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之革命 - 第三章 旋涡

    ?月面托勒密基地，由大西洋联邦建造于c.e.35年，是以“宇宙警察机关”的名义为掩护建造的军事基地，并由此拉开了各国的宇宙军备竞赛。而到了c.e.69年的现在，托勒密基地已经成为月球上最重要的据点设施之一，同时也是包括第四舰队在内所有大西洋联邦宇宙军的总部。
    而第四舰队在经过与克鲁泽队的交战后，目前已经回到了托勒密基地。在提前完成支援友军的任务后，宇宙军司令部发布的新命令并非继续在plant周边进行巡航，而是返航修整并带回所有幸存者与报告，因此让哈尔巴顿提督本人都没有想到，第四舰队的这场出航成为了联邦宇宙军自成立以来经过时间最短的一次。
    当然底层官兵对此是最欢迎的，特别是经过了一场生死之战的莱特·赛提柯中尉。
    这位年轻的中尉军官此刻正坐在托勒密基地的军人俱乐部里，用他最中意但别人从来不点饮料一边喝一边走神。
    “哟！发什么呆呢？”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莱特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向后看去。
    “伯尼！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伯纳德·穆勒，穆·拉·弗拉格，莱特自军校时代起的死党，虽然也是驾驶员，但却是隶属于别的舰队。
    “说什么傻话呢？”穆叹了口气：“是你回来得太早了！我们还根本就没有出发呢！”
    “唉？是吗？”莱特脑袋蒙了两秒，这才逐渐想起来第四舰队提早返回的事情。
    “穆，你就放过可怜的莱特吧。”伯尼突然一脸坏笑地拍穆的肩膀，然后在莱特一脸我已经知道你要干什么的鄙视神情中，用明显就是想让你听到的低音量道：“他估计是正在为第397次告白失败的挫败感而自暴自弃呢！”
    伯尼的个性轻佻莱特自军校时代起就早有领教过，无论是穆还是他自己都曾经被涮过……当然老实如莱特被涮的次数更多……
    “哦~~~~”穆很配合地做出夸张的表情，用手捂住嘴惊讶地看着莱特，虽然眼神中调侃的意味早已经突破天际。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表演具备出奇的娱乐效应，引得俱乐部里的众人都往这边看。
    “根本连一次都没有过的事情，你们两个编得还真像。”莱特先是一脸的鄙视，然后猛然意识到上了当。
    “你看我说吧，像莱特这样的俊俏小生，怎么可能会有失败的黑历史。”伯尼突然一脸得逞的表情向穆伸手：“来吧，答应我的一百联邦元。”
    “莱特……”穆掏钱的动作颤抖而缓慢，他一脸“我明明那么期待你”的表情，同时叹了口气道：“你好歹失败一次啊……我的津贴！！！”
    “重点是那个吗！”莱特突然有了想狂扁这两个损友的冲动，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杀了你！！！！”
    “啊，好可爱~~~”又是来自伯尼的补刀。
    ……
    经过一番互损与“打斗”，一红、一黑、一金，三个颜色鲜明的脑袋重新找了一个好地方坐下来，各点了一杯饮料开始闲聊。
    “这么说，扎夫特开始袭击的事情是真的了？”伯尼晃了晃手中和他头发一样火红的饮料，表情没有刚才那么轻佻。
    “嗯，是真的，我跟他们交过手了，很难缠。ms姑且不论，跟我交手的那个驾驶员，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对决，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莱特脑海里再度浮现克鲁泽的吉恩，握着杯子的手正在微微发颤，那紧张的实战感现在依然能够准确地浮现，就好像他是刚刚从战场归来，而那股神秘的精神波动也是……
    “很奇怪……”莱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穆注意到莱特发颤的手。“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相当难缠的对手。”他道。
    “不过，plant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公然袭击理事国的话，对他们来讲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吧？”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穆发出思考的哼声：“不过上面的事情，我们这些底层士官也了解不到不是？要是真想要知道的话，不如让莱特托托关系，问问哈尔巴顿提督如何？”
    “穆，你这家伙……”
    莱特把穆的脑袋按下，刚想着要教训教训他，但是却猛然发现一个身穿准将制服的青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好像在聚精会神地偷听。
    注意到莱特的视线，准将也是把脸转向他，完全不是军队发型的金棕色头发和英俊的脸，怎么看都觉得不符合联邦底层士官心目中有关于准将的形象，而这也就让莱特在第一感觉中放弃了警惕。
    于是他说出了一句让自己感到后悔的话：“难道你全都听到了？”
