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官 - 第二十七章买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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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铺子，老爷子不在，回家了。
    大叔倒在，指望他买书？算了，拉王克用吧！
    “表叔！哪有四书卖？”放下木书包，张传靖提杯就喝，‘咕噜咕噜’，渴死了。
    “这小子！”王克用无奈，瞅了茶几对面大叔一眼。
    “要买书？不发吗？”大叔起身，续水。可别渴坏自家‘家宝’啊！
    懒得理他，张传靖望向王克用。
    王克用起身，“走吧！这条街就有书坊。”就要出门。
    “等会！”张传靖赶紧向大叔伸手，“叔，钱，买书！”
    “多少？”大叔问王克用。
    王克用又转回茶几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缓缓道：“四书买朱子注解的，每本五百文吧！就两千文，要两吊钱，大概三两银子。五经呢，你全买？”却是问张传靖。
    “呃，四书肯定全买，五经，先说多少钱吧！”张传靖纠结。这么多书，读到哪年哪月啊！
    “五经价钱差不多，也是每本五百文的样子，你确定全买？”王克用揶揄看着张传靖。
    大叔懵逼，看向侄子。全买？
    郭青天则双眼圆瞪，这可是四书五经呀！全买？
    “买！全买！”张传靖发狠。尼玛，大不了咱啃背几年！
    王克用望向大叔。咋样？
    大叔腮帮轻抖，一跺脚，“买！”上楼拿钱去也。
    郭青天目瞪口呆，这可是四千五百文钱！四吊半铜钱！六两多银子！自己不吃不喝得挣半年多！
    穷文富武？却，那得分啥年月。
    咱大明，十文钱卖我一本武功秘籍，咱都嫌瘆屁屁！
    “走！”大叔提着一大布袋过来，哗啦哗啦响，“青崽！看着点。”
    “哦！”郭青天盯着布袋流口水。
    靠！叫你看铺子，不是看钱！
    王克用起身，含笑牵着张传靖出门，后面跟着个买单大叔。
    。。。。。。
    出门右转，百米外就有一大书坊，应该是庐陵府最大的书坊。
    仨人进店，掌柜亲迎。
    靠！没看到后面一脸仇恨咬牙切齿快要啃钱的大叔吗？
    “哎哟！客官要买啥书？”掌柜眼冒金光，不时瞟大叔。当然，是大叔的钱袋呀！
    “四书有吗？朱子注解的。”王克用先问，张传靖补上：“还有五经！”
    大叔紧搂钱袋，冲掌柜瞪眼。可别打咱钱钱主意！
    “有，有！都有！”掌柜满脸开花，弯腰躬背摆手，“请！客官坐，喝茶！”却是将仨人引向茶几。
    靠！咋开铺子的都有茶几？
    四人坐下，小厮过来倒茶。
    “请！”掌柜请茶。
    王克用提杯轻嗫一口，放下，打量书坊。
    张传靖有样学样。
    大叔‘咕噜咕噜’喝完，“再加！”得喝够本！
    小厮赶紧续上。
    “不知贵客要监版、藩版，还是浙版、徽版、苏版？本书坊都有！”掌柜笑盈盈介绍道。
    大明印刷业发达。监版是国子监印刷发行的，藩版是各地藩王弄的，至于浙版徽版苏版，那都是商人弄的。当然，其他版本各地都有，只不过这几家出名。
    张传进蒙圈。
    大叔呃然，随即喝茶。
    王克用笑笑，和声道：“就用监版吧！”
    “行！每本五百文，全套四千五百文。”掌柜讲价。
    “就整数吧！”王克用笑道，“我大兄去年给俩侄子买了两套。”喝茶。
    张传靖暗想：大兄？表妹他爹？表妹。。。
    大叔灌茶。
    “不知您大兄是？”掌柜小心翼翼打听。
    “王克云。”王克用轻描淡写，继续喝茶。
    张传靖惊喜，老丈人叫王克云呀！表妹。。。
    大叔，放松裤带再灌。
    “哦！失敬失敬！”掌柜满脸堆笑，“不知您是？”
    “克用表叔！买吧！”张传靖出声。
    王克用嘴角微翘，喝茶。
