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英雄传 - 第三十一章 闹剧

    进城之后，他们直接下榻在法尔茨城最好的一家旅店“凯撒霍夫大酒店”，就位于法尔茨的旅游胜地皇帝行宫（法尔茨宫城）和加冕大教堂之间。因为婚宴和比武大会的关系，现在正处于法尔茨城近几年中来访客人最多的时期。而萨利安能如此顺利入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这里最好的几家旅店都是汉谢同盟的产业，有两位大股东家的小姐在此，他们自然不用为住宿担心，而且费用都是全免的。
    最近两周时间，法尔茨城的客房价格高得离谱的，各位老板着实靠着庆典狠赚了一笔，他们肯定想着最好每年查理子爵都结一次婚。看到那些来参加婚典和比武的人们为了一间下等房要付出比平时高十倍的费用，萨利安觉得他真是辛运，有两位如此亲密的合伙人。
    在安排房间的时候，萨利安因为新得一位美人，正处于最火热的阶段，他直接就和舍内克小姐住在了一起，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也确实洒脱，让舍内克小姐完全折服了。
    隔天，艾歇林陪着姑娘们到城里游玩，萨利安则同科尼希斯公爵前去拜访了行宫伯爵。
    行宫伯爵虽然事务繁忙，但依然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萨利安第一次遇到著名的行宫伯爵，他中等身材，一张削瘦的马脸，加上嘴角边的两撇八字胡和唇下的短髭，显得整张脸很长。神态高傲，目光犀利，头发朝后梳着，露出了棱角分明的额头。虽然两鬓略有些斑白，但风度依旧不凡。
    他和科尼希斯公爵都是老资格的大贵族，首先相互施礼，接着萨利安以晚辈的身份向行宫伯爵行了礼。行宫伯爵乃是摄政王世家，比科尼希斯公爵的地位还要高，虽然萨利安也是一方诸侯，但在行宫伯爵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
    宾主在落座之后，具有很高艺术修养的科尼希斯公爵首先恭维了会客厅里挂着的某位萨利安没听到过名字的画家所绘的一副酒神图，画上的是本地狂欢节和葡萄酒的守护神。萨利安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高谈阔论，最后只能想象着美丽的舍内克小姐来打发时间。
    一小时过后，科尼希斯公爵和萨利安起身告退，整个过程中行宫伯爵对萨利安没有任何明示或暗示，萨利安明白精明的行宫伯爵会在适当的时候单独联系他的。
    “贤侄，我觉得这里喧闹的气氛不适合我，在婚礼之前，我将不会离开酒店的客房，有什么可以来找我。”
    下午，同朋友们合流的萨利安前往参观了加冕大教堂，在庄严的教堂大厅，在高耸的穹顶之下，萨利安望着台阶上的洗礼台，那里正被一道从花窗玻璃中投射进来的亮光照耀得五彩缤纷。作为世俗诸侯，此时此刻他心中的野望不由得膨胀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他跪在阶梯之上，正由一位教宗特派的枢机主教涂抹圣油，身旁的两位大主教各拿着皇冠和权杖准备授予他，背后巨大的管风琴也吹奏着庄严的旋律。
    萨利安感到自己的血液就快要沸腾了，他以呼吸新鲜空气为借口，带着洛兰娜依丝找到了一间教堂的烛台存放室，在那些镀银铁架之间，他将火热的激情全都释放了出来。
    接着大家又一起参观了教堂南侧的投票大礼堂，就是在这里帝国的当权者们会选出新一任的皇帝。
    在参观结束后，他们来到比武大会的登记处报名，因为行宫伯爵为这次比武规定了年龄限制，只有由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参加，所以身为施瓦滕恩年轻武士中的代表人物，萨利安、安娜和艾歇林对这次比赛获取锦标充满了信心，并且萨利安还基于某种考虑在许多项比赛中都以“技巧佣兵迈尔”的名义报了名。
    萨利安看到整个城市的人民正处在一种极端欢乐的气氛中，他们都在期待着一天后举行的婚礼。据说当天清晨送亲的队伍会一路穿过法尔茨城门到达加冕大教堂，待新娘稍事休息后，隆重的仪式将会在那里举行，届时行宫伯爵会请帝国议会的大议长美洛亚大主教主持他儿子的婚礼。典礼结束后在法尔茨宫城会有盛大的午宴，下午则是高雅的舞会。
    行宫伯爵这次邀请的宾客主要是教会人事，帝国的四位大主教除了东部的奥格切斯以外另三位全都到场，当然了维特尔大主教本身就是女方的父亲。而未能前来奥格切斯大主教是当今皇帝的兄长，原本就不可能支持行宫伯爵成为皇位继承人，所以自然不会邀请。为了通过此次政治联姻所达到合纵连横的效果，行宫伯爵可动了不少脑筋。在世俗贵族中，他邀请的都是中下级的人物，那些与他争夺帝位的对手和实力太强不容易打交道的人都没有来。
    在继续浏览了城内的几个景点之后他们回到了酒店。这天的晚餐大家都吃的很简单，自然是为了后一天盛大的宴会留足胃口。特别是艾歇林、安娜和希尔妲三人恨不得现在就去法尔茨宫城了。
    第二天一早，除了科尼希斯公爵先行前往教堂以外，年轻的萨利安和朋友们都来到了大街上凑热闹，因为送亲队伍从进城到达教堂之后会休息一会再举行仪式，所以他们在看完送亲队伍的入城式之后再进教堂也来得及。大家的礼物都放在了维特小姐的翡翠戒指里。
    在法尔茨城门通往教堂的大街两侧，已经挤满了准备围观送亲队伍的人群，街道两旁的住户顶层的窗户也都打开了，妇女们手中提着装满鲜花的篮子，这些应该都是行宫伯爵事先安排好的。
