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出马仙之阴官录 - 第四章：人肉包子铺

    之后诸葛许是看他不顺眼，挑了件儿最便宜的寿衣就扔到他脸上“赶紧换咯，穿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王思淼也乖乖听话，在寿衣铺住了下来
    可是时间久了王思淼才发现，阴间哪有什么时间天气，漫天的黄沙就是天空，黄土铺的路就踩在脚下。
    外头的鬼都送走十多拨了，也没等来那个明天，他甚至有一种想法，也许诸葛老鬼根本不想让他知道爷爷的下落，不然怎么会拖来拖去也不给他个准话儿。如此想着就越发的坐不住，最后忍无可忍，他只好自己偷了诸葛的牌子还顺手捞了几个金元宝，从后院翻出门去。
    这几日中，王思淼明白所有厉鬼被磨出来的肉沫子和尸油都会由专门的小鬼拿着诸葛的牌子送往阴司关那边儿去，至于做什么诸葛不说，他也不想追问。而诸葛每次都缺斤短两的扣下点尸油，又像珍宝似的存在一边罐子里留着泡茶用。
    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这可是宝贝哟”甚至隔一会就要去看一遍还得用手摸一摸罐子，王思淼一阵恶寒。只要想到他茶壶中的水是人身上的尸油，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似的往外呕。
    要想去侯生城，自然要经过阴司关，王思淼拿着诸葛的牌子顺顺当当的过了鬼差那道关口。随着大流部队一路走下去，发觉过了黄泉路那片漆黑后，就是一篇阴暗的城镇。这里头所有人都是来去匆匆，镇子里面不远处有一家包子铺，门口的老板娘系着蓝底白花的围裙，上身是件通红的衣裳，眉眼带笑一脸的精明
    “走过路过的客官，过来歇歇脚，咱家的包子啊方圆百里都是顶呱呱的”
    “哟，客官进来吃点包子？”
    王思淼撇撇嘴，再一看这附近，心中暗想：这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可不是方圆百里顶呱呱么。
    本来也没打算停留，直接就往侯生城去，却不想那老板娘尖细的嗓子突然嗷一声的骂骂咧咧
    “诶我说你这老头！成天来我这偷包子吃！你是要穷疯了还是饿死了！”
    “我说当家的，我擀面杖呢！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这老死头子！”
    “媳妇儿媳妇儿！别气别气，诶哟，我说我的亲大爷哟，您就不能坐在桌子上吃吗”
    王思淼来了好奇劲儿，索性也找了个桌子坐下，但有了诸葛老鬼那事桌子上的茶水他可愣是一点不敢动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缩在角落虽然被骂却一脸笑嘻嘻的啃着手里的包子，王思淼心里不落忍想了想就绕过人群，把那老人扶起来，瞧了眼老板娘
    “他这包子算我请的，你何苦为难一个老人？”
    老板娘嘴里嘶了一声，拎着擀面杖对着王思淼比比划划的，吓唬的他又是一阵缩头
    “你个刚死的小鬼儿知道什么！这死老头子成天来这偷吃偷喝还不给钱！”
    王思淼掏出了锭金子递了过去，老板娘接过去看了地下写着诸葛二字。嘴里又咦了一声“这诸葛老鬼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有钱送人金子对我却缺斤短两的……改明儿看我不撕了他那张皮”
    也不想再去搭理那老板娘，索性就要了一盘包子扶着那老人找了个空座坐下来。结果包子一上，王思淼才明白什么叫做香，那面和肉馅似乎都紧紧连在一起，薄皮馅大，又因为那老人两口一个吃的他嘴里直泛唾沫，后来也就跟着一起吃起来
    “你这小伙子心不错，就是胆子太小了，她还真能打你啊，一个老娘们你缩个什么劲？”
    王思淼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被人骂不也因为救你。没接话，只歪着头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发觉从关口走进来的都是目光呆滞，脸上没有表情，吃着包子也像是例行公事，只有眼前这老头，会笑会说
