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阎王 - 第一章 地狱之门

    ?医院的午后，忙碌非凡。
    病人和家属们在走廊上来往，将刺鼻的消毒水味冲淡了不少，但他们心头的阴霾，却怎么都驱散不掉。
    407病房中，围着一圈人。这些人分散地站着，其中两人的手上还缠着绷带，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地怒视着门边的年轻人。
    人群的中心，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平躺在病床上。
    老人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他的手上连着一根输液管，胸口均匀地起伏着。不时传出的痛吟声，重重地击打在门边的青年的心上，令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徐阎低着头，拳头紧紧地握着，多日未修剪的指甲刺入了肉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红印。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徐阎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团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徐阎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孤儿院领到的低保根本不足以供小自己三岁的妹妹上学，他很小就开始疯狂地挣钱。
    由于大城市不收童工，徐阎只能打黑工，一路摸滚打爬，情况才有所好转。眼看着妹妹终于上了大学，他却碰到了一群人渣！
    事情发生在上周，一个正常上班的日子。
    徐阎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抄近路经过一条小巷时，一个老人忽然冲出来，倒在了自己的车前。
    徐阎意识到不妙，但小巷中很快跑出来几人，将他死死拉住，一口咬定徐阎撞了人。其中一人还口出威胁，徐阎气不过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两名骨折的家属，就是徐阎的杰作。
    最终，一群人被送到了警局。
    徐阎原本认为他一定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判决，然而，他错了。
    这些人是一群老油条！
    发生冲突的地方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徐阎作证，再加上先前也有不少被讹成功的案子。徐阎并没有得到公正的眷顾，被判决赔偿二十万医药费。
    徐阎心中有着万般怒火，但此时也只能忍着，去求那些不近人情的“家属”。他没有余钱了，即使他再努力，平均一个月也只能挣六千块钱，除去房租和自己的伙食费，他全给了妹妹。
    妹妹一个人在外省重点大学读书，他可舍不得让她跟自己似的，过得狼狈不堪。所以别说二十万了，就算是两万他也拿不出手啊。
    “没钱？撞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没钱？你之前不是还很嚣张吗？居然还敢打人？还好这世上还有法律，不然人人都像你这样，还不翻天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右脸颊还有些红肿，看来是挨过徐阎一拳，因而对徐阎也是恨之入骨。
    徐阎抬了抬头，深深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吓得那女人身上的肥肉乱窜。女人一身的珠宝项链反射着微光，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她第一次干了，颠倒起黑白来眼都不眨。
    “干……干什么？还想动手不成？”中年妇女的腿有些发软，站在她身边的两名男子赶紧将她保护起来，但也有些底气不足。
    徐阎的手向后腰抬了抬，但还是放了回来。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说道:“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还有亲人要养，20万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能不能放我一马，让我赔少一点？或者……我分期付款，一个月赔一千？”
    听了徐阎的话，病人的“家属们”眼前一亮，就连床上的老人都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徐阎，又赶紧闭上。
    中年妇女的眼睛转了转，摆出一副愠怒的表情，说道:“一个月一千？那得赔两百个月？你能等得起，我爸能等得起吗？他的腰都被你撞断了，这住院几天就上万块，你让我们去哪弄钱？”
    “家属”们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这时，一名较老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中年妇女向后退去，然后叹了口气道:“小徐啊，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人命关天，我们就各退一步吧，你这三天想办法凑个十万过来，然后每个月还个五千块，就这么就算了吧。”
    徐阎的眼睛眯了眯，“家属”中又出来一个人，正是当天第一个动手威胁他的人。
    那人满脸横肉，指了指手臂上的石膏，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别跟我装蒜！老子的医药费还没让你赔呢！先还十万，这是我们的底线！拿不出来可以把你家里的东西卖了，再给我找理由我可以让法院逼你强制执行赔偿！”
    “唉，你这……”中年和事佬上前劝阻，眼睛却偷偷地瞄着徐阎的表情，心中窃喜。
    “大哥，他……”威胁男就要说话，却被徐阎给打断。
    “真要如此吗？”徐阎的眼角在抽搐，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
    威胁男看着徐阎脸上不适的表情，心里大为畅快。中年男子看已经差不多了，继续唱着白脸道：“如果有难处，其实还可以缓一缓，给你一周时间准备吧。”
    徐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好吧。”
    听了徐阎的话，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却没发现，徐阎已经停止了颤抖，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嘴里低声喃喃:“既然如此……”
    “你们就去死吧！”徐阎的眼中精光一闪，从身后掏出一把折叠刀来，精确地划开了白脸男的脖子，紧接着冲向了威胁男。
