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元战纪 - 第1章 你好，古代猴子，欢迎来到未来

    经历了一系列反反复复地撕扯、挤压、重击，古智星终于恢复知觉。他忍受着眩晕、恶心，以及来自神经终端的一次次抽搐，努力地睁开双眼。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他的眼前一片朦胧，什么也看不到，如同置身于迷雾深处。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他在心里反复自问，然而，思维就像被电击过一样，迟钝，并且有痛感，思考早已变成一种负担。他张开嘴用力吸气，试图用深呼吸来恢复状态，可是刚吸了一口，一个罩子就罩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氧气如涓涓细流般进入他的气管，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浑身的细胞瞬间张开，舒服得又差点晕过去。
    天哪，我这是要死了吗？
    他吓坏了，冷汗顷刻间渗出皮肤。他试图坐起，指令已经从大脑中发出，手脚却丝毫没有反应。
    我……我这是瘫痪了吗？
    这一次，他不但感到恐惧，还感受到了一丝丝绝望。我才十七岁，我不能瘫痪，不能，我还想好好活着呢。他听到了自己的嘶吼，来自心底的嘶吼，声音大得惊人，震得他一阵阵烦恶。
    “这是正常反应，你不会有事的。”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一个清亮的女声，语调温柔，声音也不大，却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让古智星免于沉入水底。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是了，我是在医院里，她一定是护士，她在安慰我呢，可是……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只冰冷的手按到了他的额头上。这是一只粗糙干瘦的大手，古智星仿佛看到了手背上的皱纹和皮肤上的老年斑。手的主人用沙哑的声音说：“开始，智幻生成器准备。”
    开始？开始做什么？古智星吓了一跳，可是，还没等他细想，遍布脑顶的刺痛感铺天盖地袭来，疼得他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这……这是在针……针灸吗？
    “智幻生成器准备完毕。”
    “心率平稳，血压正常。”
    “密切关注智元波抖动。”
    “cph7注射，中等剂量。”
    “智幻生成器准备成像。”
    “急救组待命。”
    一连串的命令，古智星更加茫然了。心率，血压，这些词他知道，可智幻生成器是什么东西？智元波又是什么？注射cph7？那是什么玩意？
    他感到有人抬起了他的右臂，紧接着，一根细长的针刺破了小臂的皮肤，冰冷的液体被注入了血管。太凉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液体顺着血管缓缓流入他的心脏，那一瞬间，他心跳加剧，脑袋仿佛要炸开，就像有一只大手硬生生插入他的头颅，把头骨掰开了一样。剧痛之下，他出现了幻觉，一条条彩色光束从眼前划过，脑海中的一切变成了全息影像，开始在眼前一幕幕上演。
    在全息影像里，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父母亲人，看到了他的一切——同学、朋友、喜欢的女孩、游戏、以及各种肤色女优……私密的也好，公开的也罢，全部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他在心中忍不住惊呼：“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呀？”
    “数据正常，继续添加剂量。”
    又一轮的刺痛开始了。古智星难受得闭上眼，可是，即便双目紧闭，他仍然能看到那一幕全息影像。幻像，这是幻像，他明白了。
    连续十几轮刺痛，古智星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那个清亮的女声说：“智幻空间形成，智元波抖动正常，成像完毕。”她的言语中带着喜悦，就像得到了什么礼物。随后是一阵击掌欢呼之声，似乎是在庆功。
    欢庆完毕，女生说：“教授，恭喜您成功为一只来自古代的猴子激活了智幻空间，您的实验成功了。”
    那个沙哑的声音说：“成功？不，激活智幻空间只是第一步，现在说成功还有些遥远。”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真没想到，古代猴子也能激活智幻空间，简直不敢想象，一只古代猴子竟然要成为星际联盟的一名智斗士，真是不可思议。”
    “猴子？不，他只是古人而已，生理结构和我们没有两样，潜意识甚至比我们还要复杂，欧嘉，还记的一年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被禁锢得太久太久了，对于智斗士而言，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所以我才需要这样一个试验品。”
    此刻，古智星身体的疼痛稍有缓解，他开始有精力去琢磨两人的对话。古代猴子？他们在说我吗？我怎么成猴子了？还古代的猴子？太逗了，唐朝以前的人才是古代猴子。我是古智星，大名鼎鼎的lol高手，蓝天高等学园著名学渣，我才不是猴子。
    女生咯咯一笑，明显有些不以为然。
    “欧嘉小姐，”说话的还是那个教授，“请你看看他的智幻空间，和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一样。”
    “是吗？”女生好奇地问。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入古智星的鼻孔，他知道，是那个女生靠了过来。
