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王之怒 - 第149章 揭发

    莫奇来到摄政王的书房，身穿黑色月布礼服的他恭恭敬敬向洛瑟玛塞隆行礼。
    洛瑟玛扬了扬下巴，示意莫奇起身，还没等莫奇站定，他就直接开口问道，“你是来为加雷斯洗脱罪名的。”
    “是的。不过也不光如此，我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让摄政王陛下收回命令，取消安薇娜和萨迪尔公爵的婚礼。”莫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哦？”洛瑟玛推了推脸上的黑色眼罩，“这又是为什么呢？”
    “等我向您指出冬幕节舞会刺杀公主的真凶之后，您自然会明白。”莫奇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呢。”
    莫奇先向洛瑟玛塞隆指出了在冬幕节前后杀死了“烟火商比斯鲁斯”、“宫廷酒侍罗拨”“魔导师协会秘书梅拉娅塔希尔”的凶手是艾斯萨隆纳尔。莫奇拿出了一份出自“户籍登记处”的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艾斯萨隆纳尔”和大魔导师“碧洛华萨隆纳尔”的关系，而碧洛华是著名火焰系魔法师，而身为碧洛华儿子的艾斯萨隆纳尔却说自己完全不了解火焰魔法，这本身就是非常值得怀疑的证词。
    “他的证词也许有问题吧，那你又如何证明是艾斯杀了人呢？要知道释放过火焰魔法的法杖可是加雷斯的魔杖……”洛瑟玛质疑道。
    “下面就是第二份证据。”莫奇将一份报告摆在了洛瑟玛面前。
    “这个是……”洛瑟玛不确定地问道。
    “这是指纹报告。其实要证明其他人有没有使用过加雷斯的魔杖，不需要特别复杂的方法，提取指纹反而是最简单的。这份报告出自银月城禁卫军调查科证物分析室的调查员之手，相信摄政王陛下能够这份报告的真假。”莫奇自信满满地说道。
    血精灵习惯性地依赖魔法调查案件，却忽略了一些最基本的调查方法，包括艾斯本人也是，所以雪瑞安和莫奇毫不费力地就在魔杖和艾斯的办公室内提取到了他的质问。
    “也许只是他在不小心的时候接触到了加雷斯的魔杖，这恐怕不能证明艾斯就是凶手吧？”洛瑟玛继续质问道。
    “我还有第三份证据，是来自巨魔萨满吉兹利的证词。众所周知，不管是素能系法师还是萨满，都需要将自己的力量作用于火元素才能够产生火焰。而萨满又拥有与元素沟通的力量，通过现场残留的元素进行交流，火元素已经清楚告诉了萨满训练师，强迫它们杀人的就是魔导师艾斯。相同的验证过程，摄政王陛下也可以找其他萨满来做。因为元素是不会骗人的。”莫奇回答道。
    洛瑟玛忽然叹了一口气，“好，就算艾斯是凶手。那这和安薇娜的婚礼又有什么关联呢？”
    “首先，比斯鲁斯、罗拨、梅拉娅塔希尔都是刺杀计划即将败露的时候被杀死的。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杀死他们的艾斯和这些‘辛多雷振兴会’的人是同党。证据是我们也在艾斯住所发现的这件黑色法袍，相同的法袍我们也在三位死者的住处发现。”
    “第二点就涉及到我们的萨迪尔公爵了。”莫奇说到萨迪尔的名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请继续。”洛瑟玛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奇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天晚上在问到他是如何识破毒酒阴谋的，他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可那两具烧焦的尸体恰好告诉了我们，萨迪尔公爵的故事是假的。”
    洛瑟玛眯着独眼警告道：“不要告诉我，你所使用了某种让死人开口的法术。任何亵渎死者的死灵法术在银月城内都是被禁止的。”
    “当然不是。让死者复活需要相当复杂的法术，可是如果让死者的衣服‘复活’就完全不同了。”
    “让死者的衣物‘复活’？”洛瑟玛显然没有听懂莫奇的意思。
    莫奇解释道：“是的，就是复原死者身上被火焰烧毁的衣物。”
    “我当是什么呢？复原被烧毁的衣物，那样的法术很多学徒级别的法师都能做到。”洛瑟玛不屑地说道。
    “是啊。就是这种简单的法术，可是在不断尝试之后，实验的法师并没有发现萨迪尔公爵证词中所提到的黑色袍子。”
    “也许是他们将袍子扔掉了而已。”洛瑟玛不耐烦地说道。
    “可扔到哪里了呢？我找人询问过这些天负责过庭院卫生和运送垃圾的人员，他们都没有见过那种黑色袍子。”莫奇笑着说道。
    “都是垃圾而已，不注意很正常。”洛瑟玛不以为然地说道。
