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法师德克休斯 - 第二章 巧合

    ?德克休斯赶到了郊外，这时树叶衰败，青草枯萎，偶尔挂起萧瑟的风，打在德克休斯脸上，德克休斯旁边是一口井。德克休斯面前的虚空颚虫还在吞噬着松镇，在攻击目标的同时也在贪吃着，真是可怕的生物。
    当然，这也给德克休斯更多的时间准备。
    德克休斯把剑拔出来，那把剑剑身青色，剑柄上镶有一颗棱形蓝水晶。这时德克休斯把剑放在地上，剑尖指着远方吞噬城市的怪物，秋风吹得他头发如青草一般飞舞，德克休斯单膝跪地，然后食中指并拢，放到嘴鼻之间，然后默默念道：“藏剑之魂，以吾之誓，成吾之愿！”那把剑突然浮起来，周身散发出淡蓝色的气。
    德克休斯扶了扶自己随风晃动的兜帽，然后把右手伸出，剑柄应然浮到德克休斯手边，德克休斯拿好剑。这也是他被称为剑法师的原因，世界上唯一的剑法师，那把剑大有来头，只有共鸣者才能使用这把剑。德克休斯这时站起来，用剑指着已经开始挪过来的虚空颚虫，秋风吹得他的披风、兜帽、头发、和剑上的蓝气、地上的枯叶枯草飘来去。
    “你准备好了吗？怪物！”
    那虚空颚虫回以撕碎空间的尖啸，更加迅速的赶过去，似乎在很远就能听到德克休斯的话。
    很快，虚空颚虫在德克休斯预料之中来了，德克休斯借势跃起，然后叫下跃然出现一个法阵，他又借着法阵的力跳了一次，凑到虚空颚虫头边，它腐烂的伤口和嘴上的浊液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像烧橡胶一般。德克休斯用剑横砍过去，淡蓝色的剑痕滞留在空中，“刺啦”一声，虚空颚虫的头被砍出一大个豁口。
    虚空颚虫受到攻击，于是用两条巨颚向里面夹，试图像之前一样制造虚空空间，但是德克休斯脚下的法阵更快，将他瞬间传送到了旁边。“我这把剑，可不惧怕你们虚空的吞噬力，相反，它还能切碎一切。”德克休斯天蓝色的眼睛透着敏锐的光，他嘴角扬起一个幅度，觉得自己肯定赢定了。
    虚空颚虫尖啸一声，从空中跃起，巨大的身躯开始显露出来，然后就要压在德克休斯身上。德克休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法阵又将他传送到另一边去。他冷汗直冒，不敢相信刚才所见，那巨大的颚就离他的脸颊半寸。还好千钧一发之际，他没有忘掉自己的求生本能。他的淡蓝色瞳孔瞪得老大：“这不可能……”他单手持剑的姿势即刻换成双手，然后他对着虚空颚虫的背部一阵乱砍。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突然脱力，那把剑随着虚空颚虫的背身一甩弹到一边，淡蓝色的气瞬间消失了。
    德克休斯的惊讶似乎已经到极点了，如果是一位患有心脏病的病人的话，可能早已经犯病而死。他之前的数下攻击都没有起效，虚空颚虫的背部根本没有任何豁口，甚至是剑痕。
    “我应该，早就做到的……”德克休斯愣愣地道，虚空颚虫此时正缓缓移过前来……
    “为什么……它……”德克休斯眼睛失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刹那间，他看到虚空颚虫身后一个紫长卷发少女正指着他，准确来说是他身后。他连忙回头，是一口井。
    眼见虚空颚虫就要把下颚夹过来，德克休斯连忙后跳：“……今天……就放过你……”他不服气，但是也只能退却了。法阵带他闪到那把剑旁，他收回剑，又一个传送躲过虚空颚虫的虚空浊液，径直落入井中。
    这个井挺深的，他大概滞空了几秒。平常的井可不会这样。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虚空颚虫在井外的尖啸，刺耳，可怕。
    德克休斯本以为这是个枯井，结果他落在水里，待他从水中出来，用法术荧光照明，他才知道这下面原来别有洞天。
    现在他有时间思考了，思考很多。
    为什么那本日历上九月会有三十一号？
    为什么身边没有任何人？
    为什么这口井那么深？
    消失的双马尾少女，和那位指路的紫长卷发少女是谁，为什么凭空消失和出现？
    也许自己是着魔了？他整理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井下的暗道进去。