    “哦，行！四千文，整数！”掌柜觉得明白，转脸斥声小厮，“去把监版整套四书五经搬来！”回脸起身，热情续水，“王先生喝茶。”
    小厮赶紧跑去搬书。
    “多谢。”王克用提杯轻吖，放下，含笑道：“岁川狗古脑，好茶！”
    张传靖赶紧猛喝一口，似乎、好像更好喝耶！
    大叔，双手轻颤，提杯猛灌，拼了！
    “嗨呀呀！王先生高人呀！”掌柜一脸钦服，“本书坊每日访客近千，唯有先生能品鉴。”
    “哪里。”王克用淡然，“多喝而已。”
    靠！喘胖你！
    张传靖郁闷！等咱有钱了，茶山全买掉！喝一斤，吐两斤！
    大叔，懒得理他了，喝死他！
    “刘掌柜，书！”小厮把书搬来，九本近半米高。
    “哎！放好放好。”刘掌柜招呼小厮把书放到旁边书桌上。
    张传靖起身，跑到书桌，拿起一本就翻。
    靠！繁体字，还是竖的！密密麻麻，看的头晕。不过字迹工整，纸张厚实。有断句，还有朱子注解。不错！
    “行！”王克用起身，走到大叔跟前，一把抢过布包，掏钱结账。
    大叔挣扎起身。
    “王先生慢走！”刘掌柜收钱，恭送客人。
    仨人出门。
    王克用搬着书走前，张传靖提钱袋跟上，大叔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郭青天登着脖子，看见仨人过来，赶紧出来帮忙。抱过王克用手中书本，一脸兴奋。这可是咱半年工钱呀！
    “行了行了！拿去二楼。”王克用吩咐，转身瞅大叔。
    “哎！”郭青天小跑上二楼，张传靖跟上。
    “我说你。。。”看着大叔那死样，王克用忍不住想说他。
    “我上茅房！”大叔突然加速，蹿进铺子，直冲后院，茅房去也！
    “吃饭喽！”婆子在催饭了。
    张传靖和郭青天下楼，王克用在铺子后门恹笑。
    “表叔，咋了这是？”张传靖疑惑。
    “啊！没事，吃饭！”王克用冲入厨房。
    张传靖与郭青天四目交错，不懂！那就吃饭呗！
    大叔一脸轻松而来，上桌就啃。
    众人呃然！
    。。。。。。
    吃完晚饭，大叔与王克用象棋大战，郭青天搂吴关正睡觉。
    张传靖苦逼背书。
    每天二百字，死记烂背，烂记死背，背它几年！
    张传靖立下宏伟目标。
    能咋样？唯有苦读啊！
    这读书，说难吧，其实也蛮单一，‘背’，就一字。不比前世，那数理化，能背都毛用。还有那鸟语，有鸟用？
    张传靖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这大明：
    翻烂九本书，绝对有功名！搞不好当官耶！
    靠！赶紧整！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张传靖大声背诵，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二百字，从今天开始！
    。。。。。。
    第二天清早。
    张传靖精神抖擞下楼洗漱。
    “老表，咋啦?”盯着吴关正，张传靖疑惑道：“想小花啦？”
    看，老表这眼圈黑的，整一大熊猫嘛！
    “啊，老表！”吴关正搬着筐酱干，“不是！”靠！咱还有心思想小花？都让你吵的！可又不敢说，赶紧闪人！
    “那你这是？”张传靖拉住，更是疑惑。
    “啊！老表，我要送货！”吴关正硬冲，绝尘而去。
    “咦？叔，表叔。”张传靖还在不爽吴关正跑了呢，突然发现大叔和王克用也是这情况，赶紧关怀，“你俩咋啦？”
    “呃，靖崽，我要发货！”大叔钻入库房。
    “哎！还没记好！等会！”王克用抱着账本追去。
    这尼玛！张传靖郁闷，抓头。还是上学去吧！
    上楼背好木书包，抱着四书，下楼穿过铺子。正要出门，忽然大惊，瞪着郭青天惊问：“老表，你也咋啦？”
    郭青天缩头，闷声道：“老表，我这做事呢，你快去上学吧！”走出柜台去招呼客人。
    “我。。。”张传靖巨闷。走人！疾步走到包子铺，大喝：“老板！八个肉包！”化郁闷为肉包！
    。。。。。。
    教舍，第一节课。
    “呃。。。！！！”张传靖饱嗝震天响。
