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法兰西 - 第四章 拯救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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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鸦雀无声。
议长施耐德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原本以为共和派与奥尔良派之间胜券在握,却没想到特罗胥居然会带来一个长相身高都神似拿破仑·波拿巴的人,看起来是准备利用拿皇在法兰西人民之间的威望,作为赌桌上的筹码抛掷出去。
一旦输了,波拿巴家族将会永远被排挤到巴黎政治圈之外。
只有见识过拿皇复活场景的特罗胥,才知道这位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帝国君主。
会议室的情势急转直下。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望着“死而复生”的拿破仑。见识过拿皇的人惊讶于面前矮个子的神似,波拿巴分子心中却已经有其他的算盘,利用拿皇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和形象,完全可以利用拿破仑复活的神话,来巩固波拿巴派在巴黎的政治地位。
这是一步险棋,虽然“拿皇”的身后站着特罗胥,但是一旦对方无法控制巴黎各派之间的利益纷争局面,加上普鲁士军队大军压境,那么波拿巴家族重新统治巴黎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场景。
不过很快他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位“拿皇”的手段远胜于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拿破仑三世只是尽力在模仿他叔父的皮毛,而面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不可逾越的威严。
“特罗胥将军,你不要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你站在我们这一边。”
梯也尔知道他与特罗胥将军之间的关系可能到此为止,于是巧妙地暗示拿破仑,挑拨双方之间的关系。他所倚仗的将军并不是一位忠诚的波拿巴主义者,而是私底下与奥尔良保皇党勾结的男人。
特罗胥眼神不安的望向身边的拿破仑,对方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当她听到他转过头盯着挑拨离间的梯也尔,冷声问道,“那么你呢,梯也尔议员。你说要推翻法兰西的帝制,建立共和国。实际上却是在为奥尔良派做打算,不是么?拿着共和的谎言将暴动的巴黎民众压下去,与普鲁士军队媾和,然后再迎接巴黎伯爵的回归?”
法夫尔和甘必大瞪大了眼睛,原本他们是准备联合奥尔良派建立联合政府,利用特罗胥手中的兵权镇压布朗基工人党的暴动,却没想到梯也尔在背后居然谋划着另一个阴谋。
“你血口喷人!”
阴谋被揭露的梯也尔愤怒的嘶吼,他挥舞着拳头,黑色的印巴奈斯披肩长袖的关节处被绷紧,向挂满第一帝国勋章的拿皇表示自己的愤怒。
“奥尔良内部的事……你无权利干涉。”
拿破仑对奥尔良的小心思并没有兴趣,他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来回的踱步,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滔滔不绝。
“我的确没有权利干涉奥尔良派的内务,因为共和派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想方设法的打压布朗基主义者,并且将小资产阶级代表的政治家罗什福尔从监狱里释放出来,就是为了笼络各派的势力,共同的打压布朗基的工人党,不是么?”
甘必大的脸色变得灰白,昨天他与西蒙商议的秘密内容被拿破仑毫不犹豫的揭露出来,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拿皇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思。他准确无误的揭露出所有人的阴谋。
特罗胥表面上极力的维持着平静,内心却已经汹涌翻滚。他只想着守住巴黎这座城市,却没想到奥尔良派和共和党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互相算计的阴谋。
“我今天站在波旁宫的会议室,并不是来听各位政客令人厌烦的辩解。法兰西的人民已经厌倦了你们的滔滔不绝,是时候需要救世主将他们带出波尔多议员们的深渊。”
拿破仑向特罗胥点了点头,对方一声令下,波旁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荷枪实弹的军人冲进了会议室,将枪口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惊慌失措,只有拿破仑和特罗胥两人面不改色的望着不断从门口涌入的军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不安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却被士兵强硬的摁下。
法夫尔和甘必大下意识的举起手,施耐德议长双手放在橡木桌上,愤怒的质问特罗胥,“你这是在干什么?特罗胥将军,难道你打算藐视立法团,重新建立独裁政府?”
“这是我让特罗胥将军安排的,为了巴黎人民,我必须要做点什么。特罗胥将军,把你的枪给我。”
被士兵控制住的甘必大抬起头,冷笑着说道,“尊敬的‘拿破仑陛下’,你真的以为在场这点人手能够阻止协和广场不断涌向波旁宫的人群,恐怕你还没有调集军队过来,就被愤怒的巴黎人民送上路易国王的绞刑架,别忘了,自由之花需要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灌溉。”
停顿了一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过是独裁者和暴君。”
忠实于拿皇的特罗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配枪递到他面前。
拿破仑从特罗胥的手中接过他左轮手枪,打开弹巢,里面只有六发子弹,用来对付广场上的暴动人群,远远不够。
拿破仑侧过头,语气和平的对摁在坐上的甘必大说道,“然而某个还未来得及成名的作家却说过,爱国是一种邪恶的美德。”
特罗胥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走到拿破仑面前,语气忧虑的说道,“我可以派士兵保护您,拿破仑陛下。”
“我不需要保护。”
拿破仑用左轮的枪口推了一下礼帽,眼神扫过了特罗胥那张不安的脸,安慰道,“如果法国的救世主死在巴黎人们的枪口下,那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剧。”
“等等。”
正当拿破仑踏出门口时,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了粗暴的怒吼。梯也尔愤怒的指责,“你这个冒充拿破仑的骗子,挟持了我们所有人到底想干什么?”
拿破仑的右手拿着勒夫舍左轮手枪,大拇指拨弄着弹巢,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听完梯也尔的指责,他只是轻笑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人听得心惊胆战。
鲁丹郭特外套的衣摆随着步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有规律的摆动,渐行渐远。
声音却在空荡的白色浮雕走廊上不断的回传,钻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从你们这帮蠢货手中拯救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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