    莫奇摇着头说道，“那您就错了。从逐日者王庭产生的垃圾是皇家的垃圾，很多只是破了一条小口子的符文布外套，或者有些抽丝的真丝手帕，在贵族眼中已经是垃圾，在这些出身普通的宫廷服务人员眼中可是宝贝。你知道一件稍有瑕疵的宫廷物品在黑市能卖多少钱吗？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留意这些垃圾。”
    洛瑟玛即刻沉默了，以前他从来没考虑过“原来在宫廷的管理存在这样巨大的疏漏”，这些稍有瑕疵的皇家垃圾表面上只是单纯的浪费，其中肯定还暗藏着贪污和腐败的现象。
    这种稍有瑕疵就报废的行为，表面上看是佣人们是在维护皇家的尊严，实际上是在中饱私囊。一件皇家物品稍有瑕疵就被拿去“报废”，同时又申请钱款购买新的替换物品，这中间不知填满了多少人的荷包。洛瑟玛一直对宫廷用度费用过高感到怀疑，却不知从何入手，莫奇的话正好提醒了他。明年开春之后，他们一定会责令相关人员彻底盘查宫廷物品库存，同时建立一套宫廷物品报废的正规流程，任何人不能私自处置宫廷资产。
    “当然，他们也有就地用法术销毁法袍的可能。不过宫廷中有严密的法术感应系统，任何人违规使用法术，都会被魔网感应到并且法术使用者所在的建筑也会被立刻封锁起来。所以那些人也不会冒这种险。”这些都是莫奇后来打听到的消息，舞会当晚，守卫军之所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赶到并且封锁大厅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萨迪尔公爵撒了谎。那两个人根本没有穿黑袍进入宫廷。”莫奇总结道。
    这一次，莫奇没等洛瑟玛开口，便主动往下说道：“萨迪尔公爵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呢？原因很简单，他提前就知道行凶者的计划，而他又不方便向众人解释他是如何提前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撒谎。”
    “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吧。”听到这里，洛瑟玛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因为萨迪尔公爵正是‘辛多雷振兴会’的首领。”莫奇停顿了一下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就要从他的身世说起了。你还记得‘达尔坎德拉希尔’这个名字吗？”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叛徒的名字。”洛瑟玛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达尔坎德拉希尔，是银月城历史上有名的叛徒。当年正是他将“月之钥匙”（三月之钥）的秘密告诉了阿尔萨斯，让不可能陷落的奎尔丹尼斯岛被天灾亡灵所攻破。
    当然，达尔坎德拉希尔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他和洛瑟玛塞隆、大魔导师罗曼斯、女伯爵莉亚德琳、哈杜伦明翼（三人议会之一）是旧识，也是许过“同生共死”誓言的挚交。
    莫奇在最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差点忘记“忠义无双达尔坎”这个段子，因为毕竟过去了太久了。关于游戏老版本的内容和人物忘记也属于正常。
    “再来说说，‘萨迪尔晨星’这个名字和达尔坎之间的关联吧。将萨迪尔（thadirr）这个名字中的字母进行重新排序，便是德拉希尔（drathir）这个姓氏。而晨星的意义则更加明显，达尔坎就是在晨星之塔这个地方长大的，晨星之塔是德拉希尔家族的地盘。
    “再结合我在晨星之塔发现的达尔坎的笔记本和这幅画，不难得出达尔坎还有个弟弟的结论。”说着话，莫奇便将画和笔记本也铺在了桌上。
    洛瑟玛忽然毫无预兆地冷笑了一声。
    莫奇将这种笑声权当做对于“萨迪尔公爵”和卡尔坎的唾弃，因此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向摄政王讲述着自己的调查过程。
    讲述的最后，莫奇将一份“辛多雷振兴会”的成员名单放在洛瑟玛面前。准备这份名单花费了莫奇很长的时间，后续几天的时间里，莫奇和同伴们一直在确认名单上的名字。
    “所以，为了安薇娜的幸福，我在此请求摄政王陛下终止这场婚礼。”讲述完毕，莫奇向洛瑟玛行单膝跪地礼。
    洛瑟玛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回答莫奇的时候，守卫忽然走了进来：“陛下，萨迪尔公爵求见。”
    “让他进来吧，还有，你把艾斯萨隆纳尔也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