    这是个极细小的暗道，石砖镶嵌整齐。他在暗道里思考那些事情，他最先排除的就是控梦人，这是最不可能的。苏尔兰城早已经成为废墟，没有人从那场废墟中逃离，就算有，那人也已经死了……如果这是魔法的话，那也不可能，魔法有强烈的灵能感，他感觉不到这里的空间有任何灵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走多远，德克休斯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这里有四个嶙峋的石柱，还有一个大石碑，石碑下面是一阵流水。然后他首先看到的，不是那些嶙峋的石柱、大石碑或是流水依然，而是鞑尔。
    德克休斯是凭着那老旧的法袍和身高认出他的。
    “鞑尔先生，您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德克休斯正打算走过去，结果被鞑尔反身一个火球打中。那火球的冲击把他打飞到墙上。而那转过来的矮人身躯，却不是鞑尔，而是一只单眼魔，浑身发红，巨大的眼珠在四周晃动着，那触手两只两只的从袍子里窜出来，扭动着，缠绕着，特别怪异。
    “你到底是谁……”德克休斯身体就算再脆弱，也不至于一个火球术让他如此大的冲击。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挑战我。”单眼魔是不会说话的，德克休斯在抚着自己的身子想，而且这声音特别耳熟，更像是他在“艾泽诺尔遗迹”里遇见的守护者。
    那单眼魔浮上半空，德克休斯啧了一声，心思：不能在思考了。用法阵把自己移到石柱之后，然后探出头去放了两支水箭。单眼魔身子一隐，然后水箭打在了石柱上。在石柱上留下两滩水渍。那单眼魔开始用火球攻击，打在石柱上，砰然作响。可恶，德克休斯想，单眼魔怎么会隐身？而且他的火球冲击力为什么那么大？那石柱似乎经不住轰击，坍塌了。
    德克休斯又反手放了两块冰晶刺去，也被单眼魔隐身躲去。那单眼魔开始加快魔法的施放，并且开始施放各个属性的魔法，光点、暗影爪、火球、水箭……德克休斯连忙用传送术东躲西躲，单眼魔依旧用这些魔法攻击着，浑然不会因为魔力透支而疲惫。德克休斯传送躲在又一支石柱后面，想不出办法。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石碑那边可以穿过去哦。”这声音是个少女的声音，特别的清澈、空灵，像是透过流水传来一般，德克休斯不能多想，又是一个传送到石碑前方，窜了进去。
    石碑的确可以穿过去，那声音没有骗他，与此同时，德克休斯本来还担忧单眼魔会跟着穿进来，结果并没有。不过依然能听到外面魔法轰击的声音。它一定在攻击石碑，德克休斯想。
    德克休斯松懈了精神，之后他脱力地倒下了。刚才硬撑了一个火球，再加上用了那么多的魔法，还把剑召唤出来作战，对于平常的他来说，早已经是魔力透支了，他的药品全放在了异空间储存处，现在他可没力去召唤这些药品出来。他右手抚着胸口，左手点出荧光照明，踉跄朝前方走去。时不时疼痛而发出呻吟，那火球的余力还在侵蚀他的身体。
    没走多久，他发现前方传来白色的微光，并且逐渐变得明亮，他走近一看。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德克休斯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一扫之前的痛感和悲伤。前面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正是一个回复泉水。他连忙踉跄走过去，饮用起来。惊喜之余，他又觉得很奇怪了。
    巧合太多了。
    感觉自己的生死完全像一条线一般，被人强行拉扯着一般，玩弄着一般，随时要断掉的时候，又将它粘合好，继续拉扯玩弄。
    如果我没猜错，也许下一个地方，又是一个熟悉的敌人。
    会跳跃和钻地的虚空颚虫、会隐身和说话的单眼怪，这些两个怪物做出过与自己反常不符合的行为，也同样的保留了自己的特性，而那些反常的行径，也许虚空颚虫还能让人惊讶，但是单眼怪给人更多的是疑问。
