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文艺青春 - 023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天尚未暗。唐宋和陈茜在校园东门挥手作别。唐宋回到家恰好差一刻钟到七点。
    唐妈在厨房做饭，唐爸在书房读书，唐安安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唐宋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唐妈从厨房出来，守在围裙上擦了擦，兴高采烈的样子，上前一把将唐宋抱住，“儿子回来啦！”
    老妈的拥抱很温暖，这令唐宋很怀念。唐宋同样回抱了一下唐妈，“妈，今天是怎么了。”
    老妈踮起脚看了书房一眼，偷偷的在唐宋耳边说：“下午风雅琴行的人来了，你爸已经和他们签约了。
    “真的？”
    “嗯，不过你爸让我暂时不要和你说。”
    “为什么？”
    “也不是为什么，中午你们学校打来了一个电话，你爸好像不太高兴。对了，你们期中考试成绩是不是下来了。”
    “嗯……”唐宋低下头，刚刚的兴奋劲儿全没了。
    “拿给我看看。”
    唐宋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唐妈。唐妈打开成绩单，惊叫了一声，然后好像又怕唐爸听到，小声说：“数学怎么会只考了8分。你以前虽然数学也不太好吧，但至少也能考个及格啊！”
    “我也不想啊。”唐宋低下头，无奈道：“只是我现在看到数学就头疼。”
    “看你爸怎么收拾你。”唐妈轻轻拍了唐宋一巴掌，“语文，英语，都还不错。物理，化学你考了0分。”
    “反正我又没打算读理科。”
    唐妈认真的看着唐宋，叹道：“唐宋，这次妈也帮不了你了。”
    ……
    一家人安静，甚至有些沉闷的吃过晚饭。连小丫头似乎也感受到今天家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失去了活力。
    唐爸示意唐宋跟过来。
    两个人进了书房，唐爸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下，神情严肃，他示意唐宋在对面坐下。
    唐宋说：“爸，我还是站着吧！”
    唐爸道：“坐下。”
    唐宋战战兢兢的在唐爸对面坐下，挺直了腰板，双手轻轻放在膝盖上。只听唐爸语气郑重的说：“解释一下。”
    唐宋啊了一声，“中午是班主任要揍我，我也……”
    唐爸伸手止住，“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件事我也认为你没错。相反，我认为你做的很对。”
    唐宋松了口气，只听唐爸继续说：“你数学考了8分怎么解释。”
    这件事确实无法解释，如果非要解释，那只能说是重生后遗症。但重生这么诡异的事情显然是谁也不能说的。
    唐宋无奈，只能按自己的计划说道：“爸，您觉得现在我学的数学有用吗？”
    唐爸道：“怎么没用？”
    唐宋道：“您在书店管理者的位置上工作了这么多年，高中学的数列、方程、集合等等真的有用到吗？”他不等唐爸回答，也没期望唐爸回答，继续说道：“以我来看，除了与数学极为紧密的学科以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初中二年级的数学知识足够用一辈子了。”
    唐爸有心反驳，突然发现唐宋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这些话又总有那么些不妥，有那么些狡辩的嫌疑。
    唐爸沉思片刻，道：“那高考呢？你总要先把高考这关过了吧！”
    唐宋沉默，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唐爸认真的分析道：“爸明白你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以这几天你的表现来看，想来爸爸说的你都是可以理解的。那么唐宋，你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吗？除非你打算报考艺术，老爸可以不勉强你。”
    唐宋摇了摇头，只听唐爸继续分析道：“对了，你妈估计已经偷偷和你说了，你写的两首歌已经签约了，版权费两万，我交给你妈妈了，有什么想要的和你妈提，这笔钱我们不动你的。
    丰歌说你在作词作曲方面有一定的天赋，那么你是打算以后学音乐吗？”
    唐宋回道：“没有，音乐只是我的爱好。可能以后会多学习一些乐理方面的知识，但不会重点学习音乐的。”
    唐爸道：“那你告诉爸爸，你想怎么办？现在爸爸是和你在商量，如果自己没有成熟的想法，那么只能听我们的？”
    唐宋想了一下，说：“爸，我先给您看样东西。您稍等一下。”
    唐宋站起身，走出书房，向在外间偷听的唐妈打了个放心的眼神。
    唐妈见唐宋暂时出去，偷偷对书房的唐爸说：“方平，你也别太严厉了，别吓着孩子了。”
    唐爸语中带笑，“这小子，我现在可还真吓不住他。没听史娜中午电话过来说嘛！这小子上午可是敢正面和他们班主任顶牛。当然，也是他占着道理，否则我也要学学江振国同志，让他像江山一样尝尝竹笋炒肉。”
    唐妈眼睛一瞪，“唐方平，你敢。”
    唐爸气哼哼的，“你看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儿子都是你惯的。”
    唐妈道：“就是我惯的，怎么啦！”
    唐爸无奈，只得岔开话题，说：“史娜今天在电话里说，他们学校下周就分文理班。在她看来，以唐宋现在的成绩，只要数学努力一下，高考的时候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唐妈道：“那你不能好好和他说嘛？”
    唐爸道：“我这不是正好好的和他说着呢吗！”
    ……
    唐宋走进客厅的时候，唐妈再次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陪着小丫头看着一本图画书。
    唐宋走进书房，将手中的横纹纸递给唐爸，“爸，这是我最近写的一篇短篇小说、几首诗，还有一部长篇，不过长篇刚刚写了一个开头。”
    唐爸好奇的接过稿纸，表情随之由初看时的惊讶渐渐的变的郑重。
    在那一沓稿纸上，唐宋不仅选了《幻城》这篇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的一部分，还选了两首记忆深刻的诗。
    诗除了送给陈茜的一首《如歌的行板》外，还有另外一首《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上面写道：
    也许
    我是被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我希望
    每一个时刻
    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
    我希望
    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下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一片天空
