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贤者 - 第五章 黎明

    ?北地初秋的季节早晨清爽湿凉，在太阳未完全挣脱地平线的束缚时昨晚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罗切斯特城第三大道银杉街迎来今日第一位过客，身材娇小披着黑衣兜帽。来者的旧式牛皮靴边缘被露水打湿，鞋印留下浅红色砂砾。
    她走到这条街倒数第二个屋子前，环顾四周后伸出洁白细长的手指在门上连着重敲三下又轻敲一下。
    门开出一条缝，克莉雅迎进来者在门前张望后关上白桦木门。
    亚瑟走上前递给一杯温热的蜂蜜热可可说道“辛苦了。”
    比翼鸟摘下兜帽接过木杯，她的手指碰到亚瑟不自然回缩，撇过脸不让人看到脸上的潮红。
    “辛苦了，能在一天内把消息传遍北地你的小鸟立了大功。”火炉旁由鲜花树枝组成的椅子上支撑着一位十分美丽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被植被覆盖，两片宽大的像树叶遮盖她挺拔的双峰，下身苔藓和牵牛花缠住修长的双腿，头顶的盛开的魔力之花泛着点点蓝光。
    比翼鸟没有接同伴的话，她还在回味刚才触电般的感觉，辛苦劳累原本苍白的脸颊淡红，在火光的照射下如同熟透的红石榴。
    “这个……里面，嗯……”
    “我在里面加了些花粉，味道比较特别。”绿萝在火堆旁搓着手，添加进最后一根柴火“兰切，没木柴了。”
    “他还在房间里想前天的事情。”亚瑟说道，他喝下最后一口威士忌嘟嘟囔囔朝着后院走去。
    “抱怨也没用，本大小姐就是怕冷。”绿萝露出胜利的甜甜笑容“还要再来点吗？”
    “不，不了。这个味道太特别了。”比翼鸟张着小嘴呼气。
    绿萝有点不高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这种佳酿她认为除了自己没几个人能品尝出其中的甘甜。
    “噗~”才喝进去半口绿萝就喷出来。“克莉雅你给我过来！”
    在厨房烤面包的克莉雅急急忙忙跑来。
    “我让你加白糖，你怎么加盐了？”
    “是啊，我就是加的糖，你说的柜子上左边第一瓶。”克莉雅伸出右手一脸茫然解释道。
    “那边是左边？”意识到某人左右不分绿萝气的要爆炸了。“这一小壶蜂王浆原液你知道我收集了多久？你个蠢货，左右不分！”
    “哈？你一回来跟个大爷似的让人弄着弄那自己一点活不干，等会新烤的的面包你一个别吃。”克莉雅恼羞成怒插着小蛮腰说道。
    比翼鸟没理会毫无节操连形象都不顾的两人，她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绣着百灵鸟的手绢轻轻擦拭鞋子上绿萝喷上去的液体。
    “又来。”
    楼下两个熟悉的声音几乎要把房子掀翻，兰切从深层次思考中出来再也进不到那种状态。
    嘿咻~
    “这么多柴应该够了吧。”亚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摆脱地平线的太阳撒发着橙黄色的光芒照耀整个银杉街也照耀在亚瑟的脸上。想到橙黄色就又联想到即将到来的庆收节。
    “上次给她买的百灵鸟手绢就被大伙嘲笑了，上上次买的玻璃球还没给就打碎了，还有上上上次买的皮靴被绿萝说是是旧货店买的……”亚瑟很头疼今年买什么送给自己的贴身侍女。
    黎明时分，光线透过薄纱窗帘照亮整个房间。尤娜一翻身抱着大熊玩偶继续沉睡，在她旁边穿上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安娜躺在床上注视着手中的项链，这一夜她根本没合眼。
    阳光从窗帘的死角偷窥进来照着在项链上，土黄色的宝石中纯白色蓝边的半开小花如同刚睡醒过来的少女般朦胧，它的花蕊是一颗颗小小的蓝色的星形。
    “这真是一件艺术品！”不知何时尤娜醒了“你从那里弄来的？”
    安娜把它收起来放进床柜里面锁起来“没什么，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只是一条项链而已’”尤娜点点头脸上溢满暧昧的笑容“快说，是哪个教廷骑士看上你了？还是猎魔人？”尤娜翻身欺压在安娜身上，手指着对方一副不说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态度。
    安娜有些迟疑，她想起前天夜里的少年，还有记忆中最为深刻触动她的那模糊的场景。
    “你说不说？是不是新来的那几个小子？你想自己老牛吃嫩草？”
    “别闹了，你别瞎猜了。”安娜心里很乱，她摆脱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晨风吹散她乌黑亮丽的秀发，阳光充斥房间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是如此在阳光下照射安娜心中的阴冷仍然挥发不去。她的眼白布满血丝，她脑海中的画面不停闪烁，她的心跳久久不能安抚。
    曾经端庄整齐的书架倒塌在地上，珍贵的书籍散落一地。太阳的光芒照在脸上一片殷红，一阵晨风吹起破烂的窗帘。
    李斯特难以回想曾经的这里的模样。中心位置露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在洞的边缘地板像被强酸腐蚀过扭曲着。
    地板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休夫学士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屋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小巧的银白色的十字架随着晨风摇摆。
    今天便是离开这里前往罗切斯特的日子，李斯特越过楼梯口处的神符封锁来到被全院认为是不洁之地的图书馆。他想在离开时带走一本书。
    木桌上的摆设还是那天下雨的样子，正中间翻开图书正是之前休夫学士未看完的。李斯特拿起这本名叫《维洛妮的呢喃童话》他有些失落、想哭的感觉、甚至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回到宿舍罗迪三人打包好等待着，佩恩强做欢笑鼓励众人说些豪言壮志的话语。类似多少多少年后带着个漂亮的贵族小姐回来资助孤儿院、不把罗切斯特搅的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最为年长沉着冷静的罗迪坐在角落里缄默不言，阳光洒在他身上点亮他的金发。
    尼尔看到李斯特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躺在上铺小憩体验在这里的最后时光。
    李斯特打包好旧衣服、被褥把那本在图书馆的呢喃童话放进去。他与罗迪一样沉默不语看着佩恩一人表演，佩恩见没人搭理他悻悻安坐。
    半晌，罗迪算准时间众人扛着大包小包出门，楼下两辆驽马拉着的板车等待着。除了李斯特四人外还有隔壁宿舍的六个人。
    孤儿院的女工们和院长站在树下送别。尼尔坐上马车他回望其中一名对自己很好的厨娘，那名厨娘终于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飞奔过来递给尼尔一个小包裹。
    “饿了就在路上吃一点。”厨娘的眼泪哗哗往下面落，尼尔为了面子绷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还有这个，以后想念这里就拿出来看看。”厨娘手中黝黑的炉石上画着旅行者之神的神符。
    “小伙子们，坐好了。”车夫露出整齐的大黄牙养扬起手中的马鞭。
    当马车开动时尼尔的眼泪再也噙不住了，他哇哇大哭像个小孩子。这引起了大黄牙的不满。还没等他说出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两辆马车上许多人都掉下眼泪。
    李斯特也不是例外，他摸下眼泪眼泪又掉下来怎么也止不住，不一会儿眼眶红红的像一只红眼兔。
    孤儿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点，马车一转弯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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