    “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伯尼从两人身后探出脑袋来。随便议论军情，如果私下里秘密地讨论那自然是无伤大雅，可是一旦身边坐着一位高级军官那情况可就大不同了。如果这位上级想要故意害你，或者他是最近兴起的蓝色波斯菊的成员，那么很有可能你的仕途就到此终结了，或者更糟点儿，送进军事法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啊哈哈……不用在意我，只是你们的讨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所以不自然地就凑过来了。”准将的掩饰相当滑稽，他们所坐的地方在俱乐部里是相当隐蔽，而凭着俱乐部嘈杂的环境，他要不是故意，又怎么会那么碰巧地听到？
    “啊~~~好像暴露了……”面对满脸都是“我不信你”表情的三人，准将流下一滴冷汗。
    怎么可能不暴露啊！！！莱特等人心里也是齐刷刷地吼道。
    “既然暴露了那就没办法了，毕竟是我偷听在先，让我想个办法补偿你们吧。”准将直接自己靠了过来，坐在了穆的边上。
    “吶那个啥，扎夫特为什么最近袭击了过来？”某种意义上有没心没肺这一二货属性的伯尼在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莱特惊讶的注视下，问出了三人都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还真是挑了个好问题呢。”准将并没有感到困扰，反而是打开了话匣子：“这样吧，我先来个提问好了，你们知道plant与扎夫特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穆想了想，回答道：“政府与军队的关系？”
    “也不能说不对吧，但至少不完全对。”准将道：“plant是理事国出资建设的海外领，也就是说plant不能被算作国家，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军队和交战权，而plant的最高评议会，其实理论上都可以被算作是大西洋联邦、欧亚或者是东亚属下的一个地方自治政府，所以扎夫特实际上是一个目前看似接受plant管理，但实际上与plnat完全没有隶属关系的民兵武装。”
    “那也就是说……”莱特突然惊讶道。
    “没错，如果扎夫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plant方面完全可以立刻解散或者脱离扎夫特的支持，然后光明正大地说plant与扎夫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就算他们这么做了，难道以为别人就完全不会联想吗？”穆问。
    “可这就是政治，在政治层面上只有逻辑成不成立这一判断标准。”准将喝了一口饮料：“理事国的维和部队也是同样的存在，你们也没有身为大西洋联邦军人之外的自我认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围绕这块海外领的各种关系太过复杂，所以才导致plant方面的各种言论能够立得住脚，试想一下吧，如果plant和新星、阿尔泰密斯一样，只是某一个国家下属的卫星，那么工作也就好做了。”
    “和当年的哥白尼一样的状况。”莱特想起了月面都市哥白尼。哥白尼当年也是由大西洋联邦和欧亚、东亚联合出资建造的月面城市，最后在三国纠缠的状况下，由一位成功的政治家运作而获得独立。
    而这位政治家正是因为现plant最高评议长，西格尔·克莱茵的父亲。
    “不，这可不一样。”准将摇摇头，“哥白尼只是一座城市，放过他无伤大雅并且还有不小的好处，但plant拥有的资源与力量太过重要，以至于彻底关乎上了地球各国的命脉，所以就算理事国之间还有分歧，但绝对不能让plant成为一个独立并且有完整权力的主权国家，这是各国间的共识亦是底线。”
    “为了避免奥布的情况吗？”莱特又联想到了从赤道联合中脱离出去的奥布。曾经的赤道联合依靠着有奥布自治领这一骄傲，尽管领内其他地方仍然相对落后，但是凭借着奥布的出色发展与成功带动了赤道联合全体成为与东亚共和国比肩的大国。但正是因为奥布的输血对于赤道联合的命运太过重要了，所以当奥布恢复独立时，赤道联合便衰落下去，从此被正式逐出了强国俱乐部。
    “就是这么回事。”准将答道。“所以说尽管现在各方都说要用谈判来解决问题，但实际上问题的焦点与双方的利益根本不在同一领域内，谈判成功的概率恐怕是微乎其微吧。特别是plant本身还没有一个坚强完整的管理体系作为后盾，所以作为它的军事组织，扎夫特会更容易被一部分倾向明显的极端实权者所掌握，进而影响整个plant，然后跟因为理事国间的分歧而纠缠不休的地球各国一起，成为引爆世界火药桶的定时炸弹也说不定。”
    “天啊……”听完这位准将的言论，虽然三人都是一脸懵了的状态，但是一再提到的危险却让他们从内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恐慌感。
    “所以说这个世界一直都很危险。”准将把杯中最后一口饮料喝完，拿起桌上的帽子正准备离开。忽然间一群荷枪实弹的宪兵在一位上尉军官的带领下冲了进来，拿枪对准了准将和莱特等人。
    “就是他们！”那位上尉指着四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卡利威亚·博尔！”伯尼和穆认出了上尉军官，接着就挡在了莱特的身前：“你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如果又是基因问题的话就给我滚回去，莱特根本不是调整者！这已经查过了很多遍了！”
