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西行妖变 - 第十六章 人与非人的辨识

    “快看，博丽巫女和妖怪又待在一起了呢。”
    “神社那里经常有妖怪出没吧。”
    “里面还有吸血鬼和幽灵呢。”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站在人群中间的几个人就是他们谈论的对象。
    藤原纪看到他们忌惮的目光，一个个都躲避着自己的对视，和这几个非常识的少女一样，隐隐有了被排斥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成了一个不合群的存在。
    人类吗？已经不是；妖怪？并不属于；鬼?也不是同类。
    幽灵、妖怪、亡灵、鬼族、妖精，自己不属于任何一方，如果非要划分的话，就只有和藤原妹红一样，是个蓬莱人了。
    当初幽幽子问自己的时候，不就已将要做好觉悟了么——即使抛弃人类的身份。
    现在自己还能和这些人笑着打招呼，当十年后，自己还是这幅面孔的时候，他们能不产生怀疑么？而当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过去，人间之里认识自己的人恐怕也不会把自己当做人类看待吧。
    但是百年后，当初认识的人都会死去。百年之交，在死亡后又回到原点。
    人间之里毕竟是人类的聚集地，对妖怪还是保留了很大的恐惧，不像外界那样接受了先进的思想。
    想想未来那些对魔物娘、机械姬、船、枪、坦克的奇怪的性癖，人间之里的思想还真是纯粹。
    在妖怪贤者八云紫的规定下，妖怪们虽然不能在人间之里破坏，但是在村庄外面，就没有这个规矩了。灵梦虽然会救下一些人，就像红魔馆偶尔也会招待一下人类，但是大部分妖怪和人类还是没有关系的，而那些大多数就代表了妖怪们的立场。
    你不能保证河童、天狗、亡灵都能和人类和谐的相处。在强大的妖怪面前，即使对方没有伤害的意图，人类也会产生极大的压力。这和妖怪们是否抱有恶意无关，只是人类最本能的恐惧。
    潇洒的少女们面对着周围的指指点点，却毫不在意的笑着，从力量上，她们已经不在人类的层面上了。
    当一个人已经远超于周围比较的事物的时候，便能够不被左右。人类的道德是在法律的上得到的最基础的保障，但这也是因为法律能够约束时才会有的作用，假如你没有圣人的仁德，却拥有超人的力量，就像现在的你，能够做到在一不小心踩到一只蚂蚁的时候，心怀愧疚的道歉吗？
    只有童年的时候才拥有对生命最诚挚的尊敬吧——那时候也是对死亡最恐惧的时候。
    远超于人类的力量，就能超脱于人类的思想。上位者的思想就是超脱的，藤原纪力量虽然还没有达到挣脱这种束缚的地步，但是今天他知道了是什么束缚着自己，妖梦之前就说过的，你不能再站在人的立场上看待事物了。
    人类畏惧未知、畏惧力量、畏惧阴谋等等，因为这些本质上是对人生命的威胁，但是，当你成为了蓬莱人的时候，这些还值得畏惧吗？
    假如现在的自己，抛入外界人类的社会里，自己还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惶惶于明天的工作、薪水、妻子、房产么？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是蓬莱人，即使饿得前胸贴后背又能怎样，没有对生命的威胁，人类的包袱已经不能再背负在身上了。
    “哈哈哈哈……”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着，藤原纪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畅快，像最穷途末路的恶徒毫不掩饰自己的罪恶那样。
    人群里忌讳的目光又怎样，藤原纪完全不在乎了，因为任何的指责、怀疑都是无足轻重的，因为我是自由的灵——这就是幻想乡的无拘无束么。。
    “哎呀，藤原纪疯了。”魔理沙奇怪的指着藤原纪，“这个家伙只会傻笑了呢。”
    “看起来是这样的。”灵梦点点头，“看起来要拉到永远亭治一下呢。”
    “不，我没疯，我很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藤原纪脸上还是笑着，不过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的癫狂。
    在发泄似的笑声过后，藤原纪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有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了，解释只是多余而已。
    灵梦和魔理沙只是奇怪的问了一下，在藤原纪正常之后，两人摇了摇头，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这两个本土的人类可没有藤原纪的这种烦恼。
    慧音老师和藤原妹红互相对视了一眼，微笑的着看着藤原纪。
    几个人里面还在摸不清头脑的，只有那个卖萌的大小姐和妖梦了，一个是心理年龄还是nai.ve的幼女，一个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们两个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了——貌似灵梦和魔理沙也没有多大。
    “呐，我们接下来去干什么呢？”现在这么多人，藤原纪觉得有些碍事，向着少女们问道。
    “那个七色的人偶师今天也在人间之里表演，今天我们去看一下怎么样？”慧音老师本来是想着和藤原妹红一起去的，现在人这么多，只好一起凑个热闹了。
    “爱丽丝的人偶表演？”魔理沙和爱丽丝相当熟悉，“她操纵人偶的魔法很厉害呢，虽然那些人偶根本不像操纵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众人提议着。
    夏夜去安静的看人偶戏放松一下也好，浩浩荡荡的妖众向着广场上进发了。
    等来到爱丽丝表演的地方的时候，这里已经围着很多人了，爱丽丝这一场的人偶戏才到剧情发展的地方，本来灵梦她们站在人群中间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的，可惜大小姐的身高是硬伤，只能看到人群的腰。噗，哈哈哈，不能笑，会被大小姐干掉的，藤原纪在大小姐愤怒的目光下绷紧了脸上的肌肉。
    最后几个人从人群里面挤到了稍微靠前的位置，其实只要妖梦不控制伴灵收敛起冻气的话，即使不用挤，人们也会自己分开的。
    总之，在找到了靠前的位置之后，几个人就看到爱丽丝手上戴着控制人偶的丝线，在她的控制下，拿着枪的黑白女仆、圆桌骑士、执剑的几个人偶互相攻击着，上演了一幕勇者斗恶龙的好戏。
    灯光下，爱丽丝控制的人偶自由的活动，爱丽丝手上几乎都没有什么动作，几个人偶就能演绎出复杂的场面。
    在魔理沙几人停到舞台前方的时候，爱丽丝看到了几个人，对着她们微微一笑，藤原纪感觉她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停留在了自己身上。
    人偶剧还在继续，爱丽丝的人偶像活着一样，不同的人偶分工不同，却能够协调的运作起来，剧情很快就推动到了高潮的地方，人偶之间的战斗变得激烈起来，枪、剑、盾牌互相碰撞着。
    操纵着这么多人偶，爱丽丝的手指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在战斗进行到最危急的时刻，藤原纪突然看到爱丽丝的手指动了一下，圆桌骑士的人偶一剑狠狠的砍到了盾牌上，随即反弹的剑崩脱了人偶的手，向着人群中飞来，方向正好是藤原纪这里。
    带着寒光的剑迅速的穿过了人群，在人们发出惊呼之前离藤原纪就只有半米的距离，藤原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来不及规避。
    眼见着骑士剑要刺过来，突然，藤原纪的胳膊被一只手拉了一下，猝不及防的他被身影扑到了，连带着后面的人群也倒下了一片。
    “叮——！”
    灵梦手掌上贴着一道博丽护符挡在了剑的前方，一声清鸣之后，整把剑断成了两半落在地上，灵梦捏着拳头，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丝丝鲜血从指缝之间流下来。
    人群开始骚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