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在神话之末 - 第二十六章 仪式-叁-祖灵祭祀

    轻哼声在身后突然响起，于空荡荡的内殿中回荡了数遍后带出几缕模糊的回音，荀勤翼起身转头看去，荀易昌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自己身后，而在荀氏家主身前，一位发须皆白的道袍老者，正收回看向石台上荀易隆尸体的视线，转头就对上了荀勤翼略带探究的视线。
    双眸微微一疼，妖异重瞳就自觉冒了出来，甚至金色竖瞳已经微微闪烁金芒，这种只有在遇到极端恐怖后刺激直觉时才会冒出来的特像，瞬间就令荀勤翼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当代荀氏大长老，传说中的修道者。
    “哦？有点意思的异瞳！”
    看着荀勤翼露出来的重瞳，道袍老者略微惊讶得点了点头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径直走到了石台前，身后，荀易昌对荀勤翼点了点头后，带着自己的庶子紧跟了上去。
    “十年前的那次魂祭，我就和你们说过，过刚易折，一个家族要的不光光是横冲直撞的莽夫，更何况还是掌舵者！可惜，长明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进去！”
    脸上不带丝毫情绪，道袍老者话中带着些许的遗憾，却是分不清是对死人的感叹还是对活人的警告。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凝视不过片刻，荀氏大长老就转身缓步走回到了十米开外后再次转向对着石台，嘴上随意的问着亦步亦趋的荀易昌。
    “基本可以确定是暗盟！”
    一言不发的跟在道袍老者身后，荀易昌闷声应道。
    “哼！伽蓝桀，伽蓝柴...”
    眼角跳了跳，荀氏大长老低沉着喊了两个名字后，似乎并没有讲下去的意思，止言提脚便开始围着石台缓缓环绕起来。
    随着荀氏大长老以一种怪异的步伐和韵律走开来，淡青色的道袍上开始泄出点点纯白色星光，其中一部分无风飞扬而起，飘零着贴上了内殿墙壁上的众多浮雕，大多却是幻化着飘到了石台上，围绕着荀易隆的尸体开始旋转漂浮着。
    “魂归来兮！来兮...”
    带着浓重吴音的蒙蒙吟唱中，荀氏大长老道袍上泄出来的星光越来越多，随后，在将几乎所有浮雕都点亮之后，最终也将荀易隆尸体彻底裹上了一层纯白色。
    “起！”
    停下脚步，荀氏大长老满意得环顾了一眼四周，随即在一声轻喝之下，四周殿壁上被点亮的浮雕开始闪烁起更加刺眼光芒，紧接着，一个个半透明的虚影开始纷纷从浮雕中探了出来。
    而一直躲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荀勤翼，其实在众多浮雕被点亮的那一刻，就发现了镌刻在内殿殿壁上的众多浮雕，竟然多是荀氏上代家主的形象，而此刻窜出浮雕的众多虚影，其略显模糊的容貌赫然也同各代家主一般无二。
    犹如一只只幽灵，数十位荀氏家主的虚影纷纷飘忽落地后，全都径直向着大殿中心飞去，部分甚至直接横穿过荀勤翼和荀易昌，逐渐汇聚到了安置荀易隆尸体的石台前。
    “魂归来兮！来兮...”
    “魂归来兮！来兮...”
    “魂归来兮！来兮...”
    第一个幽幽吟唱声从某个虚影中传出，随即，一个接一个的浓浓吴音吟唱开始接连冒了出来，没多久，最初还有些杂乱的吟唱开始汇聚合一，隆隆的吟唱开始响彻整个大殿。
    重复的吟唱不仅没有丝毫阴暗晦涩，反而充满了一股神圣和庄严，紧接着，各代家主虚影们开始缓缓逼近石台，数十双透明双手搭在已然化为一个光茧的荀易隆尸体上，拖着他开始微微升起，不...
    双眸一瞪，荀勤翼仿佛见鬼一般的死死盯着石台方向，被数十双虚影之手托起的，并不是荀易隆，或者说并不是荀易隆的肉体，而是同诸位虚影家主一般的，仿若灵魂状态一般的一具更加模糊的虚影。
    “父亲，这种...仪式？”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荀勤翼愣愣的看向没有丝毫异样的荀易昌。
    “前殿的那些牌位铭碑，原本也是彻头彻尾的死物，只不过在大长老归回之后，荀氏才具备了启动这种仪式的能力，除开牵引了一部分还未彻底消散的前代家主寄灵之外，近二十年，族内正真核心成员死后，都会以这种形式祭祀在内殿内，这些浮雕，这些纹刻，以后也会有你的位子！勤翼！”
    顺着荀易昌斜指的方向，荀勤翼发现正是自己父亲一开始站立的地方，而那处几乎堪比整座大殿高度的浮雕赫然就是荀易昌的模样，浮雕的四周也不像其他方位，留下了大片空白。
    “那咱们可以通过询问二叔的...寄灵，询问当时的正真情况啊！”
    眼睛微眯，荀勤翼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转头看向自己父亲，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开始同样看着自己，心中一挑，脱口问道。
    “供奉在这里的荀氏之魂，起码需要经过十年的温养才能恢复最基本的神智，而要想沟通，没有二十年的培育根本不可能！而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点的波折都有可能令其飞灰湮灭！”
    皱眉看了一眼被众多透明之手拖着的荀易隆之魂，荀易昌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祖灵的祭祀其实非常复杂麻烦，不仅主祭祀者需要真正的修道者才能主持，启动和日常的维护也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和精力，当然相对应的，能够维祖灵祭祀的家族所获得的好处也不是一点两点！”
    似乎是回忆起了维持这种仪式的巨大消耗，荀易昌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苦笑但随即就被笑意掩盖。
    “最大的好处就是，以祖灵为血脉源头的反馈祈福，近十年，族内觉醒异能，尤其是本支火系异能的频率几乎是前二十年的两倍！”
    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荀勤翼不由自主得看向拖着荀易隆的寄灵向着荀易昌浮雕旁挪过去的众多巡视家主之魂。
    异能觉醒率一直都是每一个异能家族能否壮大甚至能否存在的根本，但理论上，上代都是异能者所孕育的后代，觉醒异能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大约在五成左右；而如果异能者与凡人结合，觉醒的概率就更低，大约不足三成；另外，纯凡人之后，或许会因为祖上的血脉觉醒，或许天赐也有一定几率觉醒异能，不过这个概率大约和彩票特等奖一致。
    是故，单光一个提升族内异能觉醒率近一倍这种效果，就已经堪称逆天了。
    “梦境传承？”
    摸索着沉思半响，荀勤翼突然不确定得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