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契师 - 第五十三章 一夜白发生

    ?“有些意思，便留你一命，我会封存你的所有记忆，今后作为我的私有物活下去吧。”
    ……
    娇俏的声音在大个子脑海中回响，可是不知为何，视线总是介于朦胧，旋即转暗，根本无法看到分毫状况，大概是禁制阻扰他回忆起来的缘故。
    这声音好熟悉，大个子拼命回想，便有刺痛感蔓延，痛到极致却无法醒来，大个子的精神紧绷，就如同拉直的弦，只需要一点外力干涉，就会断裂。
    精神力自动护主，将大个子的灵魂空间包裹，紧紧防御着来自禁制的反噬，使灵魂空间不至于崩离，精神力被大个子无意识催动，竟没有再进行防御，而是主动镇压禁制。
    禁制遭到精神力的挑衅，自然反抗得更强烈，大个子灵魂空间乱做一团，情况不容乐观，可大个子已经决心背水，永远不要低估他的决绝。
    精神力不留余力冲击禁制，眼看便要将禁制破开，谁料想禁制竟陡然加固，汲取大个子的武气强化自身，大个子此时又无法调动武气，就连精神力也是被动施展，他对身体没有半分控制权。
    精神力逐渐消耗，变得匮乏，禁制一举击溃精神力的攻势。现实中大个子一口逆血，染红胸前的大片，枯魂也没有幸免，枯魂回过头只听见大个子喃喃梦呓。
    大个子察觉到精神力被禁制完全蚕食，再也无力回天，灵魂空间开始出现碎裂，会生会死只在一瞬，大个子完全不抱有任何期望。
    大个子灵魂空间旋即明亮，景象清晰显现出来，禁制败退，大个子凝练出最后一丝的精神力，解开了禁制的记忆封锁，记忆片段衔接起来，充实着他的记忆。
    “有些意思，便留你一命，我会封存你的所有记忆，今后作为我的私有物活下去吧。”灰袍人浅笑着，掀下帽檐，秀发瀑布般垂下，露出容颜，红唇正靓丽影射出粉色，赫然是凌娇芸。
    只是凌娇芸的美眸变成了极致的灰色，或喜或悲，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冰冷的肃杀充斥满眼底，大个子心中顿寒。
    ……
    大个子面上一凉，水渍湿了脸，血混着水顺脸颊流下，大个子猛的睁开眼，大个子对刚才看见的那幕还存有余悸。
    “醒了？”
    “阿叔！”大个子，不，应该是枯雨，喉咙有些干涩，这称呼已经许久没叫过了，水雾蒙在眼眶却没垂落。
    枯雨想动，去拥抱一下这养了他十数年的男人，可是身体受到了禁制的囚锢，他精神力早没有半点残余，谈何解开禁制。
    “真没用，本以为你出去历练段时间，能有些长进，却连破个禁制也要我帮助。”枯魂哪还有平日里的乐天，此时棱角间威严毕露，端坐在枯雨身旁。
    枯魂倚着树，伸出宽大炙热的掌，摩挲着大个子的发，眼中尽是孤寂，还有一丝解脱的意味。枯魂偏过头对枯雨耳语，仅两人可以听见的谈话内容，枯魂顺势弹指封上了枯雨的嘴。
    “枯族是枯国的祖地，而你是枯国的皇子，不过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被你父亲枯皇所领养，大祭司为你占卜，测出你是克国孤星，会亡枯国，可枯皇对你疼爱，怎么会相信，所以你是引子。”
    枯魂吐出一口浊气，颓势渐生很是落寞，似在忏悔业障，祭奠他手中沾染的鲜血，枯魂继续陈述下去，枯雨挣扎却无果。
    “这剂猛药彻底毒倒了枯皇，大祭司篡位了，但为了安抚枯国民心，留下了无法修练武气的你，并派遣我代为监视，如果你选择复辟，无需请示就必定要除掉。人非草木，所以我没有杀你。”
    枯雨平静的听着枯魂的讲述，心已经死了大半，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啊？被最亲近的人所背叛，那种痛会沉淀是得不到宣泄的。
    原来阳诀是枯国先祖所创之一，藤诀和鬼诀在建国之后遗失，而三部中真正的开篇是鬼诀，而不是阳诀，枯魂当初将阳诀交给枯雨，也是带有其它心思的。
    幸好大个子有奇遇，否则根本活不到现在，不过枯魂还是心存不忍，在阳诀中加入了枯国史籍提到的关于鬼诀的片段，在使命和私心之间徘徊，枯魂还是不希望枯雨出事的。
    枯雨眸子失去了神采，事情的走势跌宕让他实在不能接受。枯魂养了自己十数年，就为了最后可以亲手杀死自己？这谎言太牵强，枯雨不信。可惜事实摆在眼前。
    枯魂陡然起身，望着不远处的空地，那里凭空出现了一道透明虚影，呈现出淡淡的轮廓，枯魂呼吸变得急促:“你是大祭司用枯国的死刑犯炼化出的灵媒，本身不具有攻击性，可是极为难缠，以后若遇到了记得用精神力屏蔽它的探查。”
    枯雨神色呆傻，也不知是否听进去，枯魂扒下扳指放在枯雨一侧，再度抚着枯雨的发，目光转柔继续道:“在羽翼丰满前还是别寻思报仇了，这是枚空间戒指，有十立方米的大小，用武气催动便能藏匿物品但无法放入活物，算是送你的礼物吧。也算还了枯皇的人情，今日后你我恩断义绝。”
    枯魂将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戟放入枯雨手中，帮他握实，与此同时撤掉精神力，身体忽的前倾，一下便洞穿了枯魂的胸膛。
    枯雨眼睛瞪大，心跳随之漏了一拍，血溅在双颊的温热是何等清晰，枯雨第一次觉得对血是如此厌恶反胃。
    枯魂反手一掌雷气萦绕，击在枯雨肩头，电气渗入肌肉瞬息麻痹了枯雨的知觉，枯魂在掌力完全扩散时，生生截回八成。
    枯魂指尖颤抖在枯雨掌心快速书写，最后僵直了，枯雨泪水决堤两行，再度晕厥过去。这一幕透过灵媒完整反馈给大祭司，看不出任何破绽，只会给他一个“枯雨已死”的误导，灵媒渐渐虚化，已然消失。
    大个子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泪却还止不住流淌，湿润了脸。痛若是到伤心处，男儿掸泪又何妨？
    从此以后他便是孤身一人独活，没有牵挂、没有亲人，散乱天地间，还有什么是留住他的欲望。枯雨的乌发竟点点漂白，一夜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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