    刚才老板娘说，他又来偷包子吃，证明这老头不是头一天死的。他是老鬼？王思淼眼中一亮，噌的一下回头面带喜色的看着对面坐着的老头，心中暗想，既然是老鬼肯定住在侯生城里！那爷爷的下落……
    “你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可还不起你包子的钱”老头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咳嗽了几声不满意的嘟囔
    王思淼不怒反笑人，又要了一盘大馅包子推到那老头面前，一连谄媚的问“大爷，您知道侯生城里有没有一户姓王的人家，那人活着时是出马先生”
    老人咀嚼的动作突然一僵，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王思淼许久，粗声粗气的说了声“没有！哪有姓王的！没有没有！”
    说着低头吃包子，不再接话。不大会儿老板娘笑呵呵的出来，又殷勤的给王思淼斟上茶，那老头吃饱喝足又来了口茶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我说年轻人啊，你去侯生城干什么呢”
    “找我爷爷”
    老板娘噗哧一乐，鲜红的手指甲点了点桌子，还万种风情的在桌子上画着圈，最后美目流盼的勾搭了王思淼许久才抬手指了指他前胸
    “你把你怀里的金子都给我，我就告诉你那老王头子的家怎么走”
    像是怕王思淼不信似的又说“前头啊……还有一道关口，那里头饿死鬼才多呢，你吃了这么多人肉包子。那饿鬼闻到香味儿还不把你生吞活剥了啊，而且啊他们可不认识诸葛的牌子”
    王思淼别的没听进去，只听到了人肉包子四个字。噌的一下苍白了脸，连忙低头扣着嗓子干呕。那老板娘咯咯一笑，还伸手为他顺背“你要是把金子都给我，我就给你拿一屉包子，到时候就不怕他们缠着你了”
    王思淼坐在那双眼失神，浑身虚汗的想了半天才点了点头，那老板娘娇滴滴的一乐告诉他
    “你到了侯生城，接着找那老头，哪脏找哪，哪里吃得多就找哪。他保准能带你过去”
    王思淼心底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暗暗骂了句说了等于没说，才拎着沉重的大馅包子，按捺住心底奔涌而上的恶心上了路。过了最后一道阴官口，他果然来到了饿鬼山，上面趴伏着缺臂少腿瘦的皮包骨的饿鬼，见他来一个个都有了精神
    王思淼攥了攥手中包袱，闭着眼睛往两边扔，脚下越走越快。耳边别的鬼被生吞活剥了的尖叫声还久久回荡
    一身冷汗的出了饿鬼山后，他发现包包子的布都被自己扔了出去。可放眼一看，除了天空还是灰黄的以外，这里简直是个世外桃源，杂货铺，农家别墅遍地都是
    王思淼绕了半天的圈子找了许多酒楼的。果然在一家饭馆门口看见了那老头。
    乐颠颠的走上前，还特谦虚的喊了句“大爷，您还记得我不？”
    谁想那老头看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他“没见过没见过”
    王思淼又蹭上跟前“大爷，我是来看我爷爷的——”眼珠子转了转，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絮叨上“我从小是个孤儿，没有亲人，结果活着被人打死了。就想到阴间总有亲人了吧，这回不怕挨打了吧，也是因祸得福，结果却不想还是这么困难”
    那老头许是被他絮叨的烦了，吃了最后一口白米饭就把碗扔了，哎呀一声“你这后生，好是烦人，随我来罢！”
    王思淼嘿嘿一乐，紧忙快步跟上，绕了好几个圈子又走了好多条街。
    最后停在一家门庭显赫的府宅前面，他站在门口瞪着眼睛惊讶半天。
    原以为自己家得穷成什么样，结果没想到竟然是户大户人家，瞧瞧那门口站着的石狮子，瞧瞧那灯笼，瞧瞧还有丫环
    又一次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王思淼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流窜。
    “这……是我爷爷的家？”转过头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真是我爷爷家啊？您可别诓我”
    结果那老头仍旧一脸的不耐烦“别废话！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