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无限 - 004 两个很简单的理由

    “理由…吗？”
    坂柳理事长的发问，并没有让方里转过身去。
    方里只是像确认着对方的问题一样，这样喃喃着。
    “是的，理由。”
    坂柳理事长的声音亦是显得很慎重，目光则紧紧的盯在方里的背后。
    然后，坂柳理事长便这么说了。
    “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考虑到你们一族的状况的话，那你留在族内才是最合适的选择吧？”坂柳理事长如此说道：“你们一族里为了培养出一位继承者，世世代代都投入了巨大的资源，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还是权力，只要是为了培养出「七夜」的继承者，那就会以最高等级的待遇投入进去。”
    “相比较之下，这所学校的待遇与条件虽然也不错，至今为止亦培养出不少的人才，可相比较起你们一族，终究还只是「学校」而已。”坂柳理事长一字一句的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为何会选择来到这里呢？”
    这一重重的理由，让方里微微的垂下了眼帘。
    确实，坂柳理事长说的是没错的。
    如果忽略「人性」和「道德」方面的问题，只追求「进步」的话，那族内的确是最好的环境。
    在那里，有着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培养、最好的教育和最好的训练，为了让「七夜」之名出现继承者，为此投入的人力、物力与财力都堪称举世无双，无人能及。
    正是因为有了那些，方才有了今天的方里。
    若是仅仅只为了想要得到栽培的话，那比起这所学校，七夜一族的环境无疑更胜好几筹。
    既然如此，为什么方里会选择来到这所学校呢？
    这就是坂柳理事长想确认的事情吧？
    “原来如此。”方里转过身，注视向了坂柳理事长，说道：“这才是你想见我的真正理由吧？”
    坂柳理事长必须确认方里来到这里的真意。
    要不然，让继承了「七夜」之名的人物在这所学校里展开手脚的话，估计这所学校十有八九得出大乱了。
    所以…
    “我并不否认有这方面的理由，当然，想跟你见一面同样是发自内心想做的事情。”坂柳理事长便无奈的笑道：“就麻烦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七夜君。”
    方里顿时静静的看向坂柳理事长。
    坂柳理事长亦是没有任何的动摇，只是迎着方里的目光看了过来。
    两人之间弥漫起了有些难受的沉重空气。
    一会以后，方里才像是放弃了一样，松下了肩膀。
    “也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事情。”方里就这么说道：“我会选择来到这所学校，原因有两个。”
    “两个？”坂柳理事长露出了认真的表情，道：“愿闻其详。”
    对此，方里撇嘴一笑。
    “第一个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你刚刚提及的「进步」问题。”
    方里说了一句让坂柳理事长为之愕然的话语。
    “在族内，我已经无法再进步了。”
    如此话语，让坂柳理事长直接愣在了当场。
    “无法进步？”
    坂柳理事长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方里便直视着这样的理事长，漠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已经是族内公认的「史无前例的完美逸才」了。”
    此话一出，坂柳理事长浑身一震。
    直到这时，坂柳理事长才明白了。
    “何为「完美」呢？”方里这般说道：“不就是因为已经将能学的东西都给学到手了，所以才会被称为「完美」吗？”
    正是如此。
    人们一直在追求完美。
    因为，没有谁想当一个有缺陷的人。
    可「完美」同样意味着已经没有任何需要补足的地方。
    亦即，无法再得到「进步」了。
    方里来到这所学校，其中一个理由便在此。
    “七夜一族能够教我的东西，我已经完全学到手，就算再继续留在族内，那也只不过是让我那个养父早点养老退休，将位置让出来，继承七夜的「家业」而已。”
    方里不置可否般的开口。
    “根据族内的记载，一族历史上最年轻的族长是在三十三岁以后才继承了族长之位，而我可是连二十岁都还没到，才不想早早的就将人生全奉献给那个「家业」呢。”
    方里的这个理由，让坂柳理事长完全哑然了。
    原因很简单。
    坂柳理事长再次认识到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一族史无前例的完美逸才。
    毕竟，七夜一族的族长可是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当上，能够被冠以「七夜」这个名字的也只有同年代里最优秀的人。
    而在七夜的历史中，最年轻的一位族长是在三十三岁才上位的话，那就意味着对方是在三十三岁的时候才被公认为族内最优秀的人。
    方里，却是在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年龄里得到了这样的认可，甚至将族内的「传承」都给习全了。
    这难道还不算是史无前例的完美逸才吗？
    方里来到这所学校的第一个理由，就是因为觉得继续待在族内已经没有意义了。
    “反倒是「学校」这种教育设施我还没有经历过。”方里坦然的说道：“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这就是方里的第一个理由。
    “那第二个理由呢？”
    坂柳理事长有些疑问的这么问了。
    换来的却是方里一个莞尔的表情。
    紧接着，方里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二个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觉得继续照那些老家伙安排的道路走下去很无聊而已。”
    留下这样的话语，方里便转过身，径直的离开了校长室。
    独留坂柳理事长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方里离去的背影，半响以后才笑了。
    “看来，这所学校得变得热闹起来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有坂柳理事长才知道原因。
    “这一届的新生里可是有着两名位于时代尖端的人才，其余的逸才也是相较于往年多了不少啊。”
    坂柳理事长自言自语了起来。
    “如果那孩子知道这件事的话，应该就不会再觉得在这所学校里很无聊了吧？”
    这些话，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
    但的确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方里的学校生活将变得多姿多彩。
    以此作为起点，这样的生活将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