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所为 - 第十六章 立志成事

    ?“你什么意思啊，发短信也不回！”一个打扮活泼鲜明的女生坐在酒吧的一角，翘着二郎腿数落着面前的男生，而对面的男生一身黑衣，即使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也带着墨镜，脸扭向一边，明显没有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老娘跟你说话呢！”女生见此情景，使劲地拍了一下沙发以示警告，火爆脾气显露无疑，正是莫妲。
    “说啥了？”桀氪摘下墨镜，把头扭过来，不满地说道：“我正侦查战场呢，这都十一月中旬了，得提前准备啊。”
    “你揽的事儿，自己琢磨去，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那合着你还不打算帮忙了呗？”桀氪面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质问道。
    “别打岔。”莫妲瞪了他一眼，桀氪立刻收起质疑，掏出手机翻找起来。
    “没收到啊，啥时候发的？啥内容？”
    “说我有问题跟你探讨，就昨天。”
    “就那一句话？”桀氪又翻了一遍短信记录，确实没有莫妲的：“你换号了？”
    “还有一句到乐乐酒吧去坐坐。”
    “问题就在这儿了！”桀氪肯定地把手机拍在桌上，然后用手指着，仿佛面前的这个电子设备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几天连续发生多起无知少女想通过我认识邛思的恶性事件，全是直接给我发短信说要去酒吧或者咖啡厅坐坐，烦死我了，我就把这些关键字都设屏蔽了。”
    “哦？你走到哪儿都是被人压制的命啊，啊哈哈哈~”听到这里，莫妲几乎把正事儿都忘了，不顾形象地笑起来，好在这时在酒吧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常客，也知道这边坐的都是老板的朋友，所以没人注意这里。
    “你还笑，气死我了真是，司来德那小子有房有车也就算了，邛思这家伙，没见他怎么开花就招来这么多小蜜蜂。”
    “今年流行白色，你这身破皮穿了一万年了，也该换换了。”莫妲勉强止住笑容，认真地责备道：“那你就都介绍给他呗，就当帮室友个忙。”
    “你说这个我更来气！”桀氪皱起眉头，情绪也变得更加激动：“我倒是都给这小子介绍了，结果他非但不领情，还让我以后别再给他说了。就好像……就好像大臣给皇帝进献礼物，皇帝不领情，还反过来批评大臣。”
    “看你这形容的，还不就是因为小姑娘们没看上你么？”莫妲靠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们都是要有大承担的人，不能这么轻易地有了牵挂吧。”
    “我倒也没想着真能立竿见影，但你也不能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吧。”桀氪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虽然口头上十分嫉妒邛思，不过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纠结的，要说真有不爽，也是因为被骗来做了红娘，觉得自己情场打拼多年，却败给了这样低级的招式而感到丢人罢了。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讨论的事儿。”莫妲突然提高了声音：“也是我那天发短信要跟你说的，你给老娘把那个屏蔽取消了，耽误了大事儿弄死你！”
    “哦。”桀氪简短地应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跟你说正经的，要是有一天，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身边的朋友知道了我们的异能，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我们还有没有可能继续交流下去，就像现在这样？”
    “万岁大幻影之王桀氪和大火焰公主莫妲必将保护我们，他们一定会这样想的。”
    “别捣乱，还有为啥我要比你小一辈儿。”
    “听起来好听呗。”桀氪随意地回答道，可是当他看到莫妲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连忙老实交代：“真的，我真是这样想的，我们有了友谊基础，又有了能保护他们的能力，干嘛不崇拜我们啊。”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需要你保护？你会被人当做异类，因为你的能力远超普通人的认知，你会被人排斥，因为你会带来他们所无法参与的斗争和无法抵挡的灾难。”
    “我会帮他们平息他们无法处理的普通人之间的争斗，默默地，悄悄地，不留姓名地去做，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不会产生某人会发现我的能力这一假设。”看着莫妲的神情，桀氪终于也完全严肃起来，他的目光完全不像他的能力那样游移不定，而是直直地盯着对面心有疑虑的控火者。
    “你总会露馅儿，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就别常走，万一真湿了，迅速逃离现场，装傻充愣，办法多了去了，但那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桀氪站起身来，将墨镜戴好：“你现在的首要目的是锻炼自己，直到能打个响指就把整个地球焚毁殆尽，考虑异能暴露的问题，那不过是第二步。”