    就在这时，大家听到一阵嘹亮的号角声，衣着齐整的法尔茨城卫兵出现了，他们排开人群，将道路的中间部分空了出来。不一会儿，城楼上的钟声响起，送亲队伍出现了，人群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首先进城的是一队身披华丽铠甲，骑着骏马的骑兵，随后是一队步兵，扛着特维尔大主教的旗帜和教会旗帜。然后坐着侍女的马车出现了，接着就是一辆由四匹强壮的黑色骡子拉着的富丽堂皇的豪华马车，美丽的玛格丽特小姐用一只拿着丝绸手帕的雪白小手向马车外的人群频频挥手致意。在豪华马车驶过的地方，楼上的鲜花也飘散了下来，就像是林中仙子出现了一般。
    “大哥，这位新娘真漂亮，你看她红棕色的眼睛多么迷人啊！”艾歇林在萨利安身边小声说道，显然他对这位新娘一见钟情了。
    “呵呵，那么在比武大会上你向她的丈夫挑战吧，或者找个借口跟他决斗，不过不知道子爵的实力如何？按照维特小姐的说法，应该不会太差。”
    “不要教坏我弟弟啊，萨利安！”
    “哈哈，我只是给艾歇林提个建议而已。”
    “艾歇林大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制造一次意外就可以了，前几天我们不是刚做过一次嘛，嘿嘿。”舍内克小姐总是能从不一样的角度考虑问题。
    这位大主教的私生女给行宫伯爵的人民留下的印象很不错，大家齐声夸赞她的美貌。
    “我们的查理子爵能娶到这么漂亮的美人真是幸运啊！”
    “哈哈，我觉得玛格丽特小姐的外貌完全可以当皇后呢！”
    “啊，难道这预示着我们的查理子爵能当上皇帝了吗？”
    很显然法尔茨的人民对摄政王世家成为皇族也充满了信心。
    萨利安心想作为一个大主教的私生女这个排场未免太大了，他并不是对美丽的玛格丽特小姐有任何反感，这位马上要被称为子爵夫人的少女没有罪过。但作为领有最高神品的大主教尚且如此张扬，不顾教会不得结婚生子的圣规，下面的教士们当然更会变本加厉了。
    在豪华马车缓缓驶向往教堂的时候，人群也紧跟着它移动了。
    就在此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手持武器的人扑向新娘的马车，因为事发突然，行宫伯爵和特维尔大主教的士兵们都毫无防备，这几个人很明显想对玛格丽特小姐不利，眼看他们就要得逞，有一人挺身而出档在了他们面前，原来是一直注视着新娘的艾歇林，强化型恐怖骑士的反应能力和速度确实过人一筹。
    就看他手握随身佩戴的帝国劈刺剑以惊人的力量使出横斩将那些心怀不轨者逼退。争取的这点时间足够了，卫兵们，还有萨利安和安娜都赶了过来，形式瞬间逆转，他们将这伙贼人团团围住，只过了一小会儿，大部分便被打倒了。只有一人武艺高强，在和萨利安交手十余个回个后，将武器掷向萨利安，就闪身逃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按照被俘者的说法，他们是特维尔大主教区附近的佣兵，原本皆为穷苦的无地农民，这从差劲的身手就能看出来。昨天下午在一个乡间的啤酒馆被刚才逃走那人雇佣的，但是他们连雇主的名字叫什么，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虽然萨利安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法使用恐怖秘术逼供，不过他料想这些人根本不会说假话，如此弱的身手，不可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职业刺客。
    这时，得到消息的新郎从教堂赶来了，因为事情紧急，子爵穿着结婚礼服就骑上了马，所以样子有些滑稽，不过在萨利安眼里这位传言中摄政王的继承人浑身散发着强者的气息。
    只见他大声喊着：“都给我让开！”拼命刺马飞驰而来。
    在送亲队伍前翻身下马，立刻有一名行宫伯爵的卫士上前向他讲述了刚才的情况，了解到危险已经过去，他的脸色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因为按照传统结婚仪式前男女新人不得见面的习俗，所以子爵不便向马车里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姑娘问安，只好笑着朝萨利安他们走来。
    “十分谢谢你们，我看各位都穿着礼服，一定是来参加本人婚礼的贵宾吧！”
    萨利安也笑着迎了上去，接着就向子爵介绍了他自己和各位朋友们，在介绍到艾歇林的时候，因为刚才已经同部下们交流过了，所以子爵同艾歇林特别亲切地握了手，感谢他关键时刻出手搭救了自己的未婚妻，目光显得非常炙热。而对其他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们，查理子爵则出奇地冷漠。
    这时候玛格丽特小姐的一名侍女也奉她主人的命令前来感谢了艾歇林和其他人的侠义之举。
    不过萨利安觉得有几件事很可疑，他从遇袭的时刻就注意到马车里的玛格丽特小姐并不怎么惊慌，在贼人靠近马车的时候也没花容失色，或许还有些期待的神情。原本他认为这位大主教的女儿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过在获救之后萨利安发现新娘的表情甚至变得些凄凉了，令他感到非常奇怪。结合刚才那些袭击者的实力都十分嬴弱这个情况，萨利安心想事情可能真的有些蹊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