    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
    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
    我想画下早晨
    画下露水
    所能看见的微笑
    画下所有最年轻的
    没有痛苦的爱情
    画下想象中
    我的爱人
    她没有见过阴云
    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她永远看着我
    永远，看着
    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我想画下遥远的风景
    画下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
    画下许许多多快乐的小河
    画下丘陵——
    长满淡淡的茸毛
    我让它们挨得很近
    让它们相爱
    让每一个默许
    每一阵静静的春天的激动
    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
    我还想画下未来
    我没见过她，也不可能
    但知道她很美
    我画下她秋天的风衣
    画下那些燃烧的烛火和枫叶
    画下许多因为爱她
    而熄灭的心
    画下婚礼
    画下一个个早早醒来的节日——
    上面贴着玻璃糖纸
    和北方童话的插图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涂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
    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我想画下风
    画下一架比一架更高大的山岭
    画下东方民族的渴望
    画下大海——
    无边无际愉快的声音
    最后，在纸角上
    我还想画下自己
    画下一只树熊
    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
    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
    发愣
    他没有家
    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
    他只有，许许多多
    浆果一样的梦
    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这是一首唐宋非常喜欢的诗，诗人追求的是一个理想世界——纯净、和谐，没有矛盾，使人心情愉快的另一世界。
    唐爸默默朗读着这首诗，完全沉浸在诗里。
    唐宋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目无斜视。他看到唐爸翻过第一首诗，看向第二首诗。这首诗并没有让他过于激动，毕竟《如歌的行板》这首诗是舒缓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这首诗是激荡的。
    唐爸翻过两首诗，读到《幻城》，再次紧蹙眉头，耐心的去读，用心的去思考。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唐爸轻轻合上稿纸，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说些什么。这几页纸对他来说过于震撼了。
    他作为中文系毕业的老一代大学生，又在书店工作了那么多年，如何会看不出这几篇稿子的价值。尤其是第一首《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简直是一种震撼，读起来酣畅淋漓，有荡气回肠之感。
    但就是因为写这篇稿子的是自己的儿子，他才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唐宋看着唐爸，说：“爸，我一直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
    唐爸右手轻轻敲着茶几，道：“你考虑清楚了，现在你还小，未来的路还刚刚开始，现在考虑是不是早了点。”
    唐宋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可以考虑了，不管以后我要读什么学校，这都会是我以后的方向。
    我觉得人生有限，何必学那些明知无用的东西呢！”
    唐爸不觉一笑，伸手拍了一下唐宋的脑门，又十分小心的摸了摸，像是怕拍坏了似的。
    在唐宋的记忆里，唐爸在子女面前一直是严肃的，沉默寡言的，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被唐爸这样对待。
    唐宋有点儿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傻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只听唐爸笑道：“还人生有限，你才几岁。”
    唐宋道：“那爸您是支持咯。”
    唐爸点了点头，“支持你的理想可以，不过学习也不能放下。毕竟大学对一个人还是很重要的，除非你已经功成名就，不再需要大学那纸文凭。”
    唐宋道：“您放心。”
    唐爸道：“想好要在哪里发表吗？”
    唐宋想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唐爸有几个同学就在出版行业，前世他从二流大学毕业还是唐爸舍下面子请他同学帮忙才进入了出版社。而以他多年经验，如果投给杂志社的话那发表时间可就不一定了。
    他突然发现他现在急于出名，虽然说出名需趁早，但他感觉自己还是过于急切了。
    唐宋道：“我觉得小说可以投《萌芽》，诗歌可以投《诗刊》，这两本杂志也是我们学校最畅销的两本书。爸，您看呢？”
    唐爸道：“还不错，思虑挺周全。行了，投稿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不过，最后那本长篇怎么回事儿？”
    唐宋道：“我最开始的设想是写一篇短篇，不过后来短篇完成之后，我发现我完全可以依据短篇来写一本长篇，所以就这么做了。”
    唐爸点头表示明白，将未完成作品还给唐宋，“继续努力。写好的这几篇放在这里吧！明天我帮你投出去。另外你们史老师电话里说，打算推荐你参加《萌芽》联合几大高校举办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据说，取得优秀名次可以获得联合高校降分录取资格。你怎么看？”
    唐宋自然没什么意见，说：“我听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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