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英雄传 - 第二百零九章 起事

    在贵族们齐聚一堂的时刻，各地的起义军们也没闲着。其中与早已发动起义的“穷康拉德”，“华美军”等几支农军不同。由塞巴斯蒂安在幕后支撑的“鞋会”军行事谨慎，这些人如今才刚刚开始聚集在林河上游支流旁的布莱斯河谷地区。待他们的数量渐渐增加到了三千，鞋会的大首领吹笛手约斯才认为这些人马足够行动了。
    这几天正值帝国中南区亚尔拉斯伯爵领查波尔城的年市节，周围村镇的百姓都会前往该城赶集或者游玩。约斯假扮作做车夫隐藏在城中的一家小旅店内，这里的老板也是鞋会的成员之一。
    约斯用塞巴斯蒂安给他的钱收买了亚尔拉斯地区的乞丐，要求他们侦查刺探消息，在节日期间于各地放火，制造混乱。而由鞋会的其他首领鲁特琴手佐姆、鼓手安索格、吟游诗人阿莱特纳和裁缝阿德勒率领两千主力人马埋伏在城外，当约斯发出信号之后这些人就会冲击城门。目标是抓住亚尔拉斯伯爵和城里的本堂神甫。
    而鞋会所谓的信物实际就是一面巨大的旗帜。因为鞋会的首领们认为这面鼓舞人心的大旗一出现，所有穷苦人都会自然而然地聚拢在其周围。
    在遇到金主之前，对一名不文的鞋会人员来说，凑够一面大旗的费用是不可能的，但好运的是他们遇到了塞巴斯蒂安，得到了必须的资金。但就算筹集到了足够的钱，要在贵族的地盘上制作一面代表着反叛精神的旗帜也是十分困难的。
    第一次，约斯派了一名马尔斯山区来的农民去符罗堡公爵乌尔里希的首府辛德尔布隆找那里的一位知名画家，请他帮忙绘制带有农民鞋图案的旗帜。谁知这个画家转身就把这件事告发给了乌尔里希。公爵虽是个笨蛋，但至少知道要保护自已的荣华富贵。所以立刻进行了搜捕。
    还好，这位勇敢的农民已经逃走了，况且本地无人认识他，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因此公爵一无所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但整个公国更加强了防备，鞋会只好另想办法了。
    第二次计划约斯再不敢假人之手了，他必须亲自尝试。中南区森林四姐妹城的管辖地住了另一个艺术家。某天深夜，约斯在本地的几位鞋会成员的带领下拜访了这位画家。这天是圣母升天节，去的几个人又与画家相熟，加上约斯买的几瓶好酒，众人在兴高采烈的数轮敬酒之后，约斯向画家提到他的一位外乡朋友想画面旗子当作店标的请求，问他是否愿意干。画家当时满口答应了，但请约斯说明画的内容。这位大首领便将要求同他说了：一只农民鞋！这个具有可怕魔力的词让画家大惊失色，他回答绝不可能画这样一面旗帜。不得已，为了避免情报泄露，约斯勒死了画家，并一把点燃了房子，将这掩饰为一次火灾后逃走了。
    离开四姐妹城的辖区之后，约斯料想到在帝国南方再进行第三次尝试太过危险了，他随即带着由鞋会另一首领阿德勒亲手缝制的蓝色旗面前往中部森林区，这是块蓝色底子的丝绸面料，上半部分已经绣上了代表农民守护者圣母的白十字。只是鞋会的领袖们认为这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另一种体现农民自身力量的象征，就像士兵们会虔诚而盲目地拜倒在军旗上的象征一般。
    通过地下线人，约斯终于在森林区的帝国自由市爱尔福特边的一个小村子找到了一位隐退画家，此人很同情农民们的悲惨遭遇，他免费为约斯画了旗帜，而且除了农民鞋，他在十字架旁另外画了慈祥的圣母和圣徒保罗，环绕着旗帜上方还用高地图顿尼亚花体字写着：“圣主保佑人民神圣的正义事业！”所有的农民看到这面旗帜都一定会潸然泪下，勇气倍增的。
    降临历二四九六年五月九日当天，查波尔城的年市节涌进了许多生面孔，特别在市政厅和教堂门前簇拥着不少欢快的农民，而城内矿工行会的人也和他们聚在一起。亚尔拉斯伯爵其实已经对城楼和岗哨加强的布置，因为周边地区早就出现了不少动乱的苗头。他又是个素以严酷剥削人民而闻名的领主，在中南区口碑很差，但伯爵本人出身高贵，乃当今皇族罗肯豪森家的旁系，而且与令人讨厌的佞臣，也就是御前顾问冯·普兰滕贝格伯爵和禁卫军指挥官冯·瑞德霍夫伯爵关系十分密切，所以人民对他恨之入骨。
    当教堂的钟声敲响十一下时，城门岗楼上的卫兵发现远处的几个村落突然升腾起了滚滚浓烟，而城内也同时有人大喊：“村子着火我，快让我们回去！”，随即引起了大众的恐慌，在某些人物的引导下冲向城门，企图夺取它的控制权，卫兵们站在门前想挡住汹涌而来的人群。期间发生了械斗，有平民受伤，流血倒在了地上。