    同学们纷纷侧目。
    “张同学！梁惠王曰：寡人愿承教。孟子何对？”王夫子诵得正爽呢！突听隔声，哪能不怒？可又不好说不准打嗝，干脆提问。
    “呃，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张传靖起身背诵。咱也不想啊！
    “齐宣王问曰：齐桓普文之事，可得闻乎？孟子何对？”王夫子继续提问。小z，别以为俩句就能糊弄我，咱整个长的！
    “呃，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张传靖擦汗。
    “嗯，坐吧！”王夫子点头，转身游走，“王曰。。。。。。”
    靠！张传靖暗靠，下次再也不吃肉包啦！呃！赶紧捂嘴。
    王夫子微顿，继续前行，“孟子曰。。。。。。”
    同学们偷乐。
    张传靖捂着嘴巴上课，王夫子当看不见，摇头晃脑诵他的《孟子》。
    总算熬到下课，王夫子逃也似离开。这小破孩，太折腾人啦！少吃点会死？
    “靖崽，咋吃这么多？”胡智全关心道，这娃咋这么多名堂？
    众同学嬉笑看着。
    “呃，表叔！”张传靖咋说？“我买书啦！你看看。”把四书全掏出来。
    “嗯，还有呢？”胡智全看了看，“五经？”
    “还没带来，太多了，抱不动！”张传靖诉苦，这么多书，咋带呀？
    “这样，抄！”胡智全出主意，“每本抄一遍，家里一套，教舍放一套。”
    “那得抄多久？”张传靖好奇，“九本都抄？那得多少字？”
    “这个，就当练字吧！”胡智全扔下张传靖走人，回自己座位。
    “到底多少字呢？”张传靖嘀咕，心内算字，似乎、好像，九本共十三万多字？
    靠！用毛笔抄？抄尼玛！
    “表叔！”跑到胡智全身边，张传靖请教道：“这四书肯定天天带，那五经呢？”
    “呃，四书是必选，五经嘛，隔几天换一本带，随你选经。”胡智全还担心这小子搞啥名堂呢。
    “哦。”张传靖继续，“那有专门装书的书包卖吗？”
    “没！”胡智全突然郝然，“我书包是娘子缝的。”
    “呃，没事了。”张传靖羡慕嫉妒，回自己座位。
    咋弄个书包呢？最好防水！张传靖苦恼。这有老婆就是爽啊！表妹。。。
    摇头晃脑，晕晕乎乎混到放学。
    张传靖突然一惊，“表叔！”
    “都说不同路啦！”胡智全郁闷，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呢！
    “这个，表叔啊！”张传靖背着木书包，抱着四书，腼腆道：“咋没作业？”
    是啊！咱都上俩天课了，咋没作业？
    “你！”胡智全冒火，“回家抄书五百字，随便抄！”转身就想走。
    “哎！表叔！”这咋行？张传靖堵住胡智全不让走。
    “好好！”胡智全平愤科普，“咱县学，每旬一小考，月底中考，每季大考，应试前统考。没有作业！”
    “哦。”张传靖还是不太懂，“那咋没作业？”一脸求解释。
    “我！”胡智全无奈，继续，“进学靠自律、自学、自觉、自省，你明白？”
    小z，读书可是靠你自己滴。
    “呃，不明白。”张传靖懵逼，这么多‘自’？
    “好吧好吧！”胡智全都当奶爸了，详说道：“书院呢，夫子会天天布置作业，或抄书或背书或命名作诗赋或命题作八股。但县学不同！”直视张传靖，“能进县学，大多功底不俗。抄书背书全靠自觉，诗赋靠天份，八股靠揣摩。有不懂，直接找夫子问。”转而揶揄道，“第一次小考，最后五名，罚抄错题十遍。二次还是最后五名，罚抄错题二十遍。三次，五十遍。四次百遍。五次，没了。”
    靠！这么凶残？
    “咋没了？”张传靖惊呼。可不是，咋就没了？
    “可以回家了。还读啥书？都五遍了。”胡智全暗爽。小z，书可不是那么好读滴。
    “哦。”张传靖后怕，看来得加紧背书了。
    “好了！我回去了。”胡智全见机闪人。
    “哦。”张传靖闷闷回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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