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童话 - 第十八章 贵族评议会公审 三

    ?同一时刻，在圆台状的评议厅之外。
    脱下摄政王袍换回王子装扮的贝塔，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沿着评议厅的外墙缓缓踱步，手指轻叩着仿若玉质的白色大理石壁，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虽然身形略显臃肿，但昂首挺胸的姿态却依然展现出王族不同寻常的优雅气质！
    喧闹的欢呼声从墙壁的另一边传出。
    “殿下，听这声音……评议会开始了呢！”
    身为国王直属的近卫统领，雅各布今天没有追随国王，却恭敬而谦卑地微微屈身，紧跟在贝塔身后不到两步的距离，守在王子殿下身侧。
    披了全套近卫金甲的他，声音夹杂着金属传音的浑重。
    “诃，雅各布先生，对于我们这个国家，你觉得怎么样呢？”贝塔没有接过他的话茬，反而回过头来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要说觉得怎么样也……”雅各布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谨慎地答道：
    “我们隆美尔王国，由四大团统领的战斗部队实力不凡，国土面积是周边六个王国中最大的，军队实力不凡，在新世界立足，武装力量也足够与任意两个以上的、四皇之外‘银牌选手’级别大海贼团抗衡！”
    “外交方面呢，与三个大型商团建立贸易往来，平常也并不禁止海贼通商。这几年虽然跟邻近五国多有交战，但与花之国的同盟关系，都维持着签订的条约一直没有断。这次和谈成功，说明接下来国际交往会更加便利。”
    “如此，因为我国航海技术强大、国土面积最大，在和平时期的发展无疑更占优势，能够一直保持相对的繁荣昌盛；历史悠久自不必说，而且因为陛下的英明领导，贵族与平民近些年来也没有什么剧烈的矛盾冲突……”
    “诃，该说不愧为屹立在新世界的独立国家么？”贝塔的笑容有些讥讽。
    显然，对于近卫统领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说到底，四大团的除了狩猎团的正负团长和你们几位头领，其他人能有什么战斗力？国与国之间的私交更是笑话，没有加入世界政府这样的世界级组织，同盟有什么保障可言？经济繁荣居然沦落到被海贼和黑市占了大头，这样泡影般的经济有什么意义？而最后一条更是可笑……在那种人的统治下，怎么会有冲突！”
    贝塔的言辞犀利，让雅各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起这位从小相识的好友的经历，他有些同情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感概万分：如果不是因为长相的原因，这样杰出的王子绝对不会被陛下那样厌恶吧！
    说实话，只要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感受到隆美尔王对自己长子的不满，甚至一直陪同王子长大的他无数次看到过，无论王子用撒娇、讨好、扮乖巧、故作冷漠、搞怪、努力等各种方式想赢得陛下一个赞赏，最后都只是迎来冷漠、乃至厌恶的眼神的场景……
    相反的，因为从小就可爱讨人喜欢的安杰丽嘉公主，简直是被陛下给予了另一种极端的宠爱。无论做出了什么样的恶作剧都能被原谅，几乎所有的愿望都能被满足，平时从来都是毫不掩饰地亲近和爱意，只是离开了几天都会被挂在嘴上的不舍……
    陛下啊，就是这样极端的外貌主义者！
    这一点可不止在对待子女这一个方面有所表现。大到官员选举、爵位封赏，小到侍从挑选、服装设计的方方面面，陛下都毫无掩饰地表现出对美的追求——这一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整个王国的审美观膨胀！
    乃至形成了一股长达十几年的“外貌至上”主义的风潮！
    本来十几岁的王子殿下已经逐渐接受了忽略陛下的看法，只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等登基加冕之后再努力争取别人赞赏的……然而在他十七岁的那个冬天，当他得知陛下的第二任王后生出了一位小王子的时候，雅各布亲眼见到他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殿下，请不要灰心，我……不，是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一定会支持你的！”
    他永远记得当他得知，五六岁的小王子已经开始整天以欺辱同父异母的哥哥为乐时，他撇下对冷漠国王的护卫义务，连夜去殿下房里宣誓的那天。
    他心中坚信，在被冷漠、厌弃对待，还能保持着十几二十年的全力以赴不断学习、进步的优秀王子，比起在溺爱中学会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小孩，更适合坐在那张金王座上来领导这个国家！
    “诃，雅各布先生，你的眼神很失礼哦！”突然，贝塔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请殿下宽恕！”雅各布忙低下头，回了回神。
    贝塔示意没事后，两人才继续绕着评议厅外墙顺时针环绕而行。
    “诃，话说，雅各布先生知道评议厅的由来么？”贝塔没有回头地再次发问。
    “嗯，回禀殿下，在下所了解的历史，据说是一百年前，因为原本几乎与四海隔绝的伟大航路被陆续开辟，新世界的各国对外经济贸易连带着文明交织，由本国习俗、道德观、习惯与外国是想碰撞而凝结出的‘最完善法律’……？”
    雅各布说出的正是这个国家妇孺皆知的历史记载上对其的描述。
    “诃，那雅各布先生认为，这套法律的本质又是什么呢？”
    贝塔再次笑了起来。
    “呃，难道不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让贵族们不能为所欲为么？”
    雅各布瞪大了眼睛。
    “诃，那你数遍百年历史，能找出几个被审判的贵族，真的是由于有切实地侵害平民利益的证据，从而被剥夺爵位的呢？”
    雅各布头盔下的脑门开始冒汗。
    “可是……二十几年前，先王陛下可是允许了评议会里有平民评议员了啊！甚至如今平民评议员的席位还要多于贵族，如果不是为了公正，那些贵族们怎么可能允许平民拥有这种威胁自己的权力呢……”
    贝塔举手止住了他的话。
    “雅各布先生这句话说对了。贵族当然不会允许平民威胁自己，所以……”
    “你能找出被平民控诉而带到评议厅的受审贵族么？找不出吧，因为一个也没有！而且，你知道十一位平民评议员都是什么身份么？腰缠万贯的富商，退役的落魄骑士，来历不明的吟游诗人，国王指派的平民官员，没落贵族的附属……这真的能称之为‘平民评议员’么？”
    “诃，不过是一堆受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那，那这评议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雅各布不解道。
    贝塔闻言静立，原来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地从评议厅西面的围墙，漫步到了东边的正门外。贝塔转身面朝着已经关上的三重大门，侧对着近卫统领缓缓说道：
    “民望、声誉、削藩、落爵……终归不过是一场权力的游戏罢！”
    雅各布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评议厅内传出隆美尔王经过扩音电话虫放大的指令：“传召证人！”
    贝塔满是惬意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在雅各布疑惑地目光中伸出右手，五指在他眼前转了一轮，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诃，让我也带着雅各布先生，开始加入这场权力的游戏吧！”
    “轰——”
    最内层的白金色大门豁然打开。
    早晨的太阳从两人身后照射进评议厅内，刺眼的阳光下，雅各布的眼神再次变得有些呆滞，连带原本常挂的微笑也在这眼神下显得邪气起来。
    “啼嗒、啼嗒，太阳从西边升起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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