    此时接到消息的亚尔拉斯伯爵也带着他自己和本堂神甫两人的雇佣兵从宫城内赶来，手持长戟或双手剑的兵痞们对着人群乱砍。事情迅速滑向无法控制的阶段，有几个身怀武艺的平民立刻扑向士兵，夺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其中一人从身上取出一面蓝色旗帜挂在了长戟上，他挥舞着旗帜高喊：“让老爷们听听咱老百姓的呐喊吧！”
    当亚尔拉斯伯爵看到这面旗帜上的农民鞋时就知道事情不对了，他拼命催动部下夺取那面旗帜，但平民们也看了农民鞋，虽然他们都不识字，不明白旗帜上写了什么，但知道农民鞋代表的意义。这些穷苦人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以血肉之躯阻挡住了伯爵的士兵。
    许多人跟着挥舞旗帜的人冲向城门，不久便将无心恋战的卫士们逼退。带头的几人迅速登上城门，并将蓝色旗帜插在了城楼顶端，扯落了原本的帝国旗帜。同时城外也突然了出现许多武装起来的农民，他们从被占的城门一拥而入。伯爵见势不妙，立刻带着手下退回了坚固的宫城。
    因为中南区的帝国军主力正由帝国伯爵塞巴斯蒂安·冯·里德林根率领，于黑森林边缘镇压率先起义的“穷康拉德”，亚尔拉斯伯爵只得凭城固守，让自己的魔法师赶紧放出了被困的消息。
    里应外合冲入查波尔城的“鞋会”军放火烧了存放借款档案的市议会，占领了城里的教堂，他们逼迫教士把用作圣酒的上等葡萄酒拿了出来，教堂地窖里的库存足足有三塔勒，这些贪婪的教士，他们自己偷偷喝着小什一税收上来的酒，却从不分给平民。甚至还会把它们拿到几个大的帝国自由市卖掉，以换取赎罪卷。现在花钱就能上天堂，所以这些家伙可以心安理得地作恶了！
    与此同时，离查波尔城大约一百余公里的帝国军大营内，塞巴斯蒂安接到了艾玛小姐送来的谕旨。
    “哎呀，我们可真忙啊！大家都看看陛下最新的命令。”
    塞巴斯蒂安将谕旨给了周围的其他将领，马尔科·冯·格茨子爵，其妻露丝·冯·格茨子爵夫人，海因里希·冯·多芬贝格帝国伯爵等，他们也是青骑士团的核心成员。
    “阁下，刚刚收到从查波尔城发出紧急魔法联络。”伪装成亲兵的乱樱此时走了进来，将亚尔拉斯伯爵的求救信交给了塞巴斯蒂安。
    把纷乱的信息整合起来，中南区的巡查官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接着便对众人说道。
    “现在乱民势大，这样吧！马尔科，你和露丝领一千人马待在这里继续压制‘穷康拉德’军。海因里希，你随我先去查波尔城帮助亚尔拉斯伯爵解围，完事后我们直接与冯·瑞德霍夫伯爵汇合，进攻马尔斯邦联。”
    “是，阁下！”
    “好的，没问题！”
    随后，塞巴斯蒂安立即以三千帝国军直驱查波尔城下。“鞋会”军被内外夹攻，他们兵力即少，且皆为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自然无法抵挡。但农民军运气不错，找到了包围圈西侧的一处缺口，在大首领约斯的带领下迅速钻出了包围圈，向西部的山林地带逃遁。
    或许是害怕被埋伏，占有优势的帝国军并未追击。“夺魂者”塞巴斯蒂安的谨慎小心在中南区是尽人皆知的，所以也无人感到疑惑。
    亚尔拉斯伯爵感谢两位帝国伯爵的救援，遂邀请他们在自己的宫城吃饭，并且休息一晚。旅途劳顿的众人自然却之不恭了。
    当天夜里，有一人找到了溃逃至黑森林的“鞋会”军，他自称冯·洛克莱因子爵，是个同情农民起义的小贵族，他破旧的穿着与和善的语调立刻得到了贫苦农民的好感。
    “各位同志，分散力量不利于起义的成功，如今施瓦腾恩地方的‘华美军’势力强大，帝国山区的马尔斯邦联的叛乱又大量牵制了南方帝国军的兵力，你们应该去施瓦腾恩与华美军合兵一处，互为奥援。”
    同时，子爵还拿出一张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地图交给约斯，此图详细绘有施瓦腾恩符罗堡公国的山川地理与兵力配置，可能乌尔里希公爵自己都没这么清楚。
    “将这副地图带给华美军的首领吧！他们肯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