新转向了那巨幅的火车照片上来：“康某只有一个问题，苏先生所说的水火之力，莫非是以火烧水，蒸水成气，而后依靠大气之力推动火车运行？”
    康惠话音出口，所有人顿时一惊，然后目光都聚集到了那幅巨画之上。
    什么是大气？
    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可大气有巨力，一碗大气就堪比三十多匹马的力量，这事大家还都是知道的。
    而且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苏白衣才了解大气，能够运用大气。
    苏白衣瞳孔微微一缩，看向康惠：真是一个观察入微是人啊，凭着区区一张照片就能揣摩出来个七七八八，真不知道日后跟他合作造船，到底是占便宜还是吃亏呢？
    “呵呵呵……”苏白衣大笑，跟国家做生意，个人即便能占到便宜也是一星半点而已，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能承担起整个工业化变革的，也只能是他苏白衣，是这个朝廷，是大明朝：“康先生果非一般人也！”
    苏白衣竖起了大拇指，却没有过多的阐述。
    以火烧水、蒸水成气，而后利用大气之力推动火车。
    不错啊，说的很对！
    但康惠的聪明也仅仅只能到此而已！
    火车是怎么推动的，大气之力如何运用？如何制作气缸？怎么完美实现四冲程？
    还有二连杆、大轮、锅炉、气压！
    就算康惠智商二百五，也肯定想不到的。
    “果然如此！”康惠一拱手：“苏子大才也！”
    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看向康惠，却不解其中的意思。
    冒辟疆皱着眉头，突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旁边的高宾低声道：“康兄，到底怎么回事？”
    康惠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这火车就是运用水火之力而行走的，绝对没错！”
    “那你？”高宾疑惑。
    “我后悔啊！”康惠道：“早知道，昨日就该出手，呵呵，还是顾先生眼光独到啊！”
    昨天购买了一份股份的顾昌祚笑了笑。
    他确实是购买了铁路份子，可是和他眼光屁的关系都没有，他购买是因为有人让他来买的，并不是他真的看中了铁路的前途而买。
    “好了，下面我说说第二个利处！”苏白衣摆了摆手，让下面乱哄哄的人安静后，道：“这第二个利处就是：载重多。你问我火车能够载多少货物，那好，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一车能拉动五千石粮食，两日两夜到达西安府。而且，并不是我铁路两日两夜就只能运送五千石，铁路运行正常的情况下，每个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就可以发一辆火车，只要火车不互相打架碰撞，运送的物资可以源源不断！而且咱们的陇海铁路是复线，也就是有来有往两条线，并行不悖啊。”
    “什么？”高宾长大了嘴巴：“五千石，两日两夜？”
    这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他常年做的是食盐生意，最怕的就是运输，特别是远距离的运输，每次运输大量食盐的时候都要带着大量的粮食在身边，不然根部就运输不去啊。
    “第三个利处：功能全，不但可以运输各种货物，还有专门运送人的客车，一车能带上千人出行。呵呵，比如说，你家在东海，突然想去看华山，好啊，只要先到淮安府或者东海县，在固定的车站买票上车，两日后就可以到达华阴华山！如果你家在西安府，想去南直隶游玩，很方便，只需在西安府购买车票，两日后便道淮安府，由淮安到南直隶的法子那可就太多了！”
    一个火车展，加上苏白衣在旁边细致的解说，特别是说出了火车的三个利处之后，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