    “焚毁殆尽……”莫妲笑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种她从未喝过的酒，浓烈的酒精味伴着清香的香料味道冲进她的口腔：“那你不怕跟着一起被焚毁？”
    “到时候我会在几百光年之外向你招手的。”桀氪俯身在莫妲的耳边，小声说道，随即抬起头来，冲着吧台里招招手，迈步向外走去。
    “手给你烧了先。”莫妲举着酒杯靠在沙发里，自言自语道，经过桀氪这么一搅和，本来是很严重的问题也变得轻松愉快了，也许真的是她杞人忧天了，眼下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保护大家的能力，那么真的只能如她所说的那样，给周围的人们带来争斗与灾难了。
    “让你搅和的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没离开几秒钟的桀氪突然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坐在莫妲旁边说道：“可比你这个重要多了。”
    “什么事儿？你在几百光年之外发现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了？”
    “那倒没有。”桀氪端起他还没有被清理下桌的半杯饮料，猛地灌了一口，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不过我发现同行了。”
    莫妲听到这里，第一个反应是当个玩笑，不过据她了解的桀氪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开玩笑，尤其是不会特地拐回来消遣她，再加上此刻对方的表情也很激动，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男的女的？在哪儿？多大岁数？就一个人么……”
    “拜托，我是遇见了异能者，不是生命中的另一半，你好歹要先问对方是什么能力吧？”桀氪脸上的激动褪了下去，不得不打断了眼前这个像花痴看到帅哥一样冲动但是又很明白事理地压抑着自己声音的女生。
    “哦，对对对，哦，他是什么能力？”
    “跟我差不多，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移动很快，消失也很快。”
    “消失是什么意思？”莫妲似乎听懂了什么：“难道说……你并没有跟他……坦白？”
    “瞧你这词用的，什么叫坦白啊，不过我确实只是感应到而已，连他穿什么都没看到，就最后看到一只手，确定是人类。”
    “那你来这儿耍老娘是吧？”莫妲噌地站起身来，一声暴喝响彻整个酒吧，由于内容让人容易浮想联翩，这一次着实引来了不少目光，连在角落调试设备的宁小蕊也向这边看来，走出乐池一边挨桌安抚客人，一边向这边走来。
    “你坐下！”桀氪急忙把她按回沙发上，制止了她继续怒喝的冲动，低声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我是在我的训练场遇见他的，当时他正被几个人围攻，就在那里的杂草丛中，敌方是普通人，我要是突然冲出去，没准儿他会把我当成敌人而向我进攻，两个异能者要是打斗起来，那么被普通人发现的几率就会增加，因为你必须全神贯注于战斗，所以我只是躲在一旁，以精神感知他的动向。”
    “精神感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异能？”听到这里，莫妲一脸错愕地打断他。
    “你先听我说，我要是不能感知目标点的情况，落在人脑袋上怎么办？我当时一直关注着他满场乱窜，直到他摆脱了那些人，从围墙翻了过去，那时他收起了异能，于是我睁眼去看出了什么情况，只看见一只手从墙头消失，再去感知，那人就不见了。”
    “那你下次要怎么再找到他啊？”看到宁小蕊快要走到这边来，莫妲也急了。
    “你想想。”
    “老四，你又怎么欺负我们莫莫了？”宁小蕊坐到莫妲身边，伸手在她背后轻拍了两下，然后瞪着桀氪问道。
    “小蕊姐，她不回我短信，还理直气壮的！”莫妲想了想，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往宁小蕊的怀里蹭。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呵呵！”桀氪一边笑着摆手，一边四下张望，希望刚才的动静别惊动了周虎。
    “今天虎子哥出去进货去了，等他回来收拾你！”
    “冤枉啊小蕊姐，真的是误伤，误伤。”
    “那就还是伤了呗？”宁小蕊抓住桀氪的漏洞，毫不犹豫地提高了声音和音调。
    “我道歉，我道歉，下次不敢了！”见此情景，桀氪只能站起身来，向着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的问责人点头道歉，这才令宁小蕊眉头稍展。
    “这还差不多，下次注意啊！”宁小蕊伸手揪了揪桀氪的耳朵，这才满意地回到乐池，继续调试设备去了。
    “呼……。”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儿，桀氪才坐回位置上，思索了一下，一时回想不起来刚才讲到哪里了，只是盯着莫妲，张张嘴，却没有说话。
    “你的意思是？”莫妲的思维仍然接续着插曲之前的内容，尽管配合着表演顺便坑一下桀氪，但是一刻没停地在思索，既然那个人能在学校附近那个地形复杂的场地里使用类似桀氪的异能，就需要对那里十分熟悉，这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活动范围就在那周围，而且……
    “他还会出现的，我常去那里等就是了。”
    “我也跟你去！”莫妲立刻表明了决心，她可不愿意错过这一关键时刻。
    “我可不让你在那儿练习你的能力，万一烧着了呢，我去盯着就行了，你去了就只能在一边窝着，浪费时间。”