    “哼！别以为逃过基因检查就没事了，莱特·赛提柯！”卡利威亚一脸愤恨地看着三人组：“总有一天我会证明你这调整者间谍的身份，不过今天你们只能算是配角，我要的主角是他！”卡利威亚指着一脸无辜模样的准将阁下。
    “那个，这位是？”准将看向三人组。
    “卡利威亚·博尔！”伯尼一脸不屑地道：“‘某朵菊花’的小喽啰，纠缠我们很多回了！”
    “原来如此，是‘定时炸弹’的人啊……”准将讲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就是这家伙，在私自泄露我军跟扎夫特作战的机密情报！”卡利威亚指着准将大声叫嚷着。
    “准将阁下。”宪兵指挥官走过来敬礼道：“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唉？这可就奇怪了……”准将并没有乖乖束手就擒，而是平静地道：“我记得我只是说起了扎夫特这一非法武装最终会走向末路而已，并没有泄露什么我军的作战情报啊。”
    “呸！我明明就有听到你在诋毁我们光荣的联邦军！”卡利威亚道。
    “哦，你看，你自己都帮我证明了我没说有关情报的事情嘛，所以你肯定是听错了。”准将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你！”卡利威亚一时语塞，然后又道：“那你也有侮辱我等伟大的联邦宇宙军！罪不可赦！”
    “这可就不对了。”准将看向莱特等人道：“我刚才在同你们聊天的时候没有半点诋毁联邦军的意思，你们说对吗？”
    “对，卡利威亚是在撒谎！”伯尼道。
    宪兵指挥官此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西洋联邦奉行军队国家化以保持军队的纯洁性，但蓝色波斯菊这一组织已经把自己的影响力伸向了军队，卡利威亚就是其理念的信徒之一。如今的情况下，如果自己放过这位从未见过的准将，就等于把自己置于对抗蓝色波斯菊的立场上，日后肯定不会太好过；但如果只是一如既往地按规程办事，哪怕是现在拿下这位准将，日后他也无法奈何自己。
    这么想着，宪兵指挥官就要命令手下强行抓人。
    “等一下！”围观人群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借过”声由远到近，最后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西服革履的中年人。
    “乔治叔叔！”莱特叫出声来，这个穿西服的男人是事务官乔治·阿尔斯塔，莱特的养父。
    “莱特？”阿尔斯塔事务官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莱特，然后又转向宪兵指挥官。“指挥官先生，你肯定是搞错了，这位先生绝对不可能做出泄露情报或是诋毁联邦军的事情的。”
    “为什么？”
    “因为这位先生是艾利欧·d·亚伯克！”阿尔斯塔道：“他是plant理事会的企业理事，理事会维和部队的准将阁下。”
    “亚伯克？！那个亚伯克财团的亚伯克吗？”宪兵指挥官惊讶道。就算再怎么孤陋寡闻，但联邦政府最大的金主这种信息他还是能够从媒体上知道的。作为能够爬到宪兵指挥官位置的人，他自然明白比起蓝色波斯菊可能的报复，还是不能得罪眼前这位影响力巨大的人物比较要紧。
    他立刻立正敬礼，并力图给对方留下一个自己只是秉公办事的无辜印象：“失礼了！亚伯克先生！我就觉得博尔这小子不靠谱，他已经打过很多莫须有的报告了，这次果然也是！但是作为宪兵，我们必须要全部进行核实以避免出问题，请您见谅！”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艾利欧微笑道：“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只是还有些事情似乎需要指挥官先生亲自处理。”说罢瞟了一眼一旁因为知道艾利欧身份而已经吓到发抖的卡利威亚。
    “是的，我明白！亚伯克先生！”宪兵指挥官立刻就明白艾利欧的意思，冲着卡利威亚大声道：“你这小子！看我怎么教训你！来人！把卡利威亚给我带走！”
    “是！”两个宪兵上前，一左一右就把卡利威亚给架走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还有事情，就不打扰指挥官先生执行公务了。”艾利欧和阿尔斯塔在一队宪兵的敬礼注视下离开了俱乐部，走的时候，阿尔斯塔还叮嘱莱特晚上去找他。
    稍后，在某一个房间里，艾利欧与阿尔斯塔正在进行着交谈。
    “怎么样，莱特？”阿尔斯塔很关心自己的养子是不是在艾利欧那里留下了好印象。
    “我挺中意他的，是个可用之才。”艾利欧顿了一下，然后问：“你没有跟他提起过那件事，对吧？”
    “没有。”阿尔斯塔道。
    “嗯，哈尔巴顿那边怎么样了？”
    “我已经跟哈尔巴顿见过面了，果然如您所料，‘g计划’被全盘否定。不过在跟我谈过之后，他已经决定去找柯普兰议员寻求支持了。”阿尔斯塔道。
    “我知道了，那么明天我就先动身去哥白尼。阿尔斯塔，你就带着哈尔巴顿去参加那个宴会好了。”艾利欧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托勒密基地繁忙的宇宙港，突然道：“是时候让革命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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