    “哈，还真不一样呢。”女生高兴地说，随后却惊呼一声，用极为夸张的口吻说：“教授，您快看成像仪啊，这……这……这都是什么呀？这只猴子的内心也太……太肮脏了。”
    教授笑了，笑声爽朗，他说：“激活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如果他的潜意识也和你们一样，我们也没必要花费这么大的气力把他弄过来了。”教授轻轻叹了口气，“瞧瞧，多么鲜活的一个年轻人啊，女人，游戏，暴力，情色，应有因有，如果他能成功，愚蠢的丘山大叔们必然会为他们的《纯洁法令》付出代价。”
    女生似乎在跺脚。“教授，您的话我没有异议，可是……可是，这个人也太龌蹉了，他的智幻空间中怎么还有****呢？您快看啊，她们……她们……摸自己……哪里呢，真……不要脸。”女生愤怒了。
    “很稀奇吗？这就叫鲜活。”教授用赞赏的口吻说：“那些东方学派的老朽们喜欢引用古人的话，说什么‘食色性也’，这不正是一个现成的案例吗？”
    “这么污垢不堪的人，您就不怕生出事端吗？”女生的口气明显透着一丝担忧。
    “生出事端难道不好吗？”博士哈哈大笑，“我们的世界太纯洁了，纯洁得让人绝望，正好需要这个乌七八糟的孩子来破坏一下。卡多博士说过，一成不变的秩序是社会前进的反动力，会导致社会阶层固化，而底层民众则会因为长期的压抑而失去想象力。我们智元研修院有必要打破这一切，你说不是吗？”
    “就靠这个脏兮兮的小孩来打破秩序？啊……那好吧。”女生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教授，这古代猴子脑袋里那些穿着铠甲的小人是什么？我真想不明白，人类的脑袋里怎么可能生出的那么多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这也是鲜活想象力的表现，”教授说，“我前些天看过最新一期的考古月报，最新考古发现，那个时代的古人喜欢玩一种虚拟游戏，这些穿铠甲的小人或许都是那种游戏中的角色，那个游戏的名字好像叫做……”
    “lol ，也就是撸啊撸。”古智星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顺口接了一句，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能说话总是好的。失语是人世最痛苦的事，他始终这么认为。
    教授笑了。“哦，能说话了，恢复得不错。”
    “这是哪儿？”古智星迫不及待地问，“我这是怎么了？车祸？还是……”
    “年轻人，别着急，欧嘉会告诉你一切。”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等古智星答话，教授又说：“欧嘉，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明白，智元研修院和智幻空间研究所的未来全在这个小污孩身上。”
    “教授，您怎么这么客气？”女生咯咯笑了，“说得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教授感慨一句。“给这个小污孩儿注射点传统的********，”他命令助手，“剂量大一些，让他好好睡一觉，刚刚激活智幻空间，他肯定会有诸多不适，先休息几天吧。”
    “是。”
    随着一声应答，古智星又被扎了一针。他眨了两下眼就晕了过去，确切的说，是睡着了。尽管心里有诸多疑问，但是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这些疑问都被他带入了睡眠。
    他睡得很香，睡得一塌糊涂，睡得忘记了一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像每个早上一样，在脑细胞开始工作前，他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还没等手指从眼角移开，光亮就照了进来，视力恢复了。
    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开始打量所在之处。这是一个洁白的房间，墙壁、桌椅、门窗、床铺、床单……一切都是白的，连光线都泛着白晕，乍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飘在云端。
    他怔了一会儿，使劲摇了摇头，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费了半天劲，却一件也想不起来。这是哪儿？我怎么了？始终还是这两个问题，答案依然无影无踪。他双手一撑，从床上坐起。
    随后，他愣住了。
    角落里安静地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留着一头银色的抱抱头，曼妙的身材裹在白色连体制服里，优雅干练，站在白光里就像隐身了一样。她五官精致，淡蓝色的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澈深邃，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个绝对的美女。
    古智星看呆了，心里惊呼：“她……她长得好像奥黛丽·赫本啊。”他正处于青春期之末，对女孩的相貌身材总是很敏感，激动之下，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只顾死盯着女孩流口水。
    “你好。”女孩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欧嘉。”
    “你……你好。”古智星下意识地模仿她的口吻，“我是古智星。”
    女孩点了点头。“很好，欢迎来到智训营。”
    “什么？兽驯营？”古智星没听明白。
    女孩淡淡一笑。“哦，我忘记了，我应该站在你的立场说话。”她轻咳一声，郑重地说：“你好，古代猴子，欢迎来到未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