    “那怎么办，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几千年了。”
    “三年好吧。”桀氪白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三年多了。”莫妲迎着他的目光，气势上毫不退缩，语言上却软了下去：“那你再发现他可要立刻给我打电话，我无论在哪儿都尽快赶过来。”
    “那是自然！”桀氪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饮料，满意地舒展开身体，仿佛很随意地说道：“那我们可以讨论下一步了，如果他是敌人，该怎么办？”
    “什么？”莫妲原以为谈话到此已经结束，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从她发现自己的异能，发现桀氪也有异能，一路练习和研究，只为寻找到异能者的组织，找到同类人，而现在，虽然没能一步登天，但是发现了其他的异能者，说不定就能通过他找到组织，甚至这个人可能就是组织里的成员，那么接下来他们的异能生活将步入正轨，说不定还能找回他们以前的理想——报效祖国。
    然而面前的这个黑衣男人却突然以这样轻松的方式提出了这样严峻的问题，而这是她从来没想到，或者说从来不敢想到的问题。可是会是什么样的敌人呢？他们并没有触及到什么人的利益，为什么会有人要对付他们呢？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敌人？我是说为什么会有人与我们为敌？”莫妲疑惑地讲出了自己的道理：“我们不过是掌握了异能，难道就因此要被除掉？”
    “为什么普通人之中会有敌对关系？”
    “因为……有利益冲突？”
    “那就对了，你不能认为所有的异能者都像你我这样的傻孩子一样，居然以参军报国作为自己的理想，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我们两个联手，恐怕全世界的金库银库保险库任咱们随意进出吧？”
    “你是说……”听着桀氪的讲述，莫妲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看他的表情和神色，恐怕不止一次思索过这些问题了吧，那个疑似会复制异能的抢包贼也跃入她的脑海中，敌人，或许并不是不存在的。
    “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那么也许有人已经这么做了，面对新出现的异能者，他们会怎么办？”
    “拉拢，和消灭？”这个答案把莫妲自己都吓了一跳，每一个新出现的异能者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那些怀揣正义的热血青年或许会向他们下手，阻止他们的恶行。所以他们会先下手，不能拉拢的，趁对方发展起来之前消灭掉，才是最合理的举动。
    “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异能者，是否足以形成普通人那样有道德约束的社会，如果不能的话，那就只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踏进去了，恐怕咱们都是凶多吉少啊。”桀氪苦笑着，曾经他也一直认为要尽快找到异能者的组织，融入他们，一来可以有归属感，二来能与人交流，增强自己的能力，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觉得这个完全脱胎于普通人组织的设想也许根本靠不住，或许绝大部分异能者已经决定联手凌驾于普通人之上，毕竟趋利才是人心的本来面目。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躲在普通人之中？”听完桀氪的设想，莫妲更加慌乱了，自从决定了要加入异能者组织，她就把这个事儿当成从高中毕业一样的事儿，不用着急，到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你只要努力学习，达到毕业的水平就可以了。而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从不去想那些组织会是什么样的，自己会怎样加入其中，只是努力地锻炼自己的异能水平，等着什么人把“毕业证”发到她手中。
    “除非我们一直不使用异能，否则是躲不住的。”桀氪摇了摇头，反问道：“难道你能做到？”
    “这怎么可能！”莫妲双手紧紧地交错在一起，紧张地盯着眼前这个她认识的唯一的异能者，然后渐渐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像她一样局促不安，反而是侃侃而谈，似乎胸有成竹。对，这个人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么他一定也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否则不会坐在这里，平静地陈述出他的分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两个办法，我们只是找组织，但是尽量不露面，不加入，直到发现一个与我们志同道合的，再做决定。”
    “这个复杂又不可控制，你一定更趋向于第二个。”莫妲几乎都没仔细听这个方法，以她了解的桀氪，绝对不会把包袱这么急着抖出来，果然，在她话音落下之后，一种带着一丝得意，但更多的是凝重的表情浮现在对面那张熟悉的脸上。
    桀氪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整了整衣领，像一个中世纪贵族一样左手背后，右手伸出做一个邀请的动作“与我一同建立一个帝国吧，火焰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