    鲜血喷涌而出，房间里的人被吓得面如土色。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徐阎已经从威胁男还在抽搐的身体上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满是鲜血，苦涩的笑容中写满了绝望。
    下一刻，徐阎奔向了剩下的人。
    徐阎打黑工的时候，没少要干架，于是便拜了个师父，学了一阵子的武。徐阎敢打敢拼，身手也就渐渐练了起来。
    这些敲诈犯当中有不少也会几手，但哪里是徐阎的对手。
    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老人被吓得不轻，麻利地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窗口就要逃，哪里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然而就在他的半个身子都出了窗口之后，一股大力将他拉了回来。
    老人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看着不久前还低声下气的年轻人，眼里流下了一行浊泪:“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徐阎缓缓地擦掉刀上的血迹，双眼平静地看着刀面，道:“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呢？你们想要我的命，就没想到今天吗？”
    惊恐，让老人说不出话来，他的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快。
    徐阎的目光终于转向了老人，说:“他们说你的腰被我弄断了是吧？”
    老人猛地摇头，然而一只有力的脚，已经狠狠地踏向他的腰间……
    ……
    “被告，你被指控连续杀害八人，你可认罪？”肃穆的法庭上，法官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认罪。”徐阎面无表情地说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他们该死！”
    法庭上一片哗然，关注此事的人非常多，不少人都为徐阎感到可惜，甚至对他的所作所为觉得大快人心。
    然而，法网无情。即便是讹诈之人伤天害理，徐阎既然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只是当徐阎如此坦然地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存正义感的人们都开始为徐阎鸣不平。
    “安静！”法官连敲三下锤子，他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他非常同情徐阎，但干这行的，必须要有公正之心，徐阎这个案子影响太恶劣，他也没办法为徐阎做出太大的逾越。
    现场的人们安静了下来，法官的眼神恢复坚定，对着徐阎说道:“无论如何，你毕竟杀了人。”
    接着法官将目光上移，面对着陪审团说道:“被告徐阎，因仇怨连续杀害王继宝等八人，现已认罪，按照……判决徐阎，死刑！”
    现场再次喧哗起来，也有人上来压着徐阎准备退场。待到法官再次让现场安静下来之后，徐阎抬起了头，看向法官，怒道:“就是因为你们无能！才让这种荒谬的事情形成了一种风气！”
    “快走！”押着徐阎的庭警低声地威胁一声，手上加大了力度，将徐阎推出了法庭。
    坐在囚车上，徐阎眼神黯淡。奋斗了十多年，自己才二十岁，就这么毁在了这些不劳而获的蛀虫手上，徐阎很不甘心！
    “砰！”徐阎的双拳用力地砸在囚车之上，无力地咆哮着。
    不久，囚车停了下来。
    车门缓缓打开，一根漆黑的铁链呼啸而来，在徐阎惊愕目光之中缠住了他的双手。铁链的另一端，是一只被漆黑的铠甲包被着的手。
    手的主人微微用力，徐阎手上的手铐咔嚓碎掉，徐阎本人也被这股大力拉得飞了出去。紧接着，铁链上传来了一道奇异的力量，让徐阎稳稳地站直在地。
    囚车上的警察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将门关上，开车疾驰而去。
    震惊不已的徐阎，也终于看清了手的主人。
    那人穿着一套漆黑的铠甲，身后还围着一条同样是黑色的披风。他的手套也是黑色的，脸上却是一张白色的笑脸面具，犹如微笑着的无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阎感到这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虚无的气息，仿佛只要接近他，就会被吸入虚空，非常诡异！
    手上的铁链还散播着冰冷的寒意，徐阎的情绪很快地平复下来了，毕竟他是一个将死之人，再多的情绪也是多余。
    徐阎的目光绕过了笑面人，平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身后，是荒郊野岭，前方，是一片古朴的围墙和一扇漆黑的铁门，铁门之后，蒙着一片雾气，散发着可怖的气息，光是看上这么一眼，就已经让徐阎的后背湿透。
    “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徐阎忍着不适。
    “地狱？这比喻很形象。”徐阎无视自己打量环境的举动被笑面人看在眼里，他的面具上的微笑弧度似乎又深了一些，“没错，这就是地狱。你若是能在里面活下来五次，你就可以获得自由。”
    笑面人似笑非笑，徐阎则自嘲地笑笑，道：“别说笑了，你就是带我进去的勾魂使者吧？走吧，也别耽搁您老的时间了，我犯了什么事，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我究竟在什么时候死了，”
    笑面人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进去就知道了，努力地活下去吧。”
    “！”听了笑面人的话，徐阎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不可能吧？”
    “去吧，小家伙。你会明白的。”笑面人留下诡异的笑容，转过身，消失在原地。
    “就......就这么走了？”徐阎呆呆地站在夜空下，他的周围，空无一人，仿佛只要他要离开这里，就可以获得自由。
    “不对不对不对！”徐阎摇了摇头，那令他感到恐惧的门还在他的身后，预示着刚才发生的邪门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不进去，也许才是最错误的选择！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伫立许久，徐阎忽然嘀咕了一句，眼神中燃起了希望，也不顾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一步跨进雾气之中。
    徐阎，选择相信那名神秘的黑衣人！
    “祝你好运。”笑面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出。
    吞没了徐阎的铁门，缓缓消散。
    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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