    重点是，自己竟然落荒而逃，如果是四年前的自己，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如果四年前的自己无法摆平虚空颚虫，但起码单眼魔还是能解决的，结果在这里，什么也做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克休斯这么想着，他也只能这么想着。
    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德克休斯想，然后就地坐下，靠在回复泉水的岩石上，那白色的微光绕过了他，德克休斯整个人藏在黑暗中。
    就算我们对虚空了解甚少，但是虚空颚虫长期入侵云上之地，我们或多或少对这个生物有所了解。虚空颚虫，虚空生物，庞大，紫黑色，有着巨大的可以制造黑洞的颚，会喷吐虚空浊液，吞噬周围的一切空间，依赖自己创造的虚空空间生存，只能在逐渐吞噬的虚空空间中移动，按理来说，它应该不会钻地和跳跃。而且只能用切碎空间的魔法或者是武器道具来对付它。我已经试过了空间利刃和我的青冥剑，这两个武器都可以切碎空间。按理来说，虚空颚虫应该撑不住空间利刃的冲击，更别说青冥剑的破碎空间的剑痕。这些都是按理来说，或者这只是破例。
    而单眼怪，一只大眼，八只触手，这种怪异的生物只会按颜色学会简单的初级魔法，比如红色的，就会火焰魔法，蓝色的会水魔法……不是一个威胁如此大的怪物，重点是它不会隐身术和说话。
    “你得快点赶路哦。”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之前的清澈空灵的少女的声音，这口气更像是呵斥。“你是谁？”德克休斯警惕地问道，随即站起来，朝身后的泉水看去，这泉水水面上突然凸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容：“你要是不赶路的话，可就惨了。”
    德克休斯还没发话，身后就传来深邃的尖啸。是虚空颚虫。
    “我需要了解一切，而且，我很疲惫！”德克休斯对着那张凸现的脸喊道。那女子笑了，声音像铃铛叮当一般，而那张面容的嘴角则勾成一个奇怪的幅度：“哈哈哈，你不是才喝了回复泉水吗？”“这也许可以回复我的身体，但是我的心里还需要休息，我的大脑也需要。”“之前的镇静和傲慢哪去了？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四年前那个毛头小子样倒是挺像的。”
    那尖啸声变得越来越大了。
    “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了。我一直在帮你引路。所以，可得听我的哦。哈哈哈哈……”
    德克休斯还打算说话，但是这凸现的脸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化为平静的涟漪，在泉水上扩散开来。德克休斯愣愣地看着涟漪在自己倒映出来的脸上扩展出波纹。他现在狼狈不堪，一缕缕白发中夹杂了泥土和沙石，埂得头痒，脸上衣服上也是一脸灰土。所幸他没有外伤。
    尖啸声感觉就在附近了。
    德克休斯看了看不远处的出口，又缓缓把视线挪回来看到泉水中自己的倒影，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流下了热泪，冲刷出两道崭新的泪痕。自己果然没有成长吗？这之中不只是有对自己没有成长而悲伤苦涩，或者更多，是因为另一种心情，一种很伤感的心情：就像曾经自己是一个救世主，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世界和死去的朋友在时空中随波逐流的那种心情，感情好像随着时空散去了，但是现在想起确实一种莫名却又陌生的伤感。
    然而此时两只下颚正在他腰附近，就近在咫尺，即将要咬下。德克休斯身后的虚空颚虫用两只漆黑的深邃的和黑暗融在一起的眼睛盯着他看着，发出“嘶嘶”细微的叫声，但是在这个小洞穴里面异常的响，更像是一种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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